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降臨時,李慶源在睡夢中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他立馬警惕的睜眼,頓時,兩道陰毒的目光讓他汗毛豎立,他急忙跪倒在地,恭敬道:“主人。”


    “李慶源、這時候才想起我是你的主人嗎?今天你可沒少折磨我,你想要用妖丹控製我,還真是癡心妄想。”


    黑暗中,來人攤開手裏血紅色的妖丹,有了妖丹的光亮,來人的麵目也終於清晰起來,此人不是江雨還能有誰。此時的他一改往日的隨和與謙卑,臉上依舊帶笑,可眼神卻猶如毒蛇猛獸,仿佛片刻間便要侵蝕李慶源的五髒六腑。


    李慶源聞言色變,他的確抱著僥幸心理,希望以妖丹挾製江雨,以此來獲得自由。可他怎麽也沒想到,江雨能把妖丹取出來。


    感受到江雨的狠惡,李慶源立馬抱住江雨的大腿狡辯起來:“主人息怒,慶源絕對沒有那樣的想法,我,我隻是害怕諸長欽發現主人的身份。而且我也知道主人修為高深,既然能輕易取出蠱蟲,那取出妖丹也不是難事。事實也證明主人的確修為高深,慶源打心底裏敬佩。”


    “嗬嗬,你果然極善算計人心啊!怪不得能將諸長欽哄得服服帖帖的。但你真的覺得,你心裏的那點鬼主意,能瞞得過我?”


    江雨臉上依舊帶笑,李慶源卻開始渾身顫抖起來,他繼續哀求道:“主人,慶源說得都是真的,求主人饒了我吧!”


    江雨重重拍了兩下李慶源的臉,才笑著答道:“別怕,我不是來取你性命的,你的命對我來說什麽都不是,倘若你連這點小心思都沒有,我根本不屑用你!”


    李慶源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才鬆開了江雨的大腿,疑問道:“那主人今日前來,究竟所謂何事?”


    “我要諸長欽被廢去修為,逐出暮溪,還有,回暮溪後看我眼色行事。”


    “是,主人。”


    李慶源雖然疑惑,江雨明明要對付的人是宋忘塵,諸長欽與宋絕可是死對頭,若能好好利用,也能起點作用,怎麽現在江雨反而要對付他呢?但他哪裏敢問,除非不要命了。


    江雨想要的,豈是李慶源能想象的,他想要什麽,要怎麽做,他心裏一清二楚。論陰謀詭計,算計人心,李慶源比起江雨來,還差得遠了。


    三日後,季暖與宋忘塵一行人已回到暮溪校場。隻是這剛一回來,子間便急匆匆的跑到宋忘塵身邊,小聲嘀咕道:“忘塵、為了季師妹,你還真是糊塗啊!”


    這句話季暖也聽到了,看著子間搖頭歎息的模樣,她簡直不知所雲:“師兄、發生什麽事了。”


    “唉!季師妹,我知道你善良又心思單純,從不低看任何人,可妖就是妖,你們私自將月牙兒帶在身邊的事,師尊他們已經知道了。走吧!三位師尊都在清月殿候著呢!你們最好有個心裏準備。”子間說完已大步向清月殿走去。


    程筱柔心裏一顫,立馬花容失色,父親他們知道了,那該怎麽辦才好?她注視著宋忘塵的背影,心裏有話卻又難以言明。


    季暖與宋忘塵對視一眼,心知,幕後黑手已經出手了,兩人沒有猶豫,直接向清月殿走去。


    此時,清月殿內,諸長欽與他帶出去曆練的幾人正恭敬的站在大殿之下,而三尊正端坐在大殿之上。


    諸遠智本就嚴肅的嘴臉此刻已滿是怒意,宋忘塵上次就敢插手皇族之事,他一念之差放了他。如今他又與妖魔為伍,根本就是沒把暮溪戒律放在眼裏,更沒把他放在眼裏,這一次,他決不輕饒。


    程錦與梅清寒兩人都是一臉不可置信,宋忘塵的為人他們最清楚不過了,他嫉惡如仇,更與妖魔有不共戴天之仇,可諸長欽言之鑿鑿,他們也隻能等著宋忘塵回來,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子間恭敬行禮道:“師尊,忘塵他們回來了。”


    宋忘塵拉著季暖的手出現在大殿之下,後麵緊跟著程筱柔和唐肆言,最後麵的是江雨。


    程錦與梅清寒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若忘塵是因為季暖,那麽一切都說得通了,隻是這季暖究竟是宋忘塵的解藥還是毒藥?


    “弟子拜見三尊。”


    季暖與程筱柔一行人,異口同聲的恭敬行了一禮。


    諸遠智立馬拍椅而起,憤怒吼道:“好你個宋忘塵,全然沒把我戒律堂與暮溪戒律放在眼裏,竟敢與妖魔為伍,若不是長欽回來稟報,隻怕我們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裏。你仗著自己那點聲譽,如此肆意妄為,是想將暮溪推入萬劫不複之地嗎?”


    幾人同時看向諸長欽,所有的一切都逐漸明了,幕後黑手果然是他。程筱柔更是難以接受,都是同門,他怎可如此絕情。


    諸長欽轉頭看向宋忘塵,臉上盡是陰謀得逞的驕傲之色,他那裏會想到,還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事。


    “忘塵從未與妖魔為伍,月牙兒她、不一樣。”宋忘塵不善言辭,這一解釋反而將自己的罪名給坐實了。


    程錦失望的搖頭,與妖魔為伍,這一次,他還怎麽保得住宋忘塵。


    諸遠智怒極反笑:“好啊!你這是承認了是吧!長欽,將他帶去戒律堂,我要親自廢了他的修為,以儆效尤。”


    諸長欽立馬興奮應是,他急忙向宋忘塵走來,心道:“宋忘塵、這次,你死定了。”


    季暖大喝一聲:“且慢,忘塵不善言辭,請智竹尊容我解釋一下,若是我說得錯了,那我甘願與忘塵一起被廢去修為,並保證再也不踏入暮溪一步,絕不與暮溪牽扯半分。”


    諸長欽哪裏會他們解釋的機會,直接走過來壓住宋忘塵。隻是下一秒,他就被宋忘塵一掌打飛了出去,砸在了清月殿的紅柱之上,然後又重重摔倒在地,吐出滿口的猩紅血液。


    程錦本欲出言勸慰,可宋忘塵怎能如此糊塗,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殘害同門,叫他要如何護短。程錦搖搖頭,伸在半空中的手又縮了回去。


    程筱柔和子間也被宋忘塵這突來的一掌嚇得不輕,這不等於罪加一等嗎?


    諸遠智惱怒不已:“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你竟敢當著本尊的麵,出手打傷本尊的弟子,簡直目無尊長,罪無可恕。”


    季暖也未曾想到宋忘塵會突然出手,但事已至此,隻能盡力拆穿諸長欽的陰謀了:“智竹尊息怒,忘塵此舉事出有因,可否容我解釋一二,智竹尊才決定怎麽處置我們行嗎?”


    “哼,強辨之言,本尊何須多此一舉,既然你們如此目無尊長,那就怪不得本尊親自出手了。”


    諸遠智言罷,已飛身直擊宋忘塵而來,季暖立馬擋在宋忘塵麵前,那掌風震得季暖長發四處飄揚,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程錦已飛身擋在了季暖麵前,剛好擋下了那一掌。


    “師尊、父親、錦鬆尊…”


    霎時間,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喊什麽的都有。


    “師弟,是我教徒無方,這一掌我替他接下了,師弟可否給他們一個解釋的機會。”


    程錦吐出一口鮮血,表情痛苦的求情,畢竟是自己的愛徒,他怎麽也要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但他身為暮溪掌門,如果宋忘塵真的有錯,他也絕不姑息養奸。


    程筱柔急忙扶住了程錦,她心急難耐,眼淚又開始泛起。程錦拍拍她的肩,示意自己沒事,讓她放心。


    諸遠智強硬開口道:“師兄,你如此護短,真是妄為暮溪掌門。”


    這次,季暖真的動怒了,她走到諸遠智麵前開口道:“智竹尊、難道你就是如此迂腐嗎?五年前,你為了你所謂的大義,不分青紅皂白,親手廢了莫雲的修為。如今,你又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們,你說錦鬆尊護短,那我還可以說是你護短,害怕我拆穿諸長欽的陰謀。”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打在了季暖臉上,諸遠智氣的吹胡子瞪眼:“一派胡言,本尊豈會如此不堪?”


    諸遠智動作迅猛,宋忘塵發現時也已經晚了,他摸著季暖腫脹的小臉,心疼不已,轉身怒視著諸遠智,誅邪也開始劇烈顫動起來。


    季暖急忙拉住了宋忘塵,強顏歡笑道:“忘塵、我沒事”,然後她又繼續注視著諸遠智:“智竹尊、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現在是不是可以聽我解釋一下了,既然你問心無愧,那讓我說說又何妨。”


    這時候,久未發話的梅清寒突然站起身來,大聲道:“諸師兄、既然眾說紛紜,我們也不能僅憑長欽的片麵之詞妄斷孰是孰非,不如師兄就聽聽季暖的解釋如何?”


    程錦再次開口道:“師弟,你為人向來公正無私,你也不希望以後落得個不明事理的名聲吧!就讓季暖說出來,再行處置也不遲。”


    程筱柔也求情道:“師叔、我與師兄,季師妹一直待在一起,這件事我再清楚不過了,他們絕對沒有罔顧暮溪戒律的意思,請師叔聽季師妹解釋一下吧!”


    諸遠智本不願意,礙於臉麵,還是甩手冷哼一聲:“好,既如此,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狡辯?”


    諸長欽突然慌亂起來,他立馬跪在諸遠智麵前:“師尊、別相信她,她最擅長花言巧語,宋忘塵就是被她迷惑了,才會做出與妖魔為伍的蠢事,請師尊即刻處罰他們。”


    季暖:“諸師兄、你這是在懷疑智竹尊連最基本的辨別是非的能力都沒有嗎?還是說你害怕事情暴露,所以才千方百計的想要阻止我?”


    諸長欽眼神閃爍,但還是站起身來極力辯解道:“你胡說,我、我問心無愧,怎會怕你胡攪蠻纏?”


    季暖笑道:“既如此,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可要如實回答。”


    諸長欽怒道:“我憑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你算什麽東西。”


    諸遠智:“好了長欽,既然事已至此,你便如實回答便好,以免落人口實。”


    縱使諸長欽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應了聲:“是,師尊。”


    江雨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季暖,連宋絕都能動心之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還有什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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