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日子總是來之不易,但也稍縱即逝。很快,兩個月過去了,暮溪終於迎來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比試會!


    清月殿除了暮溪三尊,宋忘塵與程筱柔以外,還來了一些其他的仙家掌門。他們與三尊同坐在清月殿內,盯著殿內靈鏡,舉杯對飲,把酒言歡。


    比試會與上次收徒時一樣,還是由子間在外主持,三尊繼續旁觀。


    大殿正中左右兩邊的位置,分別坐著唐氏家主唐世海與長嶼島主俞遠洋,他們的子女在此處修行,此次比試會,自是欣然前來一觀。


    校場上人山人海,這一次比試會可是要決定三尊收內室子的,大家都無比激動和期待,特別是竹峰弟子。諸遠智的兩個內室弟子接連被廢了修行,此次被選中的內室弟子無疑就是戒律堂以後的主人,他們紛紛抹掌擦拳,蓄勢待發。


    這場比試會,本是李慶源期待了許久的一個機會,可現在,他深深明白那個尊長的位置自己永遠也坐不上去,江雨的能力他人或許不知道,可他卻比任何人都清楚。


    宋忘塵與程筱柔都去了清月殿,季暖隻能無聊的在人群中左右觀看,期待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她那麽好勝,比試會她一定會來的。


    “季暖、季暖、我們在這兒呢!”


    人群中,汝沁,汝沐兩個小丫頭一邊招手一邊向季暖走來,兩個月沒見,兩人似乎長高了些,還胖了一點,看來,她們在秦府過得不錯。


    “你們回來了,就不能早點嗎?非要等到今日。”


    季暖依舊笑得燦爛,可眼神裏卻有些失落,剛聽到有人叫她時,她還以為是俞漫回來了。俞漫沒來,她究竟去了哪裏?


    汝沁笑道:“那個,我們也是想著順路與秦宗主一起過來嘛。”


    “切,你分明就是想和月落一起來,一刻都不舍得分開。”


    汝沐毫不客氣的拆穿姐姐的小心思,害的汝沁嬌羞不已,立馬反駁道:“還說我呢!也不知道是誰整日給秦宗主端茶遞水,噓寒問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汝沐立馬動起手來,汝沁一邊躲閃,一邊繼續笑她,兩姐妹開始追逐玩鬧,還是同往日一樣,天真活潑,沒有憂愁。


    季暖目視兩人的動作,心裏不僅有些惆悵,因為諸長欽的事,她與宋忘塵的婚事兩人都沒再提過。本來她應該高興的,可最近總是心神不寧,隱隱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這種感覺讓她很害怕,但她又說不上來。今日這樣感覺比往日更加強烈,讓她更加心神難安。


    “喂,想什麽呢?”


    唐肆言突然出現在季暖身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讓她被嚇了一跳:“你幹嘛,嚇死我了,對了,怎麽兩個月都沒見過你,又偷跑出去了?”


    “我在你眼裏就那麽不堪嗎?我可是天天都在修行,可認真了。”


    “是嗎?那你結丹了?還是會禦劍了?”


    “才兩個月,怎麽可能,不過我已經會練劍了,並且姿勢帥爆了。”


    唐肆言興奮的比劃起來。季暖搖頭:“練劍?那你來這兒幹嘛?討打嗎?”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那你來這兒幹嘛?你也想做內室弟子啊?”


    “沒興趣,無聊過來看看唄!”


    兩人一見麵就互掐,倒也不覺得那般無聊了。


    “咚咚咚……”


    兩個竹峰弟子在木台上用力敲打著兩麵大鼓,霎時,所有人都停止吵鬧,紛紛將目光齊聚於此。


    鼓聲停止,子間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緩緩走來,他臉上依舊帶著溫潤如風的笑意:“各位同門,今日我們迎來了暮溪十年一度的比試會,此次比試會雖事關三位尊長選內室弟子之事,但還請大家謹記暮溪戒律,不得殘害同門,但刀劍無眼,還請各位小心行事,開始吧!”


    比試會的對決由靈鏡隨機選定兩個報名參賽的同峰弟子比試,勝利者可參與下輪比試,反之則淘汰。順序分別是鬆峰、竹峰、梅峰,每日一批,分三日進行。


    兩側的弟子再次敲響了大鼓,眾人紛紛向靈鏡看去,靈鏡上開始出現兩個鬆峰弟子的名字,兩人便在眾人的鼓掌歡呼聲中登上了擂台。


    兩人對立行禮後,開始發起攻擊,兩人均是外門弟子,比試也並無太大的看頭,沒一會兒,一人便被打倒在地,他站起身來,兩人再次相互行禮,緩緩離去。


    緊接著,是第二組,情況和剛才差不多,並無新意。


    十幾輪比試下來,季暖已連連打了好幾個嗬欠,直到人群傳來一陣喝彩聲,她才知道鬆峰比試會結束了。


    最終墨陽力壓群雄,在幾個鬆峰外門弟子的簇擁下,被高高舉起,拋至半空中,又接住再拋起。


    他們自然是高興的,這可是給外門弟子長臉了,一直以來,外門弟子都是被內門弟子壓了一頭的。而那些比試失敗的內門弟子則是唉聲歎氣,心裏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


    清月殿內,所有人都是有說有笑的評論著外麵的比試,場麵溫馨和諧。程錦笑意秧然,這個結果意料之中,墨陽成熟穩重,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


    …………


    “比試會,真是個好日子,有人歡喜有人憂,輸了的人,又開始憤怒了,來吧!都來吧!哈哈……”


    黑暗之殿內,怨靈正貪婪的吸食著人們的怒氣。


    “哈哈…,諸長欽,現在可是個大好的機會,你準備好了嗎?你打算什麽時候出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諸長欽冷哼一聲:“你當我傻嗎?此時暮溪聚集了多少仙門中人,現在出去,你以為,就憑你我能拿他們怎麽樣?”


    此時的諸長欽,說話鏗鏘有力,中氣十足,哪裏還有半點頹廢之感。兩個月的時間,他竟再次結丹,修為更甚從前,這些,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


    “出其不意才是致勝的關鍵,這幾日會是暮溪結界最薄弱的時候,等再吸食些怨氣,我便可以出去了。有我在,你還怕什麽?”


    “哼,你可別忘了,還有宋絕打中你的‘神器’在,到時候再被抓回來,可沒人救得了你!”


    “哈哈…,經你小子一提醒,我倒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這件事要是被揭露出來,到時候必定人心惶惶,我們想要複仇,還不是輕而易舉!”


    “什麽事?”


    “這可是關於宋絕與季暖兩人的大事,那個季暖來路不明,還跑到了宋絕體內,兩人因此互換了身體,你們看到的宋絕其實是季暖,而季暖其實是宋絕。這件事,他們瞞過了所有人,但程錦肯定知道,要是當著仙家百門的麵,揭露此事,想想都十分期待呀!哈哈……”


    諸長欽有些不敢相信,這些他怎麽從來都不知道,但怨靈洞測人心的本事,他自然是相信的,如此一來,事情就變得容易多了。


    校場上,人群逐漸散去,竹峰弟子的比試定在明日,大家都紛紛回去,養精蓄銳。


    季暖環顧四周,直到一場比試會結束,俞漫一直沒有出現,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小暖、怎麽了?”


    宋忘塵看著無精打采的季暖,疾步走來,他雖一直在清月殿內,但心卻在季暖身上,此時見到她,內心才逐漸平靜下來。


    季暖:“忘塵你來了,俞漫的父親也在裏麵對嗎?我已經許久沒見過她了,心裏有些擔心她的安危。”


    “嗯,俞島主的確在,但他大慨並不知道俞漫的下落,別擔心,還有時間。”


    “嗯。”


    俞漫與他父親不對付季暖是知道的,想著俞漫也不可能回長嶼,正當兩人準備離去時,唐世海咳嗽一聲:“季姑娘留步!”


    唐世海與江雨一同走了過來,眼見宋忘塵攬著季暖的肩,臉上的笑意立馬就隱退下去了。


    兩人恭敬行禮道:“唐宗主。”


    唐世海並不說話,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季暖,在他眼裏,季暖已是唐家兒媳,此舉就是不守婦道。


    宋忘塵大袖一擋,剛好遮住唐世海怨恨的目光,這才幽幽道:“唐宗主、何事?”


    兩人均是怒視而視,大有劍拔弩張之勢。


    不遠處等待程筱柔的唐肆言回頭剛好看到這一幕,知道老頭肯定是誤會了,立馬跑過來抱著他的手臂,笑道:“爹、你這一來不急著找我,盯著兩個外人看做什麽?我知道,你見人家修為高,眼饞了是不是?不過你兒子我也沒那麽糟糕,現在我都有很認真在修行了,進步可大了。”


    唐肆言一邊說著,一邊使勁的使眼色,季暖心領神會的拉著宋忘塵就走,再聊下去隻會更尷尬。


    唐世海豈是那麽好糊弄的,本來在清月殿喝了酒就已有三分醉意,此時更是怒上心頭,他大喝一聲:“站住,季暖、你已是肆言的女人,就應該恪守婦道,就算是同門師兄,也應該保持距離。等比試會結束後,你和肆言就跟我回去,我會為你們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唐世海聲音很大,周圍的人立馬圍了過來,這一出可比剛才比試會的打打殺殺有趣多了。


    程筱柔正與程錦、梅清寒兩人一道走出清月殿,剛好聽到這些話,笑著的臉立馬僵硬了,季暖要與唐肆言成親,這到底怎麽回事?


    宋忘塵麵色越加陰冷了,唐肆言的女人,什麽意思?


    季暖見這麽多人圍著,尷尬、羞愧,委屈湧上心頭,對上宋忘塵懷疑的目光,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麽解釋。


    “爹,你喝醉了吧!我唐肆言是放蕩不羈,風流成性不假,可宋師兄的女人,我怎麽敢癡心妄想。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的是溫柔賢淑的女子,就她,整日跟個男人一樣,凶的要死,我躲還來不及呢!”


    反正他在別人心中就是個風流成性的人,自嘲一下也無妨,但在這個地方,女孩子的清譽何其重要,總不能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毀了季暖的清譽吧!


    人群開始大聲嘲笑起來,對著唐肆言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倒還真的替季暖解了圍。


    ‘啪’,唐世海一記耳光甩過去:“混賬東西,我的老臉都讓你丟盡了,哼、”


    唐世海冷哼一聲,帶著江雨揚長而去,心裏那叫一個憤怒啊!


    唐肆言摸了摸自己腫脹的臉頰,無所謂的笑了笑,一巴掌換來一個女孩的清譽,值了!


    宋忘塵依舊麵無表情,拉著季暖向思過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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