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卡的父親趕忙問我,那是不是把陰靈請走就可以了,我說沒那麽容易的,這陰靈是以巫術禁錮在牌牌上,如果不使用相同的法門是很難破解的,最好還是去找那個給你們神符的人,他應該可以辦到。


    一聽這話讓卡的父親就愁眉苦臉的說:“我們也想到了,今天就是去找那個法師了,可是到了他的居所發現已經人去鏤空了,後來我們一打聽才知道,那個房子是他租來的,房東說他上個星期就退租了,人不知道去哪裏了。”讓卡也皺著眉頭應和著說:“聽房東說那個法師有時候也去市集擺攤,不過擺攤的地點都不固定,有時候在城西的市集擺,有的時候就在馬路旁邊擺,摸不著規律,我們分頭找了一天也沒見到他的人影。”


    我想了想覺得很奇怪,這個法師如果是為了求財,大可以等神符出問題了讓顧客再回去找他,然後坐地起價,可是他卻玩起了失蹤。我問讓卡:“請這三串神符花了多少錢?”讓卡的父親說他自己戴著這串花了500塊錢,讓卡母親那串就200塊錢,阿朵戴的那個是送的沒要錢,應為當時讓卡的父親覺得神符效果顯著,所以非常高興,還想請那法師吃飯,可是對方拒絕了。


    聽讓卡父親這麽說,我覺得這個法師並不是求財,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尋仇,或者是替人辦事。於是我便問他們父子倆,在請神符之前有沒有得罪什麽人。讓卡的父親左思右想也沒覺得自己得罪過誰,這讓我覺得事情很棘手。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便問:“拿到這神符的時候,那個法師有沒有交代什麽?還是直接戴著就可以了?”讓卡的父親馬上說:“主要就是要給神符開光,就是把自己的血滴上去,法師說這樣可以建立神靈與佩戴者的聯係,這樣才能有求必應。”我心想難怪呢,這等於直接用血供奉陰靈,這樣無論是神符裏的陰靈還是佩戴者,都牢牢地拴在了一起,想打破這個連接就難了,我趕緊把這個道理說給讓卡的父親聽。


    讓卡父親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每次想丟掉神符都會覺得舍不得,而且即便我丟掉了它還是會回到我脖子上,你看!剛剛我明明摘下來給你看的,現在又戴在我身上了。”聽了這話,我跟讓卡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起盯著讓卡的父親。


    他看我們這麽盯著他看,忙問我們怎麽了,讓卡給他解釋,剛才初八剛把神符擺在桌上,就被你拿走戴在脖子上了,讓卡的父親則對這件事完全沒有印象,覺得很奇怪。


    我解釋道:“這不奇怪,用鮮血與陰靈締結了聯係,互相都離不開。而陰靈會在一瞬間給人造成幻覺,所以你自己戴了也不知道。”讓卡的父親出了一身冷汗,他問:“你說這神符裏是陰靈?是不是也是一種神靈?”我說陰靈其實就是鬼,讓卡的父親急忙把神符摘了下來,讓我拿走它。


    我看著神符說道:“就這麽直接拿走,恐怕它還是回到你身上去,除非……”,“除非什麽?不管花多少錢,隻要能把這鬼弄走就行!”讓卡父親邊說著邊把神符又套在了脖子上。


    我說不是這個意思,讓卡是我的好朋友又是同桌,這個忙我肯定是要幫的,隻是我還摸不清楚那個法師用的什麽法門製作的這個神符,我需要些時間研究一下,但這段時間你們就隻能再忍一忍了。最後我還問他們關於讓卡爺爺的事情,可是他們好像並不想說。


    告別了讓卡父子,我獨自走在回黑石寨村的路上,心裏琢磨著那神符到底是怎麽一個原理,可以把陰靈禁錮在其中,還能讓陰靈替佩戴者辦事,可陰靈又為什麽讓佩戴者落得如此田地?我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法門跟那個越南法師所留下的經咒上描述的非常相似。


    壞就壞在,那經咒是洪大爺用音譯的方式標注著漢字,我隻知道怎麽念,但卻完全不知文字的意思,要是有人能讀懂上麵文字的含義,我就能推測出每段經咒的功效了。我突然想到村裏王大叔的老婆就是越南人,早年王嬸是越南逃荒過來的,到現在也隻會說幾句日常用的漢語,如果我把經咒拿給她看,說不定能翻譯過來。


    第二天上午,我把越南法師留下的那幾卷經咒,照貓畫虎的抄在了本子上,那蝌蚪字實在是難寫,英文不像英文、拚音不像拚音的,用了兩個小時才抄完,然後馬上出馬去王大叔家。王大叔人很好,我對他們說明了來意之後就馬上招呼王嬸幫我看看。


    王嬸隨便翻看了幾頁就對我說,這不是越南文字,而是巴利語,雖然她也懂一點,可是不能完全的翻譯過來。我記得洪大爺講過,巴利語是神奇國古語,而且還隻流傳在佛教中,現在隻有東南域少數佛教徒才會,我急忙請王嬸把能看懂的告訴我就行。


    王嬸指著其中的一句說道:“這句或者是請死人幫助人的道理,下麵的或者是積攢好處,好處多了就可以活了。”王嬸的漢語詞匯量其實比較少,因為王大叔也沒念過書,所以能教她的估計也有限,但是大概的意思我是聽懂了。


    其實以前洪大爺也給我講過一些,這大概的意思是請陰靈幫助人達願,可以修福報,福報修滿了,就可以投胎重入輪回了。


    謝過王嬸之後,我直接跑到山洞法壇去了,雖然我大概弄清楚了那幾段經咒的意思,但是我不敢貿然使用,必須要以實踐證明我的推斷。經咒的前半段應該就是類似於通靈咒的經文,但是可能還有勸說陰靈幫佩戴者達願的意思在裏麵,中間一段應該就是將陰靈禁錮在陰器的經咒,而最後則是加持的經咒,防止陰靈反噬。


    說白了我認為這就是一樁買賣,跟陰靈之間的買賣,陰靈幫人,人也幫陰靈,一舉兩得,好像固中原理也很符合佛家的思想,不過我不太了解。


    在山洞法壇前,我拿出一塊手絹擺在麵前小心翼翼的打開,裏麵正是那條紅色的橡皮筋,頓時我的腦海裏就傳來一個聲音:“好朋友,你來找我啦?我一個人好寂寞!”我趕緊起咒之後念起了通靈經咒,心裏對她說道:“我知道你一個人很寂寞,但是你也不能把人害死了陪你啊,這隻會加深的你的罪孽。我現在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既不會感到寂寞,而且可以修得福報,爭取早日投胎,你願意嗎?”


    她沒有回答我,似乎正在考慮,過了一會我腦海裏傳來一聲:“好吧,我試試。”


    我趕緊照著上午抄好的經咒念了起來,不一會我就感覺到紅橡皮筋的主人又回到了橡皮筋上,隻是這次的感覺很不一樣,隻有淡淡的陰氣散發出來。我繼續念起了經咒禁錮的部分,很快就完成了,不過我還是又念起了通靈咒,心裏對她說:“我會把你的橡皮筋放在一串項鏈上,以後你要幫助這個佩戴項鏈的人,這樣也會增加你自己的福報,可以早入輪回。”回答我的是一聲謝謝。


    山洞裏有很多以前洪大爺做好的陰器,不過還沒入靈,都是一些木雕、麵具還有項鏈。我挑了一條比較好看的項鏈,吊墜是一管小手指大小的卷軸,卷軸上寫著的是一些普通護身的經文,跟陰靈沒有衝突,我把那條橡皮筋跟卷軸一起收了起來。


    但是我還是不太放心,畢竟這越南法師留下來的經咒連洪大爺都不敢輕易嚐試,所以我雙手合十夾著這管卷軸,又用洪大爺的法門念起了禁錮加持經咒,這才算大功告成。我心裏很高興,這是我第一次獨自加持陰器,而且還結合了越南人的法門和洪大爺的法門,等洪大爺回來之後我一定要拿給他看看。


    現在實踐算是完成了,我大概了解了讓卡一家人戴的神符是什麽原理,但我還是沒有想清楚破解之法。按照讓卡父親之前所說,那個神秘的法師讓他們把自己的鮮血滴在神符上,讓自己與神符上的“神靈”產生聯係,這個我可想不明白,一般給陰靈祭血隻會增加陰靈的怨氣,甚至會激怒陰靈,是會反噬佩戴者的,就好像現在讓卡的家人一樣,難道那個法師是故意這麽做的?


    不過我現在倒是可以斷開神符上的陰靈與佩戴者的聯係,神符現在令讓卡的父親倒黴,讓卡的母親和姐姐也被附體,這明顯就是開始反噬的征兆,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遲早會抽幹他們身上的陽氣,最後即便沒有性命之憂,人也可能就廢了。


    幸好之前在那個做狗肉買賣的吳老板身上試驗過,而且還挺成功,雖然他難逃自己的孽報,可施法終究是成功的,我決定還是用同一種辦法,先騙過讓卡父母和姐姐身上的陰靈,斷開他們之間的連接,然後再想辦法,不過找到那個出售神符的法師才是治本之道。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往紅岩上寨村走去,到了讓卡家我直接拍門,讓卡一開門,我看他眼睛充滿血絲,滿臉愁容。我問他怎麽了,他說:“我阿爸昨晚洗澡的時候滑了一跤,頭都摔破了,這才剛從醫院回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當巫醫的那些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守林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守林人並收藏我當巫醫的那些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