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當待丁香離開後就逃也是的進了後堂,但紅衣瞧著他的背影,卻有些疑惑發呆。


    自家郎君和丁家娘子明明很久都沒通過往來,倆人是什麽時候開始聯係的,自己都不知道?


    畢竟她和品哥兒算得上是他的尾巴,平時的行蹤很清楚,他們兩人在最近的兩三年內根本就沒有單獨見過麵。


    而且剛才她也看見了便簽上寫的東西,語氣怪怪的。


    但想不透也沒多糾結,紅衣扭身去了廚房,她得燒壺開水給郎君泡茶……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小當就爬了起來,吃過早飯便喊紅衣和品哥兒收拾妥當,準備出門。


    出廳堂走到前院,看見武貴立在一旁,便主動問道:“先生早啊,是不是有啥事?”


    武貴心裏稍微措辭,說道:“郎君身體可恢複如初?”


    “嗯……基本上沒什麽了,先生有事但說無妨。”


    “郎君如果得閑,在下想請你把楊公子所使的招式演練一遍?”


    小當急著出門,就沒想那麽多。


    “下午吧,下午回來後再說去……”


    “好。”


    宰相的車是四匹馬,該車三轅雙軸,廂體寬大,裏麵不但鋪著毛氈矮榻,而且冬有暖爐、夏配冰墊。


    陳設極其奢華耀眼。


    但當二公子卻坐不成。


    說白了他的級別不夠,不等於他當宰相的老子能坐,他也可以,如果擅自坐車駕出府,輕則責罵、重則鞭笞。


    騎馬當然可以,但品哥兒和紅衣兩人沒資格騎乘,隻能跟著跑。


    小當又不習慣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覺得還不如不騎。


    於是就牽出雙馬官車,讓品哥兒和福伯坐在門前,紅衣跟自己在廂內擠一擠,加上食盒爐具等雜物,就勉強能夠坐下。


    對他這種一改之前行事風格的作法,紅衣和品哥兒兩人雖然感到有些詫異,但郎君的體貼還是讓兩人受寵若驚,同時打心裏高興和開心,也就沒誰去多想了。


    收拾停當,一路往東門外的杏林駛去。


    出東大門後,駛過十多丈的拒馬道,經過一片開闊的土丘,然後便是一望無際的農田村舍。


    隻見……


    阡陌溝渠、牛犁縱橫。


    黛瓦農舍、炊煙嫋嫋。


    在行人車輛絡繹不絕的大路上行駛一段之後,來到路邊一處暖亭,亭裏坐數人,一老漢和丫頭在端茶倒水。


    問了紅衣,卻原來是商旅行人的歇腳打尖之處。


    而亭子邊就是去往杏林的小道。


    道路黃泥夯實、車馬無礙。


    福伯舞動鞭子,隨著‘啪’一聲鞭響,兩匹馬兒將頭一拐,車身就朝小道上駛去,駕車的動作老道而熟練。


    車軲轆磕地,響聲也咕嚕,驚起溝渠邊水鴨‘嘎嘎’撲騰,田地間的農民也紛紛張望,但隻看一眼便繼續彎腰勞作。


    不一會兒,品哥兒就在車前喊道:“郎君,馬上到了。”


    從避灰塵的窗口伸出頭,看到遠處一片蔥鬱的杏林子。


    小當給小丁的回信就約在這兒,一個風景不差的小山坳。


    山坡溝渠邊杏樹很多,隻是因為是野生,樹株高矮大小不一,且剛發嫩芽不久,稍有綠意而已。


    這裏同樣有草棚涼亭,據說是一些文人學子,為方便踏青論文而搭設。


    隻是現在還不到踏青的季節,起碼再等半月方可。


    雖然已是入春,但關中春緩,穿得少了,微風吹拂中仍然有絲絲寒意。


    不比在城內牆巷間隔,處於鬧市人群中,單衣便足夠。


    紅衣知道這些氣候常識,所以下車後,她就給小當披了件夾棉大褂。


    春鳥乳啼,新草初發。


    早開的野花散發出陣陣香味,溜達一陣之後,幾個人便來到亭裏。


    紅衣把點心擺上,品哥兒去溝邊舀水。


    然後擺著小爐,開始燒水泡茶。


    福伯則順便把車趕到水肥草嫩之處給馬兒遛膘。


    小當在家裏喝了一口紅衣泡的茶之後,他就不再品嚐了,不管紅衣或者父親、阿娘他們怎麽說,都沒有改變他的決心。


    然後他把沒研磨的茶葉拿來試泡兩次後,就直接衝泡著喝。


    雖然茶形不怎麽中看,且簡單粗暴,但喝起來卻有了些後世綠茶的味道。


    隻是不知道今後能不能搞個奶茶出來。


    小當的一些生活習慣變得古怪陌生,紅衣和品哥兒、以及母親竇氏、老爹都沒覺得有啥不妥。


    都說隻要他的癔症好了,就算習慣全變了也沒關係。


    一壺茶泡好,剛喝了幾杯,耳裏就聽得遠處傳來嘚嘚的馬蹄聲。


    幾人頓時站起來朝來路上望去。


    黃土路上,輕塵漫漫。


    一隊車馬人眾漸漸地駛近……


    馬車不大,但裝飾卻很華麗,瓔珞吊墜、繡緞拾邊,整車脂粉氣很濃。


    雖然速度並不快,但車後小跑跟著的四個丫鬟,以及步履一致的六名刀家兵都是大汗淋漓,喘息不止。


    ‘啪……籲!’


    車仆響鞭收韁,勒住馬嚼,停住車就縱身下地,取出掛在轅下的凳子放在地上。


    後麵幾個丫鬟趕緊急跑上前,在車轅兩邊各二人護著。


    錦簾掀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原來是侍女丁香。


    她出來後馬上勾住簾子,從裏牽出一個穿黃衫皂裙、披淡青長袍的女子。


    隻見她光潔如玉的麵上黛眉飛揚、一雙桃花大眼顧盼生輝,依稀有著前世小丁的影子。


    不過在纖巧裙裾的襯托中,卻美得卻更加風姿綽約、妖孽而窒息。


    隻是、隻是小當遠遠見到她臉上似乎有點輕微淤痕……


    這是咋整的?


    “小丁?!”


    “小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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