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回應過?”蘇越嗬嗬輕笑。


    他真的不曾回應過麽?當然不可能是這樣的,更何況,即便是他真的不曾回應過,這也沒有什麽。


    原本,他就是救下令寒玉的人,對於令寒玉而言,這就是莫大的恩澤。


    可是她卻是一個不知足的人,或者說,她以為她自己想要的東西其實很簡單。


    可實際上並非是這樣的,令寒玉到底是想要什麽,蘇越很清楚。


    她自己隻要認真地審視自己,她就能夠陰白自己到底是想要什麽。


    不過她並沒有這麽做,或許也做過,隻是在欺騙著自己。


    “你真的覺得我不曾回應過麽?”蘇越沉聲道,“我教你如何成為一名修士,不就是一種回應?”


    令寒玉聞言,頓時就怔住,她有些不想聽這樣的話。


    或者說,令寒玉並不想要聽到來自蘇越的反駁。


    “我給你指陰道路,不就是一種關切?”蘇越質問道,“你還想要什麽?”


    “我教給你的東西,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可你卻不知滿足,這是我的問題?”蘇越質問。


    令寒玉沉默著。


    蘇越看著她的眼睛,道:“令寒玉,我不是你的父母,這是一個事實。”


    令寒玉依舊沉默著。


    “我對你沒有任何虧欠的,是你理所當然地認為,我應該怎麽怎麽對待你。”蘇越道。


    令寒玉沉默著,道:“是麽?”


    “是這樣的。”蘇越道。


    令寒玉目光黯然,沉默著許久,道:“我一直把你當哥哥。”


    “但是我沒有將你當妹妹。”蘇越道。


    “那我是什麽?”令寒玉道。


    “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蘇越神色淡然,“五年的時間,在如今看來,你或許覺得很久,可你以後就會陰白,五年的時間並不太長。”


    聽到蘇越這麽說,令寒玉似懂非懂地頷首,道;“也就是說,你我之間,其實並不太熟。”


    “是熟人,但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熟。”蘇越毫不避諱地說著,淡然無情。


    看著蘇越始終平靜的神色,絲毫沒有變化地說著每一句話語,令寒玉心中的某個存在一直在崩塌破碎。


    直到她有一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頓時哇地吐出一大口血,眼神淒然地看著蘇越。


    可蘇越依舊神色冰冷,沒有任何的安慰與關切。


    “我給你很多機會,給你不少的提醒。”蘇越輕語,“可是你都已經錯過了,倘若你做的是正確的選擇,我們是可以作為朋友的,可惜的是,你做的是錯誤的選擇。”


    “那你為什麽不殺了我?”令寒玉嗬嗬道。


    “我既然當初將你救下,就等於是給你一個機會,你的確還年輕,很多事情你都不能想得陰白,所以,我給你第二次機會。”蘇越道。


    “第二次機會麽?”令寒玉自嘲著地笑著,早已經是心灰意冷。


    事實上,當蘇越讓她跟在身邊的時候,她還有一些期許,可現在看來,兩人形同陌路是早晚的事。


    又或許,她與蘇越之間,走的從來就不是同一條路,不過在某個地方有所相交罷了。


    可終究是殊途殊歸,誰也不是走在誰的路上。


    或許蘇越已經看到她的那一條路的全景,可她終究是隻看到了一截。


    對於令寒玉而言,這個結果一旦是說開了,她覺得有些失望,可又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或許,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吧?”令寒玉聲音沙啞地說道。


    “誰知道呢?”蘇越回應,“即便是我,不曾經曆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麽樣子,即便是經曆過的,也會因為某些因素有些不同。”


    “無可預測,這就是命運。”蘇越道。


    令寒玉沉默著,她現在是打心底裏討厭蘇越,可她認同蘇越這個話。


    命運就是無可預測,當年她在絕望之中,何曾想過蘇越會出現救下她。


    那之後,她又何曾想過會有餘蘇越這般陌生的一日。


    “蘇越哥哥,以往的恩情我暫時無以為報,倘若有機會,我會報答的。”令寒玉朝著蘇越跪下,拜首,“你是我第一個老師。”


    令寒玉站起身,看到蘇越依舊沒有神色變化,隻是平靜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時候,她的內心也沒有那麽的不甘心了,已經接受這樣的常態。


    “要離開的話,誰也不會攔你。”蘇越道。


    令寒玉頷首,轉身消失在蘇越的視野之內。


    庭院之中,蘇越看著令寒玉消失的身影,微微搖頭。


    這個結果,在他預料的之內,但不是能夠確信的結果。


    蘇越不會意外,也不會遺憾。


    他始終都是以尋常心對待令寒玉的,如今兩人之間的瓜葛,隻剩下當初的恩惠。


    這種東西,說是不容易還上,可也是最容易還上的。


    更何況,蘇越並不在意令寒玉的回報,否則,當初令寒玉攛掇玄陽宗的那個弟子的時候,他就對令寒玉下殺手了。


    在蘇越看來,令寒玉所做的,的確是錯的。


    但令寒玉終究是他所培養的,他並非是真的不通情達理。


    隻是有些事情,他不想做得太多了。


    那樣的話,無論是對於他而言,還是對於令寒玉而言,都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如今是這樣的記過,蘇越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好的。


    ……


    令寒玉離開蘇越的住處之後,便是去見了自己的師尊。


    “怎麽了?”宮裝婦人看出令寒玉有事,而且看出她神態與之前的不一樣的。


    “師尊,我要離開玄陽宗。”令寒玉道。


    “離開玄陽宗?”宮裝婦人驚愕地看著她,不陰白令寒玉為什麽這說,然後她又想起蘇越,“是他讓你離開的玄陽宗,以後跟著他?”


    令寒玉搖頭,道:“我與他之間,大概是了結了。”


    “離開玄陽宗,是我自己的考慮。”令寒玉道。


    “離開玄陽宗,你又能去哪裏?”宮裝婦人問道,“在玄陽宗不好麽?還是說,你覺得玄陽宗歸入雲劍宗,所以別扭?”


    令寒玉搖頭,道:“師尊,我隻是覺得,或許我的確是見識太少了,所以,我想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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