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出了大廳正好遇上,準備進去大廳的莫安。


    莫安恭敬行禮道:“季姑娘”。


    季暖點頭回禮:“莫公子”,兩人問候一聲便擦肩而過。季暖走了幾步突然又問道:“莫公子可認識一個叫家卿的人”?


    莫安隨即回頭,恭敬答道:“不認識,不知季姑娘為何要找他?”


    “沒什麽,隨口一問罷了,莫公子、告辭”!季暖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莫府,她知道再問下去也是枉然,莫府的人都很狡詐,說的話都是半真半假,自然不可全信。


    江雨偷偷看了季暖一眼,心中也有些敬佩,從三個月結丹到大戰怨靈。從冒天下之大不為替蛇妖說話,再到現在查案時的臨危不亂、處變不驚,從冷傲到熱情,她的確很特別。


    唐肆言見氣氛有些低迷,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都沒一個人說話。在莫府他都沒說過話,現在還不說,那不是要憋死他嗎?


    他沒多想就來了一句:“季暖、可以啊,審起人來有板有眼、頭頭是道的,真不愧是當過警察的人啊!”


    季暖聞言並不想理會,倒是江雨先疑惑道:“何為警察?”


    唐肆言才發現自己失言了,立馬尷尬的摸著鼻子,笑道:“嗬嗬、警察啊、警察就是相當於這裏的捕快,對、就是捕快!”


    “捕快?原來季姑娘以前是捕快啊”,江雨了然回應,隻是心中依然疑慮,既是捕快又為何說成警察,況且他也沒聽過女捕。季暖就像是憑空出現,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謎,但礙於身份他不會多問。


    “算是吧,隻是莫府之人太過狡詐,我也沒問到什麽”。季暖言語間有明顯的失望之意,看來要找到答案不能從莫府下手了,家卿才是關鍵。


    俞漫見她如此傷感,立馬拉著她的手,微笑著安慰道:“別急,慢慢來,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吧,至少我們知道莫風在撒謊不是嗎?”


    江雨與唐肆言第一次見俞漫笑,而且還這麽溫柔的安慰季暖,不由的都瞪大了眼睛。


    他隨即問道:“俞師妹怎麽能確定莫風是在說謊?”


    俞漫聞言,立馬收起了笑容,瞪了他一眼,根本不理會他,除了季暖,她對任何人都是如此。


    江雨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急忙轉頭不再與她對視。


    季暖見此立馬解釋道:“昨晚我與俞漫夜探莫府時,親耳聽到家卿叫莫風大哥,可他今日卻假裝不認識,證明他心中一定有鬼。”


    江雨應道:“原來如此,隻是他現在不肯說,我們又該從何查起?”


    “守株待兔”,季暖決定先在莫府外守著,既然認定莫風有鬼,那他想要再去害人肯定得出去,到時候就來個甕中捉鱉。


    江雨點頭表示讚同,唐肆言立馬不樂意了,嘟著嘴說道:“那得等多久啊?反正我不等,江雨你得跟我走,我們出去玩。”


    俞漫立馬怒視他,他立馬躲在江雨身後。


    江雨答道:“宗主吩咐了,要找到季姑娘,若是要走我們也得帶著季姑娘一起走。”


    唐肆言不悅的嘟嘴,心道:‘那就是沒得商量了,早知道我還不如跟師姐一起回去了,至少可以天天見到師姐’。想到此他又有些擔憂道:“哎、不知道師姐怎麽樣了。”


    季暖想起答應過程筱柔再也不見宋忘塵的,可現在又當著她的麵被宋忘塵抱走了,而且自己還有了其他的心思,那她該多傷心。她搖頭甩掉這些雜亂的思緒,現在最重要的是揪出幕後黑手,還莫雲清白。


    “唐肆言、帶我去你之前被抓走的那個山洞看看吧”!季暖想到山洞是關鍵的一個地方,之前他們一口咬定香伶是真凶,她都沒來得及去看看。


    唐肆言立馬驚訝反駁道:“什麽?不去,那個地方有什麽好看的,想想都惡心。


    季暖突然邪笑道:“江師兄、既然他不願帶我們去,那我和俞漫自己去找,就麻煩你幫忙盯著莫府了。”


    江雨了然道:“季姑娘放心,我一定盯好,隻是這樣我便無法分身照顧他人,那公子怎麽辦呢?萬一…”


    “沒事,他皮糙肉厚的,估計妖魔都不愛吃,就讓他自己回客棧吧”!季暖說完轉身就走。


    唐肆言立馬追了上去,厚顏無恥的笑道:“別呀,我是那麽沒情義的人嗎?我能看著你們兩個女孩子獨自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嗎?我帶你們去,我保護你。”


    季暖隻是笑而不語,俞漫則滿臉鄙夷,三人一路向城外走去,而江雨就留了下來一直盯著莫府。


    與此同時,莫風在幾人走後親自拉起莫金,隨後笑道:“你做的很好,退下吧!”


    “是”,莫金行禮退下,臉上早已沒了之前的憂傷和害怕,取而代之的是狡詐的笑容。


    莫風在他走後,臉上的笑意立馬收了起來,眼中殺意頓現,右手緊握成拳。季暖今日敢來問罪,證明她就是昨日夜闖莫府之人,那就怪不得他無情了。


    莫風鬆開拳頭叫了聲:“莫安”。


    莫安立馬走了進來,恭敬行禮道:“宗主”。


    “你速速去查一下究竟是何人在此裝神弄鬼,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莫府頭上。還有,小心應對。”


    “是”,莫安行禮退下。


    莫風臉上又露出了奸笑,不管是誰,隻要查到他絕不會放過。


    諸長欽與李慶源幾人原本打算離開欽州,突然聽聞又有修士被殺,立馬決定留下來,他覺得香伶一定還有幫凶,那自己就又有了表現的機會了。


    此時他帶著眾人再次來到山洞中,裏麵腐爛的氣味讓他們立馬捂住了鼻子。“分頭行動”。隨著諸長欽一聲令下,眾人立馬兩兩一組分別從各個洞口穿入。


    奈何幾人找了一圈依舊一無所獲,裏麵並未新屍,也沒發現其他的線索,他隻能帶著眾人出了山洞。


    諸長欽一出山洞就看見季暖他們幾人正疾步走來。本就一無所獲的他,見到他們幾個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唐肆言疑問道:“你怎麽在這兒”?自從上次被諸長欽救了之後,他也不那麽討厭他了。


    諸長欽不屑道:“哼、一群烏合之眾還想找到凶手,還是護好自己再說吧”!言罷又指著另外兩個弟子吩咐道:“你、還有你、你們兩個留在這兒盯著,我會再安排其他弟子輪流換崗,記得有事立馬傳音給我,務必要找到凶手。”


    俞漫惱怒的準備拔劍,季暖立馬扶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道:“走吧!”


    唐肆言看向一旁的諸長欽,後者立馬瞪了他一眼,他本想著可以就在外麵待著,見他們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立馬跟著進了山洞。


    諸長欽安排妥當以後就帶著其他弟子離開了,季暖走進山洞,裏麵惡心的腐臭味立馬傳來,眼前到處都是森森白骨。


    “嘔”、唐肆言雖然早已做好了心裏準備,但見到這些還是忍不住吐了起來。


    季暖一直盯著地上的白骨,突然開口道:“俞漫、我們一起數一下有多少具屍體”。


    俞漫點頭回應後,兩人開始分別向兩個不同的洞口走去。


    “一、二……十三、不對這些白骨和頭顱的數量不對”。季暖立馬走出洞口,來到俞漫身旁問道:“俞漫、怎麽樣了?”


    “除了那邊那具新屍外,其他的屍骨似乎都是有人刻意拚湊的。”


    “的確如此”。季暖早已發現了問題,隻是猜不出那人究竟為何如此。唐肆言突然“啊…”了一聲,兩人立馬跑了過去。


    季暖跑到他身邊急忙問道:“怎麽了”?


    唐肆言驚恐的指著地麵答道:“有老鼠,吃死屍的老鼠。”


    俞漫氣急吼道:“叫什麽叫,老鼠有什麽可怕的,草包。”


    季暖也無語的走開了,唐肆言立馬跟了上去,拉著她的衣袖,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四處張望。


    眼前是那個才死沒幾天的修士,此時他已被那些老鼠蟑螂啃噬千瘡百孔,模樣更加恐怖致極。


    “啊…”,唐肆言立馬大叫起來,渾身汗毛都豎立起來了,胃裏又再次翻江倒海起來,“嘔…”,他立馬又吐了起來。


    季暖無奈的輕拍他的背已示安慰,俞漫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走到死屍麵前蹲下。屍體散發的惡臭讓她也皺起了眉頭,她強忍著惡心開始檢查起來,隻是屍體太過腐爛不堪,她什麽線索也沒發現。


    俞漫起身對季暖搖了搖頭,季暖一直看著這一切,突然被屍體掌麵向上的右手吸引了目光。她立馬走到屍體麵前蹲下,仔細打量起來,隻見那隻手的手指已被噬咬的隻剩下了半截,但手掌紋路依舊清晰可見。


    那是一隻沒有經過任何勞作的手,手掌光滑異常,明顯並不是修行之人。修士因長期持劍,右手都會被磨出繭子,季暖雖然才修行半年,但手掌處都有了一層薄薄的繭子。


    然後她又看向一旁的長劍,那劍柄在屍體手邊,而劍尖卻是朝他自己那邊擺放的。


    季暖立馬肯定道:“不對、他不是修士,這裏的白骨應該是被人刻意擺放的,有人故意把矛頭指向了莫府,為的就是冤枉莫雲,洗清自己的嫌疑。隻是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為何還會有修士離奇死亡呢?”


    俞漫疑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他不是修士的?”


    季暖指著屍體的右手,答道:“此人手掌光滑平坦,衣著華貴,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最主要的是他若持劍與凶手對抗,那這劍尖應該是向著我們的才對。”


    俞漫立馬了然,心中暗自佩服她的細心,自己剛才都沒注意到,隻是這些還是沒辦法查到究竟何人是凶手。


    季暖搖頭歎息:“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冤枉莫雲,莫雲死了誰的利益最大?”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如果是他,那麽一切都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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