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唐是被院子裏掃雪的聲音吵醒的,沒錯,北京也下雪了。老太太給他們準備了豆漿油條,她們一邊吃著一邊繼續著昨天的議題,聊得越久,老太太看葉唐的目光就越讚賞,下午葉唐出門後,她還問齊太太,這麽好的人才有沒有回國任教的意向。齊太太笑了笑,沒有幫葉唐說死,而是和老太太提了提波士頓大學對葉唐的留校邀請。


    葉唐出門之後就坐著擁擠的地鐵往王源說的目的地去,置身於一片嘈雜中,她才有了一種強烈的回國了的感受。等她走進錄音的地方,拐角處她看見了王源的助理,而他也明顯認識自己,帶著葉唐繞了好久,才到了王源的錄音室。


    一開門,葉唐就聽到了王源的歌聲,他正在一個人核對著這首歌的每一個音符曲調,他閉著眼睛,似乎投入在了裏麵,竟是沒發現葉唐的到來。她就坐在外麵聽著熟悉又陌生的歌曲,看著他站在裏麵時而皺眉,時而笑。一曲唱完,王源才看到了葉唐,推門出來的時候朝她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


    他們先熟悉了一下歌曲,原本調音師還有些擔心葉唐一個圈外人能不能演繹得好這首歌,但是她一開口,他就放心了。和王源比了一個厲害的手勢。差不多了,他們就一起走進了錄音室。


    第一遍,葉唐有些緊張,聲音有些顫抖。第二遍,是王源破音了……就這麽磨合了好幾次,王源朝外麵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取下耳機,看著葉唐溫柔而輕緩得說:


    “葉子,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寫這首歌麽?我後來才知道,這首歌裏滿是你的影子,期盼是你,感同身受是你,一切都是你。你總是說我帶給了你很多,讓你改變了很多。可是我後來審視這首歌,我才知道你帶給我的改變有多麽的大,你讓我忘記了身上背負的枷鎖,你給了我最溫暖最難忘的陪伴和回憶。葉子,我想說,你也是我的光。”


    說完這一切,王源看著葉唐的眼眶紅了起來,眼淚就要滴落下來,他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紙巾,讓她清理幹淨,又緩了一會兒,直到她的聲音恢複正常,王源才適宜可以開始,並在開始放前奏的時候握住了葉唐的手。


    葉唐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力量,也閉上了眼睛。每一句歌詞,她都能想象出與之所對應的畫麵。有過歡笑,有過傷心,大多數時候是沉默。那些黑夜裏他們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城市的星點璀璨。她的聲音緩緩的接過王源的,煙嗓下是細膩,溫暖和深情。合唱的片段,兩種不同的嗓音相互交織纏繞,坐在外麵的調音師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史強看著站在昏暗錄音室裏的兩人,此時的他們就像被自己的氣場包裹著,營造了一個別人無法看透的二人世界,那些經曆過的事情,也隻有他們自己才最最明晰其中的意義。這是一種極致無言的默契。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的時候,他們沒有動,過了好久,他們才睜開了眼睛,那瞬間兩行清淚就滑了下來,隨即王源抱住了葉唐,他抱的很用力很用力。《溢出》帶他重回了那段他人生中最難以忘懷的日子。。


    他們出去的時候就聽見調音師說已經可以作為成品發表了,王源聽了幾次,又做了些微調,才定了發布的具體時間,正是那年他第一次在別人麵前唱這首歌的日子。那時的他坐在台上,而她在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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