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壇中,沉睡的葉軒指尖突然動了一下,這一個小小的動作立刻被盤坐在水晶壇麵前的拓跋墨戰察覺。


    “終於要醒了麽?”等了十多天這家夥終於有要醒的跡象了,然而下一刻一朵妖異的血靈花圖案突然出現在了葉軒頭上,猩紅色的光芒透過水晶仿佛有著無窮的力量,令剛剛起身的拓跋墨戰直接跪倒在地。


    “血脈壓製!殘破的血脈也能壓製我?”拓跋墨戰額頭上頓時浮出一層冷汗,這種壓力無異於皇怒,夢境中的葉軒在憤怒。


    拓跋墨戰用盡力量努力地將神魂力散出,發現葉軒身上的繃帶閃著紅光,仔細感受能察覺出一絲血腥味兒,是血靈珠的力量。紅色的光澤猶如猛獸光芒大盛,不斷衝擊著那繃帶的封印。


    這種繃帶名為縛靈帶,是拓跋墨戰用一頭四品靈獸的獸皮煉製而成的三品靈器,專門用來束縛葉軒體內的殺戮之氣。隻是沒有想到葉軒體內的那股殺戮之力竟然如此難纏。


    八極鎖的封印尚還完好,那一股殺戮之力倒開始在葉軒體內興風作浪了。


    而且還真的與葉軒的血脈融合,壓製的連拓跋墨戰都反抗吃力,難怪能在闖刑場的時候怒斬千人。


    “醒!”


    拓跋墨戰神魂力湧出發動了靈陣,磅礴的聖靈之力匯入靈陣之中湧進葉軒體內強行鎮壓。到底是修為極高的強者,不出片刻就將那股殺戮之力震壓下來,同時葉軒額頭上的血靈之花迅速暗淡,意識歸位醒了過來。


    “噗……”


    藥池中的葉軒醒來之後先嗆了一口水,在水中撲騰了半天,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正慌亂時被拓跋墨戰一把從水中拎出丟在床上。


    “國師大人?”葉軒神魂力啟動這才看清周遭事物,意識一陣混沌。


    “叫師父!”拓跋墨戰鬆了口氣,抹去了頭上的冷汗。


    ……


    桌邊。


    葉軒端著一碗羊肉麵風卷殘雲,桌子旁邊已經放了三個大碗,然而吃的時候葉軒卻總是不習慣地扭動身子,身上的繃帶令他異常的不舒服。


    “時間久了你就會習慣了,忍忍。”拓跋墨戰將一杯煮好的茶遞給葉軒。


    “多謝國……師父。”葉軒急忙接過,唯恐有哪裏失禮,但無奈身體上有繃帶纏著動作不協調,剛剛接穩茶杯身子突然意外倒向一邊,讓一旁的拓跋墨戰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旋即神魂力湧出將葉軒扶起。


    “此物名為縛靈帶,專門壓製你體內的那股溢出來的殺戮之力,莫要解開。”


    “是。”葉軒看著連指頭都被纏滿的手掌一時難以習慣。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比如你是誰。”拓跋墨戰直接開門見山,讓葉軒神經一緊,終於要知道了嗎……


    “其實我跟你一樣,同出一族。”


    此話一出,葉軒的心髒猛然狂跳,全身寒毛倒起。拓跋墨戰指的指自己的雙眼,原本渾濁的眼睛刹那間變成了猩紅色。


    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漫上葉軒心頭,一瞬間撫平了葉軒所有的焦慮和疑問,那是一種淩駕於親情上的感情。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讓葉軒無條件的選擇了相信麵前的老者。


    “我們是世人的禁忌,注定要活在暗處。”


    拓跋墨戰伸手對準窗邊的一束靈草,葉軒的神魂力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那一股濃濃的生機之意,比之前得到的長生果還要濃鬱。


    “你知道他們為什麽怕我們嗎?”拓跋墨戰緊盯著葉軒:“看著!”


    拓跋墨戰手掌成爪,眨眼間那株靈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幹枯,生機盡毀。一個呼吸的變化為盆內的一抹黃土仿佛從未有過。


    這還沒完。


    緊接著拓跋墨戰伸手在桌子上輕輕叩了兩下,就在葉軒麵前一株靈草從桌子的縫隙中頑強地生長出來枝椏伸展,濃鬱的生機之力毫無差錯和之前那一株一模一樣。


    葉軒倒吸一口涼氣,片刻之後靈草已經形成翠綠的枝芽亭亭玉立已然新生。除了生長形態有些變化之外,其他的沒有一絲變化。


    拓跋墨戰取下兩片翠綠色的葉子放入茶爐中,小煮片刻連葉帶水盛於杯中遞給葉軒熱氣升騰,那綠葉在杯底安靜的放著綠光,將整杯茶映的綠油油的香氣逼人。


    “看懂了嗎?”拓跋墨戰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葉軒徹底呆了,不知何時張大的嘴巴仿佛能塞進去一個拳頭。他剛才也沒有用元氣,也沒有用戰靈技或者靈技,連神魂力波動都沒有,這是怎麽做到的?


    自身身體能力?


    葉軒想不明白,這樣一說那取人生命豈不是也能跟這株靈草一樣輕而易舉,想著想著葉軒出一身冷汗,不敢再想。


    “這就是我們的力量,將生死控於股掌之間,製生靈為己用。記住,是任何生靈。”拓跋墨戰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葉軒。


    “現在你知道為什麽我們是世人眼中的禁忌了吧,戰爭已經持續了萬年。你現在還太過於弱小根本沒有投身於戰場中的資格,所以我不能將真相告訴現在的你。”


    “這麽做是為了保護你,懂嗎?”


    拓跋墨戰眼睛變回了之前的渾黃色,那種共鳴的感覺也隨即消失,唯一不變的便是麵前桌子上的那株靈草,葉軒撫了撫它的枝葉生機濃鬱。


    “那……我姐姐呢?”葉軒想到那個夜晚,風靈衛出現過。


    “聖靈閣。”


    “但是我提前告訴你,一旦你踏上那個地方,你就已經加入了戰爭,到時候你將失去任何保護一切結果都要由你自己來承擔,我也會將真相全部告訴你。”


    “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跟著我修行變強,當你有能力的時候再想著去找你姐姐,我想她也不希望看到你死於戰爭之中。”


    “戰爭……”大量信息湧來讓葉軒腦子裏有些混亂,但看著麵前的靈草葉軒隱約能夠感受出那種戰爭的殘酷,控製天下生靈,沒有人會恐懼。


    “而你現在隻用想著怎樣變強即可,到時候你的路你自己走。”拓跋墨戰突然起身:“有個小姑娘來找你了注意注意,我待在這裏不合適,先走一步。”拓跋墨戰腳底白光匯聚形成一道靈陣,不等葉軒多問身形便消失在了房間之內。


    連同消失的還有葉軒著前的靈草,再看是靈草已經再次生長在了之前的盆中,枝繁葉茂而杯底綠葉依舊。


    “嘎吱……”


    拓跋墨戰前腳剛走,木門就被一陣風推開了一個縫隙,焦急的風兒吹進屋內將桌子上的熏香吹的亂飄。


    然而葉軒本能地蜷縮了一下,很冷,隻是一陣寒風而已,自己的身體竟然弱到這份田地。


    寒風湧進來打一個圈之後原路返回,又飄了出去。緊接著一道綠色的倩影飛速閃了進來,葉軒聽到了放鬆的呼氣聲,緊接著門被輕輕的關上聲音極小極小。


    “呼,還好師父不在。”拓跋染躡手躡腳地將門關上,然而她偷偷摸摸的動作卻早已被坐在桌麵的葉軒接受眼底,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拓跋染關上門後頭抵著門鬆了口氣,心裏想著師父終於不在了。可沒想到剛一轉身就被嚇得渾身一激靈,葉軒就坐在床邊頭扭向自己靜靜的看著。


    “啊!”


    拓跋染尖叫一聲,這反而把葉軒嚇了一跳。


    “你你……你醒了啊?”拓跋染手不自在地扶來扶去,想抓些什麽靠一下裝作自然一些。然而奈何木門很平整,一個能讓她扶的東西都沒有,站在那裏反而更加尷尬。


    葉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拿了一個坐墊放在了桌邊示意拓跋染坐下。


    原本拓跋染站在那裏像一個小偷似的不知所措,一見這般二話不說便挪到了葉軒身邊。臉上的紅潤還沒有散去,心髒亂跳。


    葉軒自始至終一直都在看著她,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著拓跋染女兒身的樣子,雖然與她裝扮那的那個劉染差不太多,最多也就換個裙子。可背了她那麽長時間都沒有發現,這讓葉軒有些尷尬。


    拓跋染感感覺到葉軒一直在看自己,有些不敢抬頭,低著頭捏著手中的佛珠不一會兒鼻前麵凝出了一層細汗。


    屋子裏麵本來就熱,再加上拓跋染內心無端的緊張身體仿佛置於火爐之中,抬頭也不是低頭也不是半天也不見葉軒說一句話,這讓她更加緊張了,不知道如何開口,一時間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有點熱,我去開一下窗戶。”拓跋染起身打開窗戶,寒風湧進來吹涼了臉頰讓她忍不住多吸了幾口涼氣降下身體的溫度。


    反倒是葉軒,可能由於重傷的緣故,冷風一吹身體就寒冷無比如同墜入冰窖,應該落下了病根。


    “看來你真的落下病根了,以後多注意注意。”美杜莎也頗為無奈,她早在很久之前就提醒過葉軒,不要使用那種力量,否則會帶來很大的傷害。


    這體寒,便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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