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帶領衙役巡邏的王捕頭聽人叫他,看了半天,才認出是張揚,慌忙說:“吆,這不是張公子嗎?難怪……”


    “難怪今天一大早就聽到喜鵲叫呢。”


    張揚搶過話頭,兩人都是哈哈一笑。


    王捕頭恭維道:“上次是鄙人魯莽,張公子大人有大量,還請見諒。”


    連衛國公都親自去過天下第一樓,張揚的身份在王捕頭眼裏更神秘了。


    張揚嘿嘿一笑:“什麽見諒不見諒,王捕頭這不是見外了嗎?對了,王捕頭可知附近有什麽識字的木匠沒有?”


    “木匠?”


    王捕頭想了想,說:“找木匠的話,隔壁坊街有很多啊,這條商街可不許有作坊。”


    ……


    張揚捂住臉對紫釵說:“紫釵,你替我到隔壁的坊間走走,找個認識字的木匠,按我早上說的要求,每個字單獨刻一個。”


    “對了,這些銀子拿去,順便買些衣服什麽的。我和王捕頭還有些話說。”


    紫釵接過兩錠銀子,笑道:“知道了,謝謝公子。”


    王捕頭看著紫釵離去的背影,說:“張公子果然不凡,連丫鬟也是這種人間絕色。”


    “說這做啥,王捕頭可有空,我請你喝酒。”


    不等王捕頭應聲,張揚就拉著王捕頭往旁邊的酒樓走去。


    王捕頭無奈的對身後衙役說道:“你們幾個,繼續巡街,我去去就來。”


    “是!”


    巡街衙役最是輕鬆,隻要早晚回到衙門點卯,再在街上露幾下臉,中途去幹什麽,還是很自由的。


    上了酒樓,張揚吆喝著小二上了一堆吃食,又要了兩壺酒,親自給王捕頭倒上,說:“王捕頭辛苦了,別愣著,喝酒啊。”


    “這,這……”


    張揚又是請客,又是斟酒,王捕頭心中忐忑,說:“張公子,可是有什麽事吩咐我做?”


    他沒敢用‘請’和‘求’字。


    吩咐這個詞用的很好。


    一句‘吩咐我做’,張揚聽的心裏舒服,嘴上謙虛道:“當不得吩咐,隻是想打聽個事。”


    “洗耳恭聽。”


    “事是這樣的,我有兩個故人,弄丟了碟件和路引,想要重新補個,你看有沒辦法?”


    王捕頭皺眉說:“弄丟碟件,路引補辦方便,回原籍核實後,上報衙門重新填個就是。”


    張揚給王捕頭倒了一杯酒,說:“哎呀,王捕頭,你不知道,我那倆故人原本是鄉下人,想趁機會變成咱餘杭縣的城裏人。”


    “這樣啊。”


    王捕頭略有深意的看了張揚一眼,說:“餘杭戶籍由主簿簽發,剛好陳主簿是在下嶽丈,要不我回去和他說說?”


    “那就有勞王捕頭了。”


    張揚嘿笑著往王捕頭手裏塞了一錠銀子,十兩。


    他這辦假證,不對,是走後門弄真戶口了,不花錢,人家會給你落實了?


    王捕頭略一推辭,又塞到衣袖,說:“那這就當是給我嶽丈買酒了。張公子,你要補辦的碟件上麵怎麽填寫?這姓名,籍貫,男女可要有個說法。”


    “這……”


    張揚摸了摸腦袋,問:“能蓋上紅印後,讓我自己填嗎?”


    王捕頭似笑非笑的說:“要不我直接填上張公子和貴表妹的名字吧。”


    “那感情好,就這樣。”


    被人識穿,張揚也不解釋,隻是嘿嘿一笑,端起酒杯和王捕頭碰了幾下。


    男人嘛,喝了酒話就多了。


    話一多,也就有酒肉感情了。


    這頓酒喝到中午,兩人都是醉醺醺的。


    期間王捕頭已經無數次拍著胸口說:“隻要是在咱餘杭縣,你碰到啥事盡管找哥哥,就沒哥哥擺不平的事。”


    張揚也在昏沉中許了無數的好處,家產都反複送了幾次後,才各奔東西。


    回到天地第一樓的時候,張揚醉眼微眯,邁著四方步,一進門就大叫:“小二,上酒,本大爺少不了你的酒錢。”


    栓子和老李,大全急急忙忙的跑來。


    老李說:“東家怎麽這個時候醉了,栓子,你去弄盆熱水來,大全,讓胖海煮碗醒酒湯。”


    “什麽湯!我還要喝酒。”


    紫釵拿著毛巾跑下樓,給張揚擦臉,小聲說:“公子,別吆喝了,衛公正在二樓雅間等你。”


    “李靖?”


    張揚醉醺醺的叫道:“讓他等著就是,這老家夥,反正風光不了兩年了。”


    “噓……,東家慎言。”


    “公子……”


    張揚喝醉了,聲音也大。


    天下第一樓內,本就因為古怪的規定沒什麽客人,靜悄悄的。


    這會張揚話一出口,李靖的老臉從二樓露出:“讓他上來說話!”


    “這……”


    老李看了紫釵一眼,低聲說:“紫釵姑娘,勞煩你扶東家上去,別讓他再說錯話了。”


    紫釵無奈的扶起張揚,來到二樓。


    剛進雅間,李靖老臉拉成驢長,說:“姑娘,你出去,我和你家公子單獨聊聊。”


    李靖都發話了,紫釵隻能退到外麵。


    “酒呢?”


    張揚還在昏沉,抹了個酒壺,正是栓子給李靖上的。


    喝醉的人可沒什麽好怕的,他直接對著嘴就倒。


    “你剛剛的話什麽意思?”李靖沉聲問道。


    張揚眯眼問:“你還記得自己的過去嗎?”


    身為穿越眾,對曆史,張揚雖有涉獵,卻不精通。


    但是隋唐英雄傳,他可是常聽。


    受評書和電視,小說的影響,大唐開國名人,他全都爛熟於心。


    這會神智隻有一二分清醒的張揚信口說道:“衛公大人生與大業年間,崛起與亂世。曾揭發高祖李淵謀反,險些被高祖處死。幸而有太宗陛下營救,戴罪立功。後協助李孝恭經營巴蜀。滅蕭銑、輔公佑,被高祖讚為‘蕭、輔之膏肓’。大唐立國之後,抵禦突厥,滅突厥王汗,戰功無人可及也。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李靖陰沉著臉點頭。


    像他這種戰功發家的軍方大佬,最忌諱的就是功高蓋主。


    這點,李靖也深有體會。


    這兩年,他已經很低調,可張揚竟然還說他風光不久了。


    在李靖眼裏,張揚不過是個市井商販,哪怕文采斐然,也不值得他重視。


    可謠言就像蟲子,不弄明白,他心裏癢啊。


    張揚醉眼朦朧的說道:“你可知道,你就要大禍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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