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煙聽多了賀贏的甜言蜜語,覺得也就這樣了,但真的聽到了,還是會動容、震驚:天,情話還能這麽說?


    佩服了。


    她是真的佩服他說甜言蜜語的功力。


    吃不消。


    忙轉開話題:“行了。快看看萬監正的遺書都寫了什麽。”


    賀贏這才想起自己還拿了萬彰的遺書,遂打開了:生死天定,禍福有數,一切皆我求。


    短短十三個字。


    像是在說他自己,又像是借他來說別人。


    賀贏看了三遍,覺得這個別人就是他。


    何意?


    暗示桑煙還有別的劫難?


    賀贏想不明白,皺起眉,氣道:“這個萬彰,都快死了,還在這裏說些玄而又玄的話。”


    桑煙也看的似懂非懂:“他的意思應該是……他知道自己是什麽命運,也接受這種命運,不想皇上為之傷心吧。”


    “朕為他傷心?笑話!”


    賀贏說是這麽說,卻也把書信折疊好,放到床頭一個金色盒子裏。


    桑煙見了,就問:“這裏是什麽?”


    賀贏快速合上盒子:“沒什麽。就一些小玩意。”


    桑煙覺得蹊蹺:“什麽小玩意?我看看。”


    她想看,才碰到盒子,手就被賀贏抓住了。


    賀贏攔著她,無奈地笑著:“阿煙,別看了,真沒什麽好看的。”


    哼,欲蓋彌彰。


    桑煙更好奇了,眉頭一皺,撇嘴道:“我現在連看一些小玩意,都不行了嗎?原來愛會消失的,對嗎?”


    賀贏:“……”


    什麽跟什麽。


    拒絕不了。


    他隻能鬆開了手,卻在她打開前,看著她,眉眼深沉道:“阿煙,你看了,可是要付出代價的。我現在可以肆意碰你了。”


    哼,威脅!


    桑煙才不怕,一意孤行看了:彈弓?琉璃珠子?話本?玉扳指?玉霜膏?


    確實都是一些小玩意。


    等下——


    話本似乎不是話本。


    她拿出來,打開了,下一刻,雙手燙到一般丟了回去:“你、你——”


    果然男人壓箱底的寶貝都少不了春宮圖。


    賀贏一臉無辜:“你非要看的。”


    下一刻,拿了回來,打開了,看著她壞笑:“這麽想看,來,一起看吧。”


    桑煙不好意思了,俏臉燒得通紅,人也緊張,騰得站起來:“看什麽看!庸俗!你是不是忘了萬彰的事了?”


    萬彰的身後事,雖然定好了,葬入帝王陵,但還沒來得及操辦。


    畢竟殺害他的真凶還在逍遙法外。


    賀贏想到這些,也沒了風花雪月的心情:“阿煙,你還真是會煞風景。”


    桑煙也不辯駁,笑著趕人:“行了,你快去忙吧。”


    賀贏不想去。


    他差點失去她了。


    這會心還沒落到實處。


    “我再陪你一會吧。”


    他溫柔道:“你剛脫險,定然心有餘悸。”


    桑煙想著,也沒再拒絕。


    就在這時——


    “小姐,喝點安神湯吧。”


    秋枝端了碗藥湯過來。


    賀贏接了,拿著勺子喂她:“來,張嘴——”


    桑煙躲開了:“我自己可以。”


    賀贏堅持:“我想喂你。”


    桑煙;“……”


    行吧。


    隨他去吧。


    她張嘴,一勺勺喝著,苦得她一直皺眉。


    終於喝完了。


    他把碗放回秋枝手中的盤子,揮手讓她下去。


    秋枝靜默告退。


    下一刻,看到皇帝攬住小姐的脖頸,吻了上去。


    哎呀!


    她嚇得差點沒端穩盤子,反應過來,趕緊捂著嘴,跑出去了。


    對賀贏來說,這是一個苦澀的吻。


    但苦澀之後就甜了。


    甜甜軟軟的。


    桑煙快要窒息了。


    “皇、皇上……賀贏……”


    她的聲音讓人想犯罪。


    賀贏覺得自己像是沉醉在一團軟夢。


    原來女人的身體是這樣的嗎?


    “賀……贏——”


    桑煙用盡全力,推開了他。


    賀贏眼裏火光跳躍,理智在崩碎。


    那種渾身燥熱的感覺像是發病,又不像是在發病。


    桑煙看著他的眼睛,在他獸化前,低聲說:“賀贏,你冷靜些。”


    賀贏覺得自己冷靜不了。


    為了避免自己做出傷害她的事,他深深看她一眼,起身離開了:“裴暮陽,去準備水,朕要沐浴。”


    說是沐浴,但其實是洗冷水澡。


    桑煙心裏清楚,卻又不理解:隻是親了會,至於嗎?


    她沒經曆過,還是一張白紙,不知男人烈火燎原時的迫切。


    再見他時,已經是晚膳的時候了。


    賀贏沐浴過後,還是想入非非,就沒敢來見她,而是去處理了萬彰的事。


    謝遂已經發現了曲致殺人的證據。


    其實也很簡單,近一個月出入欽天監的人,不是桑坤,而是曲致。


    但曲致不承認罪行。


    賀贏也懶得聽得他申辯,直接交給謝遂去審理了。


    他在禦書房又看了會奏折,通過政務清洗了滿腦子的荒唐念頭才敢去見她。


    本想著一起吃晚膳。


    不想她已經吃上了。


    還是跟宣嬈。


    這女人陰魂不散啊!


    “見過皇上——”


    宣嬈離開皇宮,如魚回到大海,變得更加鮮妍美麗。


    她穿紅色的裙子,妝容濃豔,額間還點著牡丹花,全然怒放的美。


    “嗯。”


    賀贏看了她一眼,便收了目光,坐到了桑煙身邊,陪她用膳。


    “民女在外聽了桑家一事,就急急進宮了,還好皇上明察秋毫——”


    她的酒樓正開張,穿的也一身喜慶,然後,就聽到有客人談論桑家的事,急的她來不及換衣服,就進宮了。


    “她是朕一生所愛,便是她做錯了什麽,朕也會無條件護著她,無需你憂心。”


    賀贏一在承諾,二在趕人。


    他不想看到宣嬈待在桑煙身邊。


    桑煙覺得他說話不客氣,小聲道:“我這還沒做錯什麽,太後就差點要了我的命,那時,皇上也沒來。”


    她對遇到危險時,皇帝沒來,也是有些怨言的。


    那時,她真的很絕望啊。


    賀贏也很絕望,當看到白布蒙著她的時候,幾乎想毀天滅地,還好,還好,她還在,一切都來得及。


    隻是——


    “此一事,朕不會原諒太後,也不會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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