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綺內心的火氣升騰,紅鸞本命附著在身,雖然不是燼道象的絕對破壞力,但紅鸞所給予的灼傷,可是實打實的。


    黑暗使者奉命行事,丁綺的靈魂和信念堅韌到這種程度,他自然沒有想到,可丁綺再度因為旁人攔在他的麵前,黑暗使者是萬萬沒有料到的。


    “喂喂喂……你這小姑娘好不講道理,自己的情人要誓死守護也就算了,為什麽仇家你都要管”黑暗使者不滿的抱怨道。


    “因為你是來收命的!我一定要殺了你!”丁綺不由分說的繼續衝鋒向前,根本不給黑暗使者逃脫的機會。


    黑暗使者咬牙和丁綺的紅鸞對了幾掌,然後身軀借著衝擊力朝後滑行。


    黑暗使者利用丁綺的招數巧妙後退,丁綺果斷的咬破指尖,體內心血被逼出一滴。


    玄奧的火焰圖騰中,絢麗的鸞鳳在交織飛舞,這是紅鸞的最強殺招。


    “嘯天破!”丁綺揮動細刀,刀刃的斬浪穿過圖騰,於半空化為紅鸞,迅猛的飛向黑暗使者。


    丁綺等待的目光看向無盡的黑暗,卻忽然感覺劇烈的疼痛穿透胸膛。


    丁綺錯愕的垂首,見著類似長槍的尖端洞穿了她的心口,火焰的光芒下,斑駁的血色是那麽的刺眼。


    “咳”丁綺搖搖欲墜的咳出一口血水,迷離的眼神中,帶著牽掛看向黑暗的遠方。


    槍尖抽離的過程中,衝擊力將丁綺的髒器盡數破壞。


    而黑暗使者立在丁綺的身後,仔細的擦拭著巨鐮長杆上的鮮血。


    丁綺餘光見著畸形的兵器,終究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真是沒有想到,你這個沒有在禁區外混過的小紅鸞,竟然也會有這般殺氣……”黑暗使者抬手擦去彌漫在空間中的黑暗。


    這是一處臨時廣場,位於威海城內。


    而這片廣場上,滿是屍骸殘軀,從傷口上看,都是被類似鍘刀一樣的兵器殺死的。


    黑暗使者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側的屋脊上,出現了另一位黑暗使者。


    她的身材和剛剛殺死丁綺的黑暗使者大相徑庭,因為她的身軀像女孩子一般嬌小。


    但是,她的鐮刀刃口卻比前者大上一整圈。


    “言棕,你的速度太慢了。”同伴從屋脊上一躍而下,滿目鄙夷的說道。


    “能殺就行,管什麽速度”被稱為言棕的黑暗使者平靜的回答,“倒是你,我以為你會和你哥哥多聊一會兒,怎麽也殺了”


    “生前的兄長,死後便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女孩雙眸灰白的回答。


    言棕輕輕躍起,看向女孩的戰場,權當檢查的目光,見到了一地的血屍。


    其中被砍成無數片的屍骸,手邊有殘缺的骨刀,很顯然是林葬的佩刀。


    眼前的這位女孩,是林葬的親妹妹,現在的名字叫:林劫。


    “威海城內已經差不多了,這邊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看三川平原上的安排了。”林劫摘下自己頭上的兜帽,回首朝著東邊行去。


    “是應該結束了。”言棕說道。


    兩人相伴離開,而整座威海城沉寂在血氣衝天的腥臭中。


    天耀聯盟正值劇變,威海城被屠戮的同時,北方軍也被清洗,天耀城四麵楚歌。


    張景來自威海城出,親臨督軍第五方麵軍,和聯軍交戰在天耀城南部平原。


    張家軍為先鋒,第五軍和第一軍分別分為左右兩翼,兩邊呈犄角之勢包夾北方軍援軍。


    然而,南方軍撲了個空,當第五軍和第一軍會合在天耀城下時,一直受教廷掌握的北方軍,竟然已經全軍覆沒。


    徐樺和張嘯林燃起信號煙火,張景來率領一萬先鋒殺入敵陣,將堵在眼前的最後障礙清除幹淨。


    三位將軍渾身浸浴血水,徐樺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顯得格外猙獰。


    不過,在張景來麵前,自己卻收斂了大半的凶氣。


    “總長,全部是自刎。”徐樺向張嘯林匯報戰況。


    “北方軍一直都是紅衣教主執掌,誰都不可能插手管理,究竟是誰有這樣的魄力竟然能讓數十萬人自刎”北方局總長齊天佐看向張景來,道。


    張景來察覺到老朋友的目光,搖搖頭道:“不是我的手段,這死了數十萬人……太狠了。”


    “天耀城似乎也是空城,裏麵的百姓平民都不見了。”張嘯林說道。


    “教會應該不會在乎民眾的死活,肯定是有人涉事其中。”張景來平靜的回答道。


    “會是誰”齊天佐問道。


    “不知道,但是我有預感,這個人審時度勢的能力很強,而且他的手段異常狠毒。”張景來說道。


    “是友非敵”齊天佐問道。


    “目前應該是這樣的,不過我們依舊不能大意。”張景來說道。


    眾人頷首,張景來看向天耀城門,感歎著說:“五年前的殷鑒就在眼前,我們不能猶豫,也沒有時間猶豫。”


    “可是原本應該來支援的世家並沒有出現。”張嘯林看向總長,目光中滿是擔憂的神情。


    沒有修士協助的情況下,南方軍就算再怎麽強大,都不可能正麵和教堂對抗。


    對於普通人而言,修士所施展的手段,全都是妖法邪術。


    “城內沒有生氣,我已經命令斥候三探結束。”徐樺回答道。


    “結果都是這樣嗎”張景來問道。


    “是的,除了這個。”徐樺將手中的一枚玉佩交到張景來的麵前,張景來看著眼熟的玉佩,眼皮輕跳的看向徐樺,問:“這是從哪來的”


    “在進城的桌案上,上麵隻有一個‘退’字。”徐樺簡單的解釋之後,又說:“這是小少爺的玉佩,老夫認得。”


    “沒錯,這的確就是小雲的……”張景來輕聲說道。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做的”張嘯林問道。


    “不知道,我們認知中的張嘯雲已經死了五年,不過既然是他的命令,我還是要慎重一些。”張景來說道。


    “怎麽做”數十萬大軍都在等這位老人的命令,而老人深吸一口氣,說道:“命令三軍將士,圍住四門,不要放過一隻蒼蠅。”


    “是!”徐樺領命離開,張景來則是命令本部人馬退開城門五十丈紮營。


    城外肅清一片,而天耀城內,紅衣教主和教皇兩相對峙。


    原本金燦燦的聖殿大堂內堆滿了屍體,這些無疑是虔誠的信徒,隻不過他們選錯了陣營,都死在當下。


    被黑暗帝國派來,負責守護天耀教會的紅衣主教,除去在三川平原被詛咒反噬外,還有一位坐鎮天耀城。


    教皇的身上有紅衣主教的靈魂玉片,兩邊的交流都依靠這枚靈魂玉片,但就在三個時辰前,教皇手中的玉片碎了。


    而與此同時,一直陪伴在身側的紅衣主教先一步發難,將教皇身邊的親衛幹將一掃而空。


    最終,守護陣法的破滅,也宣告天耀教廷即將從世界消失。


    活了千百年的教皇,完全想不到自己身邊曾經以死效忠的近衛,竟然會被庇護自己的教主斬殺。


    空氣中,水元素和雷霆之力被無形的控製強行取消,這種力量,天耀教會無人能掌握。


    然而,眼前的這位紅衣,卻力克二人,強力斬殺親衛和暗衛無數,留下了一地血泊。


    “你竟然選擇背叛,你可知道下場!”教皇一身錦衣龍袍,頭戴珠冠,目光滿是憤懣。


    “我沒有什麽不敢的,你並不是真正的光明傳承,殺你是為民除害。”紅衣教主回答道。


    “究竟是為什麽”教皇頭上的珠冠滑落,紅衣教主的實力超過他整整一個等級,教皇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紅衣教主拿著一卷已經幹枯的草葉束帶,冷漠的回答:“殺了你,人類才會有更好的未來,我族也會更好。”


    “是威脅”教皇冷笑道。


    “不是,是事實,天耀教會的任務已經完成,我奉主上的命令,來此終結天耀教堂。”紅衣主教回答道。


    “主上你的主人是誰”教皇狐疑的問道。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而且你也放心好了,你所依仗的北方軍已經全部城下自刎,待過片刻,你們的屍體會被丟入死人穀……”紅衣主教說道。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教皇問道。


    紅衣主教想了想,覺著這種事情已經不需要再隱藏,於是說:“五年前,我接到了第一份旨意。”


    “五年前,是紅衣教主強壓英靈殿的時候……原來你們一直要的不是殺戮和死亡。”教皇說道。


    “暴力換來的隻有暴力,而如果一直以死亡和殺戮震懾法則,必定會遭到湮滅的反撲。”紅衣教主回答。


    天海大陸的法則大道,雖然一直都在沉睡,但它們終有一天會醒來。


    不管是什麽樣軟弱的世界,主宰世間的道法都強過任何外來生物。


    天耀教堂一味的行黑暗法則,將天海原住民壓榨至此,在上麵的巨頭們,自然很是不悅。


    他們或許喜歡用黑暗手段得到想要的東西,但沒有誰會一直希望世界是黑暗的,即便是身為黑暗之主的魔帝,也是如此。


    所以,五年前的遠征既是幸福家園的結局,也是整個天耀教會的喪鍾之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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