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折騰下來,聶雲總算是學乖了,安安靜靜的坐在長公主殿下後頭,老老實實的做個看客,靜靜著看著那書之道的青魁產生,獲得一根禦賜金筆,滿心歡喜的回到座位,收貨滿場羨慕的目光。


    隻要不閑著找事,麻煩就不會找上你。聶雲暗暗點了點頭,而後變得更加老實了起來,甚至看著長公主和她的朋友都跑到宴會中央湊熱鬧了,他也紋絲不動。


    “師傅,我也上去看看啦。”沈玲兒望著蕭雪和韓月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而後轉頭對著聶雲笑道。


    “誒?你過去幹嘛?你會畫畫?”聶雲隨手拿過案台上之前一直不好意思拿的糕點放入口中,漫不經心道。


    “怎麽了,不會畫畫還不能湊個熱鬧啦?”沈玲兒紅唇微翹,用力的擺了擺聶雲的衣袖嬌嗔道。


    “行吧,行吧。”


    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聶雲隨意的揮了揮手,而後接著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同時暗暗撇了撇嘴,長公主案台上的糕點都是比自己桌子上的要好吃些,等等自己一定要偷偷帶些給師姐嚐嚐,她最喜歡甜食了...


    話說沈玲兒從案台後麵走了出來,瞥了眼後頭專心品嚐糕點的聶雲,而後略微加快了腳步,向著韓月和蕭雪的方向快速走了過去。


    “月月姐,小雪姐!”沈玲兒竄到兩人背後,而後猛地拍了一下二人的肩膀,出其不意道。


    “誒?”韓月蕭雪下意識的轉過身,又在轉身轉到一半便猛地僵住,可卻已經遲了。


    “果然是你們。”沈玲兒雙眼彎起,顯得頗為得意道。


    蕭雪和韓月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底的一絲苦笑。


    “玲兒,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啊。”韓月沒有再掩飾原本清脆的嗓音,隻是將聲音略微壓低了點道。


    “嘻嘻,聞味道啊。”沈玲兒嘿嘿一笑,又是皺了皺晶瑩的鼻頭嗅了嗅,解釋道:“月月姐衣服有股很清新的香味兒,小雪姐衣服上則是有種很名貴的感覺,你們兩個單獨出現我還不一定敢認,但是湊在一起嘛...哪有這麽巧的事兒,還都帶著麵紗,我就沒聽說過長公主出行還會帶麵紗的。”


    “哎...完了。”蕭雪聞言,有些頭大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就這麽被小雲子給認出來了...”


    韓月白淨的俏臉也是浮上一抹苦澀,繼而又是一抹羞紅...要被師弟嘲笑死了啊!!!


    “誰說師傅認出來了?”


    嗯?


    韓月與蕭雪同時一愣,繼而瞬間望向了沈玲兒。


    隻見沈玲兒一雙大眼一眨一眨的:“他那麽笨,我不告訴他,他怎麽可能認出來...”


    ......


    聶雲現在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原本自己一個人坐在後頭吧,好歹還有個徒兒陪自己聊聊天,說說話,現在倒好了,自己的好徒兒陪著長公主殿下出去轉了一圈,回來竟然直接就坐在了自己前頭,和長公主兩人笑語盈盈的,仿佛一下子就成為了好朋友...


    看著前麵三道笑語盈盈的身影,聶雲感到無奈的同時,卻又感到一陣莫名的熟悉感,可具體來自哪裏又說不清晰,隻能搖了搖頭,暗歎一聲頭大。


    就這般過去了幾個時辰,經義,詩詞,策論的青魁也總算是陸陸續續的評選了出來,皆是獲得了皇帝陛下的禦口親封,以及價值不菲的獎勵。


    值得一提的是,在策論這一輪青魁的爭奪中,皇帝陛下左手邊的幾道身影,也就是各皇子們,也是紛紛站了出來。


    當今太子未立,明眼人自然察覺出其中的暗含著的火藥味兒,皆是識趣的退下了,隻留下了五位皇子在場中唇槍舌劍,而讓人感到詫異的是,在這場辯論中,居然是一直以來在外征戰殘越一身武士勁裝的六皇子殿下略占上風。


    反觀其他幾位早早幫忙處理政事的幾位皇子在策論一道上竟還比不過六皇子!


    在皇帝陛下微微點頭,宣布六皇子為策論一道的青魁後,幾人的臉色更是微微僵硬了一下。


    如果僅僅隻是這樣那倒也就罷了,更為重要的是,皇帝陛下在冊封六皇子為青魁後,更是下令讓六皇子年關後不必再趕往北方邊關,將其留在了京都!


    這讓幾人瞬間感受到了一種緊迫感!


    原本六皇子再是出眾,可身處邊關,注定與儲君無緣,而現在將其調回京都,其中含義讓他們一陣發顫。


    難道是想讓六皇子先在軍中建立一定的威望,而後再回到朝堂中來,建立屬於自己的政治班底嗎?


    想到這裏,其餘幾位皇子看著六皇子的眼神都是有些不善了起來。


    不過這些都與聶雲沒什麽關係。


    他在這段時間裏雖是不好隨意走動,但倒也不能說是百無聊賴,畢竟在自己進入大學堂之前,什麽詩詞、經義、策論什麽的他也一直在學,並且學的也算不錯,雖然與那幾位青魁沒得比,但是看個熱鬧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不像前麵這個長公主殿下,一看平日裏學習成績就不咋地,一到經義,詩詞,策論的環節連看都不看了,光坐在座位上聊天了,搞得他想偷吃幾塊糕點都不方便,但也幸好,之前她們上前湊熱鬧的時候,自己早就悄悄的給師姐留了一份。


    隨著最後策論一道的青魁選出,皇帝陛下笑著從首位上站起身來,聲音威嚴清朗道:“朕今天非常高興,原本朕還在想,大乾文壇不過十餘年的休養生息,能改變當初文壇凋敝,文人零落的現狀麽?”


    “哈哈,現在看來是朕多慮了。”皇帝陛下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案台上的金樽:“請諸君共飲此杯,為文七青魁喝,為大乾文壇喝!”


    “文七青魁喝,為大乾文壇喝!”宴會眾人皆是肅然站起,共同飲下了杯中清酒。


    其間更是有六道身影,腰背挺的筆直,臉色微微脹紅,眼中的興奮之色更是快要滿溢了出來。


    他們便是諸君恭賀文六青魁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的大名將會在這場瓊華宴後傳遍整個大乾,成為各自之道上的標杆!這對於文人來說幾乎是最大的嘉獎了!


    而之所以隻是六道身影,自然是六皇子本身對這青魁的名頭不甚在意的緣故了。


    興許是皇帝陛下行伍間發家的緣故,其喝完後還將酒杯倒轉,以示自己喝了個幹淨,而兩側眾人倉促間紛紛效仿,不少隻是抿了一口的文人,隻能狼狽的將杯中之酒迅速灌入口中,而後倒豎酒杯。


    “諸君且坐。”皇帝陛下看到這一幕卻隻是微微一笑,而後接著道:“我大乾以武立國,且北方殘越未除,僅有文魁自是不夠的,當有武魁與之並立,文武並立,方才保我大乾盛世萬年。”


    “然,武魁不同文魁,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兩名實力相近的武修強分勝負便隻能分生死,朕不想弄出一個天下第一的頭銜令的整個大乾的年輕人為了這樣的虛名打生打死,故分而設立了煉器、製符、傀儡、煉丹、戰陣五魁,望諸君逐之。”


    這倒是個好辦法。聶雲暗暗點了點頭。


    皇帝陛下禦口親賜的武道青魁可和學院裏的排名不一樣,那基本就是官方承認的在三十歲以下的人裏的天下第一了!其背後的榮譽足以讓整個大乾的武人為之流血與瘋狂。


    可皇帝陛下又想展現出大乾武道的昌盛,所以比拚相對和諧,且同樣能展現武道昌盛的煉丹、製符、傀儡等便成為了首選。


    就在聶雲若有所思之際,幾個明顯是早有準備的幾個粗壯漢子已經彭彭走向了宴會中央,朝著上首的位置一拜後,反手便是掏出一個巨大的銅爐出來,甕聲甕氣道:“陛下,煉器需有地火,不知這...”


    武修的煉器自然不同於凡俗,其用到的玄冰,寒鐵等,皆不是普通火房可以熔斷的,因此與煉丹一樣,需要地火的支持。


    隻是瞧著這東林苑內,明顯不太像有地火的樣子,不會陛下連這點都沒有想到吧。幾個壯漢銅鈴般的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疑惑。


    皇帝陛下笑著搖了搖頭,隨手招了招,一旁的紅衣大太監便立馬端著一塊被紅布遮掩著的玉盤走上前來。


    “東林苑雖然沒有地火,可是朕有這個。”皇帝陛下一邊說著,一邊將玉盤上的紅布輕輕掀開,露出其內火紅色的珠子。


    火紅色珠子周圍的空氣微微扭曲著,散發出一股驚人的溫度,哪怕隔著老遠,光是看著,似乎都能讓人隱隱產生一種灼燒感。


    這般看來,就連那個玉盤與紅布怕都不是凡物。


    “地火珠!”此時已經有識貨之人驚呼出聲了。


    “果然是地火珠麽...”聶雲微微一歎,眼底罕見的露出些許火熱。


    地火珠,顧名思義,由地火凝結而成,但其並非天然形成,而是人們為了解決煉器、煉丹時必須得有地火限製的問題,而特意製造。


    但能承受濃縮地火高溫的萬年玄冰又豈是這麽好找的?


    要知道,聶雲等人去了極北之地呆了這麽久,也算獲得了不少玄冰,但是萬年玄冰卻是一塊一沒有!


    若僅是這樣倒也就罷了,可最令人頭大的是,製成地火珠時那低到離譜的成功率,哪怕是最頂級的大師出手,五枚萬年玄冰也最多不過練出一枚地火珠...


    而每當地火珠內的地火用完時,還需要找到一處地火足夠洶湧的地方進行補充,若是找那地火稍弱一點的地方...怕是直接把那處地火給吸滅了。


    這種種原因也就導致了聶雲雖然聽說過地火珠的大名,卻從未真正見過。


    如今一次性見到十數顆,不免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地火珠除了那高昂的造價外,幾乎便沒有其他缺點了。


    單不說能用其煉丹、煉器,其本身就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法寶,試想,濃縮的地火頃刻間噴湧而出,哪怕蛻凡都不敢硬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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