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也是煉丹師。”


    那兩壯漢先是愣了愣,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位小哥,不是我們不想不信你,而是你這年紀看上去實在不像一位煉丹師的模樣。要是隨便放你進去的話,我們這個月的月俸可就要沒了,除非...”


    兩個壯漢互相對視了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緩緩道:“除非你是大學堂學子的話,你可以出示一下嶽麓書院大學堂的身份符牌。”


    兩個壯漢守這煉丹師總會也守了十幾年了,自然知道這般年紀成為煉丹師雖說不多,但也絕對不是沒有,其中最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嶽麓大學堂武科部的學子,基本隻要選擇煉丹堂的基本都能在半年內正式成為一名煉丹師。不過聽說那嶽麓大學煉丹堂一年也就能招個十人左右...但最近年關,有學子回京倒也正常。


    幹他們這一行,最好還是慎重點,若是都學著話本裏那般跋扈狗腿,恐怕早就惹到那種比較低調的煉丹師或者權貴,卷鋪蓋走人了。


    所以當聶雲說出自己也是煉丹師時,他們並沒有下意識否認,而是小心翼翼的確認其是否是大學堂學子。畢竟能在這個年紀便成為一名真正的煉丹師,既沒有煉丹大師引薦,又不是大學堂學子可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


    “好吧。”兩名壯漢語氣客氣,聶雲自然也不會為難人家,隨手在衣領的口袋中掏了掏。


    咦?聶雲臉色微微一變,又伸進右邊的口袋掏了掏,旋即又摸了摸左邊的口袋。


    完了,落在蕭雪家裏了...聶雲心中一苦,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笑意:“呃...我是大學堂學生,可是我的身份符牌沒帶怎麽辦。”


    “誒,小哥,你要不是大學堂學子的話,我們真的不能放你進去啊。”那大漢眼裏明顯閃爍著不信任的光芒,攤了攤手道。


    “可我真的是啊。”聶雲單手扶額,再出“蕭府”前,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進個煉丹師總會居然這麽難。好不容易找到了,現在居然沒法證明身份不讓進...


    連煉丹師總會的大門都沒進去就“灰溜溜”的回去,會不會被師姐和蕭雪笑死啊。不對,我要先發製人,都是蕭雪害得我在城南找了一天,沒錯就是這樣!


    就當聶雲連回頭怎麽解釋都想好時,那壯漢有些猶豫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或者,或者你拿出一件證明你是煉丹師的物件我們也放你進去了。”


    這粗獷的嗓音此時對聶雲來說卻宛若天籟,雙眼頓時一亮,趕忙掏出藏在懷間的儲物袋,隨手從其內取出一大堆瓶瓶罐罐丟在地上,不等兩大漢詢問,便興奮道:“呶,這一坨是回氣丹,這一坨是清心丹,還有那一坨破脈丹...嗯,還有這一坨黃蓮丹,夠了嗎?”


    瞧見門口兩壯漢沒有點頭的意思,聶雲眉頭微微一皺,幹脆再次輕拍儲物袋。


    咣!


    一尊冰藍色的藥鼎轟然落到了地麵上,鼎壁上刻有寒冰巨獸噴吐寒流的圖紋,其上靈氣徐徐流轉,一眼看去,一股狂暴冰冷氣息頓時迎麵而來,一看便價值不菲。


    “這尊藥鼎總能證明了吧?”


    “當...當然!”壯漢身體猛地一震,趕忙抬起了有些僵硬的下巴,強行勾勒出一抹笑容,微微躬腰做出了個請的手勢道:“小哥...不,大人您真是深藏不露,您裏麵請。”


    其實就在聶雲掏出儲物袋的那一霎,他們就知道眼前這個白袍少年就算不是煉丹師,那也絕對是有購丹的財力的,可就當他們打算直接讓他過去時,誰知這白袍青年岑岑岑的,一下掏出“一坨”丹藥來。


    他當時整個人都傻了,從業十幾年來第一次見到有人論坨拿丹藥的...若不是自玉瓶內散出的清幽丹香,他一定會認為眼前這個家夥是在耍他。


    這也就算了,你這個鼎是什麽鬼啊!一尊靈品藥鼎你就這麽放在門口,嚇人啊?


    好吧,論起價值來說可能還是那“一坨”丹藥更值錢一點...


    而此時聶雲才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兒興奮的過了頭,目光瞥了下周圍,發現已經有不少人被這般浩大的聲勢吸引了過來,一些反應快的更是看清了門口那“一坨坨”丹藥,以及那一尊威勢驚人的冰藍色藥鼎,頓時,幾道震撼的倒吸涼氣聲在街道上響起。


    望著這一幕,聶雲無奈地拍了拍腦袋,右手輕輕揮動幾下,隻見一道道殘影在空中劃過,滿地的玉瓶和藥鼎便是瞬息消失不見,看的守門的壯漢又是愣了愣。


    而那些反應稍慢點的,自然是啥都沒有看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那些倒抽涼氣的人一眼,搖了搖頭又繼續幹著自己的事了。


    “那就多謝兩位大哥了。”聶雲收完東西,朝著門口兩位壯漢抱拳一笑道。


    “不敢當,不敢當。”兩名壯漢腰身躬的更低了些,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


    瞧見兩人這副模樣,聶雲也就沒有再過多客套,微微舒了口氣,撫平了衣袍上的些許褶皺,然後緩緩走進了那邊光幕之後。


    走進煉丹師總會,一股幽幽的草藥清香,迎麵撲來,讓得人有些心曠神怡。


    大廳內部,人員並不多,隻有著寥寥數人在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一些人抬起頭後瞅見這麽一道年輕的身影,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後便是再次埋頭各做各的事。


    “裏麵的陳設倒和學堂裏的煉丹堂蠻像的麽。”聶雲暗自嘀咕著。


    同樣是一個原木色的櫃台,櫃台裏坐著一位留著山羊胡的老者,而其身後則是一列列巨大的藥櫃,還有幾道身影站在櫃台正前仔細挑選著藥草。


    但與煉丹堂不同的是,這裏又多了兩個櫃台。


    一個櫃台前的人要多些,櫃台上羅列著一個巨大的光幕,似乎是專門用來對外售賣丹藥的櫃台。


    而另一個櫃台前則顯得冷清的多了,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門可羅雀,櫃台內一位身段婀娜的青衣女子甚至幹脆直接趴在了櫃台上,仿佛外麵的嘈雜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咚咚。


    “姑娘,姑娘。”聶雲輕輕敲了敲櫃台試圖叫醒這個仿佛已經睡著了的青衣女子。


    “嗯~”青衣女子緩緩抬起頭來,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連帶著晃動了皓腕上的翠綠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片刻後才是完全睜開,一雙美眸掃視了眼前這道白袍身影一眼,秀眉輕鎖,顯然有些不高興的道:“有什麽事情嗎?”


    好漂亮的女孩子,瞧見青衣女子的麵容,聶雲微微驚了驚,不過畢竟和師姐蕭雪呆久了,對於一般的美貌都快產生抵抗力了,因此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指了指櫃台上掛著的“煉丹室租賃”的牌匾,有些無奈道:“你這裏還能有其他什麽事情麽?”


    “煉丹師總會有規定,煉丹室不能租賃給學徒。”也許是剛剛睡醒,青衣女子麵無表情,清冷的話語中帶著絲絲怨氣道:“煉丹學徒學習過程中必須有一名真正的煉丹師在一旁指導,去跟著你老師一起來吧。”


    “可是...我也是煉丹師。”聶雲說完這句後心裏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說這話了。


    “哦?你也是一名煉丹師?”聞言,青衣女明顯怔了怔,靈動的美眸在蕭炎身上掃了掃,有些詫異。


    我這年紀是個煉丹師很稀奇麽,難道大學堂的學長們都沒來過嗎...聶雲忍不住的想到。


    其實這一點聶雲還真猜對了,嶽麓大學堂武科部一年多的也才招六七十人,少的如他們這屆更是隻有四十五人,這四十五人又要麵對五六個分堂的選擇,也就是說,每年選擇煉丹作為自己副職的學子也不過十個左右。


    而這十個人分布到五湖四海中,且都不一定來這煉丹師協會,更別說特意來京都煉丹師總會了,因此自然就顯得很是稀罕了。


    “對。”聶雲肯定的點了點頭,同時心中暗暗祈禱眼前這個青衣女子不要也讓自己來個證明。


    “那請問您注冊過我們的會員麽?”青衣女子微微直了直身子,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但是聲音卻帶上了幾分好奇。


    “那是什麽玩意兒...”聶雲忍不住再次歎了口氣,我隻是想煉個丹而已啊。


    “先生,按照煉丹師總會的規定,我們的煉丹室隻能提供給注冊過的會員使用。”青衣女子臉上露出一抹歉意:“我們得確保租賃煉丹室的是一位真正的煉丹師,而不是一個圖方便的煉丹學徒,畢竟那是可能出人命的。”


    來都來了,來都來了。聶雲心裏不斷默念著,然後深深吸了口氣後接著問道:“那我現在可以注冊成為你們的會員嗎?”


    “可能現在會比較不太方便。”瞧著聶雲一副心態爆炸的模樣,青衣女子莫名的也感到一絲尷尬,解釋道:“我們煉丹師協會的長老今天不在...”


    來都來了,來都來了。


    這般反複念叨了數遍後,聶雲才再次開口道:“那他今天還會來麽。”


    “這個...不太好說。”青衣女子頓了頓才接著說道。


    “嗬嗬,告辭!”聶雲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猛地一個轉身。


    什麽來都來了,滾一邊去兒!小爺我今天要走,師姐都攔不住,我說的!


    就在聶雲腳步剛剛抬起的一刹那,一道略帶興奮的女聲兀的傳來。


    “澤沐長老你來啦!這裏有位先生想注冊成為煉丹師。”


    聶雲抬起的腳猛地僵在了空中,片刻後緩緩收了回來。


    咳咳,來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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