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忘塵突然出現在卡諾寢宮中。卡諾此時正坐在桌旁拿著一本書認真觀看,見此立馬起身,恭敬道:“宋仙師怎麽有空來我西域做客,卡諾真是受寵若驚”。


    “說,蠱蟲之事是不是你做的”?宋忘塵已拔出誅邪劍指卡諾,臉上滿是怒意。


    “我西域的確擅用蠱蟲,隻是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不知究竟有何不妥”。卡諾絲毫沒有動怒,反而一直都是笑臉相迎。


    “我說過,你若再敢對季暖有所圖謀,我定讓你付出代價”。宋忘塵憤怒不已,誅邪再次逼近兩分。


    “之前的事的確是我不對,我雖愛慕季姑娘,但宋仙師的吩咐卡諾怎敢不從,卡諾保證再也不會對季姑娘有任何非分之想,請宋仙師放心”。


    宋忘塵見他態度誠懇立馬收起了誅邪,隨即轉身離開。他知道卡諾喜歡季暖,他自然不會想殺了季暖,隻是除了他還會是誰呢?


    卡諾隨即收起笑容,眼神中滿是怨恨。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若是有,那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它。


    宋忘塵剛走出寢宮正巧遇上前來寢宮的孟顏,孟顏立馬興奮開口喊道:“宋師兄”。宋忘塵聞言輕點了一下頭,隨後徑直離去。


    “宋師兄留步,宋師兄此次前來究竟為何,若有孟顏幫得到的地方孟顏定傾盡全力相助”。


    “沒有”。宋忘塵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至始至終都沒看過她一眼。


    “宋…”,孟顏還想再說時發現他早已走遠,她不明白宋忘塵的態度為何變化得如此之大,難道僅僅是因為她已經西域大王子妃了嗎?


    “他已經走了,公主若是不舍,本王子這就派人送你回暮溪,不知公主覺得如何”?卡諾突然出現在孟顏身後,陰陽怪氣的出口問著。


    孟顏眼中閃過一絲冷冽,隨即轉身麵向卡諾。笑道:“王子說笑了,孟顏不過是見到故人心中有些想家罷了”。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我還想著能和你一同去暮溪看看呢!聽說那裏人傑地靈,風景甚美,看來現在是沒機會了”。


    “王子是想去見季師妹吧”?


    之前孟顏的玉令被他強行拿走,她派人悄悄跟著卡諾,把卡諾在宣城做的所以事都看在了眼裏。


    卡諾聞言突然邪笑著湊近孟顏耳邊:“公主,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你想要東晉和西域的和平,那就乖乖做好你的王子妃,少管閑事”。


    孟顏臉上沒有任何變化,笑著對卡諾行禮後退了開去。轉身後眼神立馬變得冰冷起來,她孟顏不能一輩子任人擺布,卡諾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她又怎麽會沒有任何防範,總有一天她會回到東晉,去過她想要的生活。


    宋忘塵來到一間茅草屋前,院裏陳設簡潔,隻有一張搖椅和幾隻“咯咯”亂叫的小雞。搖椅上正躺著一個白發老翁,他正拿著蒲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盡管現在天氣還是寒冷異常,他依舊十分愜意。


    宋忘塵麵向老翁行禮道:“前輩,打擾了”。老翁睜開半眯的雙眼緩緩起身,拿起地上的酒壺灌了一大口酒後,心滿意足的大笑起來。


    “好酒,試試”?他說完又隨意的把酒壺扔到了身後,宋忘塵一把接過酒壺,隨後跟上老翁的腳步。


    老翁曾是西域最有名的巫族族長白沐奇,當年因為和現任族長黑焰的個人恩怨慘遭算計。宋忘塵偶然中救了他,後來,他利用巫蠱之術幫住宋忘塵找到了蠍子精。宋忘塵也曾負傷在此待過幾日,他們勉強可以算得上是忘年交吧!


    屋內的桌子上整齊的陳設著各式各樣的響鼓、搖鈴、和麵具,正中那一隻骨塤猶為顯眼,旁邊還放著一隻蠱盅,裏麵是幾條白色的靈蠱,牆上還掛著一具骷髏。


    “說吧,什麽事兒”。白沐奇拿起桌上的響鼓搖晃起來,響鼓立馬發出清脆的“咚咚”聲。


    “蠱蟲”。宋忘塵一直盯著桌上的靈蠱,覺得它們與之前在欽州見到的蠱蟲有些不一樣,但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


    白沐奇放下搖鼓在屋裏來回徘徊,解釋道:“蠱蟲分為龍蠱、麒麟蠱、靈蠱和屍蠱,其中龍蠱和麒麟蠱的製作十分繁雜,有些人窮奇一生也養不活一隻。我們巫族大多使用靈蠱,靈蠱平日寄生在他人體內會一直沉睡,直到聽到主人的召喚才會蘇醒。隨後在被寄生之人體內四處遊走,拚命嗜血。而屍蠱則相對弱了些,不過可以用骨塤控製它們以操控他人。”


    宋忘塵隨即明白桃花村百姓中的是最普通的屍蠱,而屍蠱的製作最為簡單,會製作的人也更為廣泛,就算是西域的一個普通百姓都會製作。


    “怎麽突然對蠱蟲感興趣了,莫非是有興趣做我的徒弟了”?白沐奇又開始搖晃著蒲扇,饒有興趣的看著宋忘塵。


    “沒有”。宋忘塵言罷已走了出去。


    白沐奇隨後跟了上去,站在門口喊道:“小子,把酒還我”。


    宋忘塵隨即把酒壺拋出。


    他立馬接住打開又喝了一大口,笑著喊道:“下次有事找我,記得帶上好酒,否則我可不幫你了”。


    宋忘塵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必須盡快回到欽州,查出事情的原委。時間越久,季暖在欽州就越危險。


    季暖無奈的看著窗外,她感覺自己特別沒用,查不出凶手又留不住宋忘塵。她曾不止一次去竹屋找過宋忘塵,她想問清楚莫雲的事他究竟有何看法。還有蠱蟲的事,還有一些關於她自己的事。


    隻是她每次都是在竹屋等了一天也未曾見到宋忘塵,她感覺他一定是刻意躲著自己,或許是不願見到自己。


    “咯,給你,冰糖葫蘆”。俞漫拿著一串糖葫蘆遞到季暖麵前。季暖曾給過她兩顆糖果,告訴她吃了糖心裏就不苦了。一開始她不願吃,到後來她又舍不得吃,所以一直藏在了乾坤袋中。最近季暖總是歎氣,可她也沒見到她吃糖,所以她便買了糖葫蘆回來。


    “謝謝”!季暖接過糖葫蘆咬了一顆又趴在窗邊,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讓她又想起了五味果,思過崖還有宋忘塵。宋忘塵給她的感覺就跟這糖葫蘆一樣,一會讓她甜入心坎,一會兒又讓她酸入骨髓。


    俞漫拍了拍她的肩膀勸慰道:“別急,慢慢來,是狐狸終會露出尾巴的,等著看吧”!


    季暖回頭對著俞漫微笑起來,還好自己從不是一個人,有俞漫這個好朋友,還有江雨、和唐肆言那個損友。


    “啊…死人了”


    “怎麽又有人死了”?


    “你看他,好像是莫府的人吧”!


    ……


    隨著“砰”的一聲,街上行人立馬尖叫起來,紛紛跑到一旁議論起來,兩人隨即看向大街。隻見莫金正呈大字形擺在大街之中,他的心髒同樣被挖了出去,眼睛也同樣瞪得很大。


    兩人立馬從窗戶追了出去,江雨聽到動靜也帶著唐肆言從街道追了出去,諸長欽正巧撞見也帶著眾人跟了上去。


    兩人飛至半空中,突然發現一抹綠色的光影,她們立馬追了上去,不多久那光影又突然消失不見。兩人追到了一片樹林裏,開始四處張望,奈何周圍除了偶爾飛過的幾隻麻雀,她們什麽也沒發現。


    諸長欽此時已帶著眾人趕了過來,看到季暖和俞漫在前麵,滿臉不屑的從另一邊追了出去。


    江雨這時候才帶著唐肆言姍姍來遲,沒辦法唐肆言總是拖後腿。


    “季姑娘,有什麽發現”?江雨一見到季暖就疑問出聲。季暖搖了搖頭,他們又分成兩對向兩個方向跑去。


    唐肆言一直緊拽著江雨的衣袖,神情緊張的四處張望,他不管跟不跟過來都是提心吊膽的,害怕一不小心就被妖怪抓走了。


    季暖發現石壁上有一個山洞,那洞口隻有頭顱般大小,但卻極其光滑,且深不見底。


    俞漫見她停下腳步,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向洞口,隨後快速出劍,用盡全力劈了幾劍。隨著“砰砰”幾聲,岩石立馬四處亂飛,洞口已變成了可容納一人進出般大小。


    兩人對視一眼便踩著亂石向山洞走去。俞漫走在前麵,她的劍柄上鑲有一顆藍色的寶珠,此刻正發出幽幽藍光,照亮了整個山洞。


    起初那洞口隻能容納一人通過,越往裏走便越加寬闊起來,慢慢已可以容納兩人同排前行。她們一路左右張望,發現這山洞除了潮濕異常,似乎沒有其他的生物。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碩大的洞府,洞壁四處都透進了亮光,與之前黑暗的洞口全然不同,隻是洞府中除了一塊巨大的岩石什麽都沒有。


    岩石上一個紅色的物體吸引了季暖的目光,她立馬跑過去拿了起來,正是之前香伶繡的龍鳳呈祥紅蓋頭。


    “香伶是你嗎,香伶”?季暖激動的環顧四周,可周圍除了岩石還是什麽都沒發現,香伶已經死了,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俞漫走過來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勸慰道:“別多想了,或許隻是巧合而已”。


    季暖搖了搖頭,香伶的繡工很特別,她知道這個蓋頭定是她的,隻是想不通它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山洞中。


    洞壁上一塊巨大的岩石後躲著一條小青蛇,此時它正吐著血紅的信子隨時準備攻擊她們。待看到季暖拿了紅蓋頭之後它立馬惱羞成怒,隨後化作一個綠衣女子出現在她們麵前,正是香伶的妹妹豔伶。


    豔伶血紅的信子驟然伸出變長,紅蓋頭立馬被卷了回來,她隨後將它藏進了衣袖中。然後憤怒的瞪著兩人,指甲也變的又長又尖,她揮舞著手爪,準備隨時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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