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鳥鳴幽幽淡紫色的霧氣輕紗般籠罩在竹林間。眾人來到淡言真人的墳塚前晨曦如煙清風徐拂遠處翠霞觀的晨鍾在悠揚響起。


    盛年、阿牛、丁原三人跪倒在墳前躍動的火焰爍熱著三張沉默的臉紙錢在火光中變黑成灰風吹過來帶著灰燼飄到人的頭上、衣衫上又飄到更遠的地方。


    過了片刻盛年回過頭低聲道:“蟄兒雪兒姑娘秦姑娘你們也來燒幾張紙錢吧。”


    蟄兒走到師父身邊乖巧的雙膝跪地先叩了九個頭。那枚紫玉佩從他的衣襟裏滑落出來在胸口一蕩一蕩。


    燒完了紙錢盛年與阿牛、丁原依然跪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傷感或許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淡去然而對老道士的緬懷與思念卻如醇酒般在心頭越聚越濃。


    日頭悄悄升到竹林的高處沾濕在眾人身上的霜露冉冉蒸去。


    姬雪雁輕輕一歎道:“盛大哥丁原阿牛咱們得回去了。稍後淡怒師伯祖還會領著各派的掌門長老來此祭拜淡言師伯祖。”


    “哼!”丁原鼻子裏低低的出聲音。


    盛年一按他的肩膀道:“丁師弟咱們再每人為師父他老人家敬上一炷香吧。”


    三人雙手捧香肅穆叩拜。


    身後微風徐起淡一真人飄然而至。姬雪雁、秦柔與衛驚蟄紛紛躬身施禮被淡一真人扶起。


    盛年站起身禮道:“掌門師伯您老人家不是要午後陪著各派掌門前來麽?”


    淡一真人微微一笑道:“那是淡怒師弟的事情貧道樂得躲個清閑。何況貧道還有更加緊要的事要找你們師兄弟三人。”


    盛年問道:“師伯不知您找我們兄弟三人有什麽吩咐?”


    淡一真人道:“貧道想帶你們幾個去一個地方你們這便隨貧道走吧。”


    阿牛詫異道:“師伯這是去哪裏呀?”


    淡一真人淡淡含笑道:“去了便知。”


    衛驚蟄孩童心性好奇的問道:“太師伯祖蟄兒可以和師父、師叔一塊兒去麽?”


    淡一真人頷道:“蟄兒同行自然更好。”


    當下淡一真人牽住衛驚蟄的手禦風而起盛年三人緊隨其後離開了紫竹林。


    五人出了坐忘峰才祭起仙劍。因盛年、阿牛、丁原傷勢未愈淡一真人有意放慢了度一路朝著北方飛行。


    黃昏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座百來戶人家的山村依山傍水恬靜祥和。夕陽裏嫋嫋炊煙四起遠遠傳來大人召喚自家頑童的呼喊。


    淡一真人在村外的樹林前降下雲頭收起仙劍道:“就是這裏了。”


    衛驚蟄疑惑道:“太師伯祖您帶我們到這座山村裏是來看望朋友麽?”


    淡一真人憐愛的撫過衛驚蟄頭頷道:“不錯村子裏住著一位貧道極為熟稔的朋友。我與他已有一百五十餘年的情誼隻是如今他卻未必能認得貧道。”


    衛驚蟄奇怪道:“那是為什麽既然你們是老朋友了他怎會又不認得您?”


    淡一真人深邃的眼眸中閃動著懷舊的光芒輕輕道:“因為他經曆了一些事情剛剛回到這裏已經記不起從前的種種。”


    阿牛問道:“師伯咱們這就要進村麽?”


    淡一真人看了看天色搖搖頭道:“再等一會兒他現在還沒有回來。”


    盛年、阿牛、丁原聽淡一話中處處打著禪機謎語疑惑更深不明白淡一真人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帶他們師兄弟三人來此看的又是什麽奇怪的朋友?


    大夥兒靜靜站在林外暮色漸漸黯淡最後一縷殘陽也消沒在了寧靜的黑夜裏。


    村子裏家家戶戶起了油燈已經很少有人還在屋外走動晚風吹來樹梢顫動樹葉亂搖。


    丁原拽拽盛年與阿牛的衣角使個眼色讓他們注意淡一真人竭力平靜的麵容底下掩飾的那一絲緊張與焦灼。


    淡一真人的雙手背負拂塵拇指下意識的轉動著。


    忽然村落裏響起一聲響亮清脆的嬰兒啼哭聲跟著隱隱約約聽見人們喜悅的歡呼道:“生了生了是個男孩!”


    劈劈啪啪的爆竹頓時炸響許多人從屋子裏奔出來趕去向那家誕生嬰兒的鄰居道賀。


    淡一真人的臉上流露出一縷如釋重負的微笑神情複雜難言自言自語的低聲道:“你終於回來了師弟——”


    “師弟?”丁原嚇了一跳聯想到剛才淡一真人與衛驚蟄的一番對話他難以置信的望向淡一真人激動地問道:“師伯你是老道士他——”


    淡一真人微笑頷道:“是的淡言師弟他回來了。”


    阿牛張口結舌望望喜不自禁的丁原又望望虎目中滿是興奮喜悅的盛年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那剛出生的嬰兒是師父他老人家?”


    淡一真人悠然道:“輪回一世莫過如此。貧道昔日在無名山崗以召魂珠收得淡言師弟的一縷元神將他存於珠內虔心煉化。而今一年期滿亦是他功德圓滿、轉世投胎之時。”


    盛年猛地大吸一口氣道:“這麽師父他老人家真的沒有死?”


    淡一真人道:“或可是他的元神又回來了。但前世的記憶已經洗淨他又不再是原來的他。”


    丁原迫不及待道:“師伯別打機鋒了咱們趕緊去見老道士吧。”一馬當先奔向村落。


    循著鞭炮聲眾人很順利的找對了人家。在幾間還算齊整的平房外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對於這樣一個閉塞的山村有新生命的誕生委實稱得上平淡日子裏的一樁大喜事。


    那家的男主人正忙前忙後招呼著近鄰親朋忽一抬頭見到一位仙風道骨、鶴童顏的真人手持拂塵正向自己含笑施禮道:“這位先生敢問女主人可是剛誕下了一位麟兒?”


    那漢子還是有生頭一遭被人喚作“先生”再看這位真人的器宇脫俗恍如是傳裏得道的仙人。至於真人口中的“麟兒”是何物哦可能就是自己剛得的兒子吧。


    他不敢怠慢樂嗬嗬的道:“道長得是我那婆娘總算爭氣在肚子裏憋了整整一年總算給我生了個大胖子!”


    淡一真人道:“恭喜先生了不知貧道可否拜會令公子一麵?”


    那漢子愣了半天再弄不清楚什麽是“拜會”更沒聽過“令公子”這人是誰?


    他傻嗬嗬的站在原地不曉得該怎麽回答旁邊有個私塾先生模樣的老者叫道:“淡老五人家是想見一見你老婆剛生下的大胖子!”


    淡老五恍然大悟連聲道:“道長往裏請快請進!”眾人分開一條路讓他引著淡一真人與盛年等人入得屋內。


    淡老五一進門便朝裏屋叫道:“娘快把我兒子抱出來外麵有位道長想瞧瞧!”


    裏麵有婦人應了一聲抱著一個紅被褥包裹的嬰兒走了出來。


    那嬰兒適才洗過熱水澡稀疏的黑軟搭搭的沾在腦殼上。紅撲撲的臉蛋上五官倒是長得滿巧可愛的眼睛一閉一合好像又快睡過去一般。


    那婦人掀開裏屋的簾子就見自己兒子身邊站著幾位客人。


    其中一位道長白衣如雪氣度不俗好像畫中神仙真的走出來了一般。不過在他身後尚有三位氣勢非凡的年輕人和一個六七歲的孩童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自己懷裏的孫子模樣神情恁的古怪。


    婦人心裏一哆嗦下意識的抱緊嬰兒客客氣氣的道:“道長好。”


    淡一真人笑道:“貧道路過此地聞聽有嬰兒初生的啼哭心血來潮便入村找尋為的是恭賀主人家喜獲麟兒。若有叨擾主人之處尚請見諒。”


    淡老五照例在翻白眼撓頭不懂淡一真人的是什麽意思。


    旁邊亦步亦趨跟進來的私塾先生湊過去在他耳邊一陣嘀咕淡老五趕忙道:“不擾不擾咱們鄉裏人有一句俗語叫做遠來都是客。像道長您這樣的貴客上門咱們高興都還來不及。”


    淡一真人從袖口裏取出一個瓷瓶道:“貧道若推算得不錯令夫人有產後失血的症狀倘使不及時醫治恐日後留下病根。


    “貧道這裏有幾顆自家煉製的丹藥每日清晨請令夫人服上一粒七日後藥到病除今後百病不生仙壽可期。”


    淡老五這次聽懂了淡一真人話裏的意思喜道:“道長真是活神仙得一沒錯。可咱們頭一回見麵我怎麽好意思收您這麽貴重的東西呢?”


    淡一真人搖頭道:“無妨實不相瞞貧道與這孩子有緣。先生若不介意請恕貧道冒昧將這孩子抱上一抱。”


    淡老五想也不想道:“成!”


    他轉頭道:“娘你把娃兒交給這位道長抱上一抱。”


    那婦人將孫子抱在懷裏本不肯鬆手但覺得淡一真人也不像壞人兒子又連聲催促隻得勉強把懷中的嬰兒送了過去。


    淡一真人抱起嬰兒心裏湧起一股奇妙的感覺一邊的丁原等人呼啦湊到近處屏息打量。


    忽然有人叫道:“快看這娃兒睜開眼啦!”


    果然那嬰兒眯縫的眼睛微微睜開望著淡一真人慈祥的麵容一兒也不害怕嘴角邊漸漸露出一絲可愛的笑容。


    淡老五激動道:“道長這娃兒真的和您有緣不如麻煩您給他起個名字吧。”


    淡一真人心中感慨頷道:“貧道便不推辭了。這孩子生於傍晚時分又是他娘親懷胎十二月方得出世就叫作淡晚吧。”


    淡老五念道:“淡晚淡晚?”回頭看了看婦人又一起看看私塾先生見先生搖頭晃腦似在品味當下道:“好就叫淡晚這名字響亮!”


    他話工夫那嬰兒突然咯咯的脆笑起來聲音如銀鈴般動聽悅耳。


    丁原眼眶一熱默默道:“老道士咱們都看你來了。你定也是知道的所以才笑出聲來吧?”


    淡一真人心翼翼懷抱著嬰兒道:“貧道再送令公子兩句話不知可否?”


    婦人道:“道長請您是得道仙人金口玉言咱們一定用心記著。”


    淡一真人微微一笑道:“令公子這一生福緣不淺卻是富貴無門登仙有望。”


    丁原一樂這兩句話跟當年老道士送給衛驚蟄的法幾乎一模一樣還真不愧是同出一門的師兄弟。


    淡一真人話時掌心裏碧光一亮三甲子純厚精深的真元汩汩綿綿流入嬰兒體內為他打通經脈培本固原。這情形隻有丁原等人看得清楚淡老五等人卻是茫然無知。


    阿牛道:“師伯弟子也想抱一抱這、這孩子。”


    淡一真人將嬰兒送入阿牛懷中阿牛低頭瞧著淡晚柔嫩的鼻子、眼睛、嘴巴慢慢將嘴唇湊近孩子的耳邊似在柔聲細語述什麽眼圈已自紅了。


    轉了一圈孩子到了盛年手中。


    盛年仗劍對敵之時自是威風八麵灑脫豪邁可抱著初生的孩子時反不如阿牛笨手笨腳、緊張無比。他垂下頭在淡晚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胡渣弄癢了嬰兒淡晚又咯咯的笑起來。


    盛年依依不舍將淡晚送回婦人懷裏道:“淡老哥我來得匆忙也沒備什麽送給孩子的禮物——”


    衛驚蟄聞言乖巧的從脖子上解下玉佩道:“師父您準備的禮物不是放在蟄兒這裏的麽?”他現下修為初成也不必再依靠玉佩靈氣護持心脈故而摘下也不會有事。


    盛年心裏一動頭接過玉佩道:“這枚玉佩乃是祖傳之物便留給貴公子作個紀念。”


    淡老五還要推辭盛年已經鄭重的將玉佩戴到了嬰兒的胸前。淡晚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皮低垂一副酣入夢鄉的恬然模樣。


    眾人逗留片刻淡一真人起身告辭。淡老五一家竭力挽留什麽也要拉著他們吃上兩顆喜蛋再走。眾人謝絕出了村子又回到樹林外。


    一路上誰也沒話都在美滋滋的回味剛才那場奇妙的與老道士的“重逢”之中。


    天色早就黑透背後的村落裏響起狗吠一輪明月掛上清空。


    丁原走到淡一真人麵前突然毫無征兆的單膝跪倒道:“師伯謝謝您!”


    淡一真人恬然微笑一句話得丁原暗道慚愧淡一道:“丁師侄恐怕十年以來惟有這聲師伯你是叫得最心甘情願。”


    眾人禦劍回到紫竹軒天剛好微亮。


    姬雪雁與秦柔一宿沒睡見丁原、阿牛回來急忙迎了上來。盛年督促衛驚蟄去做早課淡一真人也回返了翠霞觀。


    丁原雖經過一日一夜的奔波十分疲倦但精神振奮了無睡意道:“雪兒你陪著我到竹林裏走一圈好不好?”


    姬雪雁欣然應了。


    一條彎彎曲曲的徑在林中時隱時現兩個人手拉手享受著這難得的安寧和恬靜聽著腳下竹葉的沙沙輕響。


    走了一段丁原停下腳步指著前方微笑道:“雪兒你記得麽就是在那裏我第一次遇見你。


    “那時候你凶巴巴的要我向彩兒賠禮我不答應你便和幾個同門將我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頓。”


    姬雪雁噘起嘴含羞帶嗔的瞪了丁原一眼道:“誰凶巴巴的了是你先欺負了彩兒和我我才要你賠不是。誰知道你那麽壞讓人家下不來台還把人家壓在身下——”聲音越越沒一會兒她自己先嬌笑了起來道:“壞東西!”


    那種久違的無限溫馨的感覺讓兩顆年輕的心同時加快了跳動丁原手上微一用力將她擁入懷中深深的吻下。


    姬雪雁熱烈回應纏綿良久方才脫開丁原的魔爪道:“不來了你又欺負人家!”


    丁原故意擰著眉頭道:“奇怪我有欺負你麽怎麽看你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姬雪雁大羞顧不得骨傷未愈使勁在丁原腳麵上一踩怒道:“你就是個壞東西!”


    丁原拉起她的手道:“雪兒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更想聽聽你的意思。”


    姬雪雁嬌俏的眨眨眼嫣然笑道:“來也巧人家也有一件事想和你。”


    丁原難得謙遜道:“雪兒那你先吧。”


    姬雪雁搖搖頭道:“不還是你先看看咱們在想的是不是同一樣事情。”


    丁原無奈隻得頭道:“好那我先。”


    他收斂起笑容悶悶的道:“我原本以為自己活不了太久所以一直將此事藏在心底沒有出來。可是如今火毒已解我已無法再逃避了。”


    姬雪雁含著笑意深蘊柔情的明眸凝望著丁原聽他繼續道:“雪兒以你的蘭心慧智我早知道也瞞不過你。我和玉兒——”


    他偷眼打量姬雪雁的反應終於橫下一條心道:“我不能騙你也騙不了自己。我總擔心出來會傷害你可是如果不這事就會像毒蛇般糾纏我一輩子對你對玉兒也都不公平。”


    姬雪雁輕輕道:“丁原也許你不相信我一直在等著你這句話。自從雲夢大澤初遇玉兒妹子我便曉得她對你情根深種百死無悔。而我也感覺得到她在你心底的分量與我一樣的沉一樣的重。”


    丁原悵悵吐了口氣道:“可是你不知道我曾經答應過要去南海找她而我卻沒能做到。我總希望能夠不傷害到你和玉兒希望自己能想到好主意來解決這些問題。


    “直到有一天有位迷途知返、大徹大悟的高僧提醒了我他:”情愛絕非一個人的事情更不是靠修為和智慧就能解決。“我以前過於的自我才釀成那麽多的錯事連累你和玉兒也一起遭受了那麽多的痛苦。”姬雪雁如釋重負的一笑牽住丁原的另一隻手。兩人麵對麵站著姬雪雁抬起頭聲音還是那般輕柔道:“不用那麽多我相信你丁原。既然你曾經答應過玉兒妹子那就應該去南海把她找回來。”


    丁原全身如墜冰窟傻傻的哀求道:“雪兒!”


    姬雪雁嬌俏淺笑道:“傻瓜你以為我是在和你鬥氣麽?你若一輩子瞞著我把這事悶在自己心裏扔下玉兒妹子不管我才會真的生氣。”


    姬雪雁戲謔般的往上撥弄丁原僵硬的唇角硬生生的在丁原臉上扯出一個笑容命令似的道:“去吧我和彩兒會在翠霞山等你。”


    丁原真的傻了本以為無解的問題居然順利得令他無所適從上蒼待他委實太好了。


    兩日後丁原獨自禦劍南行一路風塵抵達南海。


    三年前為救治自己的魔氣噬體之症蘇真夫婦與蘇芷玉也曾和他同來歧茗此次故地重遊別有一番滋味。


    仙山依舊海闊浪平。想著能馬上重見伊人丁原心裏熱乎乎的加緊催動仙劍前方雲層裏劍光一閃一位陌生的天一閣年輕女弟子攔住去路謙和有禮道:“這位仙友請了敢問有何要事惠臨敝山?”


    丁原還禮道:“在下丁原特來求見仙閣蘇芷玉蘇仙子當麵勞煩通稟一聲。”


    那女弟子麵露詫異之色上下細細打量著這位如雷貫耳的瘦削青年道:“原來是丁公子妹失禮了。請丁公子到仙閣稍歇妹這便前往通稟。”


    丁原入得天一閣在一間雅致的廳裏入座自有人奉上茶水。等了一盞茶左右門外腳步聲響安孜晴與楚淩仙走了進來。


    丁原不見蘇芷玉身影心感不妙隻得站起身抱拳道:“閣主楚仙子!”


    安孜晴與楚淩仙還了禮三人分賓主重新落坐。


    安孜晴開門見山道:“丁公子你來得不巧。自蓬萊仙會後玉兒一回仙山便閉入死關以參悟大乘天道。如今是誰也無法見她。”


    丁原心道:“這麽巧!老天爺難道還想再捉弄我一回麽?”口中卻無法唐突質疑隻得恭敬問道:“安閣主不知玉兒何時能夠出關?”


    安孜晴搖頭道:“這可難需看她個人的造化。短則三五年長則十年二十年也有可能——”


    雖然她沒有繼續往下但丁原也曉得後麵話裏的意思自然是指萬一走火入魔或許便會香消玉殞。


    他呆了半晌楚淩仙道:“丁公子蘇師妹她入關前留下一支玉簫交代倘若你來南海便將此物轉交與你留作紀念。她想對你的話也盡都在裏麵了。”著取出玉簫雙手交給丁原。


    丁原捧過玉簫憶起北地冰原萬裏風雪中蘇芷玉俏坐石上纖手執簫的醉人豐姿心裏邊百般滋味像翻倒的調味罐子一古腦的湧了上來。


    他手撫玉簫久久無語。


    楚淩仙安慰道:“丁公子你也不必太在意了。待玉兒安然出關功德圓滿你們也總有再會之日。”


    丁原站起身子將玉簫還遞給楚淩仙道:“楚仙子這支玉簫還是勞煩你暫且保管。待玉兒出關再將它物歸原主。在下想對玉兒的話同樣都在這簫中。”


    楚淩仙含笑的目光凝視著丁原道:“丁公子放心淩仙會將此簫轉托與芊芊屆時一定為你辦到。”


    丁原這才想到明年正月楚淩仙便該出閣了。


    他頭道:“多謝楚仙子在下告辭了。”


    安孜晴與楚淩仙將他送出天一閣丁原神思不屬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的歧茗仙山。


    他禦劍海上但見腳下波濤浩蕩萬裏無垠禁不住心中悵然之意縱聲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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