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小巴蒂的一瞬間,阿西亞整個人的身體都僵住了。


    在這個樓梯拐角的位置,很少有學生經過,現在就隻有他們單獨兩個人。


    “克,克勞奇教授”


    她隻能低著頭,喊出了教授的稱呼,接著便再也沒有了更多的舉動,更不要說拒絕了。


    別說是性格本就算懦弱的阿西亞,就算隨便來一個純血的學生,在小巴蒂麵前,也隻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小巴蒂明顯也沒有想過阿西亞有拒絕的可能,在說完話以後,就轉身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而阿西亞隻能臉色蒼白的跟在他的身後。


    此時這個姑娘的腦子中已經想到了最壞的那個可能,這座城堡中,不管是純血還是混血,私下和那些被奴役的“泥巴種”們接觸都是重大違反校規的行為,更不要說在三強爭霸賽時期,去接觸鄧布利多那一夥人了。


    自己剛和赫敏見麵回到城堡沒有多久,就被小巴蒂堵在了半路,阿西亞不覺得還有其他的可能了。


    很快,小巴蒂的辦公室中,阿西亞就站在了這位純血學院魔咒課教授的對麵。


    和斯內普的副校長辦公室比,小巴蒂的這間教授辦公室反而顯得精致很多,書櫃上除了那些看上去就能讓人感覺到珍貴的書籍和資料外,還放著一些色彩內斂,做工精致的瓷器以及雕刻品。


    地上鋪著柔軟的羊絨地毯,天花板垂下來的是華麗的水晶吊燈。


    斯內普的辦公室和小巴蒂這裏相比,完全可以稱得上寒酸了。


    “我聽說你最近和禁林邊緣的那些人走的很近?”


    小巴蒂低頭看著自己辦公桌上的收上來的魔咒課作業,一邊拿起了羊皮紙,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然而當聽到他這個問題以後,阿西亞的整個身體都劇烈顫抖了一下,她的臉色已經由蒼白轉變成了慘白,兩隻纖瘦的手不安的揪著身前的長袍,就連呼吸聲都摒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用緊張,你做出這樣的事我當然也能理解,弗洛伊德那些人看你很不順眼一心想要把你趕出學校,而那個弗林特家的廢物又其實想要借助那幾個女生對你的逼迫,讓你最後向他求助,那樣他才能更好的拿捏你,把你玩弄過後既不用擔心負責的問題,也不需要害怕因為家裏知道而受到責罰。”


    聽著小巴蒂淡淡的訴說了自己正在麵臨的處境,阿西亞那張慘白的臉上此時竟沒有多少絕望和緊張,而是漸漸露出了一種麻木。


    對自己,對未來,對如今所經曆一切的麻木。


    小巴蒂隨手給手上正在批改的那份作業打上了一個a,接著抬頭瞥了這個低垂著頭,就像是一個失去生氣的破布娃娃一樣,空洞的站立在那的姑娘。


    “遇到這樣的事情,其實你自己也知道,就算最後你屈服了,願意去向弗林特那個廢物屈從,得到他暫時的庇護也根本無濟於事,弗洛伊德的嫉妒之心反而會變得更加旺盛,他們兩家從小就已經定下了兩人之間的婚事,遲早會變成一家人。而到了那個時候,弗林特肯定不會冒著得罪自己另一半的風險再去保護你,那個時候你包括你的父母最好的結果也是失去魔法界中所有的工作的和收入,變成翻倒巷中淪落為乞丐,當然,大概率的結果是,未來的英國魔法界再也沒有康奈德這一家人了。”


    他放下了手中那些作業,抬起頭來。


    “所以你其實已經選擇好承受弗洛伊德的折磨了對嗎?不管自己將要經曆什麽,起碼最後承擔後果的人隻有自己而不會牽連到家人,很勇敢的決定,真的很勇敢,康奈德。”


    這溫和的鼓勵和承認讓阿西亞的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被小巴蒂說穿了自己心中之前所想的一切,她再也沒有了那樣死寂的麻木,而是想起了小聲的啜泣,已經泛紅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小巴蒂。


    小巴蒂的笑容很有親和力,就像是解救迷途少女的精神導師,是那樣的溫暖人心。


    “克,克勞奇教授”


    阿西亞又一次聲音顫抖的著喊出了小巴蒂的聲音,這一次她的聲音中帶著希冀。


    她想到了格林格拉斯教授,想到了那些雖然是純血卻依舊給他們當著教授從來沒有對他們露出血統鄙視的教授們。


    小巴蒂的這一番話,讓她的內心燃起來希望,或許之前那些關於克勞奇教授的傳言都是錯的呢?


    就像是學生中流傳著關於赫敏他們那些不實的流言一樣,說不定克勞奇教授其實也是被誤解的,他其實一直都沒有看不起過任何的混血學生,他正如他一直外表表現的那樣溫和有禮,是一個真正為每一個學生著想的教授?


    然而就在她滿懷希望抬起頭的的下一秒,一個沉重的東西就重重的砸到了她腦袋上!


    那巨大的力道,讓阿西亞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而頭頂傳來的那陣猛烈的刺痛不斷的將她從那眼前發黑差點失去意識的昏厥中,重新刺激清醒了意識。


    “砰!”


    那本砸中了阿西亞腦袋的厚重書本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陣沉悶的聲音。


    阿西亞呆呆的看著臉上那溫和的笑容依舊沒有消退的克勞奇,猩紅的血滲透了她淡金色的頭發,順著她的額頭緩緩的劃過的臉頰,最後在下巴匯聚成珠。


    “為什麽.教授”


    女孩隻能無助且茫然的問出這個問題。


    小巴蒂臉上的笑容沒有半點消減,反而像是因為看到了阿西亞這樣變化和反應,笑容越來越愉悅了起來。


    “為什麽?沒有為什麽,康奈德。你確實很勇敢,但你既然都已經做出這樣勇敢的決定了,為什麽最後要接受那個泥巴種的幫助?隻要你拒絕她,這件事不久能達成最好的結果了?弗林特放棄了對你幻想,弗洛伊德完成了自己的報複保住屬於自己婚姻,你作為最根本的麻煩也會被解決,這樣多好,為什麽你不去按照你已經做出決定的選擇去做?為什麽最後居然還有了自己還能安全活下去的幻想?覺得那個小泥巴種可以救你?”


    “啪嗒。”


    血液滴露在了潔白的羊絨地毯上,留下了一小片刺眼的血紅。


    麵對小巴蒂的質問,阿西亞再也開不了口了,她就像是一個已經被剝奪了生命的石塑一樣目光空洞,死氣沉沉。


    那從絕望中燃起希望,然後在希望剛剛升起的下一秒就被打破的經曆,沒人能夠承受的住。


    如同墜入深淵一樣絕望。


    小巴蒂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他手上拿著魔杖輕輕的走到了阿西亞的身前。


    他伸出了手,輕柔的撫摸著阿西亞那沾染著猩紅血液的臉蛋。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阿西亞,明明隻要認命就可以了,卻還被那幫人騙著以為自己還有能擺脫命運的可能。看,他們就是最大的禍害,破壞魔法界如今穩定的罪魁禍首,隻有把他們全都殺光,送去阿茲卡班給那些攝魂怪們當糧食,才是對我們最好的結果,不對嗎?”


    阿西亞眼神中毫無生氣,麵對小巴蒂的話,她隻是空洞的看著他,就像是變成了啞巴。


    小巴蒂收回了那沾滿了血液的手,在食指和拇指的指尖搓動中那粘稠的血液,接著放在了鼻尖嗅了嗅,嘴角露出了那毫不掩飾的譏諷和鄙夷。


    “真是肮髒的雜種。”


    他揮動著魔杖,手指間的那片猩紅就瞬間消失,下一刻,他又重新抬起了魔杖,敲了敲阿西亞的腦袋。


    沒有念咒,也感覺不到阿西亞整個人身上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但就是一種莫名的感覺從這個姑娘的身上傳了出來。


    小巴蒂靠近了阿西亞,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如果知道自己已經必死無疑了,你肯定是想要把自己最珍藏的東西送給自己最寶貴的朋友對嗎?這是一件好事,小康奈德,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你可以大膽去做。”


    阿西亞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但小巴蒂知道自己所需要做的準備已經徹底完成了。


    他重新用魔杖敲了敲這個姑娘的腦袋,更改了她在樓梯拐角處遇見自己之後的記憶,然後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繼續批改著學生的作業。


    直到三四分鍾後,阿西亞才那種像是丟了魂一樣的狀態下清醒過來,而她臉上的血此時已經幹涸的差不多了。


    “所以你已經反省過自己的錯誤了嗎?康奈德。”小巴蒂頭也不抬的說道。


    阿西亞小聲的啜泣著點了點頭。


    “我,我知道錯了,教授,我沒有資格來你這裏控訴弗洛伊德小姐的事.”


    “你知道了自己的錯,我也不再給你其他的什麽處罰了,去校醫務室吧,把頭上的傷治好。”


    “再,再見,克勞奇教授。”


    阿西亞對著小巴蒂鞠了一躬,接著才離開了這間辦公室,而留在這裏的,隻有那羊絨地毯上觸目驚心的一片猩紅。


    喬恩聽從了鄧布利多的話,每天在晚飯過後都抽出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和羅齊爾學習跳舞。


    但說實話,在這上麵不光是他抗拒的問題,他也確實沒有什麽令人驚豔的天賦。


    “注意你的步伐,格林教授,不用這麽拘束,就算你踩到我了,我也不會責怪你什麽。”


    喬恩當然知道羅齊爾不會責怪他什麽,但不管怎麽說,麵對這麽大年紀的老太太了,喬恩實在是不忍心再對他做出什麽不尊老愛幼的事情來。


    “對不起,羅齊爾教授,我感覺我練習了一周了都沒有什麽進步。”


    “你隻是還不熟練罷了,沒人天生就會一些東西,跳舞也是一樣,現在距離舞會還有不短的時間,不用為此抱歉。”


    羅齊爾安慰道。


    “我們今天的教學也就到這裏吧,我也該回去休息了。”


    喬恩禮貌了和這位副校長道了聲晚安,接著兩人便從這間教授休息室中分開。


    現在的時間其實還早,喬恩也沒有要這個時候就去睡覺的意思,留在車廂內也沒什麽事情可做,於是他就來到了車前的駕駛位,想在外麵吹吹晚風。


    海格並不在這裏,馬車在不需要行動的時候他在車廂內有自己的房間,不會一直都在駕駛位待著。


    於是喬恩占據了他坐的那張寬大椅子,對於海格來說這是正常的長椅,但對於喬恩來說這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張床了。


    而就在他剛坐上那張“床”,準備找找看海格私藏的小零食還在不在,給自己加個餐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在他的不遠處響起。


    “格林先生,主人他終於讓多比來找你,說想要和你見一麵了!”


    喬恩抬起頭,看到多比正站在距離馬車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看起來他在那裏有些時候了,一直都在等著喬恩出來。


    聽到他的話,喬恩心中頓時就升起了興趣。


    “他是怎麽給你說的?”


    多比從樹上跳了下來,接著走到了馬車的車頭前麵,就在正對著喬恩的位置。


    “主人說,讓多比在沒有其他任何人在場的情況下接觸格林先生,然後對格林先生說,十一月的最後一天晚上,他會在霍格莫德的豬頭酒吧帶著小主人等候格林先生的光臨。”


    喬恩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確定是豬頭酒吧?”


    “對,多比沒有記錯,就是豬頭酒吧!”


    喬恩相信盧修斯是不知道豬頭酒吧的老板和鄧布利多之間的關係的,也就是他不知道自己選的地方其實就是敵人的大本營?


    “他怎麽就確定我一定會去呢?”喬恩接著問。


    多比回憶了一會,隨後他才說道。


    “主人說,他到時候會用自己原本的麵孔去見格林先生,這本身就是一種承認,也是在把把柄交給了格林先生,隻要格林先生是個聰明人,他就不可能拒絕的。”


    喬恩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是不是個聰明人還不清楚,但你的這個主人,他肯定是個聰明人,一個自作聰明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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