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翎默默地攥緊了手掌,更加加快了步伐。


    行至軍營門前,望著候在外麵的熟悉的背影,陸翎悄悄地鬆開了緊攥著的手掌,卻慢慢紅了眼眶。


    夏光背朝軍營門口,低著頭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在提了快五百下的時候,夏光終是轉身想要瞧瞧陸翎出來了沒有。不想一轉頭,卻撞進了一個僵硬的懷抱。


    “唔,好疼~~”夏光捂著腦袋抬眸看著罪魁禍首,瞬間愣住了。


    隻見陸翎紅透了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看,似是一眨眼她又不見了。


    夏光看著他,心中忽然一酸,輕輕地環住了陸翎的腰。


    陸翎雙手握住她的肩,將她稍稍地推了開來。


    夏光一愣,不知他為何將自己推開了:“子陵……”


    陸翎緊抿著唇,然後在夏光和門前兩個侍衛詫異的眼色中,將夏光拖進了軍營,大步邁向了他在軍營裏的大帳。


    “子陵,子陵,我手疼。”夏光忽然有些害怕這樣的陸翎,不知該怎麽辦。


    陸翎腳步一頓,然後又繼續拉著她向自己的大帳走去,隻是手上的力道卻是鬆了不少。


    步入大帳,陸翎冷著臉讓守在帳外的侍衛退開,然後一把抱起夏光,將她扔在了榻上。隨後在夏光的驚呼聲中,一下子壓了下來。


    夏光望著壓著自己的人,雙手微微用力抵在了他的胸口:“子陵,子陵?你別這樣,我有些害怕。”


    陸翎聽著懷裏的小人兒嬌嬌軟軟的聲音,忽然間將頭埋進了她的脖子裏。


    “煖煖。”


    “嗯。”


    “煖煖。”


    “嗯?”


    夏光剛剛抬起腦袋,唇上便是一陣粗暴的舔咬:“嗚嗚,唔?”


    陸翎捧著她的腦袋,長腿按壓在她不住扭動的身上。不知他究竟是啃了多久,等他停下來的時候,夏光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兒。剛剛清醒的一瞬間,她腦中想到的居然是:還好自己在客棧好好地梳洗過了。


    陸翎這會也是有了些理智了,緊緊地擁著夏光,低低道:“害怕,你還知道害怕。”他又將她擁的緊了些,“你可知道當吉峰帶人說你可能被野獸……的時候,我有多害怕嗎?我怕的要死,這一生都沒有那麽害怕過。”


    夏光心中一澀,摸著他的臉輕聲道:“對不起,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陸翎悶聲道:“不許再離開我,我這就寫信給母親,讓她為我們籌備婚禮。”


    陸翎說著便要起身,夏光一嚇,知道他是認真的,趕緊抱住了他:“子陵,不行。你這樣會嚇到夫人的。”


    陸翎有些好笑的在她唇上重重的啄了一口,才道:“不會,母親要是知曉你回來了,怕是巴不得我們早些成親。”


    “你乖乖的在這等我些時日,等我將這裏的事交代完,我們便回去。”說到這裏,陸翎故意頓了下,才道:“便回去成親。”


    夏光老臉一紅,嗔道:“不是說最近黎國又不安穩了嗎?你這樣貿然回去,會不會被陛下怪罪?”


    陸翎翻身側躺在她身旁,失笑道:“放心,陛下眼下正在等候時機。而我來這裏,並不是陛下讓我來的,而是我不喜歡他們看我的眼神,才來此的。況且武康侯也在軍中,並不需要我這樣一直守在這裏。”


    夏光本來有些心疼他,卻在聽到武康侯在這時,有些微微地愣神:“武康侯為何在這裏?他不是已經久不上戰場了嗎?”


    “此事日後再與你說,”陸翎側身擁著夏光,螓首在她的頸中深深地吸了口氣,喃喃道:“煖煖,跟我講講你失蹤這些天裏發生的事情吧。”


    夏光心中一動,心下一陣發甜:“好,那晚我與表哥還有菀洮他們走散後,慌亂中從陡坡上摔了下去……”


    一室的溫馨纏綿讓人不忍打擾,卻苦了一眾候在那等陸翎回去的將士。


    洛溪穀中,秦楠氣的一把將桌子上的茶具都揮了下去。


    “都是一群廢物!這麽多人都幾天了,居然連個人影都沒找到!”


    烏暨見自家殿下再次惱怒,心下再一次為夏光的離開而慶幸。在他看來,殿下本就是為大任而生。自從他從殿下口中得知夏光這個人開始,便有些擔心了。尤其是上次殿下不顧自己的危險境地,冒險去救人時他就知道夏光這個女子對殿下的影響太大,不該留著了。


    “殿下,那蘇煖姑娘既然打算離開,定是有了萬全的辦法才離開的。我們的人找不到也是……”其實他想說也是正常的,可是看到秦楠黑透的臉時,生生的吞下了後麵的兩個字。


    秦楠一雙狹長的鳳眸中滿是怒氣,竟是被生生氣笑了:“哼,當我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助她逃走的麽?”


    烏暨一愣,他剛剛查出這件事背後似是有表小姐的痕跡,莫非……


    秦楠瞪視了他一眼,嘲諷道:“我倒是不知,我的人什麽時候都知道背著我調查了,莫不是哪天還要越過了我去?”


    烏暨頓時跪了下來,慌忙道:“屬下不敢,請殿下恕罪!”


    “可是殿下,表小姐她不會害您的……”雖然畏懼秦楠,但是烏暨還是咬牙說了出來。


    “哼,”秦楠輕哼一聲,怒道:“這些我自是清楚,但是這洛溪穀中你以為隻有我們的人麽?若是她在逃出穀的路上出了什麽事,你說陸翎和大恒會把賬算在誰的頭上?”


    烏暨一愣,隨後滿麵羞慚道:“是屬下的錯,殿下息怒。屬下這就去查……”


    陸翎揮了揮手,滿含疲憊地揉了揉眉間,“你先退下吧,傳信給潛伏在大恒的探子,密切觀察陸翎的動靜,一發現,發現她的行蹤,馬上來報。”


    “是。”烏暨領命退了下去。


    門外,呼延靜一臉焦急的向裏麵張望,見烏暨麵色沉重地走了出來,立馬上去問道:“烏暨,表哥呢?我進去看看。”


    烏暨攔在前麵,低著頭道:“小姐,殿下他已經都知道了,您現在還是回去吧。”


    “可是……”呼延靜張了張嘴,看著烏暨一臉的堅定,還是垂著腦袋慢慢地走了。難道真的是她錯了嗎?可是蘇煖,不,是夏光她明明說了表哥隻是因為生氣才拘禁著她的,而且她的家人也在等著她啊。


    暗處,璃兒看著呼延靜失落離去的身影,狠狠地折彎了扶著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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