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昌哥的肩膀,說你這麽凶神惡煞的的樣子怕是陰靈都不敢靠近,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我吧,昌哥說:“萬一你上課的時候他來了怎麽辦?”我一時無語,也不好說什麽。


    沒想到我一放學,就看見昌哥在學校門口等我,我問他怎麽了,他讓我山車,在車上他對我說:“幸虧今天我去你那個雜貨鋪了,還真就讓我逮著了!”我說你別破案心切,抓做人了吧,昌哥說我也太小看他了。


    那個人是個慣犯,外號飛賊,今年28歲,因為盜竊被關過幾次,但是都因為盜竊的東西價值不高,最後教育一番還是放了。今天飛賊又在雜貨鋪外麵徘徊,讓昌哥給發現了,於是馬上行動根本沒費什麽功夫就把飛賊抓著了,經過藍老板的確認,這飛賊就是最近一段時間經常在雜貨鋪外麵晃悠的人。


    昌哥馬上把飛賊帶進派出所進行盤問,他馬上把事情都撂了。據飛賊的交代,半個月以前有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在大半夜的找上他,給了他兩百塊錢,讓他去藍老板的雜貨店偷點東西,飛賊一聽是雜貨店覺得這事根本沒難度,馬上就拍胸口說沒問題,但是一聽那個人讓他偷的東西,他就有點後悔了。


    飛賊原以為是讓他去偷雜貨店的錢或者什麽重要的資料,因為誰也不會花兩百塊錢去讓他偷20塊錢的東西,後來聽那人一說,叫他偷的是人的內褲、頭發和指甲,飛賊覺得太惡心了,就不想幹,結果那人又給他添了一百,飛賊琢磨著偷這些東西就能掙300塊錢,這肥活可不是每天都能碰上的,於是答應了。


    可是那人趁飛賊不注意,把一小瓶不知名的液體灌到了飛賊的嘴裏,並告訴他這是毒藥,等把東西偷到了才給他解毒,開始飛賊還不相信,結果馬上自己就開始肚子疼,過了兩天他小便卻發現廁所裏有頭發絲般的的小蟲子,還不斷的蠕動,他這才慌了。


    那個男人叫他把偷到的東西放到縣城北邊的一間平房門口,就算完成了任務,他隻要確認過東西之後就會去給他解毒。可是飛賊這半個月以來卻沒得手,隻是在一次假裝進雜貨店買東西,然後趁著藍老板去洗手間的時候,從床鋪上撿了幾根頭發,正想偷陽台上晾著的內褲時,就被如廁出來的藍老板罵跑了。


    飛賊把頭發用紙包好,放到了那個指定的地點,第二天睡覺醒來發現自己旁邊有張字條,上麵寫著他還沒拿到指甲和內褲,讓他快點去偷,不然晚了的話飛賊身上的毒就沒法解了,飛賊知道那個人不是嚇唬他,因為他起床發現枕頭上也蠕動著小蟲子,而且比之前尿出去的蟲子更大了一些。


    於是飛賊便經常在雜貨鋪門口,想找準時機把剩下的東西也偷到手。據飛賊說自己現在吃東西也吐,還能吐出來不少蟲子,所以他很害怕,本來今天都已經想破罐破摔了,實在沒機會就直接進去搶,沒想到就遇見了昌哥,讓昌哥逮個正著直接帶回所裏了。


    聽完之後我問:“那你們沒有去那個平房查一下嗎?”昌哥說馬上就帶人去查了,那間平房的主人就是個老太太和她兒子,老太太癱瘓,隻能躺在床上,她兒子擺攤賣水果,早出晚歸的,經過盤查她們都說沒發現自己家有什麽異常,武明哲應該隻是給飛賊指定個地方,自己一直在那守著,拿到東西就走。這個飛賊身上明顯中了什麽邪術,可是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武明哲應該沒工夫給他解毒了。


    昌哥接著說道:“找你來,就是想讓你幫著感應下這個飛賊,順便看看能不能再套點什麽有價值的情報。”我笑著說你們巡捕都問不出什麽了,我還能怎麽樣。昌哥說術業有專攻嘛,畢竟法術的這些東西十個巡捕也不如你一個。


    我坐著昌哥的車進了派出所,我們直接走到了審訊室,我一看就認出來了,他就是上次被藍老板罵走的那個變態。


    昌哥坐在桌子上點了一支煙,然後放到飛賊的嘴裏,說:“我們可給你請了一個苗家巫醫,現在這方圓幾百裏也就他能治好你了,你要是還有什麽沒交代的,最好趕緊交代,不然這位巫醫也不會管你!找你的那個男人可是他的死對頭!”


    飛賊一聽睜大了眼睛,嘴上叼著的煙也掉了下去,把他的褲子燒了一個洞,他“誒呦”一聲,然後就開始說自己知道的都說了,自從那個男人找他那次見了一麵,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那個人了,而且也不知道他叫什麽住在哪裏,唯獨給了他一個放東西的地點。


    我心裏默念經咒,開始感應飛賊。果不其然,飛賊的身上有一股邪邪的陰氣,跟武明哲身上的很相似,看來委托他去偷我頭發、指甲和內褲的應該就是武明哲了。之前我請王嬸幫我翻譯的經咒上有描述,中了降頭術的人,眼球上會有一條很細的豎線,但是之前我都沒太把這些邪術放在心上,所以沒有觀察人的眼球。


    這次正好可以拿飛賊來做個驗證,我直接走上前去,伸手翻開飛賊的眼皮,他慌張的問:“兄弟你這是要幹什麽啊?我可真是倒了血黴了,怎麽攤上這麽個事,您幫我治治吧!”我叫他別說話,眼睛往下看,飛賊馬上照做。


    我馬上就發現飛賊的眼珠子上半部分,有一條明顯的細黑線,我又翻看了他另一個眼珠子,也是同樣。我走回昌哥的身邊,對昌哥點了點頭,然後我盯著飛賊說:“你中了東南域的降頭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蟲降。但這蟲降也分很多種,有的是吸幹人的血液,把人直接變成幹屍;有的是讓人全身長瘡,讓人又疼又癢,蟲子在傷口裏繁殖,直到把人折磨死為止;有的就直接把人的五髒六腑吃得一幹二淨,最後就隻剩下皮包骨。不知道你中的蟲降是哪一種,我也沒有把握給你解開,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那個人,逼他給你解降。”


    飛賊聽我說完都快哭了出來,一直嚷嚷著求我給他治,我擺出一副麵帶遺憾的表情,對他攤了攤手,表示這個事情,很難。昌哥也帶著冷笑說道:“你特麽還有臉求他救你?你知道你偷的頭發絲、指甲還有內褲都是他的麽?”飛賊一聽就愣住了,然後大哭了起來,說自己有眼不識泰山,自己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如果早知如此,別說300塊了,就是給他3萬塊他也不會碰這個買賣。


    “可惜啊!給你下降頭的那個人已經逃了,不然你求求他,興許還能幫你解了。”昌哥繼續添油加醋,我在一旁默不作聲,最後看飛賊確實也交代不出什麽了,昌哥拍了拍我示意出去說話。


    我跟昌哥出了審訊室的門,昌哥就問我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說:“當然是真的了!確實是蟲降,不過我感應到這不是什麽高深的法術,如果要解應該也不難,我隻要再研究研究越南人的經咒就行了,可是這個飛賊好像真的不知道武明哲的行蹤啊?”


    昌哥琢磨了下,一臉壞笑的問我:“初八,你有沒有法子幫飛賊解一半的降頭?”我想了想說:“這個可真不好說,不過解降也是配合他中的降頭,製作出解降水給他喝,如果讓他一次少喝點,不知道會不會是這個效果。你想到了什麽主意?”


    昌哥沒說什麽,隻是讓我先回去研究下那解降的法術,如果真能研究出來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動。我不知道昌哥賣的是什麽關子,不過看他好像挺有把握的也就沒再問什麽,告別之後我馬上就回去了。


    回到雜貨鋪給藍老板打了個招呼,說巡捕還有事想請我協助,可能要回一趟黑石寨,暫時不能看店了,藍老板說沒事,警民合作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讓我一定要認真幫助巡捕辦案,說不定能評個好市民獎什麽的,以後對升學或者工作都有幫助的,我笑著點頭。


    騎著昌哥借給我的摩托車,我直接回了黑石寨,昌哥說這摩托車就放我這得了,沒油了可以去派出所換一輛,這回可讓我過足了騎摩托車的癮。


    回到黑石寨洪大爺家,我直接拿著自己抄好的阮文忠留下來的經咒,想再次請教王嬸,可是到了她家附近一看,王嬸的屋子沒點亮子,難道都不在家?我隻好敲開了王嬸鄰居李寡婦的門,問王大叔兩口子去哪了,李寡婦說:“你王叔和王嬸今天一早就出門了,還帶著不少行李,我正好碰見了就問他們去哪,他們說是想去昆明打工,想多掙點錢。哦對了……你王嬸走之前還給你留了封信,讓我碰著你了就拿給你,這不!”說完李寡婦就把一封信遞給我,還說我真不趕巧的,早上來就能碰見他們了。


    我謝過李寡婦,心裏想王嬸這是有意避開我的,她可能覺得繼續留在村裏,肯定還會被這些事牽連進來。不過我也怪不得王嬸,她隻是想去過平凡人的日子,我也確實不應該老打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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