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二狗忽然站了起來,像是忽然振奮了,金色豎瞳閃出了異樣的神色“那你們回吧,我應該是回不去了。”


    “嗯?”黎天與雲誌對視一眼,奇怪二狗為什麽這麽說。


    “怎麽了二弟?你不想和我們一起去?”雲誌率先開口詢問。


    “不是,因為...”


    二狗說著,忽然從口中嘔出了一大口鮮血,鮮血直接散的滿地都是,肉眼可見的,鮮紅的血液裏都是內髒的殘渣。


    兩人大驚。


    “二狗!”


    “三弟!”


    “咳咳咳咳...”剛剛還好好的二狗,此刻瞬間便萎靡了下去,不停咳嗽著。


    “那老逼登一腳踹的不輕,我可能快掛了...”


    黎天這才意識到,二狗不是沒事,而是一直強忍著傷勢,怪不得一路上都這麽萎靡。


    難怪,大總管此等強者的全力一腳,二狗怎麽可能毫發無損,也怪自己沒有早些發現。


    “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黎天滿臉的愁容,看著奄奄一息的二狗。


    “我怕你看到我快掛了就丟下我自己跑路,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二狗說完最後一句話,便再也穩不住了,一頭栽倒在了血泊中。


    “快!雲誌,你快帶它去醫療室,不用管我了,你好好照顧它,一定要把它救回來!”


    見二狗不省人事,黎天急道。


    這次任務所有人都死了,他不能再讓二狗也死了。


    事態緊急,雲誌也分得清輕重,雖然不能陪黎天回家有遺憾,但當務之急還是搶救二狗,他也不能看著二狗出事。


    “好,那大哥你在這裏等著,我這便送三弟去醫務室。”


    說著,雲誌趕忙從血泊中抱起二狗,直接飛速跑進學院之中。


    “三弟,你可千萬別睡啊,我們馬上就到醫務室了,堅持住啊!”


    他看著懷中已經漸漸要翻白眼的二狗,滿臉焦急的說道。


    此刻他是多麽希望二狗忽然跳起來說它是裝的,就是不想陪黎天回家。


    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隨著時間推移,他也終於趕到了醫務室的門口,隻是此時的二狗早已閉上了眼睛,長長的舌頭無力的耷拉在了外麵,舌頭上不時還滴落著鮮血。


    黎天早就給雲誌發去了消息,有二狗的最新情況立馬告知於他。


    雖然他此刻沒法陪同他們一起,但還是十分擔心二狗的,隻能在心中默默為它祈禱了。


    不多時,他便聽到了頭頂上傳來的輕微轟鳴聲。


    立馬仰頭看去,竟是一艘小船樣式的東西飛在天上。


    “這是?”他感到驚奇,這還是第一次見。


    小船緩緩降落,就直接停在了黎天不遠處,而小船並沒有落地,依舊懸浮在空中。


    這時,從小船上下來了一位女子,看著二十出頭的模樣,身穿一套休閑的衣裝,半卷的長發直至腰間,一副鄰家大姐姐的氣質,臉上若隱若現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她徑直走到黎天身前,微屈身子,一雙桃花眼微眯,輕聲說道“小公子,我就是此次護送您回去的人,請隨我上飛舟吧。”


    “飛舟?是那艘船嗎?”黎天好奇的詢問道。


    兩個輪子的,四個輪子的,他都已經坐過了,這個沒輪子見都是第一次見。


    “是呢,您是我家公子的朋友,家裏也知道您著急,所以特意安排飛舟送您回去,車子的話一路顛簸,要費不少時間的。”女子耐心的解釋道。


    黎天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好,那便麻煩姐姐了。”


    說著,他艱難的抱起地上的苟文才,朝著飛舟走去。


    “小公子我來幫您吧。”


    女子看著黎天吃力的樣子,趕忙上前想去接過他懷中的苟文才。


    隻是黎天並沒有接受她的好意,搖了搖頭。


    “謝謝,我自己能行的。”


    要是苟文才還活著,他巴不得讓女人來抱他,隻是苟文才死了,雖然他覺得無所謂,但人對死這東西,大多都是很避諱的,能不接觸就不接觸,生怕沾染一些晦氣。


    見狀,女子也不再多言,隻是快速的跑到飛舟一側,將門提前打了開。


    遂即她跳上飛舟,在座椅一側有個綠色的按鈕有,她按了一下。


    座椅旁竟緩緩伸出了一張小床,寬約四五十公分的樣子,躺個人剛剛好。


    “小公子,您將他放在這就好,然後您可以坐在邊上。”


    說著,女子一步跳到前座的駕駛位,給黎天讓出了位置。


    黎天順勢走上了飛舟,飛舟從外麵看著不大,可實際內部結構還是蠻空曠的,絲毫不會覺得擁擠。


    他將懷中的苟文才輕輕的放到了小床上,遂即坐到了一邊的座椅上。


    見黎天坐好,女子便將飛舟一旁的門給關上了。


    “小公子,若是您沒別的事,那我們就出發了?”


    她坐好後詢問坐在身後黎天。


    黎天眼中還有一絲愁色,回頭看了看學院的方向,現在裏麵隻有一片漆黑,僅有幾盞昏暗的路燈還亮著。


    也不知道二狗怎麽樣了,希望等他回來的時候可以看到活蹦亂跳的它吧。


    遂即他轉過頭,看著女子回道“沒事,出發吧。”


    女子點點頭。


    “好,小公子,你家的地址在哪裏,地名告訴我就行了。”


    “王李村,天王的王,木子李。”


    聞言,女子對著麵前的儀器輸入了黎天報給她的地名,很快,儀器上便出現了一張地圖的樣式。


    “好了,飛舟全速飛行大概需要五個小時才能到,就是明天早上六點左右,小公子你可以先睡會兒,等到了我再叫你。”


    隨著她的話說完,飛舟便緩緩離開了地麵,飛向了空中。


    伴隨著輕微的轟鳴聲,飛舟朝著前方越飛越快,沒多久,淩天學院便消失在了黎天的視線之中。


    看著飛舟下的夜景,這是與坐在羅盤上完全不一樣感覺,盡管此時已是深夜,但淩雲城中依舊燈火通明,不管到哪裏,都能看到地麵上有明亮的地方。


    此時的黎天也沒有什麽困意,在回來的路上已經睡過一會兒了,因此根本睡不著。


    他靠著背後柔軟的座椅,目光看著窗外,一邊聽著飛舟上放出的輕柔音樂。


    這一刻的寧靜,與剛入夜時的驚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飛舟內的空氣彌漫著一股特別的香味,沁人心脾,黎天知道那是從前麵那位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


    很好聞,讓人能夠不知不覺的靜下心來。


    “姐姐,我還不知道你怎麽稱呼呢。”


    黎天收回看向外麵的目光,轉而看向前麵的女子。


    此刻女子早已拿出了一本書,安靜的看了起來,看樣子晚上她是不打算休息了。


    “我叫周夜凝,小公子可以直接叫我夜凝。”


    見黎天和她說話,周夜凝立馬合上了手中的書,轉頭看向黎天溫柔的笑道。


    “小公子你渴嗎?在你前麵的抽屜裏有水和飲料,你可以拿出來喝,如果餓的話抽屜裏也有吃的。”


    周夜凝的話不禁讓黎天心中感到一陣暖意。


    在一個人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時候,別人對他的好會被十倍百倍的放大。


    “好。”黎天點點頭沒有客氣,打開抽屜拿出了一瓶水,遂即喝了兩口。


    “小公子有什麽需要盡管可以和我說,出來時家裏吩咐過了,務必幫公子解決一切需求,所以您也千萬不要和我客氣。”


    周夜凝再次說道。


    本來這一趟黎天已經覺得夠麻煩人家了,哪還好意思再提什麽要求,現在他也沒什麽需要的。


    “不用了,我什麽都不需要,謝謝。”


    黎天隻是搖搖頭,拒絕了周夜凝的好意。


    他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苟文才,看到他衣服上的一點汙漬,便抬手輕輕拍去,又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衫。


    苟文才臉上早已無絲毫血色,鐵青的臉,那脖子上的傷痕處現已呈現紫黑色,看著有些滲人。


    周夜凝隻是安靜的看著這一幕,不禁輕歎一聲。


    在來時她就已經知道苟文才是個死人了,同時對黎天的遭遇也深感同情。


    “你們的關係一定很好吧?”


    看著黎天眼神的不舍,周夜凝主動開口想和黎天說說話,幫他分散一些注意力,省的傷心過度。


    黎天輕笑一聲,看著苟文才的目光盡顯溫柔,他回憶起和苟文才一起長大的點點滴滴,都是快樂的。


    “他是我哥哥,親哥哥。”他拿起苟文才冰冷的手,緊緊握在手中。


    遂即他微微搖了搖頭,並不想再聊苟文才的事情,讓他好好歇歇吧。


    “夜凝姐,你和我說說這個飛舟吧,我對這個很好奇。”


    他轉過頭再次看向周夜凝,微笑道,隻是他的手依舊緊緊握著苟文才沒有鬆開。


    “好。”周夜凝挽了一下耳邊的長發笑道。


    “這飛舟其實隻是一個很普通的東西,隻是因為有了它。”她說著,從前方的抽屜裏拿出了幾張有著特殊圖案的符紙,符紙隻有巴掌大小,微黃色。


    “這是飛行符咒,也是飛舟的動力源泉,是由符咒師製作而成的,這樣一張符咒可供飛舟飛行一天時間。”


    看著周夜凝手中的符咒,黎天露出了滿臉的好奇,這已經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的了,就連符咒這個字眼都是第一次聽到。


    興許是看出了他的好奇,周夜凝笑著繼續道。


    “小公子你知道什麽是咒物嗎?”


    咒?這麽一說,他忽然想起了侯卿白在送他小劍的時候有說到過這個詞,侯卿白稱小劍為劍咒,不知道兩個咒之間有沒有什麽關聯。


    “我不知道,咒物是什麽?”他好奇的詢問道。


    周夜凝將符咒重新放回到了抽屜中,遂即回道“咒物,就是由修行者祭練的物體,沒有靈智,卻有特殊作用,咒物可以是一張紙,一把劍,也可以是任何東西。”


    “這飛行符咒,就是由念師祭練的,擁有飛行之能,它不止可以作用於飛舟之上,其他東西也可以,比如說桌子椅子什麽的。”


    聽到了講解,黎天也算徹底明白了,說白了咒物就是和修行者有關的東西,簡單明了。


    “這應該挺貴的吧?我來這裏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沒見有人用過。”


    他仔細回憶著這段時間的記憶,確實沒有看到過類似這飛舟一樣的東西在這附近轉悠過。


    周夜凝宛然一笑。


    “那是當然,這樣一張飛行符咒價值大概在十金幣左右,而且基本都是有價無市,這是消耗品,所以更加珍貴。”


    “但是你剛剛說的,你沒有在這裏看到過飛舟其實是另一個原因,要使用飛舟需要經過淩雲城的許可才能使用,整個淩雲城中能擁有飛舟使用權的,隻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家族和勢力,他們大多都是商用,最有名的代表就是那富可敵國的愁家了,他們就是淩雲城中最多的飛舟使用者了。”


    黎天心中的疑惑解開,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那雲誌家究竟是幹什麽的?居然也能使用飛舟!”


    聞言,周夜凝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一下。


    “我家公子沒有和您說過嗎?”


    她本以為以黎天和淩雲誌之間的關係肯定多少也知道一些,看來是她多想了。


    “說倒是說過,他和我說他是普通家庭。”


    黎天眼神變得幽怨了不少,今天他才知道是真的太小看自己那二弟了,本以為富二代已經是高估他了,卻沒成想如今又給了他這麽大的一個驚喜。


    周夜凝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但又很快恢複了原樣。


    “我家公子說的也沒錯,確實是普通家庭,嘻嘻。”


    見她也這麽說,黎天臉皮不禁抽了一下。


    感情這一家子都是騙子。


    “夜凝姐,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你和我說實話,雲誌是不是和淩雲城有關係?他是不是有個姐姐叫淩羅天上?”


    原先就懷疑雲誌可能和淩雲城有關的黎天此時更加懷疑了,之前雲誌隱藏的好,他找不到理由懷疑,現在真相都要浮出水麵來了。


    “額...”


    周夜凝表情一臉的疑惑,不知道黎天的猜測依據是什麽,就因為淩雲誌也姓淩?可是淩雲城裏姓淩的多了去了。


    “小公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你真的猜錯了,我們家公子和淩雲城的淩家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個我可以和你保證,但是你要問我他的背景,那我真沒有權利告訴你,這隻能由他親自告訴你才行,抱歉了。”


    她麵露歉意,沒有說出雲誌的身世,身為下人,議論主家是忌諱,等回頭她被揪出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黎天沒有難為她,便不再繼續問下去,笑道“沒事,我也隻是隨便問問,夜凝姐你不用放心上。”


    隨著閑聊,黎天沉重的心,也稍微得到了舒緩,沒有了之前那般壓抑。


    而學院這邊。


    “來人!快來人啊!救命啊!”雲誌焦急的衝進了學院的醫務室,迅速找人,而他懷裏的二狗此刻早已沒了動靜。


    今晚值班的醫師這時正在打著盹兒,聽到雲誌的喊聲立馬驚醒了過來。


    他趕忙離開自己的休息室,朝外麵跑去。


    當他看到一臉焦急的雲誌懷中抱著渾身血跡的二狗,趕忙迎了上去。


    “這是怎麽了?”


    “它受了重傷,你快救救它。”


    “你帶它過來,我看看。”


    醫師沒有耽誤搶救時間,立馬讓雲誌帶著二狗跟他走。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一間小房間。


    雲誌照著醫師的指示,輕輕的將二狗平放在了一張潔白的小床上,隨後站到了一旁。


    這時醫師走到了二狗身前,將手放到了它的身上,像是摸索著什麽。


    而雲誌看著,隻能站在一邊幹著急,也幫不上忙。


    沒過多久,醫師便收回了手,眉頭輕輕皺著。


    “唉~”


    “你別歎氣啊,它怎麽樣了?你快救它啊!”


    這急的雲誌真想上去扇他兩個嘴巴子。


    隻見醫師緩緩搖了搖頭。


    “它已經死了!”


    雲誌雙手不禁緊握了起來,他不相信。


    “不可能,它剛剛還好的,就這一會兒的時間怎麽可能就死了!你肯定沒有好好看!你再重新看看,隻要能醫好它,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二狗死了他可怎麽辦?剛剛還答應黎天一定會照顧好它的!


    醫師並沒有因為雲誌的話而重新去看。


    隻是再次搖了搖頭。


    “它是受了重擊,一側肋骨全斷了,把內腑打了個稀碎,怎麽可能還活得下來?”


    “什麽!!!”雲誌麵露震驚,他是萬萬沒想到,二狗的傷居然這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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