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的話如同驚雷一般在徐如的腦海裏響起,殺死所有染指過古墓的人,那豈不是說,自己的上司柳海平也要死?他會用怎樣的方式殺死柳海平?


    過了許久,徐如再度看向張浩的眼神有些怪異了,那種智商被碾壓的感覺很不好受,終究是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問道:“你會下墓嗎?”


    張浩看了一眼徐如探究的眼睛,笑了笑道:“雖然我是老頭養大的,但我跟他的信仰不一樣,我不想死太多人,如果阻擋不了下墓的人,我會考慮的。”


    “不想死太多人?這也是你一開始就主動參與到這件案子的目的吧!夠高尚的,可惜你什麽都沒阻止到,該死的人,還是死了。”徐如略帶諷刺的道。


    “你不會又想勸我加入你們的組織吧!”張浩鬱悶的看了徐如一眼道。


    “沒錯,加入我們的組織,你就能獲得組織的支持,辦什麽事都不再是孤軍奮戰,就像榕城最近發生的事,如果有你的加入,組織完全能夠不讓它發生。”徐如勸說道。


    張浩搖了搖頭笑道:“算了吧!我對你們那個什麽組織沒興趣,利益至上,一點人味都沒有,我也不會為了我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賣命,你無法理解我對生命的渴望。尤其是自己的生命?”


    聞言徐如有些意外道:“你很怕死?”


    “當然,我再也不想嚐試那樣的滋味了。”張浩很是自然的點頭回答道。


    “說的好像你死過一樣的。”徐如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二人再度進入沉默,不一會,徐如的注意力就被清水河上戲水的孩童們吸引了過去,看了一會,向張浩問道:“你之前是說,要進古墓,就必須要會遊泳嗎?”


    張浩聞言撇了撇嘴道:“你可以這麽理解。”


    “可我是北方長大的孩子,很少接觸到水。”徐如故作喪氣的語氣道,分明是想要張浩教自己遊泳。


    “那恭喜你,不用進墓,不用死了。”


    張浩的不解風情讓徐如有些惱,不過徐如的任務是保護墓穴,並不是進入墓穴,所以,對遊泳的需求也並不是很強烈,等到徐如坐的有些不耐煩了,想回去的時候,張浩突然自言自語的一句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十幾天沒下雨了,清水河的水位又落了兩個階梯。”


    誠然,張浩每天在這清水河邊看的並非全都是婦女們胸前的春色,他一直都在注意著清水河的水位。


    帶著滿肚子疑惑徐如回到了集體宿舍,剛換洗了一身衣服,就聽到了公安局大院內響起了緊急集合的哨聲,外地尋寶的人聞風而來了,規模遠超所有人的想象,數百個帶著各種家夥的青壯突然出現在榕城縣,讓榕城各方麵都不得不緊張起來,看來當年得了好處的那些人,沒有一個知足的。


    相比於這些突然來到榕城的數百人,公安局大院內集合的幾十號幹警就略顯單薄了,誰叫常住人口不到十萬的榕城縣就這麽大點地方呢!


    “同誌們,咱們縣下一步的治安形勢很嚴峻,經上級部門指示,從今天起,全員配槍上崗,遇到擾亂本地治安的現行犯罪,可以采取鳴槍示警,情況惡劣時,可以擊傷,或者擊斃,對於任何違法犯罪,絕不姑息留情,下麵由裝備處根據各崗位實際情況,配發裝備。”


    無論從趙興建的語氣和神情都可以看出他慌了,榕城縣有古墓寶藏的消息就是他放出去的,沒想到僅僅一天時間,縣裏就聚集了數百人,這個年頭國家還沒有全麵禁槍,榕城縣街頭各種氣彈槍,長銃,自製散彈槍比比皆是,整個縣城的普通居民都進入一種恐慌氣氛中。


    放下講話的大喇叭後,趙興建摸了一把額頭的汗,他不是個不敢賭的人,可這一局他賭的比較大,他沒有料到十裏八鄉和周邊縣城的混混會如此多,這些人對於古墓或許沒有一定的認知,但他們卻都做著一夜暴富的發財夢,為了發財,他們不惜刀槍相向,一切都是因為生活太窮,日子過不下去。


    張浩同樣感受到了縣城裏的氣氛,但正如徐如所說,他沒有辦法,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改變不了人心向利的思想,他很想找趙興建談談,但他又沒有立場,像趙興建這樣無兒無女又身居高位的人,太愛冒險了。


    回到老石巷後,張浩給巷子裏的各家都打了招呼,最近少出門,縣裏怕是有大事發生,至於他自己,還是按照往常的慣例,倒頭睡起了大覺,該來的總歸是要來,愁也沒有用。


    午夜時分,張浩家後院的牆院上響起一陣動靜,機警的張浩猛然睜開眼睛,翻身起床向房門口靠去,院內,兩個翻牆而入的年輕人並沒有著急進門,而是將後院向外,一扇由木栓鎖死的木門打開,馬上,就有五六個端著張槍短炮的強壯漢子魚貫而入,為首的一個年輕人穿著一身白色短襯西褲,甚至皮鞋也是白的,在這個年頭,這種打扮算是比較講究的了,一般人還真駕馭不住這身全白色的造型。


    “敲門,客氣點。”


    年輕人很有氣勢的說了一句,就有當先翻牆進來的兩個小夥子上前,在堂屋通往後院的木門上敲擊了幾下,看這人架勢雖然大,卻一副談事情的做派,張浩決定先聽他們說點什麽再決定要不要動手。


    “誰?”


    聽到屋內張浩警惕的聲音,屋外的眾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倒是那年輕人鎮定,上前朝木門拱了一手道:“梨山縣,白一成,奉老先生遺命,前來拜訪。”


    “梨山白一成?”張浩以微不可查的聲音重複了一句,顯然,他對這個名字不陌生,不僅是他,整個洪城市十三縣,就沒有一個道上混的不知道他的名號的,他口中的老先生,難道也是老頭?


    張浩疑惑著,還是緩緩的將門打了開,畢竟對方的語氣很客氣,且聽聽他說什麽再作決定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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