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顧鶴楊對書院的印象也不算太差,畢竟他可是從末世穿越過來的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顧鶴楊當時就決定先觀望觀望,然而世道依舊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顧鶴楊仔細打量了好幾遍佇立在眼前的這一座雄偉巍峨的巔峰書院,發現一個非常尷尬的問題——找不到大門,就連一個狗洞也沒有。


    “難不成進個書院還得飛簷走壁?”顧鶴楊這麽想著,就見不遠處一個身穿大白袍子的老頭正衝自己不懷好意的笑著。


    顧鶴楊忍不住暗自嘀咕道:“笑的這麽猥瑣,一定不是什麽好人!”


    話音剛落,老頭已經來到近前,笑嘻嘻的遞給他一個火折子,又指了指前方的一個山洞:“進去吧。”


    “你誰啊?”顧鶴楊疑惑道:“幹嘛要我進去?”


    老頭笑道:“你甭管我是誰,你不是要進書院嗎?這便是入口。”


    “我憑什麽信你?”


    “少年,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隻有我能將你帶進書院,否則你就會像他們一樣。”老頭說到此處頓了頓,指了指地上隨處可見的枯骨,“這些都是曆年來因找不到書院入口而枉死的人。”


    顧鶴楊聞言差點昏倒:“不是吧,大爺,這裏原先不就是亂葬崗嗎?說謊能不能編個靠譜點的,最簡單的,比如山洞裏有寶貝。”


    老頭一拍腦袋表情誇張道:“這都被你猜到了,山洞裏確實有寶貝,反正我的話已經撂在這兒了,你愛進不進,我得回去掃地了,出來這麽久,要被扣俸祿了!”


    話音剛落,老頭已經輕飄飄的落向十丈以外的地方,轉瞬就消失不見了。


    顧鶴楊這下可算明白了,這老頭感情就是書院一掃地的大爺。在好奇心的趨駛下,顧鶴楊還是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那個山洞。


    洞裏很黑,火折子的一點微光顯得很渺小,越往裏走越覺得深不見底,但是隻要是路,始終會有盡頭,也不知走了多久,顧鶴楊終於看到了盡頭,竟是一間石屋,牆壁上點著幾盞油燈,石屋內的陳設簡單,就一張石桌和兩把石椅,但是地上卻顯得十分血腥,各種染血的書籍散落一地,五花八門的刑具堆得也是到處都是,分不清是刑具裏堆著書還是書上沾著刑具的血跡。


    顧鶴楊倒抽一口涼氣,心下暗道:“自己究竟來到了什麽樣的地方啊!難不成這巔峰書院裏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山洞就是用來毀屍滅跡的?沒道理啊,這書院不就是建在一片亂葬崗上嗎,在這裏,就算光明正大的將白骨扔地上八成都沒人覺得詫異,那幹嘛還要費這麽大的功夫在山洞裏建個石屋,又或者這石屋根本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是用來關人,比如讓某些犯了錯的還罪不至死的人呆在這反省,出也出不去,附帶小刑具折磨著,想不乖乖聽話都難!”


    顧鶴楊想到此處,又不經意間瞄了一眼地上的刑具,隻見那些刑具,帶鉤的帶刺的,見過的沒見過的,帶血的不帶血的都有,顧鶴楊雖說前世死的淒慘,但好歹死前沒受過什麽虐待,主要是實力懸殊太大,沒來得及喊疼,人就死了,至於後來他是如何被喪屍大佬們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顧鶴楊是完全不知情的,因為當時的他已經拿到了魂穿南朝的號碼牌了。


    “有人嗎?”顧鶴楊小心翼翼的喊著,他似乎聽見有人微弱的呼吸聲。辨清方向後,顧鶴楊將手中的火折子湊了過去,他看清了,那是一個少年,年紀與自己一般大,他虛弱的倚在牆角,雙手被粗大的鐵鏈鎖著,身上到處都是傷痕,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斑斑,而他身邊的地上有好幾根斷了的鞭子。


    “還有喘氣的?”顧鶴楊詫異的愣在原地,問了一句廢話。


    少年驀地睜開冰冷的雙眼,艱難而平靜的說道:“你,為什麽而生?”


    聲音傳入顧鶴楊的耳中,就像怨靈一般纏繞不清,顧鶴楊毫不猶豫的回答:“我為吃喝玩樂而生!”聲音非常的洪亮而自信,少年一陣沉默,估計在猶豫著是否應該吐點血來表達自己的心情。結果還是忍住了,少年看上去很是沉穩,他幽幽的歎息:“人立足於世,一生都在追尋自己的目標,卻總是會陷入泥潭池沼難以自拔,像兄台這樣心胸開闊意誌堅定的人還真的不多,在下實在佩服!”


    “是啊,我也覺得我是百裏挑一啊!“顧鶴楊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少年憂傷的繼續說道:“兄台有所不知,在下混進書院其實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能夠順利通過書院七層樓的試煉,可是無論在下怎麽努力,他們總說在下機緣未到,不能參加試煉,讓在下再等等,要知道生如浮萍,匆匆一輩子很快就會過去,可在下至今還不知道自己要等誰?兄台,你說,這樣的人生是不是很悲哀?“


    “可不是嗎?”顧鶴楊一拍大腿,道:“既然不知道要等誰,幹脆就別等了,人生不就是應該吃吃喝喝嗎!”


    少年用一種看著白癡一般的眼神看著顧鶴楊,然後費力的把拴著鐵鏈的兩隻手舉起來晃悠了兩下,緩緩的說道:“在下也不想等啊,可他們偏不放在下走啊,無論在下逃跑多少回,第二天醒來總是在這裏!“


    顧鶴楊一聽趕緊轉移話題,臉上堆著笑說道:“那他們把你關在這兒是讓你反省?這些書又是怎麽回事?”


    “他們懲罰學生的方式就是背書,一夜時間背得下來就可以出去,少背一個字就是一鞭子,哎!”


    顧鶴楊看著一地的書,難以置信道:“這些都是你要背的?“


    “是啊,誰讓在下質疑權威,這是最不可饒恕的罪過,他們把書院一層樓所有的書都搬了過來了。”少年鬱悶的說道。


    顧鶴楊說道:“那你豈不是必死無疑?而且死法會很壯烈!“


    “兄台所言甚是,在下一想到自己迷茫的過去和悲壯的未來,就衝動了,在下就忍不住……”


    “忍不住什麽?“


    “在下一激動,就把能夠的到的書全撕了。”


    顧鶴楊開始無語凝噎。


    “然後他們就把所有刑具都搬過來,爭先恐後迫不及待的揍了在下一天一夜。“


    顧鶴楊聞言,隻覺得後背脊梁骨拔涼拔涼,隨即罵道:“太尼瑪喪心病狂了!”


    “尼瑪是誰?”少年問道:“他怎麽喪心病狂了?”


    “我二大爺家的幹閨女,漂亮的太喪心病狂了!”


    “兄台說話甚是有趣,敢問尼瑪年芳幾何?可有婚嫁?”


    “啊?那什麽,回頭我幫你問問,對了,他們這麽對你,你就沒想過逃嗎?”


    “其實,在下現在最想的是自盡,今天他們揍的比較累了就去休息,天一亮會去找一批新的刑具來虐待在下。“


    顧鶴楊望著眼前的少年,仿佛看到了將來的自己,那一刻他便下定決心,他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逃出這天殺的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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