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葉凡留下獨孤殤坐鎮武城武盟,同時等待即將匯合的苗封狼。


    而他坐上鄭俊卿的車子,帶上阿塔古幾個人徑直向汪氏大本營開了過去。


    車子上,鄭俊卿把搜集過來的情報毫無保留告訴葉凡。


    昨天鄭俊卿被黑蜘蛛他們襲擊的時候,汪氏成員也受到了蔡青青的殘酷攻擊。


    汪氏集團被人衝進去丟了燃氣瓶,炸傷幾十人還燒了一層寫字樓。


    汪氏生產竹葉青的廠子也遭受到重擊,傾瀉了很多毒素汙染了水源和原料。


    十幾個汪氏子侄和高管也被襲擊,造成六死十二傷的慘重傷亡。


    就連汪清舞,也被十八名狙擊手聯手攻擊,當場被打爆了三輛車子。


    所幸汪氏高手拚死保護才讓汪清舞平安無事。


    隻是三十多名汪氏保鏢搭上了性命。


    當然,十八名狙擊手最終也被汪清舞宰了。


    “昨天一戰,汪氏算是損失慘重。”


    “對於蔡青青來說,我鄭俊卿雖然可恨,但我就是一個家族棄子,一個搗亂者。”


    “而汪清舞是汪氏繼承人,重要性遠遠勝於我,身邊精兵強將也比我多好幾倍。”


    “所以蔡青青派去對付汪清舞的敵人是我四五倍,而且還都是十八名槍客這種班底。”


    鄭俊卿呼出一口長氣:“這也是咱們血洗蔡氏府邸勢如破竹的要因之一。”


    葉凡淡淡開口:“汪氏損失也是你四五倍?”


    鄭俊卿微微坐直身子,掐算一番苦笑回應:


    “汪清舞損失怕是我十倍二十倍。”


    “因為我有葉少你出手,損失並不大。”


    葉凡迅速拿下了黑蜘蛛,瓦解了他們對鄭氏的其餘人員和物業攻擊。


    鄭俊卿損失就是幾輛車子被打成篩子、十幾個保鏢橫死、以及未婚妻受到驚嚇。


    葉凡又追問一聲:“汪清舞損失這麽大,汪氏家族就過來興師問罪了?”


    “沒錯!”


    鄭俊卿靠近葉凡一點,壓低聲音開口:


    “怎麽說呢,汪清舞雖然得到汪報國全力支持,被汪氏家族當作繼承人來培養。”


    “但汪家內部始終有一股反對的聲音存在。”


    “就是曾經支持汪翹楚上位的那批汪氏元老。”


    “他們的代表汪三峰死了,但骨子裏的重男輕女思想卻一直沒死。”


    “他們始終覺得,汪氏這麽大的家族讓一個女人來掌舵太荒繆。”


    “除了他們認為女人能力有限之外,還有就是覺得女人遲早要外嫁。”


    “如果汪清舞來做繼承人掌舵汪家,將來她嫁給別的男人,豈不等於把汪氏江山送給外人?”


    “他們幾十年上百年的積累,一不小心就會被汪清舞夫家竊取。”


    “所以他們非常反對汪清舞上位。”


    “哪怕有汪報國的全力支持,他們不敢站出來叫板,但執行做事的時候都是消極應付。”


    “那些老古董全是人精,不跟你硬剛,而是利用規則來打太極拳。”


    “一條改革措施下去,要很久才能得到貫徹實施。”


    “一個超出權限的資源調動,也是需要層層審核把關。”


    “一件任務或者流程,需要三到十個工作日,他們全都拖到第十個工作日完成。”


    “這讓汪清舞很多時候帶不動汪家。”


    “汪報國雖然會訓斥他們,但也不敢撕破臉皮,畢竟汪家不能分裂。”


    鄭俊卿苦笑:“而且抵製汪清舞上位的主力之一,還是汪清舞的母親。”


    “汪清舞的母親?”


    葉凡微微眯起了眼睛:“她反對自家女兒上位幹什麽?”


    鄭俊卿咳嗽一聲:“因為她想要自己兒子上位。”


    葉凡皺起眉頭:“汪翹楚不是死了嗎?汪清舞還有哥哥或弟弟?”


    “汪母這個兒子,其實不是親生兒子,而是過繼過來的侄子。”


    鄭俊卿也沒有對葉凡隱瞞:“汪家很多人包括女眷,思想都是非常老古董的。”


    “他們覺得沒有男丁就等於無後。”


    “所以汪翹楚死後,汪父就找旁係過繼了一個侄子過來做兒子。”


    “沒這個兒子,汪母覺得心裏不踏實。”


    “這個侄子叫汪宏圖,比汪清舞小三歲,麻省畢業,還在梵國神學院進修過。”


    “人長得很清秀,還玩得一手好箭術,算得上文武雙全。”


    “汪母對這個過繼的兒子很是喜歡,還說能看到汪翹楚的影子。”


    “汪宏圖身上有汪氏血脈,加上為人處世不錯,老古董他們對他也就不排斥。”


    “在他們看來,汪宏圖至少比汪清舞這個要嫁的人靠譜。”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汪翹楚雖然罪有應得,但汪氏不少人還是怪責葉夫人。”


    “而汪清舞不僅跟你走得近,還一直認定汪翹楚有錯。”


    鄭俊卿把汪氏內部恩怨全部告訴葉凡:“這在汪家人看來多少有點吃裏扒外。”


    葉凡微微點頭:“看來汪清舞徹底掌控汪家還有不少坎啊。”


    重男輕女,跟自己走的近,這兩大坎,讓汪清舞局麵變得很不容易。


    “是啊,汪清舞也頭疼。”


    鄭俊卿跟葉凡說開了,也就來了興致:


    “她不僅帶不動汪氏老臣,做事還非常束手束腳,在神州基本每天急得跳腳。”


    “不過那個丫頭比我強,心思活。”


    “她看到保皇派抵製自己,幹脆打著來夏國開拓市場的旗號,把年輕一代拉了出來。”


    “汪清舞想要借助夏國這個平台,不僅把汪氏酒業銷量推高一個層次,還想要借機籠絡年輕一代。”


    “她跟我說過,她要把年輕人變成自己的擁躉,用利益、用理想、有理念,把他們綁在自己船上。”


    “她要把年輕一代變成改革派。”


    “等她把汪氏家族的年輕一代凝聚起來了,再加上夏國這個站穩腳跟的平台……”


    鄭俊卿語氣流露出讚許:“她就具有真正的話語權了。”


    葉凡也微微點頭:“汪清舞這想法不錯。”


    利用夏國的凶險環境,讓年輕一代一致對外,建立並肩作戰的血火感情,汪清舞也就有實權了。


    鄭俊卿坐直了身子,望向不遠處的一棟白色大廈:


    “是啊,我也覺得她想法很好,可是汪母他們也窺探出汪清舞想法。”


    “於是他們不僅努力幹涉夏國的事務,抓住任何困境發難,還不斷給汪清舞介紹婆家要把她嫁出去了。”


    “在他們看來,讓汪清舞早早嫁人變成外人,汪報國肯定沒有理由再支持她。”


    他補充一句:“汪報國硬著頭皮庇護的話,他們也有足夠理由造反了。”


    葉凡戲謔一聲:“這些老頑固的思想還真是迂腐啊。”


    “沒法子,大家族的通病。”


    鄭俊卿苦笑一聲:


    “我如不是男的,估計來這收拾爛攤子的資格都沒有,很大概率嫁人聯姻了。”


    “對了,忘記說正題了。”


    “汪清舞損失慘重,還死了好幾個子侄骨幹,汪母帶著人直接飛過來了。”


    “她們不僅要汪清舞交出夏國負責人位置,還要她嫁給天北行省戰帥之子來平息衝突。”


    鄭俊卿看著葉凡解釋一句:“我擔心汪清舞因損失太多扛不住,所以就叫你過來幫忙。”


    葉凡微微皺眉:天北行省戰帥之子?


    沒等葉凡追問對方底細,車子就停了下來,鄭俊卿低聲一句: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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