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鵬準時赴約,來到鳳雅院的一間雅室內。


    寒暄後,他開門見山,直接問道:“不知白姑娘請我來,所為何事,不妨直言。”


    白薰水微微一笑,佯怒道:“公子此言,怎就不大中聽?難道非要有事,才能與公子相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妾身想念公子了,還不成嗎?”


    文鵬笑答:“嗬嗬,此話出自姑娘之口,在下真是受寵若驚。姑娘與在下相知已久,又是同鄉,平日裏忙著玉音坊的事。閑暇時,也會想著別人,何曾會記起我這個同鄉啊?”


    白薰水略顯尷尬,回複道:“哎!還是被公子言中了,一點也不好玩。聽燕行空那孩子講,公子到了京城,故而特意請公子來,以表謝意。”


    文鵬輕聲笑了起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講道:“哦?為何謝我?又如何謝我?”


    白薰水麵帶一絲羞澀,回道:“公子明知故問!妾身也是從俏兒口中得知,是公子托人,請楊大人幫忙求情,才免了他的牢獄之災。妾身今日設宴,替他多謝公子了。”


    “那可不成!空口白牙不好使,也不受用,姑娘還是以身相許吧。哈哈。”原來是王翰林入獄的事,文鵬這才想起來,故意戲道。


    白薰水瞥了一眼文鵬,嬌怒道:“又拿妾身戲耍,公子家中妻妾成群,又何需多我一個?講吧,你要我怎樣?”


    文鵬湊到她耳邊,低聲細語。


    白薰水羞得滿臉通紅,輕輕推了文鵬一把,羞道:“少來!沒個正經!言歸正傳,妾身請你來,還有一事相求。這兩人說來你也認識,是我玉音坊的名角,陳憐憐與顧珍鶯。”


    文鵬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想來也是正事,不再與她戲鬧,轉身坐了回去。


    白薰水接著講道:“自從前段日子,兩人被請去唱戲回來後,一個茶飯不思,也不好好排戲,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癡迷上一個出家人,要將多年積蓄白白送人,幸好被我等攔下。另一個半夜私會什麽貴公子,這兩日更是見不到她的影子。妾身都快急瘋了,眼看著臨近到皇宮唱戲的日子,若出什麽紕漏,玉音坊就大禍臨頭了。妾身原想到官府報案,鶯兒卻警告我,若是走漏風聲,不僅會害死憐憐,還會殃及整個玉音坊。她要妾身耐心等上兩日,憐憐自然會回來,耽誤不了宮戲。”


    文鵬思慮著,問道:“可知是何人,請她們去唱的戲?既然她還會回來,姑娘想讓我做些什麽?”


    白薰水想了想,回道:“前幾日,方大人的女兒做壽,他女婿請我玉音坊的姑娘,到府上唱戲,一連唱了三日。回來後,她兩人就不正常了。不瞞公子,梁坊主升遷後,玉音坊就交由妾身全權打理了。妾身擔心她倆的安危,若出個意外,玉音坊豈不要毀在妾身手裏?這件事透著股邪氣,想她兩個聰明伶俐,又有見識的人,怎就突然變得如傻子一般,任人擺布?妾身對江湖與朝廷的事不甚清楚,身邊也隻有公子一個體己的人,隻得勞煩公子相助,替妾身拿個主意。”


    文鵬若有所悟,也覺此事蹊蹺,答道:“顧珍鶯如今安在?帶我去瞧上一瞧,再做計較。”


    白薰水趕忙起身,將他按回座位上,玉手搭在他肩膀,嬌聲道:“急甚?!妾身是請公子前來吃酒道謝的,用完飯再去也不遲。”


    文鵬轉過頭,笑道:“嗬嗬,也好,姑娘可極少請在下吃酒,在下可要好好品嚐。”


    待酒足飯飽後,文鵬跟著白薰水回到麗春院。


    支走了閑雜人等,他與白薰水來到顧珍鶯的閨房。


    但見她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銅鏡不住打量,一副癡迷陶醉的樣子。


    她一麵塗著胭脂,一麵獨自輕笑,絲毫不理會文鵬兩人,完全沉浸在想象的世界裏,不能自拔。


    文鵬觀她麵帶桃花,眼含春水,身子發熱,已猜出個大概。又為她把過脈後,頓時明白其中的玄機。


    他走到一旁,要與白薰水私語,卻聽顧珍鶯啜泣道:“水姐姐,你可不能言而無信啊!你答應過妹妹,瞧過病,就讓妹妹出門去見愛郎。姐姐放心好了,隻讓我見上他一麵,馬上回來排戲。”


    文鵬低聲道:“她不是中邪,而是中了別人下的毒。想解毒也容易,隻怕鶯兒要吃些虧了。”


    白薰水立刻明白過來,沉思片刻,道:“難怪請了好多郎中,一個個講得天花亂墜,沒個靠譜的。公子隻管將她醫好,妾身隻要她活蹦亂跳,好好的。”


    文鵬俯在她耳邊低聲囑咐,白薰水命人打來半盆清水,半盆熱水,而後全都退了出去。


    他關上房門,坐在床邊,對顧珍鶯輕聲講道:“鶯兒,在下是受你情郎指派,前來救你脫離苦海的,你可願意相信在下?”


    顧珍鶯緩緩起身,打量著文鵬,覺得似曾相識,也沒多想,嬌聲道:“是嗎?可大師是佛陀轉世,怎會派一個世俗之人,前來救我?汝乃何人,為何我會覺得麵熟?”


    文鵬好言哄著顧珍鶯,她不再懷疑,將前幾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明。


    在他甜言蜜語的“哄騙”下,顧珍鶯乖乖地褪去衣裳,露出如玉的身子,躺在床上。


    文鵬用溫水為她清洗過身子,讓她盤坐在床上,拿出銀針,在她身上多處穴道施針。


    半個時辰後,他取走銀針,放下帷帳,也坐在了床上。


    他施出內力,雙手推著顧珍鶯的後背,向她體內注入真氣……


    一個時辰後,文鵬累得精疲力竭,滿頭大汗,他打開房門,讓白薰水與俏兒進屋。


    白薰水見床邊的盆子裏,滿是腥臭粘稠的汙物,大惑不解,掩麵命俏兒端走。


    待俏兒走後,文鵬關上了房門,在白薰水耳邊嘀咕起來。


    聽後,她震驚不已,嚇得花容失色,手足無措。


    白薰水拉著文鵬的手,著急地問道:“公子這可如何是好?這可是要掉腦袋的死罪,是要被株連九族的。這兩個蠢丫頭,怎會攤上這種事情?”


    文鵬拍拍她的玉手,輕聲道:“姑娘莫急!此事怪不得她倆,受人蠱惑,又被人下毒陷害,豈不任人擺布?幸好,爾等及時阻止她外出。如若不然,結局難料。此事或有轉圜之機,待我細細想來。”


    白薰水坐在床邊,看著昏迷過去的顧珍鶯,惶恐地問道:“不如,不如我等報官吧?”


    文鵬坐在凳子上,搖搖頭,認為不妥。無論是驚動朝廷,還是引起幕後主使的注意,都對玉音坊及兩個姑娘不利。


    文鵬想了又想,講道:“姑娘就當全然不知,我為鶯兒治病的事,也不能讓別人知道。即便鬧出事來,也不會牽連到玉音坊,更不會危機姑娘生命。若是憐憐姑娘回來,務必借口將其留下,告知於我。坊中可有替換之人?最好別讓她二人登台獻藝,找人好生看著。此事,還是我來想辦法解決。”


    白薰水起身,回到文鵬身旁,謝道:“那就有勞公子費心了!其他事都好辦,隻是她兩人是我玉音坊的名角,聖上,娘娘,太子等人也常點她倆的戲。一時片刻,可難以找人替代。這可如何是好啊?”


    言語間,顧珍鶯清醒過來。


    她見文鵬兩人在她閨中,自家又光著身子,躺在被褥中,羞得滿臉通紅。


    她不記得發生過什麽事,詢問兩人為何在她房中。


    白薰水也是吃了一驚,隻道她大病一場,好言勸慰她躺下養病。


    不出文鵬所料,顧珍鶯雖已蘇醒,可是對前幾日發生的事情,一問三不知。即便文鵬先前對她做過什麽,鶯兒也是一臉的困惑,茫然不知。


    這毒藥又是出自鬼醫毒王之手,他不是被姬娥關在太湖道的仙湖左莊嗎?這驚天陰謀的幕後主使,難道是姬娥?


    不,應該不會是她。聽卓大哥與霜兒兩人講,姬娥等人已撤離太湖道,不知所蹤。


    那會是何人呢?老鬼道君,還是司空寒月?他們還沒那麽大的膽子。可毒藥又怎會落在方家女婿的手中?


    文鵬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生出無數個疑問,又一一排除。


    道別了白薰水,又對她囑咐一番,而後離開房間。剛出房門,就被俏兒盯上。


    她將文鵬拉到偏房,關上房門,詢問他們在嘀咕什麽事,神神秘秘的。


    文鵬告訴她,事不關己,還是高高掛起,省得惹禍上身。


    俏兒賭氣道,他不說也好,她就到處宣揚,他與鶯兒的好事,讓他倆抬不起頭來。


    他一把將俏兒托起,抱在懷中,笑道:“好啊!俏兒盡可到處去宣揚,在下就問你家主人要人,將她娶回家,再添一房妾室。到時,還請俏兒去喝杯喜酒。”


    俏兒俯下身子,摟著文鵬的脖子,輕聲道:“那可不行,豈不白白便宜了她?要納妾室,也要娶我家姑娘。俏兒日後也好有個依靠,吃喝不愁,也不至於流落街頭。”


    俏兒性子直爽,雖快人快語,毫不掩飾內心動機,卻對她家主人忠心不二。


    文鵬在她臉上輕吻一下,將她放在地上。再次告誡她,萬不得對別人提及此事。否則隨時會招來殺身之禍,即便不知情的無辜之人,也要受到牽連。


    俏兒許是被唬住了,再不敢多提,聽聞白姑娘在喊她,急忙應承著,出得房子。


    悄悄離開了麗春院,文鵬原打算返回別院,待天黑了再開始行動。


    似乎想到什麽,他轉身前往都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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