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在後院找了一圈也沒看見宋忘塵的身影,她懊惱的蹲下身,抬頭準備打自己一巴掌時,手又突然被宋忘塵抓住了,她立馬就勢撲進了他懷裏。


    “忘塵、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食葷腥,我還以為你故意刁難我呢,對不起,對不起!”


    季暖的聲音帶著哭腔,不僅僅是因為他吃了不能食的葷腥,更是因為他六歲時便沒了父母,怪不得他如此孤僻,又嫉惡如仇。


    宋忘塵拍了拍季暖的肩膀,答道:“無礙,別哭!”他不會告訴她,剛才自己吐的死去活來的。自從父母被妖怪殺了以後,每每見到肉食,就如同見了妖魔一般可惡,以至於他再也不食葷腥。


    “忘塵、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在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你對我的好,可我,從來沒有真正去了解過你,是我忽略你了。”


    “是我沒說,不怪你!”


    “忘塵、我愛你。”


    季暖緩緩離開他的懷抱,抬頭,雙手捧著他的臉頰,狠狠吻了上去。


    宋忘塵熱烈回應起來,緊抱著她纖細的腰身,感受著她砰砰亂跳的小心髒和急促的呼吸聲,心裏十分滿足。


    兩人吻得激烈,竟連唐肆言和程筱柔來了也不知道。


    唐肆言捂著眼睛,又故意將手指張開,從指縫中看著兩人的動作,笑得一臉猥瑣。


    程筱柔隻是笑笑,轉身離開了。


    唐肆言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待走出客棧,故意說道:“師姐、他們兩個那麽恩愛,真叫人羨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喜歡的人也能喜歡我。”


    程筱柔疑問道:“師弟也有喜歡的人?”


    唐肆言什麽都敢說,他喜歡程筱柔自然也不會藏著掖著,嬉笑道:“當然了,我最喜歡師姐你了,師姐溫婉大方,在我心中就如同女神一般。”


    “嗬嗬,我也喜歡你呀!在我心裏,你就跟弟弟一樣。”


    程筱柔笑了笑,素聞唐家少爺為人風流成性,與他有染的女子更是不計其數。就算他現在好像改變了許多,但他還是油嘴滑舌,誰知道他說得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唐肆言呢喃道:“我不想做你弟弟,我比你大,我都二十一歲了。”


    “那也是師弟”。


    程筱柔依舊隻是笑笑,但自己對他真的隻是姐弟之情嗎?她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唐肆言心裏涼涼的,但還是笑著說道:“師弟也好,喜歡就行!”


    程筱柔再次笑了笑,不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徑直往秦府走去。


    諸長欽一見到程筱柔的身影,立馬迎了上去,笑道:“師妹、你們這是去哪兒了?天都黑了。”


    “沒看見嗎?我和師姐出去玩了。”


    唐肆言神色得意,故意想要氣氣他。


    諸長欽臉色難看到極點,但還是極力壓製著怒火,嘲笑道:“唐師弟果然如傳言一般,不務正業,越陽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你竟還有心思去玩,還拉著師妹一起。”


    唐肆言反擊道:“師兄倒好,整日忙著處理要務,連出去玩兒的時間都沒有,隻可惜啊!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獲,真不知道是人品不行,還是你根本沒盡心呢?”


    “你…”,諸長欽怒指唐肆言,氣的說不話來。


    唐肆言則十分得意的看著他,論耍嘴皮子功夫,諸長欽還不是他的對手。


    “好了,你們兩個,回去吧!”


    程筱柔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他們,徑直進了秦府。


    兩人互看不爽,相互推擠著跟了進去。


    諸長欽一回到房間,就憤怒的拍了一把桌子,就連桌上的茶具也跟著震了震。


    李慶源顫顫巍巍的靠近,又在他身後一米處停下,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兄、今日已經讓他們在百姓麵前失了威望,你為何還是不開心?”


    諸長欽揚起手正準備給他一巴掌時,才發現他與自己隔了老遠,怒道:“你離那麽遠幹嘛,我有那麽可怕嗎?”


    李慶源指著他揚起的手,見他放了下去,才慢悠悠的靠近。


    “師兄、夢魘已死,任他們上天入地也找不到,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李慶源一臉壞笑,他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若夢魘能在夢境中將季暖與宋忘塵殺掉,倒也省事。如若不能,那靈蠱便會要了他的命。


    七日前,李慶源趁著月黑風高,悄悄潛入鏡明客棧,見宋忘塵與季暖正處於夢境中。本舉劍準備趁機將他們殺死時,突然又想到,若是他們死了,諸長欽必定更加噬無忌憚,到時候自己便永無出頭之日。況且還有卡諾對自己的威脅,舉起的劍又緩緩放了下去。


    見兩人已有悠悠轉醒的跡象,立馬又悄無聲息的帶上了房門,並在門外聽著裏麵的動靜。


    季暖與宋忘塵同時醒來,她揉著自己脹痛的腦袋,笑道:“宋忘塵、夢魘已經被抓住了,明日你就帶他去知水澗,也好讓百姓們安心。”


    宋忘塵摸了摸她的頭,寵溺道:“我與你一起去。”


    季暖摸了摸自己滿是疤痕的臉,搖頭道:“我怕嚇到他們。”


    “那就等你好了再去。”


    季暖點點頭,然後又斜靠在宋忘塵懷裏,幸福的閉眼。


    李慶源聽著這一切,嘴角勾起,暗道:‘若是你們明日帶夢魘前去認罪,我還來不及處理他,再過幾日…,嗬嗬。’


    他再次督了一眼房中動靜,小心翼翼的出了客棧,然後又在一個偏靜的角落,將藏的緊緊的骨塤緩緩掏出,放在嘴邊輕輕吹奏起來。


    靈蠱感受到骨塤的召喚,立馬在夢魘體內瘋狂穿梭,拚命嗜咬著他的身軀。


    夢魘疼痛難耐,心知自己中了李慶源的詭計。李慶源曾告訴他,隻要他成功進入季暖的夢境,並讓她生不如死,便放他回魔域,從此兩不相欠。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關鍵時刻宋忘塵突然出現,雖然他絞盡腦汁,卻還是讓季暖看出來他是假的宋忘塵。


    李慶源卻在這時操控靈蠱,那目的顯而易見,定是要殺了他滅口。


    他抓著鎖妖囊,痛苦喊道:“宋絕,你放我出去,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諸長欽與李慶源指使我做的,你們最該小心的人是他們,放我出去。啊…”


    奈何鎖妖囊被下了封印,他的呼喊,宋忘塵根本聽不見。


    折騰了一天一夜後,他癱倒在地,顫抖著身體,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慢慢的,他化作一團黑氣,永遠消失了。


    一想到自己的機智,季慶源又露出一絲狡詐的笑意來。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李慶源才發現諸長欽不知何時已走到他麵前,對著他就是一巴掌。


    諸長欽怒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夢魘死了不正隨了那宋忘塵的意。”


    “師兄、我知道錯了,可夢魘不死,他一定會把我們供出來的,到時候…”


    李慶源賊眉鼠眼的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臉色鐵青,眼裏似要噴出火來,自覺把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低著頭不再言語。


    諸長欽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宋絕的乾坤袋加過封印後,隻有打開才能進去將夢魘殺死。可今日宋忘塵與季暖顯然一點察覺都沒有,這樣悄無聲息的殺人於無形,自己都辦不到,李慶源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說、你究竟是如何殺了夢魘的?”


    李慶源聞言一顫,想不到他也有醒悟的時候,夢魘死了六七天了,他到現在才問起這個來。


    蠢貨,他在心裏暗罵著,臉上卻帶著討好的笑意,答道:“師兄、你忘了,那日我們將他放出來時,我曾強迫他吃了一顆毒藥,無論他是否得手,一日後必會毒發。”


    趁諸長欽不留意之際,他又露出了狡詐的笑意,毒藥?怎麽可能,夢魘知道那是毒藥又怎會聽從他們的安排,不過是一顆提神補氣的丹藥而已,以至於夢魘被季暖刺傷後,傷口能快速愈合。


    諸長欽不疑有他,急忙問道:“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師兄、事已至此,為了不引起懷疑,我們還得繼續留在秦府,假裝探查夢魘的下落。”


    諸長欽點頭應是,隨後又突然想起唐肆言與程筱柔一起出去的事,剛剛熄滅的火苗再次燃起。他憤怒的一腳踢在椅子上,奈何那紫檀木做的椅子就像跟他有仇一般,一動也不動。憤怒不已的他再次揚起了手。


    李慶源見此,立馬蹲下身去,惶恐不安的問道:“師兄、還有什麽不妥嗎?”


    諸長欽終究還是放下手來,轉身惡狠狠道:“唐肆言、我上次便不該放了他”。想起欽州山洞那次,他又憤怒的捏起了拳頭。


    “師兄消消氣,師姐乃是天之驕女,豈會看上他那種風流成性的紈絝子弟,也隻有師兄,才能與師姐匹配。今日之事,定是那唐肆言胡言亂語,誰不知道他為人放蕩,又油嘴滑舌。我估計師姐也是礙於麵子,不好拒絕罷了。”


    李慶源是什麽人,陰險狡詐,撒謊成性,這樣的說辭,他自是信手拈來,說話都不帶大喘氣的。


    諸長欽聽他這麽一說,也覺得十分有理,竟也不再動怒,緩緩走到桌邊坐下。


    李慶源立馬起身,唯唯諾諾的給他倒了一杯水,正準備再假裝誇他兩句時,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他知道卡諾一定就在附近。強忍著疼痛開口道:“師兄、你還沒吃飯呢!我這就去市集給你買的吃的,你消消火。”


    不等諸長欽答話,他便一溜煙的跑了,再晚幾分鍾,他怕自己會堅持不住,漏出馬腳來。


    越往前走,身體的疼痛便更甚一分,他強忍著,一路低著頭跌跌撞撞的出了秦府。臨近大門時,他還撞到了一個人。


    由於痛的太厲害,他也沒抬頭看是誰,踉蹌著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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