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修建高房,地基很重要。


    唐清安這兩年的努力,七分用在了夯實根基之上,民生事占了他大半的精力。


    未來幾年裏,蠻族靠絕殺令來發展經濟,唐清安不能學這種,所以需要用下更大的力氣。


    而絕殺令是竭澤而漁,殺雞取卵。


    其實不管是遊牧民族還是遊獵民族,都靠著掠奪來維持經濟,不管是對外還是對內。


    因為發展經濟,需要成熟的製度。


    說起來簡單,學起來很難。


    最後能學成功的,無一不是吸納了漢官漢儒。


    儒學對比後世的文化思想肯定是落後的,而在現在這個時代,同比周邊的文明,卻又是先進的。


    不過因為統治階級的需要,改的越來越畸形而已。


    大周承襲大明畸形財政製度的遺產,又沒有曆史上名臣張居正的改革續命,屬於封建國度的末期。


    如此一來,當然無力應對新生的遊獵民族。


    可是不能用自己的老年期來對比別人的壯年期,初期對比初期試一試。


    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唐清安更重視發展自己的民生,隻要自己的根基牢固,真的不需要害怕遊牧文明和遊獵文明。


    哪怕短期內不能正麵應對,熬也能熬死對方。


    就像很多人稱的聳宋,熬死了大遼,大金。


    隻能說時也命也。


    聳宋本來就先天不足,又如何經得住車輪戰,輪番上陣的對手一個比一個強大。


    喘氣的機會都不給他。


    說個大話,真到了最後一步,靠著目前遼左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參天大樹。


    把百萬遼民全部變成漁民也能養活自己。


    將近三百年的禁漁期,渤海和黃海,就是無窮無盡的食物來源,還不需要冒著風險出遠洋捕魚。


    隨著大小長白山,海洋島的漁場,漁船下水的數量越來越多,唐清安底氣也越來越足。


    “滋,修建金州軍學堂,旅順軍學堂,所有犧牲,傷殘軍士的後代,不分男女,六歲皆入學讀書,一日供應三餐,直至十六歲。”


    當秦可卿順利剩下一名男嬰的時候,這道公文也從總兵府下發了。


    既然等不來朝廷的撫恤,唐清安自己來撫恤他們。


    金州軍兩年來打了大小不計其數的仗,新金之戰,金州之戰,傷亡人數直線上升,所有合計將近八千,這八千人裏,有家室的不下五千。


    五千戶,根據統計,六歲到十六歲的,有一萬三四千。


    唐清安原本還想擴大一番的,看到這個名錄後,暫時打消了想法,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這一萬三四前的幼丁,可不好養活。


    唐清安,領著牛承敏,陳銳,趙勝,廖榮克等將領,在旅順軍學堂視察,前番金州軍學堂已經視察了。


    金州軍學堂就在金州,眼皮子底下,他不怎麽擔憂,旅順不放心,從修建到如今落成,他已經親自來視察了三四回了。


    隨著公文的下發,很快各家就把孩子送來。


    光一日三餐,就讓金州百姓們殷羨不已,這是將軍幫著養孩子啊,還有這好的事。


    旅順軍學堂現在有學生七千人,男孩四千一百人,女孩近三千人。


    軍學堂一分為二,左邊是男學堂,右邊是女學堂。


    而學堂又分了幾等。


    本來是童子班,少年班,畢業班。


    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已經不少,無法係統的學習,所以又因此建了速成班。


    和軍營沒啥區別,除了教書認字,也會操練。


    有教書的先生,負責操練的軍訓,負責教軍事技能的訓導等,皆是軍中因傷退伍的武官。


    這些人閑置在家實為可惜,正好在軍學堂發揮作用,也算是對他們的獎勵。


    女學堂因為反對聲音太重,因此聘用了犧牲軍士家中的家卷,除了認些字,就是學做女紅,針線等等。


    根據顧應時的建議,也為軍隊縫製軍服,軍旗等,既然如此,唐清安又給了一份補貼。


    軍學堂是金州新生的事務,用大周官學的職務不妥,等傳回關內會得罪官學的祭酒,司業的。


    本來就容易生事,再得罪人不劃算。


    因此旅順軍學堂的主教鄧章,負責軍訓的主教張工,負責教軍事技能的訓導主教楊春等,領著一眾助教。


    “將軍。”


    “將軍。”


    眾人紛紛上前恭迎。


    鄧章是秀才,其餘教書的大多都是童生,而其餘軍事口的,則都是軍中退下來的。


    因此眾人都很恭敬。


    而軍學堂最高的學堂主教也才是秀才,唐清安也是特意如此。


    一個班九十人,暗合一哨的編製。


    男學堂四十五個班,小班十五個,少年班十五個,畢業班五個,速成班十個。


    每個班的先生就有三人,四十五個班就是一百餘人。


    “這些都是遺孤,你們且要用心,即不要虐待,也用教育他們成才,才不枉我的一番心意。”


    將軍否決了要組織各班學生列陣歡迎的儀式,他更看重從方方麵麵潤物細無聲的影響。


    不然徒留表麵沒有一絲作用。


    不過到底看到了一些學生,穿的五花八門,大多都是破破爛爛。


    “要縫製統一樣式的學服。”


    唐清安指了指那些孩子。


    “隻怕磨損的快,不好供應。”顧應時在一旁笑道。


    聞言,唐清安閉了嘴。


    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光這兩所軍學堂的日常開支就已經耗費不少。


    顧應時提醒的好,這些孩子摔打滾爬,隻怕衣服磨損的更快。


    “光著膀子也能訓練的嘛,刮風下雨,冬日時節,那就多在屋內學習兵事。”


    鄧章解圍說道。


    唐清安點點頭,在眾人的簇擁下,把占地不小的軍學堂都逛了一遍,最後來到食堂。


    早上稀飯,鹹菜一碟,中午蜀黍飯,鹹魚或鮮魚或貝肉海蝦一碟,應季蔬菜一碟,晚飯稀飯,鹹菜一碟。


    “夥食不錯。”


    顧應時點點頭。


    的確不錯。


    “這物資來之不易,好多百姓都吃不飽肚子,你們可不要鬧出不好聽的事。”


    《獨步成仙》


    見將軍沒說話,顧應時板著臉。


    “怎麽會,哪裏會出這種事。”


    雖然麵對的是顧應時,鄧章也麵露不快,冷哼一聲,當著將軍的麵,豈不是打他的臉。


    至於楊春和張工等軍中退伍的人,哪怕心裏同樣不高興,卻不敢當麵向顧應時頂嘴。


    從五品的文官。


    “不會才好,我也是對你們的提醒。”顧應時笑道。


    鄧章沒有搭理他。


    沒有什麽好看的了,唐清安回了金州,他準備去鎮江了。


    剛回總兵府,大步的走向內院。


    “冬冬冬。”


    院子裏好些人,晴雯丫頭抱著嬰兒,將軍說剛出生的嬰兒要多曬曬太陽。


    秦可卿開始還不信,最後聽張友士說將軍說的不錯,才不放心的讓周氏帶著嬰兒出房。


    雖然如此,一樣裹得嚴實。


    秦可卿躺在榻上,雖然起不來床,卻全神貫注的聽著院外的動靜,生怕有個好歹。


    花眼家的,徐壽福家的等,在屋子裏陪著秦可卿閑聊。


    “將軍為何還不跟公子起名字”花眼家的問道。


    “我催了將軍幾次,他都說不急,可見他平日裏表現的重視,底子裏卻不以為意。”


    秦可卿內心有些不滿。


    “我倒是覺得夫人錯怪將軍了,正是因為遲遲不為公子取名,可見將軍才是重視至極。”


    徐壽福家的,原先家裏哭了無數回,將軍親自去了府上,當眾讓李如靖和徐聚費結為異性兄弟。


    這般用意之深,徐壽福家的才勉強收起了傷心,開始出門奔走。


    兒子還年輕,幾年後的光景誰又知道如何呢,徐壽福家的擔心人走茶涼,不敢慢待,來夫人處越發的勤了。


    徐壽福家說的話,被眾婦人認可,都認為如此,秦可卿雖然嘴上抱怨,但這些日子來,夫君歡喜的模樣做不得假。


    也在眾婦人你一言我一樣的恭維中,滿眼笑意的閉上了嘴。


    “夫人那般美貌,將軍長的也不醜,怎麽生的孩子好醜。”晴雯看著懷裏的孩子,越看越為夫人擔心。


    她想如果是自己生的孩子這麽醜,肯定也會傷心的。


    周氏在外麵照看,聽到晴雯的傻話,被晴雯的孩子話逗笑了。


    “哪個孩子出生都是這般,等過些日子長開就好看起來。”說著從晴雯手裏接過公子。


    晴雯則掏出撥浪鼓,在嬰兒麵前逗弄。


    “誒,他在笑誒,他在對我笑。”


    “快叫我姐姐,我買糖給你吃。”


    “沒規矩。”周氏笑罵了一句,不過也沒有糾正晴雯丫頭。


    將軍一則不重視這些禮節,二則她已經得知,原來將軍還沒來遼東時,就認識了晴雯。


    既然有這層關係在,晴雯在將軍的放縱下,越發的活潑起來,素來沒有個忌嘴。


    “他都還沒學會叫我父親,倒是先會了叫你姐姐,那可就奇怪了。”


    唐清安嘴角忍不住翹起,大步的走了進來,從周氏手裏接過,舉到自己胸前。


    “哇。”


    “你看看,把公子弄哭了,快給我。”


    晴雯氣鼓鼓的,從將軍手裏搶過公子。


    也是奇怪,剛到了晴雯手裏,那孩子就不哭了。


    屋裏的婦人們,聽到外麵將軍的聲音,擠眉弄眼的看向秦氏,先前還埋怨將軍不重視公子,外麵的話可聽的真真的。


    秦可卿笑了。


    風風韻韻,浮翠流丹,不施妝容的臉頰,更顯澹雅脫俗,比原先又勝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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