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正殿裏安靜異常,包大膽兒此時發出的怪笑就如同夜貓子啼哭一般,聽的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正要伸手去推包大膽兒的腦袋看個究竟,誰知他突然一抬頭,一張詭異可怖的臉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這張臉白花花的,除了一張扭曲的怪嘴,眼睛鼻子耳朵全都沒有,那張怪嘴裏生滿了又尖又利的一排碎牙,整個看起來活脫脫就是一隻惡鬼!


    不等我反應過來,他猛地就向我撲過來,好在被繩子綁著,一用力之下摔倒在了地上。我嚇得忙退後了幾步,對王教授說:“快打開那本破書看看,包大膽兒是不是中了巫術了!”


    說完我撿起了地上的繩頭,就想把包大膽兒給綁在不遠處的柱子上,可是誰知,他被那東西附身以後,渾身的怪力,身子一扭,倒把我拽的一個踉蹌。我心中是暗暗叫苦啊,不住的催促王教授。


    鐵拐李見我快要控製不住,連忙過來幫忙,他兩步竄到了包大膽兒的身後,用膝蓋頂住了他的後背,同時雙手拖住他的下巴,發一聲喊,包大膽兒竟然就像是被帖了定身符的僵屍一般,牢牢的就被控製住了,動彈不得。見此情形,我心中大喜。


    鐵拐李衝我喊道:“小子,他身體裏的東西力氣太大了,我也困不住他多久,你快用掌心使勁兒拍他的額頭!”


    我聽鐵拐李此時的聲音完全是從腹部發出的,看來真的是提著一口氣兒在。當下我不敢耽擱,按照他所說,伸出了右手,猛地就拍在了包大膽兒的額頭上,這一拍之下,果有奇效,隻見剛剛還惡如猛鬼的他頓時身體一軟,竟然就暈了過去。接著,我與鐵拐李兩人把包大膽兒抬到一邊,將他綁在了石柱之上,這才鬆了口氣。


    我們來到王教授的身邊,詢問他的進展。王教授皺著眉頭說:“這本古籍上雖然記載了諸多的巫術,不過卻沒有一種符合小包同誌所中的這種啊!”


    我著急的說:“您會不會是看岔了,漏掉了什麽?”


    王教授搖了搖頭:“不會,我來來去去看了兩三遍了,定然不會看錯的。”


    我心說奇怪,莫非包大膽兒中的不是巫術?我走到石柱邊,看了看綁在上邊兒的包大膽兒,他此時還沒醒過來,而且原本附著在他臉上的白氣此時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脖子,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不過想來不是什麽好的征兆。


    我問鐵拐李:“剛剛讓他暈過去的那招好生厲害,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鐵拐李似乎在思考著什麽,被我一問,這才回過神來,他捋了捋胡子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招有個什麽名目,是我師傅教我的。”


    說完,他把包大膽兒的腦袋抬起來,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道:“他的體溫很低,觸手冰涼,很可能是被某種極寒的東西侵了身體。要是等他身上的白氣兒蔓延到全身,那就萬難活命了。”


    聽了這話,我心中越發焦急,問他有沒有什麽法子可以救包大膽兒。


    鐵拐李沉吟了一會兒,說:“因為我不知道侵入他身體的究竟是什麽,沒辦法對症下藥。眼下隻有先用火堆的熱量給他驅寒,拖延時間,以便咱們想辦法。”


    我覺得有道理,於是招呼其他人一起幫忙,將換下的衣服裹上少量的固體燃料,然後在左側的配殿當中找了一些還沒爛完的刑具的木頭渣滓,在綁著包大膽兒的石柱旁,重新生了堆火。


    幾個人坐在火堆旁商量著對策,一時間誰也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旺盛的火苗突然火勢一減,暗淡了下來。我隻覺得身邊一陣刺骨的寒冷順著我的脊背就躥上了腦門兒。我凍的渾身一哆嗦,下意識的看了看門口,為了防止暴風雪灌進來,大門已經關上了。大殿也沒有窗戶,那這股冷氣是從哪來的呢?還沒等我細想,隨即就明白過來了!是包大膽兒!


    其他幾個人此時也全都反應過來了,紛紛扭頭去看,隻見綁在柱子上的包大膽兒正抬著頭,張著嘴,一股股的白霧在他的身邊升騰而起,眾人隻覺得寒意襲人,如墜冰窖!


    此時,包大膽兒身上的白色區域已經蔓延到了雙手,他將手貼在捆綁他的繩子上,不可思議的一幕就出現了,繩子的外麵竟然慢慢的結了一層冰晶,他稍一使勁兒,結了冰的那幾根繩子如同脆筍一樣“哢擦”就斷了,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幾個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見包大膽兒就要掙脫束縛,鐵拐李一拉我的胳膊,對我說:“劉小哥,你之前燙的那一袋子熱酒呢!快拿出來!”


    聞言,我心中一動,明白了鐵拐李的意思,當下就從攜行袋裏拿出了保溫袋。


    由於這一路上氣溫太低,熱酒已經隻有一點溫度了。我說:“這酒已經快涼啦!怎麽對付得了他!”


    鐵拐李說:“不是用酒去澆他,而是讓他喝下去,等到酒勁兒發作,渾身發熱之下,說不定就能把那個東西給逼出來!”


    說完,他一隻手將包大膽兒的嘴掰開,一隻手鉗住了他的喉嚨,可剛一碰到包大膽兒,手上立馬就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晶,凍的通紅,他對我喊道:“快喂!”


    我不敢猶豫,擰開了保溫袋,將口子對準了包大膽兒的嘴,猛的就灌將進去!


    我以前當工程兵的時候,在昆侖山極寒的凍土高原上作業過一段時間,那裏的氣溫極低,不誇張的說,你撒泡尿那就跟下冰雹似的。而此刻將手靠近包大膽兒的臉,那感覺跟上昆侖山沒啥兩樣。


    我的手凍的生疼,不住的發抖,根本就不聽我的使喚,半袋子酒大部分全都給晃到了地上。我心裏萬分的著急,可是越著急,越是難以把酒倒進他的嘴裏。


    就在這時,王教授突然上前,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這才穩住我那顫抖的雙手。就這樣,剩下的半袋子酒終於一滴不剩的全都倒進了包大膽兒的口中。


    此時,包大膽兒也終於掙脫了繩索,見狀,我們四人急忙後退。


    由於我帶的是正宗的北京二鍋頭,加上灌了這麽大的一袋,都夠我喝一個星期了,所以酒勁兒來的特別快。


    包大膽兒才往前走了幾步,兩腿便開始發起軟來,不一會兒就趴在了地上,他手舞足蹈,痛苦的打著滾兒,嘴裏發出一陣陣的怪叫。


    我拿手電筒一照,就見他身上的白色區域正在逐漸的減少,隨著他臉上的白氣完全消失,一個白影從他的身體裏就躥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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