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春暖花開。


    一隻大紅的“錦魚”,在天空中飛舞。


    文鵬做的風箏,被新來的幾名弟子爭搶。拉扯間,繩子斷裂,那隻鯉魚,在空中飄蕩,落到後山。


    他尋著風箏飄落的方向,追至一座山前,風箏就掛在山頂的樹枝上。


    這是一處荒山,平時少有人來此,山間有一條小路,繞到山頂。


    文鵬也未多想,不一會功夫,爬到山頂,他縱身一躍,飛到大樹上,伸手拿到風箏。


    他喜上眉梢,正要轉身,回到山頂,卻見景炎師兄,從山間的一處山洞裏走出。


    他用石頭將山洞堵上,匆忙下得山去。


    文鵬好奇心又起,這景炎神神秘秘,每次上山前,總是左顧右盼,生怕別人發覺。要麽清晨,要麽夜間,他總在此地徘徊。


    景炎總是冷眼相對,文鵬對他沒有好感,即便發覺他行為異常,也未曾跟蹤過他。


    今日既然發現他的秘密,索性查看一番,看看裏麵,究竟藏著什麽好東西。


    打定主意,他將風箏藏入懷中,施展輕功,落在山腰上。


    石洞不大,裏麵有個練功的石台,四周的山壁上,卻密密麻麻刻滿文字。


    文鵬大喜,隻覺上麵內容,玄之又玄,神妙莫測,心中喜不自勝,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嘣”的一聲,文鵬眼前一黑,氣血衝到頭頂,腦中一片空白,昏倒過去。


    景炎丟掉手中木棒,將他拉出洞外,轉身將洞口再次堵上。


    “哼哼!別怪師兄心狠,要怪,隻能怪你太多事,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景炎冷冷說道,他俯下身子,就要將他推下山崖。


    “喂!喂!景師兄,你在幹嘛?小尾巴怎麽了?我到處找他,他腦袋不好使,你怎麽連他都欺負?”不遠處,傳來璫璫的聲音。


    她見文鵬去尋風箏,許久未下山,又怕他貪玩出事,故而跟著上山尋他。


    “小師妹啊?!我哪兒敢啊!我也是剛好路過,見他爬到山上,怕他失足跌落山崖,怎知他突然暈倒在地上。”景炎轉過頭,慌忙解釋道。


    “哦,是師妹冤枉你了,師兄別怪!”璫璫有些愧疚,心想冤枉了他,急忙道歉。


    “哈哈,師妹說哪裏去了,師兄怎會跟林師弟一般,小雞肚腸。”景炎笑道。


    “小傻瓜,醒醒!……”璫璫喚著文鵬,見他醒來,神誌不清,架著他就往山下走。


    “哼!算你命大。”望著兩人遠去,景炎小聲嘀咕著。


    文鵬隻覺得頭腦發脹,所有畫麵不斷在腦中閃現,眼前一片模糊,他晃著腦袋,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呆子,先前發生何事,你怎麽一個人躺在地上?”璫璫詢問著。


    文鵬搖搖頭,扶著山下的大樹,有氣無力地說道:“學生也不清楚,隻覺頭疼,讓學生休息片刻。”


    璫璫心中一驚,暗想不會是腦袋又壞掉吧,怎麽言談舉止,又文縐縐起來?


    文鵬扶著額頭,隻覺頭脹腦裂,還以為尚在夢中。


    定睛瞧去,璫璫就在身邊,才覺這不是夢。他清醒過來,開口道:“學生,不,我適才被景炎師兄,從背後偷襲。他那山洞中,刻有密法,他怕我泄露機密,想殺人滅口。”


    璫璫大吃一驚,還以為他真出問題,趕忙伸出玉手,去摸他額頭。


    “妹子,我沒病,為兄已經恢複記憶,這還真多虧,他那記悶棍。若非妹子及時趕到,恐怕我要被他丟下山崖。”文鵬充滿感激地望著璫璫。


    “真的嗎?景炎師兄怎會是這種人?你是真好,還是假好?姐姐不相信。”璫璫有些不可思議。


    “還說呢!為兄都有家室,你還是小丫頭一個,還占為兄便宜啊?嗬嗬。”文鵬言罷,陣陣輕咳,張開嘴,一口黑血吐了出來,他滿臉通紅。


    璫璫麵帶羞澀,見此情形,要帶他去醫館看病。文鵬搖搖頭,直言不礙事。


    文鵬如夢方醒,長舒一口氣,心中怨氣終於吐出來,頓覺輕鬆許多。可是想想未了心願,又有不甘。


    他決定先調養好身體,再行下山。


    璫璫攙扶著他,前往後山桃林。文鵬在璫璫耳邊,小聲嘀咕著,璫璫簡直不敢相信。


    “嗬嗬,誰讓為兄過目不忘呢,算他倒黴。回頭我寫下來,送妹妹一本。”文鵬輕笑道。


    “我才不要呢。搞不好,要走火入魔,我可不想變成老太婆。”


    “嗬嗬,不要白不要,這一棍子不能白挨!你要變成老太婆,為兄就養著你。哈哈。”文鵬大笑道。


    因禍得福,文鵬也未料到,竟有如此美事。不過,他也知曉其中風險。


    想了片刻,他在璫璫耳邊,又耳語一番。末了,口中嘀咕著:“如此,方為穩妥。”


    夜幕降臨,桃林中燃起篝火,幾人聚在火堆旁,聽著文鵬講述遭遇,他又是如何被蒙麵人追殺,失足落入水中的故事。


    璫璫幾人唏噓不已,也為他的痊愈,舉杯慶賀!


    文鵬感慨,若非璫璫,丫丫,黑白長老等人的悉心照料,恐怕他早已死於非命。


    “呆子,你不是還要給璫璫妹妹作陪嫁嗎?怎麽就舍得下山了?”丫丫戲笑道。


    “那當然,誰敢欺負妹妹,看我不撕爛他。不過,還真有許多心事未了!”文鵬一本正經地回道。


    幾人大笑不止,開懷暢飲,好不開心。


    否極泰來,枯木逢春,文鵬浴火重生,又煥發出生機與氣勢!


    既然已發過誓,不再入仕,他此刻打定主意,棄文從武。


    這世上還有許多牽掛,尚有未了夙願,否則他真想長居於此,作一個方外之人。


    仰望夜空,萬古蒼涼,他蓄勢待發,迎接嶄新的開始。


    臨行前,兩個徒弟依依不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泣著,文鵬答應還會回來看他們,給他們帶美酒佳肴,兩人才破涕為笑。


    元通將寶甲送給文鵬防身,囑咐他:江湖多險,爾虞我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切記知人知麵不知心,定要多長個心眼。


    文鵬本不想打擾無名道人的修行,徘徊在洞外,轉身要走,卻聽道長在房內喚他。


    那無名道長見他執意入紅塵,便將那寶劍贈送給他。


    他叮囑道:劍無善惡,隻在人心。習武之道,永無止境。


    天下武功,沒有至境。不在無堅不摧,不在唯快不破,隻在“超絕”二字。


    若要超逸絕塵,惟有入塵,凡至極,便是超至極。惟有超脫,才能不被塵俗所累。絕,非斷絕,亦非絕情,而是絕無僅有,空前絕後。惟有參透玄機,超然物外,方能入空絕之境。


    超絕,是俾倪天下的霸絕之氣,是悲天憫人的坦蕩胸懷,是不敢為天下先的大覺大慧。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歸之,一個“道”字了得。


    文鵬自覺獲益匪淺,又與他相談片刻,這才道別。


    一個月後,他與眾人依依惜別,背著包袱下山。


    乘著驛館的快馬,趕往武昌府,打算在武昌府乘船,順江而下,直達帝都,去尋找青兒。


    他原想從均州乘船,經漢江到達武昌府,又恐船期慢,而耽誤行程,還是決定走陸路。


    此時,他歸心似箭,連夜長途跋涉,到達襄陽府。


    此時天色已晚,城門已關。他隻得在城外的一家客棧投宿。


    “店家,來間客房,備些酒菜,燒些熱水沐浴,將我快馬牽往後院,好生喂養,明日還要趕路。”文鵬丟下一塊碎銀,背著包袱,就上樓去。


    “好嘞!小二,快給公子帶路。你,趕緊去喂馬。”店掌櫃,交代著幾個夥計。這人三十多歲,精明幹練,不時打量眼前風度翩翩的公子。


    文鵬吃過飯食,坐在木桶中沐浴,想到將見到青兒,心中滿是喜悅。許是一路疲乏,竟在木桶中睡下。


    當他清醒過來後,才發覺江湖閱曆太淺,竟遭人暗算,險些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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