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別哭,他敢欺負你,飛羽哥哥就幫你欺負回去!”


    飛羽將夜靈輕輕推開,漆黑的瞳孔立馬變成了幽藍,白皙修長的手掌瞬間變成了鋒利如刃的鷹爪,一雙巨大的墨色羽翼隨即張開,掀起了陣陣狂風。


    淩承還未來得及解釋,飛羽就已經一掌呼了過來,他隻好半仰著身子淩空後退,成功躲過了那致命的一擊。


    飛羽也沒閑著,一擊失敗便一路飛至淩承身前,接著又是一掌揮出。


    淩承本有意躲閃,可飛羽卻招招致命,見躲閃不過,便拔出了劍,那劍身通體瑩亮,手柄下赫然刻著誅邪兩字。


    誅邪一經拔出,便慎得飛羽一陣心慌,他隻覺得此人很強,卻未曾料到他的劍也這麽強。


    當下眸光一暗,出招更是狠絕了些,那雙翅膀邊的墨羽隨即化作了一柄柄鋒利的刃,一經煽動便擊出陣陣墨光,將那原本就破舊不堪的茅草屋擊了個粉碎。


    淩晨見他眼中殺意盡顯,旋即不再躲閃,一個飛身直擊飛羽而來,誅邪一對上墨羽便發出“砰砰”的擊打聲,霎時,便震得狼煙四起,塵土飛揚。


    夜狸驚得不停的嗚嗚亂叫,生怕自己的飛羽哥哥出了事。


    夜靈卻勾起一抹壞笑,在她眼中,她的飛羽哥哥修行千年,那是一個普通少年能打得過的。


    想起教書先生的那一句出其不意,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待那一陣塵煙散去,空中激戰的兩人才發現,夜靈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知道中計的飛羽旋即抽身離去。


    淩承見他也並非十惡不赦的妖魔,心知他是關心則亂,便也不予計較,隻道是多了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並無趕盡殺絕的意思。


    回頭看了看那早已不省人事的獵戶,皺了皺眉,偷雞不成蝕把米,這盡毀的房屋也算是給他一個警戒了。


    …………


    夜靈一路小跑至知水湖旁,這才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她這一身裝扮已經被飛羽發現了,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更何況這一身惡汗味,她聞著也有些反胃,便抱著夜狸步入湖水中,美美的將自己與小狸徹底洗了個幹淨,又幻出一身幹淨的白衣穿上,這才悠閑的坐在湖邊,梳理著自己的一頭青絲,將一雙玉足浸入水中,暗自思慮著下一步該如何躲過飛羽的追蹤。


    夜狸被洗了幹淨,又變成了小白狐模樣,此刻正不停的撓著夜靈的手,嗚嗚抱怨姐姐讓自己餓肚子了。


    “給你!”


    身後突來的男聲將夜靈驚了一跳,想起飛羽哥哥曾說過,女子不可以在別的男子麵前赤足,便一股腦的站起,想要尋找那不知被自己丟哪兒去了的繡花鞋。


    不想站起來的那一瞬,竟因踩到苔癬,直直向後仰去,千鈞一發之際,淩承一把丟掉了手中的叫花雞,伸手拉住了她。


    夜靈見他另一隻手拿著劍,隻覺得眼前的男子怎麽看,都是笑得‘不懷好意’,旋即不動聲色的站立穩當,用眼神示意夜狸拿了吃的跑路,順手就將淩承往水裏推。


    她的想法很簡單,一看他就不像好人,丟他去水裏涼快涼快。


    誰曾想,淩承跌落下去竟沒落水,腳尖在水上輕點了一下,然後一個漂亮的飛身便攔住了夜靈的去路。


    “你這小妖好生歹毒,竟想謀殺了我,看來我是留你不得了!”


    淩承本來認為她單純,甚至可以說是愚蠢,現在見她竟還有點小聰明,便刻意黑著臉逗了她一下。


    此言一出,卻是將夜靈嚇得心驚膽顫,剛才他和飛羽打鬥的場景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飛羽修行了千年尚不能將他打敗,她一個修行三百年的小妖,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小狸快跑!”


    夜靈急忙帶著含了吃食的夜狸一路狂奔,她可不想剛來了塵世,便命喪黃泉。


    隻不過,她那點本事,在淩承麵前根本不值一提,這才剛跑出了十幾米,就見他在自己麵前招手示意,本能的求生欲使她又繞道逃離,跑了一段,卻又見他在自己麵前笑著招手,如此往來幾個回合後,夜靈體力有些不支了,再逃離時,便一腳踩上了地上的一塊尖石。


    “啊……,好疼!”


    夜靈跌坐在地上,捂著血流不止的玉足委屈的眼淚直掉,她本就赤足,那尖石便死死的紮進皮肉,疼痛在所難免,可最重要的是,她跑不了了,那不是隻能等死了。


    淩承自己也不清楚為何,見她眨巴著一雙清澈明亮的水眸,怯生生看著自己時,心裏竟有些心疼,還有一陣莫名的悸動。


    那種感覺就像有一直螞蟻在他心裏蟄了一下,然後又在他心裏四處亂動,弄得他心疼的同時有些麻酥之感。


    夜靈見他一步步靠近,隻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玩完了,一時緊張,竟也忘了逃離和呼救。


    淩承蹲下身來,看著她那白皙的小腳上不斷湧出的鮮血,便伸手準備拔出那個罪魁禍首。


    他的手剛碰到夜靈腳時,她便下意識的縮了縮腳,飛羽哥哥說過做人得矜持,姑娘家的腳肯定不能給其他男子碰了去。


    可下一秒,自己的腳便被人粗暴的奪了去,然後她就看到他一把拔出了尖石,當疼痛和驚愕同時傳來時,她竟忘了喊叫,盡管兩行清淚已連成珠簾。


    “疼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竟從他的聲音中聽到了關切之意,可他明明是捉妖師啊!


    淩承見她淚眼婆娑的盯著自己,恍若一隻受驚的小鹿,搖頭歎息了一聲,便將一股銀色的靈力注入她的足上。


    他是在給我療傷嗎?感受到腳心傳來的冰涼之感,夜靈感覺自己的疼痛突然消失了,她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這時她才發現,他竟生的這般好看。


    隻見他麵如寇玉,低垂的星眸上是一排長到令人發指的濃睫,高挺的鼻梁下是微微勾起的薄唇,清風拂過,拔動著他額間的青絲,一股淡淡的檀香便撲入鼻中。


    以前她隻覺得飛羽哥哥是這世間最好看的男子,這時她才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也不比飛羽差到哪兒去,飛羽是妖靨魅惑,而他則是清逸俊朗,兩人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相對無言時,淩承以一記響指將她拉回現實,隨即調侃道:“你這小妖,不會魅惑人心也就罷了,怎麽反倒被我迷到了?”


    夜靈嘟著嘴,不悅的開口反駁:“你這個人怎麽會這般厚顏無恥,士可殺,不可辱!”


    這一句話是她昨日剛從教書先生那裏聽來的,便活學活用使上了,卻不想那微微泛紅的臉頰早已將她出賣。


    “哈哈……,想不到你還有如此骨氣,那你剛才跑什麽呀?”


    淩承心裏一陣狂喜,這個丫頭倒是真的有趣,明明怕疼又怕死,卻還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來,明明心思單純,卻還會耍心眼將自己推入湖中。


    他不禁有些好奇,師父總說逢妖必誅,可一個連自己腹中饑餓都解決不了的小妖,當真會是十惡不赦、殺人不眨眼的惡妖嗎?


    久久沒有等到姐姐的夜狸,竟一個人,不,一隻狐吃掉了整隻叫花雞,吃完才想起它那還餓著肚子的姐姐,這才跑了過來。


    “小狸,你怎麽回來了,快跑啊!”


    夜靈隻覺得此人笑得十分邪惡,定是想將自己除之後快,這時候再搭上自己的妹妹,那不是虧大了。


    夜狸正想逃跑時,就被一隻大手擰了起來,那動作就如同擰一隻貓,弄得它後頸生疼的厲害,立馬張牙舞爪著發出悲嗚的叫聲。


    “放開她,我跟你拚了!”


    夜靈下意識的認為他要對小狸動手,便不管不顧的抓著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


    強烈的疼痛迫使淩承丟掉了夜狸,看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衣袖,扯開一看,一排深深的牙印不斷的冒出血珠,他不由得皺了皺眉,原來這小妖也會發飆。


    夜靈逮著機會,抓起小狸就準備開溜,這才剛跑了兩步,就被一隻手臂攔住了去路,這時她那該死的肚子竟發出了可恥的‘咕嚕’聲,接著就見對方本有些薄怒的臉瞬間變成邪笑。


    “你、你笑什麽?”


    這一語問出,她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她怕他,因為他不僅是個捉妖師,還是個很‘邪惡’的捉妖師。她清楚的記得飛羽說過:人族慣會笑裏藏刀,越是對你笑的人,便越是心懷不軌之人,必須遠離!


    淩承臉上的笑意更濃,也不答話,竟拉著她的手腕往前拖去,他的手勁極大,縱使夜靈不情不願,還是被迫跟著前行。


    “你幹什麽?放開、你再不放開我喊人了啊!”


    “喊人?你的飛羽哥哥嗎?他打不過我。”


    夜靈這才驚覺他在這兒,那飛羽去哪兒了,該不會……


    “你、你殺了他。”


    她開始懊悔,要不是自己任性,飛羽哥哥也不會死,想到這兒,又覺得十分難過和委屈,眼淚再次泛濫成災,“嗚嗚……,壞蛋,快放手!”


    淩承見她這次是真生氣了,終於放了手,還未解釋,就見她蹲在地上,無助的哭泣,哄女孩子他不會,哄女妖、就更不會了。


    “呃…,我沒殺他,他知道你跑了,找你去了。”


    夜靈壓根兒不信,以飛羽的本事,若是找她的話,早就應該找到了,怎麽會讓她在這兒無助的哭泣。


    “嗚嗚……,你這個騙子,壞蛋,你還我飛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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