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宮。


    回到九思宮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守衛見到自己有些詫愕,隻是一瞬間,又立刻跪下。“見過少主,見過凜凜姑娘。”


    進入到九思宮萬俟凜凜深感驚歎,怎麽?遍地有錢人?


    自己的哥哥貴氣逼人不說,這個時彬風也是一樣。


    一路上見到萬俟凜凜的人,無不目不轉睛的盯看著她。


    對於自己的美貌,愛凜凜還是有些許自信的。隻是這樣子,未免有些過於誇張。為了回應大家的注目禮,一路上臉都要笑僵了。


    行到一處宏偉闊氣建築,懸空的牌子上,五思殿幾個大字格外惹眼。


    “你可以安心住下。”


    左顧右盼的萬俟凜凜點了點頭,心想著也住不了多久啊!哥哥給了自己三天時間啊!


    殿內一大堆仆從分站兩側,出來迎接。


    好家夥,你一個人要這麽多人伺候啊!奢侈啊!奢侈至極!


    “你們好好侍奉,不可怠慢。”


    留下一句話,時彬風徑直進入。


    萬俟凜凜有些懵逼,“那個,你等等我呀。還沒說我住哪裏呢?”


    隻見旁邊侍女將其攔下,“凜凜姑娘,請隨奴婢移步寢殿。”


    嗯?什麽時候安排的?還有啊,自己的名字人盡皆知啊!


    他回頭,“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明日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哦,好的,晚安哦。”


    跟著眼前的婢女走時,身後的婢女們全部跟在身側。


    嗯?這些婢女不是服侍時彬風的。半天是來服侍自己的?這個待客之道就很上道了,這種精神實在值得大家學習。


    引路的婢女開口道:“凜凜姑娘,殿中的一應物品街未曾動過。還保持著三年前的樣子,隻是奴婢們每日清掃,以確保姑娘回來時可以隨時入住。”


    三年前?原來他們是將我當做那個已經死去的,時彬風的未過門的妻子。記得哥哥說過,那位逝去的可憐姑娘,跟自己的名字是一樣的。


    都叫凜凜。


    看著大家這樣誤會,萬俟凜凜有些不忍心。“姐姐,你怕是認錯人了。”


    “姑娘可千萬不要這樣稱呼奴婢,這可折煞奴婢了。”引路的婢女抬臉看了一下,“姑娘是凜凜姑娘吧?”


    “是的。”


    “那就沒錯了。”


    ……


    這,該怎麽解釋?


    沒兩步進入到了寢殿中,“姑娘請,姑娘有事情請吩咐,奴婢們隨時恭候。”


    “好的,謝謝。”


    萬俟凜凜關上了門,門口的兩排侍女沿著走廊站了兩排。


    “這排場可真亮眼。”


    仔細打量著這個三年前逝去女子的房間,珠圍翠繞之餘多了幾分清靈之氣。


    “這樣雅致。”


    “姑娘,我不是有心打擾,我隻是拿塊令牌就走。”為圖心安,萬俟凜凜虔誠的禱告了一番。


    翌日。


    日上三竿,萬俟凜凜依舊像個死豬一樣繼續睡著。


    五思殿正殿。


    台案上的時彬風問道身側的一蘭,“她還沒醒?”


    “回少主,凜凜姑娘還在房中。”


    聽到回答似乎很滿意,叮囑了句:“別打擾她。”


    “是。”


    他好像有些開心,這個女子的說話風格,眉目神態和她如出一轍,就連睡覺也是日上三竿,這樣的懶惰,除了她還會是誰呢?


    寢殿內。


    床上的萬俟凜凜揉了揉眼睛,可算是睡了個舒心的覺。在多情殿能把人凍死,在小木屋又要包包子,已經很多天沒有這樣愜意了。


    “啊~”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下筋骨。


    門外響起了聲音,“凜凜姑娘可是醒了?”


    “醒了的!有事兒嗎?”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要幹什麽去。


    “奴婢們侍奉姑娘洗漱。”說著兩排人恭恭順順的進入寢殿。


    “你們把東西放那吧!我自己來。留下個人給我梳頭發就好了。”這頭發實在是有些繁複,自己手殘黨隻能綁個馬尾紮個丸子頭。


    馬尾辮?


    丸子頭?


    自己醒來的日子裏,從未見過腦海中的發式。


    “明白,姑娘。還是照之前一樣。”眾人放下了東西,僅留了一個梳頭丫頭。


    洗漱完畢後,梳頭丫頭站在身側。“姑娘還是像之前一樣嗎?還是換個新樣式?”


    “我不是你口中的那個人,你給我紮個區別於其他的發式就好了。”


    丫頭沒有說什麽,默默動手。


    不一會就好了。


    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鬼馬精靈,青春逼人。“是換了新發飾嗎?”


    “是的,姑娘。”


    換了就好,換了就不會當成她了吧!“下去吧。”


    “是。”


    末了,想起什麽。“哎,等下”要偷令牌啊!“麻煩問下……你們那個少主,在哪裏啊?”


    “回姑娘,在正殿。”


    “你帶我去一下吧。”


    “請隨奴婢來。”


    正殿中,那一抹茶色正在仔細公辦。看到愛凜凜過來了,走下台階。


    “姑娘。”


    “你叫我凜凜就好了。姑娘姑娘的叫有些……嘿嘿……”


    人家又不是沒有名字,你一個勁姑娘來姑娘去的,多難為情啊。再說了,偷令牌術業也要有專攻,總要培養好感情,才好下手吧?


    “對了,你昨天說要帶我去見什麽人?”


    “凜凜。”


    “嗯?”突然這樣正式的叫自己名字,還真有些子不習慣呢……


    “你見到他,不要激動。”


    ???


    這就更奇怪了,見到什麽人會要提前打個預防針?


    “額……其實我定力還可以……”


    “跟我來吧。”


    萬俟凜凜同他一起,上了一輛車。


    拉車的神獸,自己也不認識是什麽。


    車上閑來無聊,扯開車簾。真是給自己長眼了。


    昨夜太晚,竟沒看清這裏竟然是這樣的磅礴大氣。僅僅用自己有限的詞匯是描述不出來了。


    反正就是有錢,任性,奢侈。


    車內空間十分大,兩人各坐一邊。


    “那個……我聽說你們這裏的令牌十分好看。”


    “你說的是這個嗎?”時彬風掏出令牌。


    萬俟凜凜拿在手中,細細端詳。“真好看。”


    “你裝好,切勿丟失了。”


    這句話,真是不要太嚇人!萬俟凜凜震驚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緩過來。不是偷嗎?這……


    “你是說?這個?給我?”


    “本就是你的。原是說到了成婚……”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到了日子便給你,卻不想耽誤了這樣久。”


    這個人雖然長得好看,怕不是個傻子吧?


    怪不得哥哥說是拿……這個哥哥是人肚子裏的蛔蟲嗎?怎麽什麽都知道?


    “這不合適吧?我一個外人……”


    “到了。”輕身躍下。


    “哦。”跟隨著時彬風下了車。


    牌匾上寫著,九思殿。


    走上長階。


    大殿內一個巨大的丹藥爐,十分顯眼。


    萬俟凜凜納悶,這自己也不認識什麽煉丹的人呀?


    殿內出來兩個童子,“少宮主,師傅采藥去了,還未歸。”


    “嗯。”


    兩人退下。


    沒看出來,這個時彬風對待旁人怎麽這樣冷清。像一個,冰塊?


    繼續向裏走去,直至一個門口有著封印得偏殿。


    時彬風隨手一揮,封印顯出了一個人形通道。


    “走吧。”時彬風示意自己先走。


    這樣神秘的地方,萬俟凜凜內心有些忐忑。


    “好。”


    推開門,滿是藥味。像是,要把人溺死在藥罐子裏一般。


    “好重的藥味。”


    遠處的床上躺著一個人。


    難不成是讓我見床上的人?慢慢向著床上的人靠近。


    走得近了,看清了一個黑衣少年。少年一臉稚氣,睫毛很長,閉著眼睛靜靜地躺在床上。


    像是死了。


    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少年,自己的心髒突然疼了起來。


    “他怎麽了?”話還沒問出,自己的眼眶不知何時,早已經蓄滿了。不聽自己使喚的自己跑了出來,越跑越多越跑越快。


    沒多久自己的衣衫竟然濕了。


    他溫柔的說:“他受了傷,就算百年之後也未必能醒過來。”


    聽到這樣的回答,她忙追問著:“什麽傷這樣重?”


    “天雷。”


    “藥石無醫?”


    “怕是。”


    萬俟凜凜的手,不受控製的撫摸上了那稚嫩臉龐。眼淚已經流淌成了河水,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麽。


    身後的時彬風看著眼前的場景,確定了她就是自己未婚的妻子。縱然時光荏苒,事物變遷。栝楚與她之間的羈絆,卻是刻在了骨血之中。


    他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凜凜,百年之中也許會有更好的辦法。”


    “可,我不認識他。為什麽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仿佛冥冥之中有人牽引著。


    時彬風看著淚濕滿麵的她,不明所以的她,說道:“你會記起來的。”


    “你也把我當成了……”話說了半句,又止住了口。


    空氣中靜默了。


    “走吧,他的氣息微弱。多待了反而不好。”


    出了門,重新結了結界。


    “所以門口設下了結界,是避免?”


    “嗯。”


    走在就九思宮的土地上,一陣沉默。不知為何從那個屋子出來,會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現在不是該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令牌到手了。該交給哥哥了。這樣子,自己就自由了。小魔頭,就應該擔心自己不是麽?


    不行,自己的心告訴她。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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