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少奶奶,這話可不興的亂說的!小心隔牆有耳!”翠兒不停地對她使眼色。


    可楚雲婷心裏悲憤極了,不顧她的勸阻,一味地發泄著。


    “嗚嗚,楚晚盈那個賤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少奶奶,您小點聲,我求您了還不成!若是讓少爺或者老夫人那邊知道了,可就麻煩了啊!”翠兒急得滿頭冒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說著話時還在撿著地上的物件。


    聽到“老夫人”三個字,楚雲婷終於止住了哭聲,霍老夫人羅氏是霍家的掌權人,若是惹到了她,她在霍家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楚雲婷脾氣不好,但也不是個傻子。


    擦幹眼淚,正要起身,就聽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緊接著是一串劈裏啪啦的拍門聲。


    “翠兒姐!不好了!少爺正往這邊走呢!”


    什麽!那麽快!


    楚雲婷和翠兒聞聲皆是大驚失色,後者趕忙打開門問道,“不是說少爺今日去鋪裏呆上一日嗎怎麽才剛辰時就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呢!你快讓少奶奶收拾一下吧!我這就走了!”


    “翠兒,你就說我今日不舒服,先將他攔在外麵。”楚雲婷此時心慌意亂,想著能躲一時便躲一時。


    翠兒應了聲,轉身就往外麵走,誰知正好與進屋的霍英傑撞了個滿懷,後者順勢摟上翠兒的小腰,調笑道,“翠兒,那麽急這是要去哪裏”


    “少、少爺,少奶奶說餓了,讓我給她備點吃食去。”翠兒低著頭,睫毛微微顫著,身子繃直了,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一步。


    “躲我幹什麽,少爺我又不會吃了你。”


    男人滿臉油膩,吐出口的話都帶著一股難聞的氣味,翠兒幾欲作嘔,強忍著惡心笑著,“少爺,您這是說的哪裏話,奴婢怎麽敢躲您呢!”


    “哦。是嗎”霍英傑一雙眼色眯眯地打量著她,“既如此,你也替我準備些吃的去吧!”


    翠兒忙不迭地應聲,等到男人一鬆手,一溜煙地跑掉了。


    跑到拐角處時,一時沒忍住,終於吐了出來。


    這個惡心的男人!


    臥房內。


    楚雲婷對這個腦滿肥腸的渣男早就失望透頂,隻是沒想到他連自己的貼身丫鬟也不放過!


    “你這個下流坯子!一天到晚就想這些下流事!”楚雲婷氣得渾身發抖,原本清麗秀雅的容貌此時隻剩怨憤。


    “都有兩個小妾了,還不夠嗎!”


    她恨死這個男人了!


    在他們大婚的第二天,霍英傑竟然同時讓兩個小妾一起進門。


    這是置她於何地置楚家的顏麵與何地!


    還美名其曰說是給足了她這個正室的麵子,遲了一日才讓她們進門。


    霍家主母也勸她說什麽女子三從四德,既然身為霍家的少奶奶就應該懂得知進退,不能嫉妒。


    呸!都是冠冕堂皇的破話!楚雲婷隻會越來越恨他們!


    “娘子這是又醋了我不都說了嗎!她們隻不過是煙花女子,當不得真的,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呀!你又何必跟她們計較呢!”霍英傑說著話就上手抓著楚雲婷的小手。


    楚雲婷直接甩開,“呸!煙花女子那你還讓她們進門我看你就是吃著碗裏的還想著鍋裏的!”說完就向他扔了一個枕頭過去。


    霍英傑偏頭躲過,舔著嘴唇,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你想打我啊!一會在床上你想怎麽收拾我都行……”


    那兩個小妾,他隻是尋求刺激,要說模樣嘛!當然還是楚雲婷好看了!


    他解著扣子,向著她一步步走去,麵上掛著淫笑,“來吧!娘子,你放心,一會你想怎麽打我,我都不會還手的!”說完便向女人撲了過去!


    “啊!滾開!不要碰我!”


    “啊,救命啊……”


    聽著屋內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叫聲,誰都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這種事……


    一直站在門外的翠兒嚇得抖了抖身子,雙手攥緊了衣角。


    連楚雲婷都不能逃離他的手掌,更何況是她自己呢!


    不行!她一定得做些什麽保護自己才行!


    ——————


    另一邊,從胭脂鋪子出來的容湛就這麽一路抱著楚晚盈走到了芙蓉樓。


    女孩將頭緊緊地埋在男人懷裏。


    這回是害羞。


    一路上被人或詢問、或疑惑、或好奇地打量著,楚晚盈恨不得鑽到地洞裏躲著去。


    可男人好似根本不在意這些,任由旁人對他們指指點點,仍是將女孩一路抱到了酒樓二樓。


    大燕國民風淳樸守舊,即使是夫妻也絕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的,楚晚盈抬眸瞧著男人俊美的側臉,茫然地瞧著他。


    他不會不知道自己是假裝受傷吧


    “瞧那麽久,”容湛垂眸挑眉,“動心了”


    瞧瞧這個男人厚臉皮的程度!


    楚晚盈白了他一眼。


    從他懷中下來,迅速地跳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怎麽不再多裝一會”容湛坐在她對麵,從善如流道。


    果然,他一眼就看穿了。


    楚晚盈沒有理他,將注意力放在周邊。


    據說鎮上的酒樓不過就三家,其中尤以芙蓉樓的最為氣派奢華,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酒樓內部裝飾雕花頗繁,雕梁玉棟,一般人還真是消費不起。


    據說這酒樓老板是來自京城,產業頗豐,當年大燕王剛登基那年,他便帶著家眷一齊遷徙到了這邊,距今也有二十多年了。


    楚晚盈正想著男人帶她來這裏做什麽,方才在胭脂鋪已經花了一兩銀子,頗讓她心疼了!


    容湛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你放心,這頓我請。想吃什麽,隨意。”


    說完便將店小二剛給他的菜單遞了過來。


    他哪裏來的錢


    楚晚盈狐疑地瞧著他,沒有接。


    “前幾日我在山中閑逛,尋得幾隻野獸……這麽說你明白了嗎”容湛收回菜單,轉手替她沏了一杯茶說道。


    “你放心,銀子我會一分不少的給你。”他以為女孩神色凝重是氣自己沒有把錢第一時間給她。


    可楚晚盈想的卻是:所以他這回回來臉色那麽蒼白,原是又受了傷啊!


    容湛抿了一口茶,又道,“我跟爹說過了,等他從當鋪出來直接回家,我跟你在鎮子上再逛會。”


    楚晚盈也抿了口茶,頷首。


    她還能說什麽,自然是他讓做什麽便做什麽。


    酒足飯飽後,楚晚盈先從酒樓出來,容湛留在客棧結賬,貌似還和掌櫃說了些什麽。


    她站的遠,沒大聽清,隻見容湛出來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偏頭道,“丫頭,一會去西市轉轉怎麽樣”


    楚晚盈瞧了一眼手上的妝奩,哪還敢不同意呢!


    方才邱掌櫃親自來送東西,不僅如此,還送來一大盒妝奩,裏麵除了剛剛挑好的珍珠項鏈和一盒胭脂,還有幾盒水粉和兩隻頭釵。


    原來男人早就替她挑好了一切,這個妝奩亦是替她準備的。


    邱掌櫃笑嗬嗬地將一兩銀子還給她道,“小娘子,你家相公早就把銀子給我了,之所以讓你付,隻是給那位霍家少奶奶看的。”


    “你呀!真是嫁了個如意郎君呐!”臨走時,邱掌櫃留下這麽一句話。


    楚晚盈抱著這麽一大盒東西,被邱掌櫃說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容湛看著她發呆的模樣,笑道,“喏,這就是我給你的聘禮,怎麽樣還滿不滿意”


    楚晚盈徹底怔住了。


    直到飯後那麽長時間了,仍未回過神來。


    從酒樓出來的容湛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別發呆了,走吧!”


    鎮上分東西兩個集市,東邊集市開在清晨,而西邊集市是下午。兩個集市互不幹擾,彼此相得益彰。


    楚晚盈平時隻去東市逛,從未去過西市,是以並不知這兩個集市之間步行距離竟然那麽長。


    抱著妝奩時間久了,胳膊有些酸,可有男人在身邊,她不好悄悄將它們收到空間,隻能強撐著。


    這妝奩本身是實木製作的,分量足得很!


    最後實在拿不住了,正要往地上一放休息會時,男人忽地停住了步子。


    他轉過頭來,麵色陰沉似是有些不太高興,四目相對時,他驀然歎了口氣,“也罷,你這丫頭又不能說話……”


    楚晚盈尚未聽清他後麵的話,手裏的妝奩便被他接過去了。


    被他的操作弄迷糊了,小跑著追了上去,用力拽住他的胳膊。男人停下步子,側身瞅著她,隻見女孩一雙翦眸盛滿了不解,眉頭緊皺,似是十分不滿。


    他自嘲一笑,也不知自己跟一個小丫頭片子較什麽勁。


    清了清嗓子,道,“怎麽了”


    這話應該她問才是吧!


    莫名其妙地給她一堆禮物攪亂她的心緒,後麵抱了一路妝奩也沒說接過去。她想放下東西休息會,他還對她擺臉色!


    哼!這個男人就是欺負自己不會說話!


    楚晚盈將頭一偏,生起悶氣來了。


    容湛湊到她身邊,“怎麽還真生氣了”


    楚晚盈不理他。


    一想到自己不能說話,她就覺得委屈。前世因為這個沒少被人欺負,如今她仍是寄人籬下。


    說來說去,還不是嫌棄她是個啞巴!


    想著過往鼻頭就酸了,眼眶有些濕潤。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情況時,一雙修長的手指驀地出現在了眼前。


    “行了行了,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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