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帝,看似很爽快,可一點也不爽,反而是很憋屈,看到貪官不能殺,看某人作亂不能殺,看一群禦使嗡嗡嗡蒼蠅亂叫,可不能殺。就是元突國,蒙元國威脅,我也要忍受!”


    “在平常時刻,我會說不和親,不納貢,不割地,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用來鼓舞民心,用來忽悠一些人,可關鍵時刻,一旦被逼到沒有退路,到絕路時刻,我瘋狂起來,我自己都怕!”


    “到那時,不要說各地賠款,嫁公主,就是讓我跪下來叫人爸爸,當兒皇帝,我都能幹出來!”


    “當皇帝,要學會忍,百戰百勝,不如一忍再忍,忍著忍著最後成神!連幾個廢物指責,你都是忍受不了,你還能幹成什麽?當皇帝後,你會明白再大屈辱,也要忍!”


    “當皇帝,就要不怕遺臭萬年,若是在乎真個,在乎那個,太過在乎名聲,你遲早要被臣子們操弄!”


    “至於處死那個樂工,是為告訴你,莫要貪玩,還要告訴你謹慎交友!一個人有多大前途,取決於他的朋友。與比自己強人交往,你距離成功不遠;與不如自己人交往,你距離失敗也不遠。龍不與蛇居,鳳凰不與草雞同居,就是怕的呆時間長,龍也會化為蛇,鳳凰也會變為草雞!”


    “還有,李牧乃是大才,真正人才,而你看似對他看重,可其實根本不看重,隻是葉公好龍而已。如果你真看重他,早就他把招攬到片太子府邸。可你呢,招攬李牧隻是為作秀,作秀完了,也就是完了!”


    “至於我扶植你二弟,對抗你,是為告訴你,朕還是有選擇,你不是唯一太子,還有很多備胎。這一切,是為刺激你,讓你努力奮鬥。可你倒是好,直接動手殺了你二弟,你心毒不毒?”


    說到這裏,皇帝冷笑道:“當皇帝,要學會忍耐,學會克製,學會交友,學會識人之明……你缺點太多,如此多缺點,為當皇帝後,如何能鞏固天下,如何能保住社稷?我廢掉你,是因為你不合格。強行把你推到皇帝位置上,你死無葬身之地是小事情,可連累我大周社稷那就虧了!”


    何為帝王術?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


    很多皇帝隻能對太子說,可不能對臣子說,不能讓臣子知道消息。


    皇帝永遠是有兩張麵孔,一張麵孔,是仁愛,正義,偉岸,光明,大氣等等,這是給臣子們看,是用來欺騙百姓們,是用來包裝自我;可另一張麵孔是給自己看得,是厚黑而無恥,霸道。


    兩套標準,雙標狗,這就是皇帝。


    若是隻有一麵,隻會淪為暴君,或是無能君王。


    這些話,皇帝不會說,也不屑於說,可現在看到大皇子邁入天人境,似乎心中有些激動,說出很多不該說的話,很多犯忌諱的話。


    外麵有領域,遮擋聲音傳播,他們父子說的話,外界也根本聽不到。


    “我靠!”


    李牧也是呆了。


    領域遮擋之下,話語無法外傳。


    可是畢竟要張嘴說。


    因為張嘴說,於是有一門語言,名為唇語。


    唇語很冷門,很雞肋,可李牧為了破案需要,卻是學習過,卻是看到皇帝與大皇子說什麽。


    皇帝很厚黑,害怕百姓和官員也變得厚黑,於是有孔孟之道,就是為把百姓變得傻白甜,於是國家也安定了,這算是古代高級版傳銷吧。


    後世,無自由,毋寧死,更是高級版傳銷。


    君不見,前一段時間,美國疫情好嚴重,每天都在死人,可還是有很多美國百姓抗議居家隔離,在他們看來,自由最為重要,比生命更為重要。生命可以沒有,但是不能沒有自由。


    “弈棋之道,講究大智若愚,要示弱而不是處處爭強,人若出名死得早,讓別人小看你永遠對你自己有利。成者王侯敗者寇,隻要取得勝利,不用講究什麽手段。”


    “官逼民反其實不可怕,可怕是官比逼官反!”


    皇帝在講述帝王之術,也在洗腦兒子。


    大皇子漫不經心聽著,似乎沒有放在心上。


    李牧看唇語,卻是微微發呆。


    長見識了。


    他就好似一個土鱉,長見識了。


    …………


    皇帝道:“你雖然邁入天人,可天下天人很多。僅僅是大周境內,就是有一百五十多天人,效力於朝廷不足五十,就是有三十多位供奉,真正與朝廷一心,也就是十幾個而已。”


    “若是沒有足夠智慧,不會忍讓,不會平衡各個派係,如何能坐穩皇位?”


    大皇子卻是不買賬,說道:“這是父皇的道路,是父皇曾經走過的路。父皇在位時刻,天下就穩定嗎?”


    皇帝沉默了,稍後說道:“如履薄冰,隻是勉強維持局麵而已。”


    大皇子說道:“既然如此,我那為什麽要走父皇老路?我叫姬夏…我要走我自己的道路。我是儲君,父皇要把我看成君王,而莫要當作臣子!我為儲君,我為君王,何需要聽他人說如何走路!”


    “路,我會自己走!”


    說著,大皇子又是上前一步,說道:“父皇,你該退位!”


    “父皇說的話很有道理,就好似很多老師說的那樣有道理,可我不打算聽,我姬夏一生行事,何須學你們!”大皇子說道:“父皇說過,帝王當唯我獨尊,皇帝做錯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皇帝承認自己做錯事情!”


    “哈哈!不錯,不錯!”


    皇帝卻笑了:“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廢掉你太子之位嗎,不是因為你殺了你二弟……而是因為你事後不敢承認!敢做不敢當,窩囊廢一個!做皇帝,可以是暴君,但不能是窩囊廢!原本以為你是一個窩囊廢,可沒有想到你也敢造反,倒是有一點帝王氣質。”


    “可想要朕退位,可以。那就打死朕,你自然登基!”


    說著,渾身氣息爆發,一拳轟殺而出,並沒有因為是兒子,而絲毫不留情。


    為帝王當無情!


    敵人俘虜帝王老爹,要鍋裏煮帝王老爹。帝王說道:“請送我一碗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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