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滿堂靜寂。


    楚晚盈怔怔地瞧著男人,心道,不過是為了讓齊芸死心,這話說的也忒直接了些。


    關鍵是這近似於告白的話弄得自己心裏難免有些悸動。


    她強迫自己鎮定,伸出蔥白如玉的手指掐了一下男人的胳膊。


    容湛垂眸瞧了她一眼,眸色一暗,伸開手臂直接將女孩圈住,安撫性的拍了一下她的後背,“好了好了,別哭了,你若是不喜歡,我們便回家去。”


    語氣寵溺至極,聽的楚晚盈身子不禁顫了又顫。


    她現在確定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這戲既然要演,總不能讓你唱獨角。”


    男人低沉溫厚的聲音傳入耳膜,楚晚盈身體一僵,抬眸便對上他那深如古潭的墨眸,漂亮至極的桃花眼尾泛著淡淡的笑意,旁人若是不注意根本察覺不到。


    他距離自己極近,吐出的溫熱氣息弄得她耳朵微癢,麵色一紅,登時有些不知所措。


    “好。還有你別離我那麽近……”聲音低如蚊蚋,隻有容湛聽見了她的話。


    在旁人眼中,二者互動親密,少女在男人懷中撒著嬌,男人溫柔嬌哄,實是風流愜意的美景一樁。


    陸明澤心裏暗道可惜的同時,亦被二人琴瑟和鳴的感情傳染到了,當即感歎道,“沒想到你們兩人的感情那麽好,剛剛是我唐突了。容兄,我在這裏向你賠個不是!”


    說完,便對著他們鞠了一躬,俯首作揖,姿勢慎重極了。


    容湛聞言,抬眸望向他,“不知者不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陸兄不必介懷。”


    陸明澤表麵風流,倒是個心懷大度的公子哥,容湛心忖此人倒是可以值得深交。


    楚晚盈不明所以,眼下那麽多人也不好當麵問男人,想著等回去了再慢慢審問他。


    從男人懷裏抬起頭,就感覺被一道灼熱的視線緊緊注視著,楚晚盈如芒在背,回首就瞧見齊芸麵色煞白,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


    她神色微怔,似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手指關節已經泛白。李澈喚她,“齊芸,我們先上樓去吧!”


    話落,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直接將人拉走了。


    ——————


    女人被他半拉半拽著走了幾步,剛穿過酒樓的後院,齊芸就甩開他的手,麵色憤恨,眼圈泛著紅,死死地瞪著他。


    “李澈!你把我拉來做什麽!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安排這場接風宴,故意請來那麽多人看我的笑話是不是!”


    她邊說,邊伸手推他的胸膛,後者節節後退,不發一言,隻專注地瞧著她。


    人是她請來的,她卻都怪到了李澈頭上。


    又罵了一通,男人隻靜靜地瞧著她,最後見她停下,才緩緩開口道,“罵痛快了?心裏舒服點了?”


    齊芸聞言正待張嘴繼續罵,可在看到男人平靜無波的臉色時,神色一怔。


    好像從小到大,無論自己如何無理取鬧,他便是一直這麽順著她,從無怨言。


    她不明白,他為什麽總是這麽偏寵自己。


    其實她何嚐不知自己這是在無理取鬧,可是她脾氣一上來便會不管不顧的,眼下她需要一個發泄口,而李澈便是最好的選擇。


    不期然地被男人擁在懷裏,齊芸鼻頭一酸,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打著打著,整間室內隻傳來女人的啜泣聲。


    不知過了多久,她方抬眸,視線已然模糊,隻大約能看清男人堅毅的下巴輪廓。


    李澈長相是粗獷的,長相沒有容湛精致俊美,但也有屬於他的男人味。


    再加上男人胸膛溫厚又堅硬,竟讓她有種被人精心保護著的錯覺。


    她臉色微紅,推開了他的懷抱,頓時周身環繞了陣陣涼氣,凍得她身子微微顫抖,才剛剛離開男人的懷抱一瞬,她便有些後悔了。


    不知何時,眼前這男人竟會令她產生安全感。


    男人見女人神色微怔,一雙小臉不知是因為剛哭過的原因還是什麽,臉色酡紅,透著一絲赧意。


    他皺起眉,將身上的貂絨脫下來,直接替她穿上了,“天冷了,穿上。”


    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齊芸一時怔住了,沒有反駁。


    女人難得順從,倒是令李澈頗感意外,揚眉看向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發燒啊!怎麽今兒個,那麽聽話?”


    齊芸被他的話攪得春水大亂,神色有些慌亂,瞪了他一眼,“李澈!你說句好話是不是會死啊!”


    “是,齊大小姐,你還想讓我怎麽哄你?”李澈難得認真,半蹲下來與她平視。


    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她道,“齊芸,我對你的心意,還需要我多說嗎?今日容湛這麽說便是讓你徹底斷絕了念想,你……還要繼續執迷不悟嗎?”


    說到最後,就連齊芸都能聽到男人口中有些澀意。


    若是換作以前,她肯定會衝他大喊大鬧一通,可今日不知是怎麽了,瞧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心裏方寸大亂,偏下頭不敢再看他,隻說道,“你再胡說什麽!”


    見她明顯是在躲避他的話,李澈自嘲一笑,“齊芸,還有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容湛根本就不喜歡你!以前他喜歡楚雲婷,現在喜歡別人!反正無論如何,他根本不會正眼看你!你又為何……”


    “啪!”


    女人這一巴掌及時打斷了男人接下來的話。


    齊芸抿緊唇,瞧著他臉上赫然出現的五指印,心裏有一絲愧疚,可嘴上仍舊強硬道,“李澈!你憑什麽這麽說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便轉身要走。


    男人冷冷地話語從後麵傳過來,直接刺入她的耳膜,令她步子微頓。


    “齊芸,我等不了太久了。你知道嗎?”


    似是喃喃自語,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進女人的心裏。


    齊芸咬著唇,步子不再遲疑,直接向酒樓大堂跑去。


    望著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李澈垂著眸,說道,“都進來吧!”


    話音一落,不過須臾,便聽到陸陸續續傳來紛雜杳亂的腳步聲。


    “阿澈,你這又是何苦……”


    陸明澤等人歎了一口氣。


    楚晚盈站在最末,自是也聽到了二人之間的對話,心裏暗道,沒成想這個李澈看著粗野,竟是個癡情種。


    隻是齊芸太不懂得珍惜了,若是錯過了這麽好的男人,以後肯定後悔死!


    其他幾人又勸了李澈幾句,說完話便準備要上樓。


    陸明澤見站在最後的容湛二人沒有跟上來的意思,忙走過來勸道,“容兄,你們若是有空,吃個便飯再走!”


    容湛正要推拒說不用了,誰知楚晚盈十分感興趣,率先走出一步應道,“沒問題,容我們先向夥計交待一聲便上去,你們先吃哈!”


    說完便拉著容湛掉頭就走。


    “容湛,這個陸明澤到底是個什麽來路?”


    等到了沒人的對方,楚晚盈單槍直入問道。


    “他是陸家錢莊的少主。”


    言簡意賅,這是不打算多說的意思了?


    楚晚盈眯著眸子,“以後要是演戲,你可要提前通知我一聲,否則我被嚇壞了怎麽辦!”


    男人揚眉,“彼此彼此。”


    “哼!嘴上倒是一點虧也不吃!行了,我也懶得跟你強,你這人就是不知道讓讓我,你瞧瞧人家李澈,嘖嘖嘖……”


    她不知自己說這話時,神情竟真帶著幾絲向往和羨慕,瞧得男人眉峰蹵的更緊了。


    “你很喜歡這種男人?”


    “當然啊!哪個女人不喜歡?”


    這種癡情專一的男人,哪個女人會不動心?加上李家又有錢,這放在現代就是個妥妥的富二代啊!


    這種多金長相不差專一深情的的男人,很容易便能收服女人的心好麽!


    她以為容湛的意思是這個,殊不知男人隻是單純問她是不是喜歡李澈。


    楚晚盈隻顧自己說話,根本沒有瞧見男人眉目愈加的陰沉,似是蓄勢待發的模樣。


    她又道,“我上去和他們吃飯其實就是為了多交朋友,以後好做生意,你可別多想啊!”


    楚晚盈解釋自己的意圖,誰知一轉身後麵空無一人。


    她一臉鬱悶地和陳二交待了幾聲,便自行去了二樓。


    甫一打開門,便見男人麵色不虞地坐在正對著大門的地方,左手邊坐著的是陸明澤,陸明澤旁邊坐著的是李澈。剩下的三人坐在另一邊。


    這三人她一個也不認識,況且他們這邊也沒留出多餘的位置。


    換句話說,她若是想落座,隻有兩個選擇,要麽是男人的右手邊,要麽便是李澈旁邊的空座。


    她嘴角微挑,露出一對好看的酒窩,落落大方地繞了一圈,便坐到了李澈身旁。


    男人微不可查地手指一頓,不解她的意圖,偏頭看向她,“你是不是坐錯了地方?”


    李家三代單傳,就李澈這一個正統嫡孫,是以這孩子打小便被李家嬌慣壞了。換句話說,此人沒教養的很。


    除了齊芸,他可從來沒有對誰服過軟。


    楚晚盈察覺出來他對自己,和對齊芸態度完全不一樣,心裏不禁對他愈加的欣賞起來。


    這才是男人應該有的樣子嘛!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女人要的便是這種獨一無二!


    嘖嘖,也不知道齊芸怎麽會那麽傻,竟會錯過這種絕世好男人這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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