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回到王千戶的家中告別後,就回到了自己祖上留下的一進一出的四合院。


    雖然隻是一進一出,但院子也頗大,隻是一個人有些冷清。


    他在考慮要不要以後就住在王恭廠了。


    第二日。


    李宏天剛亮就前去錦衣衛拿自己的調令。


    “這不是李百戶嗎,什麽時候回來的?”衙門口門房的張常總旗。


    已經在錦衣衛三十五載,歲數大了,邊安排在衙門口當個門房,也是頗為清閑。明年開春他家大兒子從邊防調回來接他的位置。


    張總旗又看向李宏身後。


    “李大人你抓的山賊呢?我幫你先看著,你進去辦事。”張總旗明知故問笑道。


    “張老就別拿我尋開心了,前些日子剛回,今天來拿調令。”李宏跺著腳。


    這張總旗為人和藹不爭不搶,在皇城錦衣衛烙下個好人緣,在錦衣衛待得久,衛所裏不少大人入門師傅都是張總旗。


    “衛所裏人都知道,我們以為你也知道,結果你這傻子過了半年才知道,聽說你的調令昨晚就好了,你去人事哪裏看一下吧。”張老說完又回到門房裏坐著去了。


    李宏來到後院西廂房,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才進去。


    主管人事的千戶大人沒在,隻有一個昨晚值夜班的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這位兄弟,我是李宏試百戶,今天前來拿調令。”


    “你的調令右指揮使同知李大人拿走了,他讓我轉告你,今日早上議事時前往公堂。”值夜班的收拾好準備交接走人。


    “麻煩兄弟了。”


    議事是每天錦衣衛中高級官員例行早會,總結工作部署任務,沒有大事,不到半個時辰就會開完,但僅限錦衣衛千戶以上。


    對於李宏這個試百戶,是遙不可及的事情。錦衣衛,千戶隻有十六位,無人敢動。


    但從天啟皇帝朱由校不問政事,上京的錦衣衛正六品百戶有上百個之多,更別提他這個試百戶從六品了,多如牛毛。


    李宏怎麽也想不出來為什麽,為什麽要讓他去參與早間議事。


    此時,距離議事還有一段時間,李宏站在公堂門口和各位大人不停地打招呼。


    “李宏,你怎麽來這了。”說話的正是李宏的好友王千戶。


    “是李大人叫我過來的,指揮使同知那位。”李宏指向天上。


    “那你就跟著我進去吧,站我邊上別亂說話。”王千戶帶著李宏進入公堂。


    公堂內除上座一個,下麵設有十八個座椅,分別是左右指揮使同知,外加十三太保和其餘千戶。


    王千戶主管檔案房,坐在靠門位置也是最後一個位置,李宏站在右後方。


    公堂內的大人們有討論案情的,有說古玩字畫的,還有眼神打量李宏的,指揮使劉長友走進公堂。


    全體肅然起立,“拜見指揮使大人。”


    劉長友坐到主位:“免禮,今日議事開始,先匯報昨日軍情。”


    錦衣衛各大人起立,將昨日全國來報案情,大小事情匯報一遍,又將未解決的事商議解決。


    指揮使劉大人,一如既往的將事情拋給下屬解決,自己坐等結果。


    “前日萬歲爺讓錦衣衛派人督查,兩湖旱情,是否選好人選?”


    右指揮使同知李層起立回到:“已經選好,王恭廠看守李宏試百戶,臣已經將人帶來了。”


    左指揮使同知王鑫起立說道:“李層,你找的人,這裏邊是有水吧,皇上是讓人去督查,不是讓人去慰問。”


    李宏心裏嘀咕:我好歹也是個試百戶,大小也是個官,錦衣衛查案吃飯的技術我還是會的。


    右指揮使同知李層:“劉指揮使,李宏是去年調到皇城五十裏外下溝村查案的,近日剛回京調任,身份清白,如果王鑫你不信,可以去查一下。”


    王鑫剛要反駁,指揮使劉長友說道。


    “這李宏,我倒是有印象,王同知,你可能忘了,去年那件飛賊案就是李宏破的,當時好像還牽扯到某些人了呢。”


    劉長友看向下麵的李層,又看向十三太保之一的張新德。


    “那下官也同意,就讓李宏前去吧,隻是這試百戶從六品有些小了,下了兩湖怕是不服眾。”王鑫看向門旁矗立的李宏說道。


    劉長友看向李層,“那李同知可有高見?”這一球傳向李層。


    李層思索後說道:“隆慶三年,當時便有賜予飛魚服繡春刀,外出辦案的先列,指揮使大人可向萬歲爺申請。”


    李宏聽到這話,心裏是開了花,指揮使大人一定要同意,要同意!


    “可以,那就按照李同知所說,這樣定了,我立即前往皇宮向萬歲爺申請。李百戶可有異議?”劉長友說道。


    “回大人,無異議。”李宏向前拜見說道。


    “你去點武場候命,今日儀式結束。”劉長友向外走去。


    “武運昌隆,國泰民安,錦衣鎮山河”全體肅然起立喊完,散會。


    時間尚早,劉指揮使回來還得一陣,李宏跟隨王千戶,前往檔案房喝茶。


    “李兄這次也算是圓了夢想啊,穿上飛魚服,拿上繡春刀,也不用總拿我的刀耍了。”


    這李宏在皇城任職時,隔三差五的就把王千戶的繡春刀耍上幾套刀法,這一來二去也讓王千戶頭疼。


    “哈哈哈,王千戶說的是,咱也是有了飛魚服繡春刀的人了。”


    李宏站在地上一腳踩著椅子,十分囂張。


    “你也別高興太早,等你回來還得把衣服和刀換回來。”這一桶涼水,把李宏澆醒了。


    李宏坐了下來,瞬間蔫了。


    “這都是小事,你以為,為什麽讓你一個小小試百戶去?”王千戶嚴肅問道。


    “為什麽?我這人做事靠譜,為人正派,兩派都沒我唄。”


    “那你可想過,你去督查要是查出問題,你得罪那一派?你既然兩派都不是,那也就沒人保你,你要是督查啥問題都沒查出來,萬一真出了問題,背鍋的也肯定是你。”


    “對奧,那怎麽辦?要不我加入一邊。”李宏說道。


    王千戶一口茶水噴出。


    “你以為,你誰啊,一個上京遍地的試百戶,你去了也是打雜中的打雜的,最後想要損失最小化,兩邊坐下來一談,倒黴的還是你。”


    “多謝,王兄提醒,這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我先去點武場候命了。”


    此時的皇宮。


    “萬歲爺,錦衣衛劉指揮使求見。”掌印太監魏忠賢說道。


    “朕忙著走不開,讓他來這見朕。”朱由校擦了擦額頭汗說道。


    劉長友走進偏殿,看到裏麵木屑橫飛。


    一年輕人身穿灰色麻衣,兩袖又刺繡九爪飛龍,坐在半丈粗的木頭上,兩手飛速的上下推拉手中的刨刀,魏忠賢拿著手巾站在一旁。


    此人正是當朝皇帝朱由校,號:天啟,相對於治國理政,更擅長木工。其實外人並不知道,朱由校也對治國理政也有自己見解。


    劉指揮使將,外出督察一事的進度上報,並請求賜予一身飛魚服,一把繡春刀。


    “魏公公,此事你怎麽看?”朱由校沒有理睬劉指揮使,轉頭問向魏忠賢。


    “依照皇上的意思就可以。奴才沒有意見。”


    東廠探子,昨晚便將此事上報到魏忠賢哪裏,魏忠賢也猜測出去的人差不多就是李宏,隻是沒想到會請皇上賜予飛魚服繡春刀,但也無傷大雅。


    “朕也沒有意見,那就批準了,另外再賜予百兩銀子,作為路上盤纏。”說完,又開始刨木頭。


    隨手又遞給魏忠賢一個木頭做的東西,“這是朕昨日心血來潮,靈感突現做的物品,今兒高興,就賞你了。”


    魏忠賢走到劉長友身旁,將木塊遞給,小聲說道:“沒什麽事就先回去吧,別耽誤了咱萬歲爺的正事,一會哀家就把諭旨送過去。”


    劉長友:“那就麻煩魏公公了。”


    劉長友向朱由校鞠了一躬:“謝皇上,臣告退。”


    劉長友走到宮外上馬,回到家中,洗漱更衣等待諭旨,看屋內無人時。劉長友掏刀將木塊劈開,裏麵漏出紙條。


    點武場上,李宏不停地溜達,焦急的等待著,心裏十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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