餘力稍微放鬆的心突然一緊,難道出了什麽事?


    在一區二區訓練的隊員全跑到了三區,隻見麥克考米克朝場邊大喊:“隊醫!隊醫!”


    這話讓餘力的心一沉,看來是有人受傷了,還偏偏是在大戰之前。


    “秦心佳呢?隊醫在哪裏?”餘力大聲喊著。


    “我馬上過去。”秦心佳帶著兩個隊醫一起趕往事發地點。餘力放心不下,也跟著跑了過去。


    “讓開!都讓開!”秦心佳一邊跑一邊向著人群喊,大家立馬讓開了一條路。由於隔得比較遠,餘力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但他能感覺到,受傷的人非常痛苦,一直在地上打滾,而且還能聽到陣陣痛苦的喊聲。他很擔心是不是主力隊員受傷了,雖然這麽想可能對其他隊員有些不公平,但餘力也管不了那麽多。他一邊跑一邊祈禱,誰受傷都可以,千萬不要是主力隊員。


    隊醫先到一步,餘力隨後趕到。不過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真正明白了什麽叫命運弄人,因為倒在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球隊唯一的核心——卡雷。卡雷用手捂著自己的左腳腳踝,雙唇緊閉,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不好,又是左腳。”


    其中一個隊醫拿出冷卻噴霧往卡雷的腳踝處噴。


    “什麽意思,這是舊傷?”秦心佳和餘力異口同聲地問道。


    “對,大約是半年之前。他在比賽中爭搶頭球落地的時候左腳正好在踩在別人的腳麵上,導致腳踝處發生形變,當時直接就被抬下場了。”


    秦心佳關切地問:“那賽後的檢查結果是什麽?”


    “韌帶撕裂,當時……”


    沒等隊醫說完,餘力就問他:“那這次不會也是同樣的問題吧?”


    “很有可能,我得回去看看上次的報告。如果光看現在的情況的話……”


    秦心佳讓卡雷慢慢把手拿開,腳踝內側已經完全腫了。


    “現在這情況,舊傷複發的可能性很大。他的腳踝現在完全動不了,快讓醫護人員把擔架拿上來!”秦心佳對著邊上的隊醫說。


    隊醫通過對講機聯係上了醫護人員,他們開著小車立即出現在了事發現場。


    “抬的時候當心一點!”餘力對趕來的醫護人員說。


    卡雷被放到擔架上,然後抬上了車。秦心佳也跟著坐了上去。


    餘力攔住醫護車說:“秦醫生,明天的比賽……”


    “你就別妄想了,你見過誰腳踝腫成這樣第二天就能好的。我先帶卡雷去當地醫院拍個x光,必要的話再做個ct,先看看骨頭有沒有事。今天晚上我就把診斷報告發給你。”


    餘力呆呆地望著醫護車遠去,像是丟了魂似的。


    “都別發呆了,該訓練的訓練!”蘇小柴還在催促大家繼續訓練。餘力則一個人默默走到場邊,場上的訓練在蘇小柴和坎農的組織下十分有序,但是場下的餘力卻感覺心裏一團糟。為什麽偏偏是卡雷?為什麽偏偏是在大戰前一天?為什麽偏偏是在他安排的訓練中受傷?餘力心裏麵有一千個一萬個為什麽,但是再怎麽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也不能換回一個健康的卡雷。餘力坐在替補席上,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想快點擺脫這個負麵情緒。可就是越想越氣,隻見他突然站了起來,對著邊上的水瓶狠狠來了一腳。


    “我就奇了怪了,怎麽偏偏就是我倒黴!去你妹的!”


    空的水瓶正好落在溫迪的腳邊,她拿起瓶子,走到餘力邊上坐下。


    “今天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別嘛,還給我一個見麵禮。”溫迪知道餘力心情不好,便想逗逗他。但是餘力沒有說話,他將溫迪手中的瓶子拿走,用力往空中一扔。溫迪本以為餘力能夠很快平靜下來,但回到座位上的他依然沒有說話,溫迪便選擇靜靜地陪著餘力。也不知過了多久,餘力戳了戳身邊的溫迪說:“你怎麽不說話?平時不是話挺多的嗎?”


    餘力主動開口,溫迪便知道他應該已經平靜下來了。不過她也沒急著回答餘力,隻是對著他傻傻地笑著。


    “幹嘛呢?光笑不說話,還越笑越瘮人。”餘力說著便伸出食指去戳溫迪的額頭。戳一下還不夠,餘力又連戳了好幾下。那感覺就像是敲木魚一樣,“篤篤篤,篤篤篤”。


    溫迪故意不說話是想逗餘力開心,結果他卻“恩將仇報”,還戳溫迪的額頭玩。溫迪可受不了被人這麽戳。她眉頭一皺,伸手往餘力的天靈蓋就是一掌。


    “啊!疼!”餘力摸著自己的腦袋說,“本天才的天靈蓋是你能亂打的嗎?”


    溫迪二話不說又來一掌,疼得餘力雙手並用,一直揉著自己的頭。


    溫迪給了餘力一個白眼說:“那本姑娘的額頭就是你能亂戳的嗎?”


    “哎呀,對不起了,溫迪小姐!我這不是心裏有氣沒處發泄嘛,剛戳了一下覺得挺解氣,就不自覺多戳了幾下。”餘力不好意思地對溫迪笑了笑。


    溫迪聽這話就覺得渾身別扭,哪有戳別人額頭解氣的,她抬起手就想再打餘力一下。


    “你!”


    餘力連忙舉起雙手護住自己的天靈蓋。


    “哎,別打啦!我都已經認錯了,你這麽可愛的一個小姐姐,可不能那麽暴力啊!”


    溫迪猶豫了一下,放下了手。她用那雙藍色的大眼睛望著餘力,把擋在額頭前的劉海往兩邊撥了撥。


    “那……那你還生氣嗎?還要再戳幾下嗎?”


    溫迪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餘力,兩人之間的距離可能隻有20公分。哦不,溫迪又把臉湊得更近了些,現在可能隻有10公分。餘力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他根本不敢和溫迪對視。眼神一直往其他地方看,兩手緊張得搓來搓去。


    餘力心想,該怎麽辦?親還是不親?哦不對,她問的是戳還是不戳,那我戳嗎?要不再戳幾下?她皮膚很滑,手感很棒呀,不戳可惜了。不過戳了她會不會覺得我欺負她,哎呀不管了,先戳了再說。


    餘力閉上眼,低下頭,然後伸出手指。不過,他這次沒有戳到額頭。由於不敢與溫迪對視,餘力手指伸到嘴巴的高度就直接戳了過去。碰到了濕濕軟軟的嘴唇後,餘力非但沒覺得奇怪,反而還笑著多戳了幾下。溫迪也沒有想到餘力的手指就這樣碰到了自己的嘴唇,就在碰到的那一刹那,她的心裏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興奮感,手臂上還起了雞皮疙瘩。


    溫迪故意轉過頭,讓嘴唇離開餘力的“魔爪”。


    “你戳夠了嗎?”


    餘力高興地說:“夠了夠了,你額頭的手感真棒!”


    戳嘴唇的事溫迪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就沒有說破。


    “你還說!戳我額頭就算了,還評價我的額頭!我的額頭是你能評頭論足的嗎?”


    餘力睜開眼,用雙手堵住自己的嘴,像撥浪鼓一樣搖著頭。


    “行啦,現在開心了?心事都解決了?”


    “心裏確實好受多了,不過心事還是沒有解決。”


    “是卡雷受傷的事嗎?我剛才聽其他辦公室的人說了。”


    餘力歎了口氣說:“哎,是的。大戰之前,絕對主力在訓練時受傷。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憋屈的嗎?”


    “當然有啦,比如比賽4球領先,結果在最後時刻被對手逼平。”


    “哈哈哈,你這是在諷刺阿森納吧?對紐卡斯爾的那場四比四我記得可清楚了。不過你這麽一說,我確實覺得溫格更憋屈一些。”


    “那可不,你是賽前出現問題,至少還有補救的機會。要是在比賽的時候發生這樣的突然狀況,你應該會更憋屈吧。”


    “是這個道理。沒想到你一個偽球迷,懂的還挺多。”


    “那當然,我大學可是輔修心理學的。你們在想什麽,有什麽感覺我通過一個表情就能知道。”


    “你以為你是萊曼博士呢?還會解讀微表情。”


    “誰是萊曼博士?”溫迪問。


    “就是美劇《lie to me》的主角呀?你沒看過?”


    “沒有哎,你在哪裏看的?”


    “就是……”


    餘力突然想到這世界可能沒這個劇。


    “就是我小時候看的一個冷門電視劇,現在應該找不到了。要是有機會,咱們一起看!”


    “好啊,就這麽說定了。”說完溫迪就站了起來,“我去找爺爺聊會兒。我看你的心情也恢複地差不多了,後麵的問題應該能夠自己解決了,對吧?”


    “話是這麽說,不過你這個秘書都不陪著我,一點也不盡職。”


    麵對餘力的“撒嬌”,溫迪根本不予理會,徑直走向了坎農。當然,餘力也隻是逗逗溫迪。溫迪走後,餘力就開始思考補救辦法。沒有卡雷,球隊該怎麽踢。


    “對了,就這樣吧!”餘力打了一個響指,嘴角露出了微笑。他走到訓練場內,把蘇小柴和坎農喊到一起。


    “下午開準備會之前,咱們三個先開個會,我有幾句話想跟你們說。”


    “什麽話那麽神秘,現在不能說嗎?你這人還真是矯情。”


    蘇小柴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毒舌,不過餘力已經逐漸習慣了。


    他說:“我得先準備一下才能說,你們來就對了。”


    ……


    下午,蘇小柴和坎農準時到了餘力的辦公室。


    “來,這邊坐。”


    “不是有話要說嗎?搞得那麽神秘,千萬別是什麽廢話,不然我這暴脾氣……”


    “保證不是廢話!我是這麽考慮的,一會兒就是賽前準備會,會和隊員們講下場比賽用的陣型和戰術。所以如果戰術有任何變動,我希望能提前跟你倆商量。”


    坎農顯得有些吃驚,他問餘力:“有變動?不用451陣型了嗎?”


    蘇小柴也覺得奇怪,她說:“對啊,不是說好先用451,落後再用442嗎?”


    “你別急,先聽我說。如果要打451,也可以。但是在前腰位置上我覺得沒人能夠替代卡雷。現在他傷缺,你們選哪個人去打前腰?沒有合適人選吧。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就用我的442陣型。因為球隊有著豐富的前鋒儲備,在其中挑選兩個人組成首發雙前鋒完全沒有問題。除此之外,變陣也能迷惑對手,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怎麽樣,要不就打442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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