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無聊的趴在桌上把玩著茶杯,唐肆言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一坐下就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季暖,為了你我可是差點命都沒了,你要怎麽感激我?”


    季暖繼續把玩著茶杯並不回答,好似沒聽見般。


    唐肆言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你怎麽了?像丟了魂一樣”?


    季暖拍掉了他的手後繼續趴在桌上一言不發,眼睛從未離開過手中茶杯。


    “你難道不好奇我說得是什麽事嗎”?他賣了個關子又繼續說道:“你不是讓我去偷回你的東西嗎?我可是一大早就去了,像我這麽奮不顧身,不畏艱難的朋友可不多了。”


    “哦,那你偷回來沒有?”


    “啊,那個嘛…”,唐肆言停頓了一下又向她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道:“我有事和你說,你聽了別難過。”


    季暖卻並無興趣,“你要說便說,不說趕緊回去,我要睡覺了。”季暖作勢起身。


    唐肆言立馬壓住她的手言道:“我說,我說,你別走,今日一早……”


    原來,唐肆言一早真的打算去把東西偷回來,他這人雖不學無術卻重情重義。隻是他還未行動就聽見宋忘塵與子間的談話。


    “你又要離開,她知道嗎?”子間關切的詢問。


    “她何須知曉”?


    “筱柔對你的情意我早就看在眼裏,這些日子我以為你們關係親近許多,你為何還是如此絕情”?


    宋忘塵一開始以為他說的是季暖,現在才知是說程筱柔。隨即答道:“我與她隻是師兄妹,並無其他。”


    “那季暖呢”?上次季暖替他受罰,他一直看在眼裏。


    宋忘塵聽到他的話明顯愣了一下,片刻又恢複如常,冷言道:“我與她更無深交”。然後轉身喊道:“出來吧”,他早就發現唐肆言躲在牆後。


    唐肆言四處張望,確定沒有其他人後才慢悠悠走了過去,故意四處看了看,假笑道:“哈哈,好巧啊!我怎麽走到這兒來了,一定是霧太大走錯路了,那個打擾了,要不我先走?”


    子間立馬叫住了他,“且慢,師弟可是有事?”


    “沒事,沒事,真的是迷路而已”。唐肆言連忙擺手否認,心裏卻有些打鼓。


    “你若為她而來大可不必”。宋忘塵早知道他的來意。


    唐肆言連忙搖頭否認:“沒有,宋師兄,沒有的事,我這就走”,他說完一溜煙的跑走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不但沒拿回你的東西還差點被發現,不過宋忘塵已經走了,你可以自己去拿回來。”


    唐肆言看著季暖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又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這麽無精打采的模樣。”


    “你胡說什麽,他走不走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的衣物早拿回來了,我這樣隻是因為還要過段時間才能下山,思鄉心切而已。”


    “你什麽時候拿回來的,你拿回來也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發現了。”


    “好了,我知道了,不管怎樣謝謝你了,你走吧!我要睡覺了。”


    “不是,你就這態度啊?還有大白天的你睡什麽覺啊!”


    “走吧!我心煩著呢”!季暖已經把他推出門外,並關上房門。


    唐肆言一邊敲門一邊喊道:“季暖,你過分了噢,你需要我的時候就找我,不用我就攆我走,我好歹也是唐氏公子,你…”


    他話沒說完,俞漫立馬不耐煩打斷道:“吵什麽吵,趕緊給我滾?”


    唐肆言本就看不慣她,再加上她言語囂張,他立刻耍起無賴來,“我不會滾,要不你教教我?”


    俞漫惡狠狠道:“你找死”。


    “我才不會死呢,喜歡我的人多著呢!我才舍不得,不像有些人,長的就一副惹人嫌的模樣。”


    “你…”,俞漫已氣急敗壞拔劍相向。


    唐肆言一邊躲閃一邊譏諷道:“天賦不行,就算再努力也差了季暖十萬八千裏。”


    他的話徹底激怒了俞漫,之前隻是想教育教育他,現在卻招招致命。


    唐肆言躲閃不及立馬求救:“季暖,救我!”


    季暖早就聽到動靜,她本不想理會,現在事態嚴重她不得不出手幫忙。眼看劍立馬刺中唐肆言的胸口,季暖及時阻止,兩劍相交,發出“鐺鐺”的碰撞聲。


    唐肆言終於鬆了一口氣,剛才那劍離他隻有一公分距離,他真的以為自己馬上沒命了。他立馬躲到柱子後麵去,又忍不住伸頭觀看戰況。


    其他弟子在聽到他們爭吵聲就已經圍了過來,現在更是圍滿了人,大家紛紛議論起來。


    “她們怎麽打起來了”?


    “好像跟唐肆言有關係”?


    “我看未必,上次她們就差點動手,這次肯定是憋不住了。”


    “你覺得她們誰更厲害”?


    “季暖吧,上次她都把怨靈打的落荒而逃,我記得俞漫可是一招就被打敗了。”


    這句話剛好落在俞漫的耳朵裏,此時她已顧不得什麽戒律了,出劍愈發狠辣,她勢必要贏。


    季暖隻是一味躲閃,並未正麵迎擊,她不想與任何人為敵,“俞漫,大家都是同門,收手吧!”


    季暖一味的躲閃在俞漫看來,就是她看不起自己,居然不出手,“少廢話,今日我定要與你分個高低”。她說完又出手繼續攻擊。


    眾人依舊議論紛紛,隻是並無一人上前阻止,也許是不敢,也許是不想。


    唐肆言見季暖不出手生怕她吃虧,伸長脖子喊道:“季暖、你還手啊!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打她啊,打的她落花流水,滿地找牙。”


    漸漸的,季暖躲閃不及隻能還擊,刹那間,劍光四起。隨著她們周圍的氣場,滿院梅花紛紛飄落,若不是此戰關乎生死,此景倒是美不勝收。


    “打得好”。唐肆言拍手叫好。


    俞漫更加氣惱,招招狠辣,或許是動靜太大,終是驚動了別院的內門弟子。


    “住手,你們在幹什麽”?程筱柔難得大聲喝道,她身後還跟著汝沁汝沐兩姐妹。


    季暖聽到她的聲音便停了下來,俞漫卻不為所動,眼看她的劍已經快要刺中季暖的心髒,季暖已經來不及躲避,隻能生生受著。


    程筱柔適時發出一波靈力,卻也隻是把劍稍微打偏了些,劍尖就此刺進了季暖的肩膀。


    “噢”,季暖吐出一絲鮮血,胸前的梅花圖案在鮮血的印襯下,變得更加鮮豔奪目。


    俞漫此刻才冷靜下來,就這樣任由劍插在她的肩膀,滿臉不知所措。


    “啊!”周圍的人驚呼出聲,卻不敢再說些什麽,唐肆言率先衝出來扶著季暖,大吼道:“你瘋了,居然下此毒手。”


    程筱柔有些訝異的左右觀看了一遍,剛才她明明來不及阻止的,可是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股強大的靈力推動著她出手。雖不知此人是誰,但他肯定沒有惡意,程筱柔便不再尋找。


    俞漫這才反應過來,立馬拔出劍來。


    季暖吃痛險些站立不穩,幸好唐肆言扶著她。


    “季師妹,你沒事吧?”程筱柔也跑了過來關切問道。


    季暖強忍疼痛應道:“我沒事,師姐放心。”


    “俞漫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在梅峰私自打鬥,還敢打傷同門”。


    梅清寒不知何時也來到院中,此刻正怒目而視,她身後正跟著一個女弟子夏蓮,顯然就是她跑去告狀的。


    眾人紛紛行禮道:“師尊”。


    俞漫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卻也不開口解釋。


    “俞漫,你忘了暮溪戒律嗎?你是想被廢去修為,逐出暮溪是嗎?”


    “師尊,我與俞師姐隻是比武切磋而已,咳咳、既是切磋難免刀劍無眼,受點小傷也是正常的。”


    季暖虛弱的一邊咳嗽,一邊替俞漫解圍,她並不想俞漫因此失去修為。畢竟修行本就不易,更何況她們之間並無過節,就算有也是宋忘塵和俞漫的過節。


    周圍的人無不驚訝,她們似乎沒想到季暖如此大氣,俞漫聞言也抬頭看了看她,眼中盡是不解。


    唐肆言立馬不樂意道:“季暖,你怎麽幫她說話,明明就是她…”。他正想再言時程筱柔對他搖頭示意,他又不情願的閉了嘴。


    梅清寒本就仁善,且俞漫乃是俞遠洋的女兒,若真是廢了她的修行,隻怕他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隻是切磋,那便不算破戒,但傷及同門乃是事實。為師就罰你在此跪滿三日以思己過,俞漫,你可服氣?”


    “師尊?”夏蓮還想再說話,卻被梅清寒眼神警告,立刻乖乖閉嘴。隻是心中並不服氣,她辛苦跑去告狀,卻隻換來如此輕罰。


    “是師尊,俞漫認罰”。


    “望各位弟子引以為戒,萬不可有人再犯,若有下次,為師必當重罰”。梅清寒言罷已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留下命令,“還有,此事到此為止,任何人都不得張揚出去。”


    眾人紛紛行禮應道:“是,師尊”。


    季暖此刻已支撐不住,就這樣暈了過去,她的傷雖未及要害卻也深可見骨。


    “季暖、季師妹…”。唐肆言和程筱柔都驚呼出聲,隨後唐肆言一把將她抱回房間。


    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散去,隻留下獨自跪在地上的俞漫。


    程筱柔見唐肆言已把季暖放在床上,開口道:“你先出去吧!我給她看看傷口”。


    他聽話的走出了房門,又忍不住著急的在門前渡步,心中更是擔憂不已。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過了嘴癮,卻給季暖招來了禍害。


    程筱柔輕輕褪去她的衣衫,肩上的傷口深可見骨,此刻還在源源不斷的湧出鮮血來。程筱柔接過汝沐遞過的濕毛巾,輕拭傷口,又親自為她上了藥,隨後更是為她輸入靈力以緩解她的痛苦。


    “師姐,我沒事”。季暖已經清醒過來,此時仍不忘安慰程筱柔。


    “還說沒事,都暈過去了”。汝沐忍不住開口,言語間難掩關心之意,她早就忘了先前的不愉快,此時竟有些擔憂起來。


    “我真的沒事,別擔心了,你看…嘶…”季暖微笑著起身,卻因頭暈又扯動了傷口而痛呼出聲。


    “別亂動了,好好休息吧”!程筱柔溫柔的扶她躺下。


    “怎麽了”?唐肆言聽到動靜立馬跑了進來,見季暖安然躺在床上又鬆了一口氣,卻又不忘抱怨起來。


    “季暖,你為什麽幫她說話,明明就是她先動手的,就算是被逐出師門也活該。”


    季暖虛弱開口道:“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咳咳…,再說本來就是你激怒她在先,我們也有錯。”


    “可是,你看她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好像所有人都欠她似的,她就是活該”。唐肆言依舊憤憤不平。


    “沒有人天生就是這樣,她一定有她的苦衷”。季暖解釋道,她突然又想到了宋忘塵,他們之間其實很像,都是不願與人親近,可越是這樣的人內心越是脆弱。


    唐肆言還想再說,程筱柔立馬阻止道:“好了,此事已了,以後都不要再說了,大家都是同門。”


    汝沐汝沁兩人也沒想到季暖如此豁達,心裏暗自欽佩。汝沁見季暖疲憊的閉眼,立馬建議道:“師姐,我們先回去吧!讓季暖好好休息”。


    “好,師妹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走了,這是傷藥,我先放在這兒,晚些時候我再來幫你上藥”。程筱柔說完把藥瓶放在她的床頭。


    “好,謝謝師姐”。她確實很累,昨晚都沒睡著。


    “那季暖,我也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唐肆言說完也跟著她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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