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清河鎮的事情安排妥當,等晏溫之和白允回來,他們就要正式舉家搬遷到京都了。


    回來的這段時日,京都送來的信已經有了厚厚一遝。


    左氏的信一封接一封的送來,信裏說侯爺的身體慢慢變好了,總是把她掛在嘴邊,想她的緊。


    還說已經給她物色好了一處大大的宅院,離白府和侯府都挺近的,以後有什麽事情知會一聲就可以。


    宅院是舅舅舅母送的,讓她千萬要收下,不收下就是沒把他們當自己人。


    左氏知道她喜愛花,就把侯府和白府裏的好些珍奇品種的花都給她搬到了宅院去,還找了好些有經驗的人好生照顧著,保證她去就能看到生機勃勃的場景。


    能在冬天有生機勃勃的,算是花了大心思了。


    三位表哥很想她,也很想晏溫之回去,畢竟能和父親左方育手搏一局的,也隻有晏溫之了。


    這簡直是在給他們年輕人長臉啊!


    等晏溫之回來,已經三日以後了。


    他這次回來得特別晚,就連拿著的麵具也忘了藏。


    林南一盯著麵具看了好一會兒,晏溫之才出聲,“快回去睡覺,明日我們就進京,天氣變冷了,路上怕是不好過,早些時候出發好。”


    林南一低低的哦了一聲。


    在他轉身之際卻聞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她的嗅覺向來靈敏,林南一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衣袖,濕濕的,像是故意把水分捏幹一樣。


    “你怎麽了?”


    晏溫之脊背一僵,他騙不了林南一,可卻不能讓她擔心。


    清了清嗓子,“沒事,就是乏了。”


    林南一怎麽會聽不出語氣的不對勁,她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袖不放手。


    “跟我過來。”


    林南一使了大力把晏溫之朝她的房間拉扯而去。


    他隻得在黑暗裏歎氣,什麽都瞞不過她。


    房間裏,林南一看著腹部處理好的傷口淚流連連。


    晏溫之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雙手舉在空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你別這樣,我不疼,不疼的。”


    騙人,怎麽可能不疼,纏繞在腰間的白布都滲出血跡來,說明傷口之深,這麽冷的天他卻穿的如此單薄,想來怕是壓到傷口,這怎麽可能不疼呢。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哭過以後,林南一吸了吸鼻子,鼻音極重的開口。


    她這個模樣,雙眼紅彤彤的,真的可愛極了。


    盡管這句話不合時宜。


    正準備開口,林南一的聲音又傳來,有些許的埋怨,“不是說好的爹爹會保護你的嗎。”


    他這就是給你爹爹擋的刀啊!


    晏溫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林南一完整無缺的說出來。


    隻是隱藏了他們此次去了什麽地方,做了什麽事罷了。


    總之,就是他和白允一行人被人莫名的追殺。


    然後替白允擋了一刀,本應該在三日前就回清河鎮的,因為他的傷勢被迫在半路休息了三天,才會在這個時候趕回來。


    害怕對方找到這裏發現他們,所以覺得明日一早就搬離清河鎮,去往京都。


    林南一知道白允一直在做一些不能同別人說的事。


    想來現在晏溫之也參與其中了。


    她沒有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都有,晏溫之也會有,既然如此,他不說,她便不問。


    有時候自己知曉的事情越多,危險就越多。


    “好,你抓緊時間休息,我和婆母會準備妥當的。”


    魚館和莊子的事早就安排妥當,駱冀駱文兩兄弟也已經收到消息,以後若是需要找她就直接去京都就可以。


    他們這次去壓根不需要帶什麽,亮子還是決定跟他們一起去京都,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再把李叔李嬸也接過去,也好享享晚年之福。


    林南一一夜未睡,晏溫之也就暫時歇在她的房間裏。


    離天亮也就隻有一個多時辰了,林南一跟顧氏說了,顧氏完全相信她,隻管跟著收拾東西便是。


    等天剛蒙蒙亮,清西巷就已經安靜如初。


    林南一這次準備了三輛馬車,去京都的路程不遠,天也冷了,要保證每個人在晚上都可以有馬車住,就算是靠著休息也是好的。


    晏溫之和白允是在城門外匯合的,白允需要帶走的東西不少,大多都是隻此一份的古書典籍,文人把這些東西看得比命都重要。


    白允也是三輛馬車,其中有兩輛都是書本。


    此次時間倉促,他還沒能把所有想要帶走的東西收拾規整,等開了春,再回來拿一趟。


    六輛馬車加上一眾仆人算得上是一支小小的車隊了。


    周圍還有無數暗衛在暗中保護著他們。


    天氣越來越冷,光是穿厚衣服已經不足以抵禦風寒了,還好臨走時林南一準備了不少的肉幹之類的幹貨吃食。


    實在是停不下來做飯的,勉強挨一挨也還能過去。


    好在的是,白允把白府裏的府醫也帶上了,這樣就不用擔心晏溫之的傷勢問題。


    讓人驚奇的是,晏溫之待在林南一身邊傷口恢複速度很快,不像是剛受傷時一樣,沒留多少血就感覺這人不行了似的。


    出發三日,晏溫之的傷口就已經結痂,還意外的貼合得很好。


    一路上走的是官道,還能遇見不少進京的或是返鄉過年的人。


    顧氏感覺跟做夢一樣。


    才一年半的時間,晏家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僅溫之的病好了,還能讀書,斬獲縣試榜首,一一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現在竟然還能來京都生活,以前她能去清河鎮都算是奢侈的。


    這一切真的要感謝一一的出現。


    這個家有了她,才開始變好。


    寒風刺骨,刮在臉上都是疼的,大家都緊緊的縮在車廂裏,頂著寒風呼嘯往京都而去。


    所幸這一路算是安穩,林南一也舍得花錢,每到有客棧的鎮上都會大方的讓所有人都住客棧裏麵,一個人也不區別對待。


    還能美美的吃上一頓當地的美食,感受感受風土人情。


    對此,白祁的感受是最大的。


    他之前的暗衛生活可以說是全年無休,大曆各個地方都去過,但像現在這樣能停下來欣賞風景的卻是從未有過。


    這種整個人暖暖的感覺許久都不曾感受到了。


    看著空蕩蕩的袖子,似乎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


    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總是要給你打開一扇窗的。


    天冷了,路程走的更加慢了。


    整整用了十日,一行人才到京都。


    顧氏不顧冷掀開車簾感受著京都的繁榮富貴,即使天冷,街上賣東西的小販也不少。


    走在路上的行人幾乎人人都披著披風,打著傘,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來,給這座城市平添了一抹神秘。


    白府的人估摸他們要到了便日日守在城門處,今日可總算是讓人等到了。


    一行人六輛馬車在朱雀街上走著,前麵還有白府的人帶隊,引起不少的人注意。


    不遠處的布莊二樓,樓湛鼻子被凍的通紅,看著林南一虎頭虎腦的到處看。


    不由得輕笑出聲,她還是老樣子,一臉無憂無慮的,好像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也好像沒什麽可放在心上的一樣。


    他緊趕慢趕,才在昨日趕回京都,還好,他趕到了。


    樓家老爺還詫異一向不喜回家的小兒,今年過年回來的如此早。


    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到了左方育送的宅院處,林南一是真真震驚了,沒有牌匾注明是誰家的府邸,空空落落的,但也蠻不錯。


    推門進去,裏麵下人們的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見他們進來,都曉得是自家的主子到了,連忙停下手裏的活計請安。


    晏溫之和林南一倒是適應的挺快,顧氏終究是在鄉下生活的,對請安一事還不是很適應,別人給她行禮,她也要回禮回過來才行。


    偏生很執拗,不管怎麽跟她說也沒法。


    廚房速度很快,到了半時辰就把吃食全都準備好了。


    簡單吃過一餐後,大家各自回院子休息,這十日以來他們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翌日。


    左方育攜嚴氏及三個兒子,一同到宅院拜訪。


    大家相處的很是愉快,左方育和嚴氏也知道晏家的情況,對顧氏能一手把晏家撐起來很是讚歎。


    等左家一行人走後,林南一才開始仔細琢磨起來。


    京都大戶人家不少,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稱呼,府也好,院也罷,總得要有個能叫上號的。


    思來想去,還是要在府門前也掛個牌匾好一些。


    從此,此處宅院再也不是無名無戶的,就叫“淮院”


    日子一天天過的很快,林南一感覺什麽事情都沒做到又到一年年底時了。


    京都的風俗和清河鎮還是有些不同的,臘月二十三,家家戶戶都要吃臘八粥。


    現在淮院的人多了,自然是要入鄉隨俗的。


    臘月二十三這日,廚房便熬製了一大鍋臘八粥,裏麵有紅豆綠豆百合蓮子桂圓啥的,每人都能分上一碗,也感受下年前的氣氛。


    仁杞種子則在這個時候送來,林南一在她的院子裏騰出一間房來專門研製凍瘡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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