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有些一言難盡地指了指臉。


    管事者鬆了口氣,又提起了心。


    傷在臉上?


    這可是個女弟子,怕有些難辦。


    不過,倘若是被枯枝石壁擦傷的話,倘若不是很嚴重,用上品靈藥滋養修複,也是能幾乎不留痕跡的。


    嗯,看這弟子肩膀上的血跡來看,傷口應該不大不深。


    他略一頓,隨即就朝身旁童子揮手,“先把她送回住處,抓些驅寒的藥喝了,再把她臉上的傷口好生處理一下。”


    童子領命,便讓這弟子帶著於佳歡回去了。楊子清也跟上。


    管事者這才來給這件事收尾,他先吩咐童子去叫其他尋找的弟子回來。


    隨即才朝眾人道,“辛苦諸位了,今夜凡參與尋人的,明日將有一枚丹藥發放下來。品階不高,但對大家修煉也是有助力的。”


    眾人臉上的疲色這才衝淡了些。


    紛紛告辭離去。


    沈薰衣早就看見了站在這支隊伍後麵麵色淡淡的薑憫之。


    這隊的弟子回去之前還笑著同薑憫之告別。


    若不是薑道友敏銳,他們不知道還要在這風雪裏尋多久。


    沈薰衣心中有了幾分推測,走過去笑眯眯詢問道,“你發現的?”


    薑憫之掃了她一眼,不吭聲。


    管事者也看到站在這裏還沒走的薑憫之了。


    他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哎這位憫之少爺比少主還不好交談,但他真的很多問題想問。剛剛人多七嘴八舌的他覺得問不清個什麽來。


    似乎察覺到管事者的意圖。


    薑憫之走了過去。


    主動開口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平鋪直敘。


    原來是掉到一個較為隱蔽的坡下洞窟了,洞窟裏還有幹燥的雜草,於佳歡還算是幸運。


    沈薰衣想著。


    管事者點點頭,心中也感歎這女弟子還是幸運,想到什麽,他主動問道,“那她那個臉上的傷,沒什麽大問題吧?”


    憫之公子見識廣泛,對於傷口判斷這些還是很靠譜的,


    問到這話,薑憫之卻是頓住了,他微蹙眉,“這位道友的傷口是在臉上,主要是為鳥類啄傷,約莫是她摔下去擦傷了臉,傷口見血才為鳥類所嗅。傷口較淺,但有些多。”


    管事者聽到被鳥啄傷臉色就微微有些變了。


    沈薰衣和柯可聽著,也覺得臉上痛。


    沈薰衣之前在試煉中被鳥類啄傷過肩膀,都給她痛暈過去了。


    不過好好養著,再用了柏意帶來的藥,她痕跡已經淡的幾乎沒有了。


    而於佳歡的傷口多,那便大概是被啄了好多口了,而且還是臉上。


    沈薰衣嘶了一聲,雖然她討厭於佳歡,聽到這樣也覺得她有點慘了。


    “憫之公子可知那是什麽鳥?!”,管事者追問道。


    臉色少有的帶著幾絲凝重。


    沈薰衣便就疑惑了,難不成那鳥喙還有毒?


    薑憫之神色沒有什麽大的波動,隻回答道,“我們去的時候,人多驚鳥,鳥已然離去,不過洞口枯草間有鳥蛋……”


    他頓了頓,“蛋殼似為青色,上附菱形紋。”


    管事者一口氣差點喘不下去,忙轉頭朝另一個弟子道,“趕緊去趕緊去,拿靈石燒熱水加解毒丹,給她清洗一下傷口!”


    雖然現在已經挺久了,但……萬一還能搶救呢不是!


    “先生,這個鳥有毒嗎?”,沈薰衣問道。


    管事者一時也沒問兩人怎麽還沒走,他嘶了一口氣,“這個青苗鳥有靈性,身上倒是沒什麽致命的劇毒,但就是它的唾液,讓傷口極難生新肉,且疤痕極難祛除!”


    他歎了口氣,看著眼前兩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繼續道,“你們想想,這傷口不生長彌補缺損的皮肉,疤痕有明顯,你們的臉上坑坑窪窪的看起來跟那蜜蜂窩似的!額,雖然沒那麽厲害,但是——”


    沈薰衣和柯可被這個形容激得頭皮一麻,退開一些,迅速而齊整地搖頭,“不不不,先生您別說了我們知道了!”


    “好了,回去吧!”


    管事者歎了口氣,這女弟子也真是,試煉完了狀態不好休息著就是,到處跑什麽跑,這下跑出麻煩來了。


    但他又一想,本來經曆過窺心匣,心境不穩之下,昏沉沉出去,差不多也算是個意外吧。


    “這也算是飛來橫禍。”,末了,管事者道。


    心中對這女弟子同情之餘也多了幾分憐惜。畢竟是個女弟子啊,這下由青苗鳥傷了臉,哎,這不叫傷臉,這快叫毀容了。


    他繃著臉,心中想來想去。


    還是打算回去查一下這女弟子的資質,倘若不錯的話,多給她講一講,助她進長歌門好一點的地方吧。


    薑憫之淡淡看著管事者的神情,這下卻輕輕笑了笑,“依弟子看,那倒也未必。”


    沈薰衣和柯可離去的步伐止住了。


    管事者抬頭。


    什麽意思?這還不是飛來橫禍嗎?


    薑憫之的衣袍被風吹卷,他伸出白皙修長的手來,慢條斯理地撫了撫袖子。


    “弟子之前,曾意外得見這位道友似心中鬱結,虐殺山中鳥獸約有二十餘隻。”


    柯可和沈薰衣一愣,倒是沒想到薑憫之竟然說起這事。


    管事者一驚,虐殺山中鳥獸?而且這數量還不小。


    他不由得皺眉,“此話當真?這女弟子年紀也不大,應當沒有這麽重的戾氣吧?”


    薑憫之搖了搖頭,“先生應知,做惡是不分年齡大小的。倘若年歲較大,便說這人殘暴嗜血,而年歲較小,心中惡念,事中惡行,便輕描淡寫全歸結於無知懵懂。”


    “何況這位道友年歲可也不小了。”


    管事者被薑憫之這麽一說,心下有些猶豫了。


    憫之公子說的在理。


    這女弟子戾氣竟真的這般重?


    “何況這位道友是湘城於家之女,湘城於家,先生應有聽聞。”


    管事者張了張嘴,湘城於家可也是有名的修仙家族。


    這女弟子竟然是於家女兒,怎生如此心狠呢,多少隻動物說殺便殺了去。


    他們是以道修仙,可不是以殺證道。


    管事者扶額,打住自己的想法,這樣想也有點嚴重了。


    薑憫之也沒再開口,話點到為止,隨即略一拱手,便離開了。


    沈薰衣打量了管事者的神色一番,隨即也轉身離去了。


    薑憫之這是有意暗示於佳歡這事,其實是冥冥中的報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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