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官兵剛剛騎上馬,行了不遠,來到沿縣的城隍廟,兩人吹了一聲口哨,不多時從石像後麵跳出來一個蒙麵人。


    瘦官兵似乎認識,第一句話便道:“六年了,我還以為你忘記自己身份了。剛才我見你身手穩當,想來這些年的武功並沒有荒廢。上麵交代了,一定要保護好那人安全。”


    黑衣人疑惑,道:“經常在刀口上添血,不警惕怎麽行!以前上麵可是不聞不問的,今年怎麽這麽著急!”


    瘦官兵呂峰道:“這些事情是上麵的決定,我隻負責執行。”


    一旁的胖官兵顯然也認識對方,慢慢的把包袱裏麵的酒菜放在地上,三人席地而坐,慢悠悠吃了起來,道:“大哥,你說不就一個秀才,值得我們從京城親自跑來報信?還是軒王親自用的特權。”


    三人吃的很快,吃了將近五十斤斤肉,呂峰道:“聽說聖上最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連夜召見兩大宰相入宮,說了一大堆話。”


    呂峰並沒有細講,據他所知,上麵的那位最近一直咳嗽,通常隻有兩種人一直咳嗽,病人還有就是將死之人。


    呂峰不敢說,因為上麵的那人實在太過神秘,他也隻見過那位一次背影,上一次的命令還是十年前,就在呂峰都以為上麵的那位應該消失了或者病死了的時候,沒想到最近上麵的那位又一次下達了命令,而下達命令的那一天,正是皇帝做夢的同一天,命令簡簡單單,就是讓張久壽成為秀才!


    於是,呂峰和胖官兵連夜趕到北城,用上麵那位的密信換了張久壽一個秀才的身份,至於代價,呂峰不清楚,他也不敢深究。


    他隻知道,要是晚了,就會像他師傅一樣,人頭落地,再加上全家上下一個不留,悄無聲息的慘死。呂峰還有妻兒,所以這些年他不敢喝酒,不敢醉!


    好在他不用擔心泄露上麵那位的信息,因為知道這件事情的就三個人,他胖子還有他的徒弟黑衣人,呂峰除了知道有那人外,其餘一無所知。


    就在三人離開一個時辰,屠夫和駝背順著味道摸到了城隍廟,駝背嗅了嗅地上的味道,他欣喜若狂,道:“就是這味道,屠夫就是味道,老子找了他十年,終於找到了!”


    屠夫望著地上已經掩蓋的痕跡,推測道:“剛才有三個人,一個身材瘦弱,開始應該一直躲在石像後麵,另外兩個應該是官兵!”


    屠夫總能在掩蓋的痕跡中找到蛛絲馬跡,駝背則嗅覺天生靈敏,駝背罕見搖頭不同意,道:“不對,我聞出來是四個人!另外一個人一直躲在屋頂上!”


    兩人同時朝著屋頂上麵看,上麵有七七八八個漏洞,不過中間恰好有一處地方足夠遮掩一個人。


    屠夫兩人費了好大的勁力氣才爬到屋頂,駝背欣喜若狂道:“這裏最濃,是他沒錯了!他們不是一夥的!”


    ……


    田管家走了過來,他還是頭一次認真打量張久壽,在田管家看來,張久壽不高不瘦,隻能說相貌中等,身高也是中等,哪怕在人群之中,也屬於不太顯眼的那種。


    這就是田家未來的姑爺!


    田管家道:“姑爺!”


    張久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張久壽雖然不精明,至少他明白以田管家這層身份,他這一聲姑爺所代表的分量。


    方文相公最先,笑道:“才子佳人!不錯,不錯!還不快敬田東家一杯,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拒絕嗎?同意嗎?


    張久壽雖說不是正人君子,可也不是惺惺作態的偽君子,自問田猜兒的相貌,哪怕在後世也算得上標誌的人物,今日的這一幕就好像一場人間喜劇。


    田剛拿出一紙婚約,感歎道:“世事無常,沒想到早已經天注定,可笑我田剛一直看不透其中因果!”


    張久壽聽出了田剛語氣中的歉意,他也聽出了田剛語氣中的擔憂,從今天起,他和田家就算徹底得罪梁家了,張久壽道:“杯中酒,酒中杯,相逢一笑泯恩仇!”


    雖然田管家極力招待,現場散的很快,似乎剛才白雪的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張久壽就是運氣好得到了軒王的賞賜,軒王什麽秉性,全天下人都清楚。


    他今天認識你,明天連你姓什麽都忘了!十幾年前就是一個書生得到軒王的賞賜,周圍人都以為他認識軒王一個勁巴結,後來那書生就飄了,主動去軒王府找軒王,掌門的下人還以為那書生跟軒王熟悉,是貴客,特意進去稟告。


    沒想到人家軒王壓根不記得他,還嗬斥掌門的下人為什麽放他進來,最後掌門的小廝為了解氣,活生生把人家直接從門口丟了出來,那書生顏麵掃地,回到鄉裏更是遭人嘲諷,最後鬱鬱而終病死了。


    雖然張久壽成了秀才,不過是秀才而已,而且十幾年前的事情大家還曆曆在目,所以除了有幾個在張久壽店裏買書的窮苦書生敬了張久壽幾杯外,其餘人都已經陸陸續續離開,在他們看來,一個秀才還不值得巴結,要是張久壽也跟他書生一樣飄了,現在巴結了,將來可就成了笑話。


    一時間,田家門前賓客散盡,十裏長亭馬車行,滾滾風沙下麵,車上的上悲喜不同,反正都不是滋味,自此沿縣第一美人便有了新的姑爺。


    姑父心情不好,梁誌凱不想自討沒趣,連夜從縣裏趕回家裏,路上不小心摔了個狗吃屎,摔得下麵猛烈的疼。


    離家裏還有一段距離,平時也摔過,他多多在意,回到家裏,老母親已經睡了,打著咕嚕,梁妻還在燭台麵前修補衣服。


    望見了自己相公,梁妻明知道梁誌凱是去城裏田家試一試運氣,還是關切問道:“相公,你回來啦!這麽晚,就不怕遇見豺狼野獸!”


    微弱的燈光照在梁妻臉上,梁妻穿的單薄,身上露出了一片,梁誌凱又想到田猜兒美貌,其實梁妻長相標誌,任憑誰看了也會感歎她身材婀娜,不由道:“相公我才是最大的豺狼!”


    梁妻心領神會,吹了燈火,媚眼如絲,隻是任憑梁誌凱怎麽折騰,下麵都沒了往日的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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