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會將一個人變得強大,亦會使人成為惡魔!


    文鵬不知道秦衡經曆過何事,他隻覺此人,似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聽聞曹正男自殺身亡,他怒不可遏,轉過身來,一把奪過屬下手中的利刃,瘋狂地砍殺著曹正男的屍體。


    他陰冷地笑道:“老匹夫,將你碎屍萬段,也難解本公子心頭之恨。”


    許是砍累了,他一刀將其人頭砍落。


    秦衡渾身是血,長舒一口氣,痛苦地跪在地上,大喊道:“爹,娘,孩兒今夜手刃仇人,為你們報仇雪恨。你們地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人群中,又走出兩人,摘掉麵罩,走到秦衡跟前,將他扶起來。


    文鵬瞧去,竟是秦昊瑜與秦露雅。聽三人交談,這秦昊瑜是秦刀堂的少門主,而秦露雅是秦衡的二姐。


    三人久別重逢,閑聊片刻。秦衡手握鋼刀,走入院中,輕聲笑道:“大哥,二姐,你們好好看著,我要為死去的父母,兄弟姐妹報仇。”


    他一腳踹開曹幫主的姬妾,將一個七八歲的男童奪過來,一刀砍殺。似乎不解恨,又戳上幾刀。他提著冰寒的利刃,就要去砍殺其他人。


    文鵬再也看不下去,不顧李凝茹的勸解,大聲怒喊道:“住手!我等前來助陣,不是來觀看你殘殺婦孺!禍不及無辜!她們手無縛雞之力,殺害你親人的,也非他的家眷。”


    他走上前來,怒視著秦衡。


    秦衡鬆掉手中癱軟無力的女子,轉過身來,輕聲笑道:“嗬嗬,原來恩公也在啊!你看看她們的眼神,哪一個不是充滿怨恨與怒火!我不殺她們,早晚也要被他們殘害!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恩公還是收回你的仁慈之心。哼哼!”


    他回轉身子,就要揮刀再砍。“當啷”一聲,鋼刀砍在利劍之上。


    “即便是死,也要讓他們有尊嚴的死去!太薑宗雖殺你父母親人,卻從未虐殺爾等。”文鵬極速上前,用寶劍擋下。


    曹幫主的女眷哆嗦著身子,護著身後的兩個孩童。


    秦家的親信,衝上前來,將文鵬圍上。


    秦衡伸出左手,示意眾人退下,他冷冷地回道:“好!看在當年,你救過我與雙兒性命的情分上,今夜本公子暫不殺她們。來人,將她們押入大牢,本公子要慢慢折磨她們。哈哈。”


    秦衡陰冷的笑聲,令他不寒而栗。


    這就是江湖,弱肉強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文鵬無能為力,他也曾孤立無援,無依無靠,他也體會過那種生不如死的境遇,如今不也是被人拿捏手中?


    他收回利劍,轉身就往回走。身後傳來秦衡的笑聲:“嗬嗬,恩公可要在江陵城多待幾日,好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酬謝恩公救命之恩。”


    文鵬麵色低沉,無心答複,回到李凝茹身邊,輕聲問道:“任務業已完成,何時發放解藥?在下一刻也不願多待。”


    李凝茹輕笑一聲,低聲回道:“公子真是菩薩心腸!早知道你與他有舊恩,就不該讓他被老鬼……。哎!也罷!我等要守護秦刀堂複立,防止太薑宗殘餘勢力反撲,待其他勢力將太薑宗餘孽一網打盡,我等便是大功告成。”她似覺言語不妥,急忙改口。


    文鵬不再多言,看著秦刀堂的幫眾,收拾著屍體,清理著院子。他長歎一聲,轉身離開。


    城內的一處荒地,兩個收屍人,將一家三口人埋入地下。


    文鵬囑咐一番,每人送上一百兩銀票。


    兩人笑嘻嘻地接過銀票,揣入懷中,拉著車子,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一道劍影飄來,文鵬極速躲閃。


    他將火把丟在一旁,火光映照之下,看得分明,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那女子二八年華,著一身白色衣裙。她連番攻擊,絲毫無法傷及文鵬。


    他騰空飛起,落在女子身後,用手一拍,女子手中的利劍,墜落地上。


    文鵬急速後退,拾其地上的火把,輕聲道:“姑娘是曹幫主的後人吧?如今,太薑宗大勢已去,姑娘還是好自為之,速速離開這是非之地。切莫自投羅網,白白丟掉性命。”


    女子花容失色,淚如雨下,質問道:“爾等究竟是何須人?為何要殘害我的父母兄弟?你又為何假惺惺地安葬我的父母?”


    文鵬平靜地回道:“在下隻是受人脅迫的殺手,迫不得已出手。因果無休,恩仇難斷!令尊當年種下的因,便有今日的果。在下敬重曹幫主,行事光明磊落,胸懷坦蕩,恩怨分明。不忍心見他曝屍荒野,死後也不得安寧,是故將他三人合葬一處。”


    女子似乎明白過來,撿起地上的寶劍,走到墳前,不住地磕頭哭泣起來。


    文鵬轉過身子,將火把放在她身旁,低聲道:“姑娘節哀!人死不能複生,還是好自為之。莫要白白送命,令曹幫主抱恨黃泉。”


    他轉身離去,返回悅來客棧。


    玫兒早已在客房等待,見文鵬悶悶不樂,詢問道:“公子是否還在怨恨奴家,將公子的樣貌泄露給我家主人?”


    文鵬搖搖頭,輕歎道:“早知你家主人變得如此殘忍,當初……”


    話到嘴邊,他已不願多提,頹然地倒在床上。玫兒走到床前,脫去文鵬的鞋子,又躺在他身旁。


    玫兒輕聲道:“公子不知,我家主人為給父母報仇雪恨,忍受多少恥辱……”


    她貼在文鵬耳邊,低聲道來。


    文鵬聽罷,目瞪口呆,難以置信,他詢問道:“難道為了複仇,他一點做人的底線都不要了嗎?”


    玫兒搖搖頭,輕歎著:“奴家不知,隻知道稍不順他心意,便會將我等往死裏折磨。他唯一信任的人,隻有雙兒姐姐。即便如此,雙兒姐姐也是被他折磨得精神恍惚。”


    文鵬閉上雙眼,不願多想,沉沉地睡去。


    翌日一早,玫兒離開客棧,文鵬趕往秦刀堂。


    這幾日,秦家貼出告示,忙於招攬舊部,招兵買馬,擴充實力,逐步收回被太薑宗霸占的地盤與買賣。


    從李凝茹那裏得知,太薑宗殘餘勢力,已被多方聯手鏟除。


    依據約定,大溪盟勢力擴張至夷陵州。昊蒼幫放棄秦刀堂原有地盤,將漢江流域全部收入囊中;雲夢古澤占據荊州府至武昌府間的地盤;而少卿堂占有原屬太薑宗的湘西之地,並沿長江流域,向武昌府方向拓展。


    令文鵬不明白得是,似乎李凝茹的主人,並未得到任何好處,難道他就心甘情願替他人作嫁?


    李凝茹笑而不語,文鵬思量片刻,頓時明白過來,他不得不佩服她家主人下得一手好棋。


    又過去數日,秦刀堂在城中新購置的莊園內,重新成立。


    慶典當日,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江湖同道齊賀。江湖上各大宗門,及湖廣行省地界的大小幫派,皆派出使者道賀,武當山也派出長老前來。


    在一派喜慶的氣氛下,秦昊瑜登上秦刀堂門主的寶座。


    他本無心門主之位,打算讓他兄弟接任。秦衡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並非幫主的材料,堅辭不受。


    秦露雅拜祭過父母的墳墓,早早地帶人離開江陵城。


    文鵬無意去湊熱鬧,暗地裏去查探曹幫主家眷的生死。查明狀況後,他對秦衡失望透頂。


    地下監牢裏,一名姬妾不知所蹤,一名姬妾被折磨得沒個人樣,另外兩個女子精神恍惚。其餘兩個孩子,一個不知被他帶往何處,牢籠裏隻有一個女娃。


    文鵬拿來美酒佳肴,趁機將看守的侍衛迷暈。原打算將幾人放走,怎知三人哭鬧,不敢離去。他隻得帶著那女娃,趕緊離開。


    他將女娃藏在假山後的草木叢中,囑咐她待在洞裏千萬莫動,等著他來接。那女娃不哭不鬧,不住地點頭答應。


    秦刀堂大廳內,秦昊瑜正在設宴款待江湖群豪。秦衡派人邀請文鵬,到後院花廳相聚。


    他臉色慘白,唇色血紅,顯得格外妖嬈。他輕聲笑道:“恩公曾有恩於我與雙兒,這次又助在下除掉老賊,功不可沒。在下略備薄酒,答謝恩公。不知恩公有何所求,在下定竭盡所能。當然,老匹夫的家眷除外。”


    文鵬打量著秦衡,無意與他同飲。他冷冷地回道:“如今你大仇得報,難道就不能放過無辜?所謂善惡有報,因果循環,公子當心存良知。”


    秦衡放下酒杯,冷笑道:“此事不比多提,在下自有主張,不勞公子費心。銀子?還是女人?若公子留下,我秦刀堂副門主的位子,就是公子的。”


    文鵬一言不發,起身就欲離開,被秦衡喊住:“公子不是對雙兒念念不忘嗎?好,在下忍痛割愛,讓予恩公。雙兒,出來!”


    花廳後,走出一個貌美俏麗的女子,她正是李雙兒。


    她身姿突兀有致,風韻十足,隻是眉宇間藏著憔悴,眼神中流露出惆悵,那是無處傾訴的淒美蒼涼。


    “雙兒,快來拜見你朝思暮想的恩公。嗬嗬,本公子成人之美,將你送於恩公,你再也不用愁眉不展了。哈哈。”秦衡詭異地大笑著。


    雙兒走上前,打量著文鵬。待他摘去麵具,她眼中含淚,突然跪了下來,就要叩謝:“恩公在上,請受奴婢一拜,多謝……”。


    文鵬阻止道:“雙兒快起,不必多禮,在下從未要姑娘答謝。姑娘對你家公子有情有意,在下知曉你的心意,你不用跟著在下。”


    他上前幾步,搖搖頭,歎道:“秦公子莫要為難雙兒,她的心思全在你身上。她對你癡心不改,用情至深,可你卻有眼無珠,小肚雞腸,無端猜忌。在下奉勸公子心存善念,告辭!”


    文鵬言罷,帶上麵具,離開花廳。


    “公子……”雙兒被他道破心思,滿麵紅光,想要開口挽留文鵬。


    “隨他去吧,不識抬舉!哼哼!”秦衡一把打翻酒瓶,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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