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我就感覺到有人走進了房中,似有聲音傳出。


    “咦,村長,你咋把棺材搬到這裏麵來了?老陳家的浩子呢?”


    村長聲音疲憊但卻很尖銳,道:“陳浩一大早就回去了,今天下葬的事由我們來主持!”


    之後便沒了聲音,我們所睡的棺材被搖搖晃晃的抬起,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最後傳來咣當一聲,我心中一驚,知道肯定是來到村裏後山的墳地了。


    我忽然很想哭,沒想到我陳浩堅持了二十多年,最後卻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活埋,連死在哪裏家裏人都不知道。


    算了吧算了吧,沒有村長一家就沒有我陳浩的今天,就當是償還菜花的恩情吧!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心裏胡思亂想著,忽然耳邊猛然就傳來一陣極其淒厲的尖銳聲,有個大嗓子突然在棺材外喊:“不好了,村長上吊自殺了!”


    緊接著就是一陣陣亂七八糟的聲音,短短幾分鍾棺材周圍就沒有了動靜,而我也在這一刻,徹底昏迷!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家的床板上,依稀能聽到外麵院子裏有吵鬧聲,我爹坐在床頭正在悶頭抽煙。


    “爹……”


    我聲音嘶啞的喊了一聲,我爹眼皮子抬了抬,很鎮定的道:“醒了?”


    我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忽然想起我昏迷前不是要被活埋嗎?急忙問:“我怎麽會在這裏,村長不是要把我活埋嗎?”


    我爹歎了口氣,鼻孔裏噴出煙霧,皺著眉頭道:“村長已經死了,幸好風水先生張老四覺得村長不對勁,加上你又突然失蹤,便提議上墳山找你,這才把你的小命救回來,再晚去半個小時,你也沒了。”


    我爹的聲音很平淡,甚至是平靜,平靜得讓人覺得有點莫名發慌。


    這時,門被推開,一個女警從外麵院子裏走了進來,我注意到院子裏還有很多警察,還有村民跟一些穿著白大褂的法醫。


    女警關上門徑直的走到床前,拿出做筆錄的本子,我有點懵逼,不知道警察怎麽會在村裏出現。


    女警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了一聲道:“你不用緊張,村裏有人報案我們才來的,現在我要為你做一個筆錄,你的身體沒問題吧。”


    我點點頭,順便仔細的打量了一眼這個女警,發現這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孩,年紀與我相仿,肌膚嫩白,明眸皓齒,頭發紮了個馬尾,離遠了一看很有香港女明星關之琳的味道,給人一種很親和的感覺。


    我以為隻是一個簡單的做筆錄問題而已,但沒想到事情發展到了這裏又出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這個問題令我覺得十分詭異,極其不解!


    那就是法醫趕到村裏的時候正好是把我從棺材裏救出的那一刻,敬業的法醫便連同菜花的屍體也一起檢查了。


    本以為就是順手為之的事情,卻沒想到他們在檢查菜花屍體的時候,卻發現了菜花肚子裏有個三個月大的寶寶!


    天,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菜花怎麽可能會懷孕呢?而且還懷孕三個月了,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女警開門見山問我第一個問題:“陳浩,沈菜花生前有沒有與你發生過性行為?”


    我搖頭:“沒有!”


    “陳浩,你想清楚,沈菜花是你的未婚妻,難道你們沒有發生過婚前性行為?”


    對於剛剛知道菜花懷孕的我,心情極度糟糕,聽到女警的再三追問,我很煩躁的道:“我說沒有,我很尊敬她,沒結婚之前我根本沒碰過她。”


    女警繼續追問:“那就很奇怪了,沈菜花的肚子裏有個三個月大的嬰兒,而且據我所知,三個月前,沈菜花曾去南京找過你是不是?”


    我點頭道:“沒錯,三個月前菜花去南京找過我,但是當晚我們根本沒有做過那種事,第二天她就走了,警官,我很煩躁,菜花是個很純潔的姑娘,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她一定是被性侵犯了。”


    “具體情況我們會調查清楚,在案件未完成之前,你不能離開本地,要隨傳隨到!”


    說完女警合上筆錄就走了,而我心裏則是一片憤怒,菜花鐵定是被人侮辱了,不然她肚子裏絕對不會有孩子。


    這時,我忽然想起三個月前菜花去南京找我,當時我見她臉角似有淤青痕跡,而且整個人情緒非常低落,我還以為她是見到我的落魄樣子不高興,現在回想起來菜花肯定就是被人奸汙了,走投無路之下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才會去南京找我。


    但她沒有想到我會在南京混得這麽慘,連自己都養不活,通情達理的菜花不願意拖累我所以又回到了這個讓她覺得恥辱的村子裏。


    還有,那晚我衝動的想跟她親熱,以前菜花不會拒絕,但是那晚菜花卻很生冷的推開了我,說明菜花當時心裏已經對這種事很反感了。


    村長昨晚也說過菜花是個不幹淨的女人,村長肯定早就知道菜花被人奸汙了,他之所以不說就是擔心我不願意再娶菜花。


    天啊,天殺的陳浩,我怎麽會這麽笨這麽糊塗,菜花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居然一點都察覺不到,我真他媽該死!


    菜花是一個偉大的女人,到底是誰奸汙了她?草泥馬的,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我非打死他不可。


    警察走後,整個村子陷入了惶恐之中,有村民說村長自殺肯定是被鬼迷了,不然不會死,還有人提議要找童男祭拜山神,諸如此類的話實在太多,但我都沒有理會,而是跟著我爹重新將村長的屍體和菜花的屍體葬在了村裏後山的墳山上。


    我爹提前下山說是要去縣城給我弟弟送生活費,我獨自一個人在墳山上喝酒,直到月朗星稀,我才慢吞吞的走下墳山。


    本以為事情到了這裏應該就是了結的時候了,隻要抓到奸汙菜花的那個家夥,我就會重新回到南京繼續堅強的奔波努力。


    豈料就在第二天,我昏昏沉沉的剛從床上爬起,忽然鄰居老王頭猛然推開了我的家門,很是著急的看了一圈見沒發現我爹後,才哆哆嗦嗦的對我道:“浩子,出事了。”


    我看到老王頭整個人臉色都是青的,忙問怎麽了?


    老王頭渾身發抖,吞著口水說:“菜花和村長詐屍了!”


    我一愣,隨即眉頭一皺:“詐屍?什麽詐屍?”


    老王頭急得臉色都青了,說了句你趕緊跟來看看,然後又風風火火的朝著外麵跑去。


    我心裏隱隱覺得不安,急忙跟在老王頭身後跑出去,一直來到村口大柳樹下,隻見一堆村民在柳樹下圍成了一個圈,正交頭接耳指手畫腳的議論,時不時的會有一兩句粗口傳出。


    我心裏一下子更慌了,連忙擠開人群衝進去一看,頓時隻見村長和菜花的屍體竟然被人挖了出來掛在大柳樹上暴曬,屍氣熏人。


    瞬間一股怒氣就從腳底板直接升到了我的腦海裏,我滿眼血絲的衝進去把菜花和村長的屍體放下,憤怒的咒罵:“草泥馬的這誰幹的?這麽缺德的事都幹得出來還是人嗎?誰有仇盡管衝我來,別對兩個死去的人下狠手,誰他媽幹的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我是真的憤怒了,村長一家為人如此和善,他們都已經死了,竟然還有人喪心病狂的把他們的屍體挖出來掛在柳樹上,這種人簡直是喪盡天良。


    村民們走過來勸我,叫我先別罵了,趕緊把屍體重新埋回棺材去。


    風水先生張老四也來了,他看了看天空皺眉喊:“趁現在太陽還沒出來,陽氣未生陰氣未散,正是下葬的時辰,小浩子不要拖延了,先把人下葬要緊,有啥子話弄完了再說。”


    最後在村民們的幫忙下,我重新把村長和菜花的屍體放進了棺材裏,我跪在墓碑前點燃紙錢,鄭重的道:“菜花,村長,陳浩不孝,黃泉路上都沒能讓你們走得清淨,”


    那天我一直跪在墳前守靈,到了晚上的時候我才收拾東西回家,途中經過風水先生張老四家時,我冷不丁的就看見張老四正拿著一包東西鬼鬼祟祟的進了門。


    我眼尖,一眼就認出那是給菜花陪葬的一些首飾,狗日的,難道挖出菜花和村長屍體的人是我們村這個德高望重的風水先生張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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