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安現如今對這位苦神醫可是從心裏帶著些畏懼,不光是因為那一副滲人的麵具還因為剛才那如冰刀一般的言語。


    他遠遠地望著此時那正在水潭前舀水清洗自己雙手的苦神醫,恨不得自己可以找個地方離她遠遠的。


    “過來。”苦神醫說道,語氣不熱不冷很平淡。


    這聲音本來是平淡的,可是如今寧長安聽起來就多了一種陰森,這完全是他自己的心理所影響而造成的。


    “幹……幹嘛……”寧長安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苦神醫看到寧長安這樣的表現之後,頭微微一偏,略帶疑惑,問:“你在害怕什麽?”


    “害怕?我怎麽可能害怕,沒有,絕對沒有。”寧長安心裏雖然害怕,可嘴上不能認輸,不為別的,就為了不能在女子麵前丟了自己身為男兒的麵子。


    苦神醫搖搖頭,一邊清洗一邊說道:“這是我情穀的規矩進穀著必須要清洗雙手,不能把外麵的俗氣帶到我情穀中來。”


    “還有這個講究?”寧長安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規矩。


    對於寧長安這個疑惑苦神醫隻是淡淡說了一句,“如果不願意,還請你回去!”


    “嗯?”寧長安一呆,不過在他的心裏卻是竊喜的,因為現在他已經是把孫婆婆送到了這裏,現在離開是最好的機會,如果待會孫婆婆被醫治好,自己再想走可就麻煩了。


    正在寧長安準備做出一副可惜的樣子轉身離開的時候,楚秋開口了,“苦姐姐,寧公子曾在匪徒手裏救過我,姐姐你也幫他治療一下他的傷口吧!”


    “他還有這份心?”苦神醫看著離自己遠遠的寧長安那舀水洗手的模樣難以相信。


    楚秋知道苦神醫沒有再追趕寧長安就已經是答應自己要求的,她和苦神醫的關係算的上親密,所以楚秋很清楚苦神醫僅僅是表現得不那麽平易近人,那般冷血而已,其實她的內心深處和別的醫者一樣,醫者仁心。


    楚秋已經開口挽留自己,而且還是情真意切的那種,寧長安隻能是將自己想走的話再次咽回去。他順應了這情穀的規矩之後才又跟著苦神醫一步步往情穀的深處走去,如今這周圍已經是開闊起來,甚至在那水潭的旁邊還有一處優美的竹林,這樣的風景倒是讓寧長安心裏那份緊張感逐漸放鬆下來。


    “沒想到苦神醫還是個雅致的人,居住的地方居然這般詩情畫意。”寧長安這話不是恭維,應該說是內心深處的想法脫口而出罷了。


    誰知苦神醫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誤會了,這個地方是之前師父居住的地方,是師父詩情畫意,不是我。”


    寧長安尷尬地刮了刮鼻頭,有些無語。他不知道為什麽這情穀裏的苦神醫對其他人的態度特別的冷淡,隻有楚秋例外。


    穿過那寒潭邊的竹林,幾座竹屋就呈現在了三人的麵前。楚秋和苦神醫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麽,可是寧長安卻是被眼前這樣的場景給吸引了,甚至都打著以後要來這裏養老的打算。這個時候的寧長安已經是自然地過濾掉了苦神醫不喜外人的脾氣。


    孫婆婆早就被苦神醫安置在了竹屋當中,苦神醫如此迅速的來回就讓寧長安明白這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至少在修為上自己比她簡單多了。


    寧長安跟在兩人身後進了屋。


    屋子裏並沒有寧長安之前猜想的那般草藥味道,空中反而是透露著一種淡淡的雅香。果然,這女人住的屋子和那些大老爺們住的屋子就不一樣。此時,在寧長安的心裏已經是把苦神醫和那些之前城裏麵麵幾個老爺爺開的藥鋪做了對比起來。


    孫婆婆看到來人後,臉上有些疑惑,“你還沒走?”


    這話顯然是對寧長安說的,寧長安聽到這話,輕笑一聲,“我走不走是我的事,你別管。”


    孫婆婆聽到這話,似乎有什麽想說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寧長安看著她這樣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很好奇,可是礙於之前孫婆婆對自己那般態度,寧長安也懶得去問。


    苦神醫已經是來到孫婆婆的身邊,她略有疑惑地問道:“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這樣嗎?”


    孫婆婆沒有說話,卻似乎是在自己的懷裏掏著些什麽些什麽東西。最後,孫婆婆的確是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東西來,隻是寧長安離她的距離稍微有點遠,並不能看清楚那兩指間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苦神醫是看清楚的,她伸手接過來,臉上的表情卻越發詫異,“這……這銀針怎麽這般冰寒?”


    “因為這是極寒之地的隕星鐵所鑄造的。”孫婆婆似乎對這暗器格外的熟悉。


    苦神醫看了她一眼,點頭說道:“如你所說那般,這暗器對你來說的確是有致命的危險。”


    楚秋聽到致命的危險,一時間慌了神,緊張地問道:“苦姐姐,有……有這麽嚴重嗎?”


    “當然……其實這暗器對其他人來說隻是會暫緩別人的行動或者是讓其血脈出現短暫的凝結,但是隻有驅使內力就可以破開,唯獨她不行……”


    “婆婆?”楚秋不明白,在她心裏婆婆的實力可是很厲害的,為什麽會不行了?


    苦神醫看到楚秋這樣著急忙是跟她解釋起來,“因為你婆婆的內力也屬極寒但你婆婆卻是陰寒,而這枚暗器以及暗器上所殘留的那種力量而言的話,那種寒意卻是真正意義上的極寒,專克你婆婆這種陰寒。”


    楚秋瞪大眼睛努力想要聽懂這話的意思,可是她努力了很久才發現自己是真的聽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就在楚秋準備開口問的時候,寧長安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其實簡單地說,就是你婆婆的那股內力正好被人家給克製,雖然屬性相同,但是她這個不正宗。”


    這樣的解釋楚秋卻是可以明白,隻是她還是有些懷疑,直到苦神醫點頭示意寧長安沒錯,她才徹底放下心來。


    “那……苦姐姐,婆婆她……”


    “放心,既然到我穀裏的時候還有一口氣,她就死不了。天色不早了,今天先休息吧。”


    在苦神醫的心裏似乎並不著急為孫婆婆醫治,楚秋也不敢多說什麽,因為她很清楚苦姐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下輪到寧長安疑惑了。休息?自己在哪裏休息?難不成……寧長安不敢繼續想下去,他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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