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飛揚,馬蹄聲脆…


    經過了兩個插曲,盡管有可能要麵對宋家的報複,可二人的心情卻是大好,再次向東駛去…


    半個時辰之後,二人已縱馬疾馳出了近三十裏,距離下一所驛站,已是咫尺之遙…


    “夢溪哥哥,我們就這樣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什麽時候才能找到白靈貓啊!?”


    顛簸的馬背之上,靈兒那頭黑色的長發,被甩在身後有節奏的上下浮動著,她左手持劍,右手緊握韁繩,呼吸有些緊湊的說著,任由馬兒揚起的塵土在身後呼嘯…


    “著急了?”


    “可不嘛!咱們都出來六七天了,連個白靈貓的影子都沒看見,淨是瞎跑了!”


    “別急,我有預感,已經很近了!”


    “切…還預感,你騙鬼啊!”


    “這次不騙你,是真的!”


    “你可拉倒吧!”


    “……”


    就在這幾句簡短的對話時,二人又行駛出了數百米,而那所驛站,也在二人預料之中的出現…


    “夢溪哥哥,我要去前麵那家驛站吃些東西,那烤隼太小了,根本就不管飽!”


    “吃吃吃,就知道吃,當心發胖!”


    “你才發胖,烏鴉嘴!”


    “……”


    不予計較,二人縱馬徑直的向驛站駛去…


    “嘶…”


    “嘶…”


    輕拉馬韁,奔騰的快馬仰起的口鼻中,傳來陣陣尖銳的嘶鳴之聲,漸漸放慢腳步,低沉的馬蹄聲也隨之變淡,緩緩的停在驛站門前,二人輕身下馬,手牽馬韁,徐徐的向驛站內走去…


    驛站之內,遠比想象中的奢華許多,建有兩排正房和兩間廂房,前排正房是供來往兵卒及行人用餐之地,後排是提供住宿之地,至於那兩間廂房,一間是驛卒的住所,一間是廚房,而房屋前的兩側,則是長長的馬廄…


    “呦!兩位小友這麽小的年紀,就敢到這荒無人煙的森林中,膽量真是令人欽佩啊!”馬廄之旁,一位大概三十歲左右,身披鎧甲,腰挎長劍之人,正在喂食著自己心愛的戰馬,看到牽馬走進的溪兒二人後,頗為讚許的道。


    “沒什麽可欽佩的,反倒是您,身為守國將士,才值得欽佩!”手牽馬韁,溪兒拱了拱手,謙聲道。


    盡管麵對蕭雲這個老不正經十年的熏陶,可溪兒在外人麵前卻未失禮過,因為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從小母親教導他以禮待人的道理,但絕不是溪兒有意恭維!


    “對啊!就連您的戰馬,雙眸中都透發著一股無形的威懾力,遠非其它馬匹所能比擬!”身旁,靈兒敬重的道。


    的確,被戰場洗禮過的戰馬,眼神中都透露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沉穩。


    “嗬嗬,兩位小友過謙了,我在你們這麽大的時候,剛進軍營,那會兒的我,可沒你二人的膽識!”輕聲一笑,那身披鎧甲之人擺了擺手,目光轉向身在馬廄內,正在嚼食草料的戰馬,輕輕的撫摸著它的麵部,深情的說著,旋即,再次將目光轉向二人,輕聲的道:“至於這匹馬,隻是隨我征戰多年,沾染了一股子愣勁兒罷了…!!”


    “您太謙虛了!還不知您是…?”溪兒道。


    “我剛到此地,在這兒歇個腳兒,看你二人的樣子,也是來打火的吧?”可能是看到他們二人,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那身披鎧甲之人看上去很是和藹,無奈的搖了搖頭,暗暗自語道:“哎…這二人年紀如此之小,獨自跑進這十萬大山中,家裏人真放心的下麽!?”


    “是的!”微微點頭,溪兒道。


    “把馬套在這兒,隨我來吧,一會兒自會有人打理!”嘴角上揚,微微一笑,那身披鎧甲之人囑咐道。


    旋即,那身披鎧甲之人,便拿起放在身旁的戰盔,率先向驛站的堂房走去…


    “哇!夢溪哥哥,你可真是拍的一手好馬屁啊!”身旁,一直旁聽二人對話的靈兒,露出了一臉陶醉的模樣看著溪兒,一手拿劍,一手牽著馬韁,紅潤的小嘴都張成了o型,有意恭維道。


    “你也不錯啊!”對此,溪兒直接翻了一個白眼,反駁的道。


    旋即,溪兒便拉著馬匹走到馬廄之旁,將馬韁套於馬樁之上,由於這名身披鎧甲之人很是和善,所以溪兒緊隨而去…


    “略…”身後,靈兒調皮的吐出舌頭,回敬一個白眼之後,將馬韁套在馬樁之上,舞起淡藍色的衣衫,幾步輕盈的小跑便趕上了溪兒,輕挽起臂膀,一同向堂房走去…


    堂房之內,一眼望去,十數張桌凳整齊的擺放其中,一些路過的兵卒,看也不看二人一眼,悶聲坐在升起陣陣蒸汽的桌前,稀裏嘩啦的吃著,而剛才那位身披鎧甲之人,則坐在了前排的一張四人方桌前,麵前同樣有一縷,熱騰騰的蒸汽緩緩飄起,他將戰盔放於旁邊的空位之上,埋頭吃著。


    對於靈兒這樣一個“厚臉皮”的人來說,到了哪都不會覺得陌生,自來熟般的坐在了剛才那位,身披鎧甲之人的麵前,將飄雪放那人的戰盔之旁,對著驛卒喊道:“夥計,照這大哥哥的標準給我們也上兩份!”


    聽了靈兒對驛卒的稱呼後,周圍正在用餐的兵卒,突然射來道道冰冷的目光,直視著靈兒…


    “靈兒,在這裏可不能叫夥計,你怎麽忘了!”猛然間,溪兒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快速轉頭,有些顧忌的用手護在嘴邊,身體壓低,微微趴在桌麵之上,輕聲的道。


    “額…!口誤口誤!”忽然,靈兒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壓低了身子,微趴在桌麵上,一副嬌小精怪的樣子。


    “小姑娘而已,無妨!”淡然一笑,身旁那名身披鎧甲之人,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開口道。


    “嘿嘿…!”有了這句話,那幾名向這邊看來的兵卒也都轉過頭去,靈兒原本有些心虛的樣子也瞬間化為烏有,調皮的對溪兒擠眉弄眼的嘿嘿一笑。


    既然那名身披鎧甲之人都這樣說了,溪兒也就不再多言,身子悄悄後撤,坐回了原位…


    “不過,小姑娘,你的這柄劍,似乎不是凡品啊!”眼睛一亮,那身披鎧甲之人,側視著靈兒放在一旁座位上的飄雪,頗為感歎的道。


    對此,靈兒隻是齜牙一笑,沒有回應,那身披鎧甲之人見狀也就沒有多問,旋即轉移了話題…


    “哎…見你二人,不禁想起了我那尚在繈褓中的幼兒啊!”一聲長歎,那身披鎧甲之人陣陣感慨,一臉憂愁的道。


    “那您怎麽不在身邊多陪陪他呢?”身旁,靈兒斂去了那調皮搗蛋的心性,很是認真的看著那身披鎧甲之人,諾諾的道。


    “不怕二位小友知道,我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回去了,就連我那妻子生產之時,我都不曾露麵,有時候我就在想,我到底是不是個合格的丈夫!”神情越發的感傷,那身披鎧甲之人不覺間緊緊的握住了雙拳,嘴角一陣抽出,自諷的道。


    “您無需自責,這世間又有誰,不是身不由己呢!更何況,您是為了守護國家而征戰沙場,相信您的妻子不會怪罪您的!”麵色沉重,溪兒的心中升起陣陣淒涼的憂傷,坦言安慰道。


    “就是就是!”靈兒附和的道。


    同樣,他們二人的心間,又何嚐沒有讓人心酸的過往呢!


    啞口無言,那身披鎧甲之人頓時恍悟,猛然抬頭,目光透過陣陣升騰而起的蒸汽,直視著麵前的溪兒…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妻子在家中滿懷希望的向他招手,頓時,使他心中所有的自責與內疚化為了泡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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