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看去,還是隻有把它平躺著藏到我床邊。學著當年我姐的做法,找了一條毛巾毯往上一蓋,平時臥室房門都關著,也不怕被人看到。


    我出了一身汗。去洗了一把臉回到沙發坐下,頭腦冷靜下來後,越想越覺得這事情不對勁。


    這一番折騰下來,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直到九點多才隨便弄了點泡麵吃了,洗了個澡出來看了會兒電視,就回房去睡了。隻是床邊突然多了那麽一個大鐵盒子,雖然被我用東西罩著,但一睜眼總能看到,心裏老惦記,就翻來覆去睡不著。


    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麽睡著的。第二天起來感覺迷迷瞪瞪的,大概是沒睡好的緣故。我掀開毯子,看那鐵盒子沒什麽變化,這才又把毯子蓋回去。出去一通洗漱,換衣出門,提著包去了公司。


    這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寧的,導致係統部署的時候出了好幾次錯。幸好這班同事都是配合已久,默契的很,給我補了好幾次漏。


    提心吊膽地等到下班,連飯也顧不上吃,第一時間就趕回家去。見家門口空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麽包裹的影子,這才大鬆了一口氣。拿了鑰匙開門進去,先去臥室檢查了一下我姐那個鐵盒子,見它沒出什麽問題,才回到客廳把包往桌上一丟,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


    發了一陣子呆,跑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又把之前寄過來的幾個包裹拿出來,在桌上一字排開。


    皮鞋,裙子,內衣,鐲子,還有臥室裏那個古怪的大鐵盒子。


    看起來,這些東西應該都是我姐的遺物。


    這雙皮鞋、裙子還有內衣且不去說,老實說我也隻是憑著印象,記得我姐以前經常穿這種款式的鞋子和裙子。至於我姐有沒這種內衣,那我就不知道了。


    還有那個大鐵盒子,雖然自從我姐過世後我就再沒見過,不過可能是被人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現在被人寄過來,也勉強可以說得通。


    最讓我覺得古怪的是這隻手鐲。我當年明明親眼看著它戴在我姐的手腕上,跟著我姐下葬的。時隔十年後,怎麽可能會突然被寄到我這裏來?


    不過對著這四件東西,我看來看去也沒有什麽更多發現。又跑去臥室,掀開毯子研究那鐵盒子。摸上去冰冰涼,有幾個地方黑黝黝的,看著有點像銀長時間在空氣中氧化發黑的痕跡。


    我琢磨了半天,也沒搞明白這盒子究竟是怎麽打開的。從頭到尾都找不到一絲縫隙,看著就像是整體澆築出來的。不過我姐當年管它叫“盒子”,那就應該是可以打開的。而且從重量和敲擊的回音來說,裏麵也一定是空心的。


    後來我無意中發現這盒子每個角上都有一隻獸頭模樣的鎖扣,一共四隻。每隻乍一看上去都很像,但仔細看過就發現,其實還是有些微的不同。比如東邊角上那隻,相比其他獸頭的兩隻角,它就隻有一隻,而且那隻角還缺了一截。


    其他獸頭也各有細微區別。


    隻是除了這點之外,就沒有什麽更多的發現了。折騰到八點多,肚子餓得咕咕叫,這才出去弄了碗泡麵吃。自從出了這檔子事,我的飲食就沒規律過。以前至少還能在外麵吃個快餐,現在泡麵經常性的成為我的主食。


    之後一連幾天,都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我微微有些心安。有時候也在想,這些東西是不是真是葉家的叔叔伯伯給我寄的。他們知道我跟我姐關係要好,直到最近才打聽到我的地址,就把我姐的遺物給我寄了過來。


    至於那個手鐲,或許是我當年傷心過度記錯了?它根本沒有隨我姐下葬?


    我差點就被自己這個想法給說服了。但是很快,又發生了一件讓我措不及防的事情。


    這天是周六的傍晚。我在家裏守了一天,也沒守到新的包裹出現。在那張小板凳上蹲著,實在是不舒服,累得腰酸背痛。起來伸了個懶腰,眼見天色不早,看來周末時間包裹是不會出現了,就準備到樓下超市拎幾袋速凍水餃上來。這幾天吃泡麵吃得我都想吐了。


    我住的這棟公寓在市裏的地段還不錯,就是年代有些久,沒有裝電梯。我家住八樓,每天爬上爬下稍微有些累人。不過也就當鍛煉了。


    也許是這幾天心思太恍惚,跑到五樓一摸口袋,才記起來沒帶錢。幸好鑰匙是隨手給帶出來了,就又往回跑。在七樓樓梯口,撞見迎麵下來一個穿灰藍色外套的男人,戴著一頂鴨舌帽壓得低低的,看不清臉,腳步匆匆地往下走。


    看著像是個送快遞的。


    我心裏莫名一緊,加快腳步奔到門口一看。頭皮麻了一下,果然看到一個巴掌大小的包裹擺在我家門口。


    我這時候哪還管得了什麽,撒開腳丫就往樓下衝。一直追了六七個樓層,終於看到那人急匆匆離開的背影。


    眼看那人在拐角一轉,就要消失。我心裏一急,大叫一聲:“站住別跑!”


    那人聽到叫聲非但沒站住,反而撒腿向外狂奔起來。我更加確定這人就是那個裝神弄鬼送包裹的人,卯足了勁,騰騰騰地衝上去。一直到快追出小區門口,才在保安大爺的配合下,把那小子給逮住了。


    我心花怒放,滿以為一切疑惑都可以解開了。可誰知結果是我弄錯了。這人根本不是來我家送包裹的,而是附近那家超市新來的一個小孩子,十六七歲的樣子,來給我樓下一戶人家送米的。說是那家超市老板的一個親戚。這點保安大爺和超市老板都可以證明。


    至於為什麽要逃,原因就更讓我哭笑不得。這孩子本來就膽小,再加上剛來本地,人生地不熟的,見我從樓上凶神惡煞地衝下來,以為遇到了歹人,就嚇得拔腿就跑。


    看起來真是場誤會。我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那孩子的肩膀道了個歉,順便問他能不能給我送幾袋速凍水餃上來,我加些送貨費。


    那孩子紅著臉,連聲說沒問題,一會兒就給您送過來。衝我害羞地笑笑,就跑回超市了。


    我跟門衛大爺聊了幾句,想起那個包裹還在門口,就急匆匆地趕了回去。氣喘籲籲地爬到八樓,衝到門口一看,立即嚇出一身冷汗。


    門口空空如也,哪還有什麽包裹的蹤影?


    可我剛才明明看到有個包裹放在這裏的。隻有巴掌大小,是個很小的快遞盒子。我去敲了隔壁鄰居的門,問他們有沒看到放在我家門口的包裹,可他們都說沒注意。


    我急得臉都白了。這邊住的人有點雜,人來人往比較多,說不定被誰撿了去也是有可能的。我不死心地沿著樓道找過去,又問了幾家住戶,都沒有什麽收獲。


    找到四樓的時候,迎頭正好撞上那個剛被我追了一路的孩子。正拎著一大袋水餃給我送過來。


    我隻得停了尋找,領著他跟我回家。付過錢後,正把他送到樓梯口,突然聽到不知哪兒傳來一陣喧嘩,隱隱還夾雜著哭喊聲。


    我心說這是怎麽了。聽聲音像是樓下,就幹脆關了門,領著那孩子一起下樓。很多樓裏的住戶大概也聽到了哭喊聲,紛紛從家裏出來,驚疑不定地往樓下跑。


    到三樓的時候,就聽到了清晰的哭喊聲。哭得撕心裂肺的,聽得人心裏發顫。樓下早圍了一圈人,亂哄哄的。我跟著人群擠過去,隻見前頭幾個人臉色很難看,嘴裏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叨念些什麽。


    過了一會兒我才知道,原來是住五樓的胖嬸家出事了。她家的小六子剛剛從樓上摔下來,給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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