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真帆也不是頭一次進社會,自然知道警務體係的水是有多深。


    況且,說實在的,她在心底已經將‘姬神詩音的老公’定義為了危險人物。


    就在剛剛,對方才打爆了那麽猙獰的紅蜘蛛,現在又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


    這種人,就算他現在對你笑,你都不知道他心裏是不是在琢磨:你是不是被怨魂附身了,打算把你跟怨魂一起‘超度’掉,一了百了。


    所以,雨宮真帆也樂於不深究,不追問。


    話說回來了,高中生是可以結婚沒什麽問題……但巫女x和尚?


    這也太……


    除靈界也搞男女搭配,除靈不累這一套?


    生下的孩子男的繼續當和尚,女孩當巫女?


    “???”森川麻衣可不懂中文,全程都是茫然的,就差在頭頂擺上三個大問號。


    窗戶口下方,兩名男警察看著伊藤慎二,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此時的伊藤慎二隻能勉強看出是一個人形,就像是沒了骨頭一般,如同……如同一堆被啃噬後剩下的爛肉。


    意識到這一點時,年輕的男警官臉色蒼白,用手捂住了嘴,喉嚨處不斷的往下咽,爭取不出醜。


    而較為年長的男警官深吸了口氣,低沉道:“……這就是被惡靈啃噬的下場…嗎。”


    毛骨悚然之餘,也讓他對消滅了紅蜘蛛的北泉升起了一股敬意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畏懼。


    “人怎麽樣...算了,當我沒問。”


    雨宮真帆走過來,微微一打量伊藤慎二的身體,便知道事情並沒有森川麻衣說的那麽簡單。


    腹部那再明顯不過的凹陷,恐怕不僅僅是肋骨斷了。


    果然是個危險人物!


    她瞥了北泉一眼,便拿出手機向著警署進行工作匯報。


    雨宮真帆不愧是職業組出身的精英警官,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的經過概要全部點到,讓旁邊的兩位男警官也收起了心中的那絲輕視。


    而姬神詩音做事果然是一絲不苟,開始準備除穢儀式。


    拿出取自於神社的清水點在四周,房屋。


    以防止過路的普通人不知不覺間被逸散的穢氣侵蝕。


    人沾染穢氣後,短時間內可能看不出變化,但長此以往下去,便會對人體造成傷害,乃至於會使人的性情發生變化,想法變得偏激抑鬱極端。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紅蜘蛛是不是真的被消滅了。


    按理來說,這類怪異隻是會被一時性的鎮壓下去,很快又會死灰複燃,重新出現。


    本來她是準備試著將其封印起來,然後帶回神社,鎮壓起來。


    但既然被北泉打爆了,也隻能作罷。


    “那個,北泉君......你是法師嗎?還是驅魔師,除靈師?”


    見附近隻剩下了自己跟北泉,森川麻衣以一種壓抑著雀躍、驚奇的語氣小聲問道。


    難怪自己在學校打聽北泉是什麽樣的人時候,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北泉歐尼醬一直隱瞞著法師的身份?所以非常低調?


    森川麻衣的心裏刹那間湧現出了好幾個猜想。


    北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猛然間發現......


    他......


    “我餓了。”在森川麻衣期待的眼神中,北泉終於開口道。


    ......


    北泉是真的餓了。


    餓的還不是一點,是很餓,相當餓,是能生吞十幾碗拉麵的那種餓。


    所以他一把抗住森川麻衣,跟姬神詩音打了聲招呼,直接向醫院方向快步走去。


    雨宮警官見怪不怪,反正對方‘老婆’還在這裏,隻要有人清楚情況,完成報告......


    誰留下都一樣。


    再說了,比起北泉,她更喜歡跟姬神詩音打交道。


    不是所有的法師巫女,都像姬神詩音那麽好相處。


    隻是......


    “姬神桑,他就這麽帶著一女孩離開了,你也不在意?”她忍不住問出了聲。


    是自己沒談過戀愛,還是自己少見多怪?


    現在的小女生已經如此大度了嗎?


    還是說,這兩人已經步入了婚姻的墳墓期?約定好了各玩各的?


    嘖嘖嘖,好好奇!


    雨宮真帆還真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如此的八卦。


    “嗯?為什麽要在意?”


    姬神詩音的回話把雨宮警官噎住了。


    她錯了,這巫女姬果真也不是正常人。


    完全看不出有在意的跡象,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城府太深’。


    ...................................


    另一邊,醫院。


    天色漸晚,窗外已經由黃昏轉入深夜。


    偶爾,還能聽到幾道‘嘎,嘎’的烏鴉叫聲。


    小護士清水加奈左等右等卻不見北泉回來,難免便有些擔心。


    “迷路了?會不會出什麽事了?”


    她想了想,便放下手中的工作,來到了公園。


    滋——


    即便到了十二月,學生馬上放寒假,依然有不少的蚊蟲頑強的撞擊著昏黃的路燈。


    夜跑的人邊跑邊聊,不時的還會看下手機。


    入口處,裹著棉衣的病人正在往醫院走。


    地麵上,積攢的落葉被夜風吹起,又落下。


    清水加奈往手心‘哈’了口氣,氣息剛出口,便變成白色緩緩散開。


    她回頭看了看醫院,明亮的燈光逐漸熄滅,已經過了上班點,醫生護士們正準備打卡下班。


    清水加奈沿著小徑往公園深處走去,不到幾分鍾,她便來到了竹林邊。


    再往深處走,穿過竹林,便是公園湖。


    左側的小徑的盡頭則是一個亭子,裏麵正有一女生側坐著,像是在盯著竹林看。


    讓人奇怪的是,明明天氣很冷,但那女生卻隻穿著一條白裙子,露出了纖細的腿部。


    清水加奈看了幾眼,也沒在意,在日本,哪怕是下著大雪,照樣有女生光腿,再說了,現在不是還有光腿神器。


    她視線往前,能看到竹林前方,此時正有幾名小孩在追逐打鬧。


    這幾個孩子穿著都比較休閑,毛衣長褲,可能是附近居民區的孩子。


    她站在路燈下,思考著北泉他可能會去哪兒。


    突然,一名被追的男孩一溜煙竄進了竹林,隱約間,聽到了咚地一聲,隨即便是一陣哭腔。


    像是在竹林裏摔倒了。


    清水加奈沒有多想,出於一名醫護人員的職業素養,便出聲喊道:“沒事吧?!”


    她向著竹林跑去。


    “啊!加奈醬!”


    忽然一道童音從背後叫住了她。


    聲音很耳熟,像是之前聽過。


    清水加奈回頭一看,是一名臉色有些白的短發小女孩,裹著一個粉色棉襖,甚是可愛。


    “愛裏醬,你怎麽在這裏?”


    清水加奈連忙蹲下。


    愛裏是醫院的病人,有先天性的心髒病,必須要進行手術加上人工瓣膜,具體的情況,她也不清楚。


    這麽小的年紀,卻要長期呆在醫院裏,分外讓人心疼。


    所以,時不時的,她會抽空過去陪愛裏聊聊天,玩玩翻花繩什麽的。


    “加奈醬,媽媽給我的粉色蝴蝶結不見了,你幫我找找吧,就在那裏。”愛裏吐了吐舌頭,指了指路燈下。


    “嗯?那粉色蝴蝶結不就在...愛裏,醬?”


    清水加奈一眼便看到了那枚粉色蝴蝶結,就在路燈下。她剛撿起,一扭頭,卻發現自己身側空無一人。


    再一回頭。


    方才打鬧的那幾個小孩,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全都不見了。


    路燈四周,異常的昏暗,空無一物。


    不見夜跑的年輕人,也不見散步的病人。


    甚至連燈光下飛舞的蚊蟲也無。


    深黑的竹林唦唦作響,隱約間,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凝視著她。


    清水加奈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蝴蝶結,心底突生了一股寒意。


    滲入骨髓。


    按道理來說,這等年紀的小孩子,還是一群,不可能就突然的,無聲的,全部消失了。


    還有愛裏醬......


    清水加奈回憶起方才的那一幕,脖頸發涼,寒毛炸起。


    突然她發現,左側似乎有一道目光正在窺覷著自己。


    左側有什麽?


    是了。


    是那個涼亭。


    而涼亭中......有一個白衣女性!


    嘶!


    清水加奈頭皮發麻,不知怎麽的,竟不敢回看過去。


    就在這時——


    一隻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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