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西班牙爭奪全球貿易。


    唐清安不急。


    有些事情,等到了水到渠成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有了,時機不到的時候,勉強做起來事倍功半。


    打敗西班牙在東方的艦隊並不難,隻現在的金州水師的規模,五百艘的戰船。


    哪怕西班牙在東方的戰艦船堅炮利,也不是西班牙人能對付的了的。


    難的是如何在全球主要地區建立商站,這就不是幾年,十幾年,甚至二三十年就能做成的功夫。


    沒有商站航道,打敗了西班牙的艦隊又有什麽用。


    西班牙人以前打葡萄牙人,是為了爭奪商站所以才要消滅葡萄牙人的艦隊。


    不是為了消滅葡萄牙人的艦隊而消滅他的艦隊。


    在別人的國家土地上建立商站,往內地發展商路,和他國的各個權貴達成默契。


    別看唐清安在朝鮮這般的輕易,一則兩國為宗主國,二則借用了大勢。


    但是換一個國家就不是這麽輕易的了。


    西方國家花了幾百年,靠協商,武力,騙取等等手段,屠殺,對抗,流血,雙方精疲力盡,最後才互相達成了默契,達成了利益的劃分。


    自己要取代這些商站,就要把這些經曆都要過一遍。


    這個過程是源源不斷的消耗,到了最後才有收獲。


    唐清安不願意等這麽多年,也不願意白費這麽多精力,因為他有捷徑可以走。


    西方一步步奠定基礎,隨後葡萄牙全球各地建立雛形,成為了海上的馬車夫。


    西班牙打敗了葡萄牙,取得了葡萄牙在全球的大半商站,因為國土人口更加的雄厚,因此實力也遠比葡萄牙強大。


    不過。


    西班牙也笑不了多久了。


    他最大的對手,英國馬上就要對他露出爪牙。


    所以。


    對於西班牙。


    既要打痛他,打掉他的狂妄,也要拉攏他。


    除非西班牙願意拱手讓給英國,那可是對他本土造成侵略的國家,所以,這就是唐清安可以利用的地方。


    唐清安按下心裏未來的籌劃,把目前需要做的事情,一步步交代給唐展望和冷子興。


    現在要做的是,先把濟州島貿易中心的地位建立起來。


    因為大周的海禁,西班牙在東方大帆船貿易量遠不如曆史上的規模,必須先用濟州島的商貿,把原本的份額拉回來。


    而未來價值百萬兩銀子的絲綢等商品,同樣對金陵也是不小的負擔,桑田,桑民,織戶都需要時間。


    而桑田多了,桑民織戶多了,不但會增加對糧食的需求,又會導致農田變少。


    這一正一負,糧食的缺口就極為的量大,曆史上發生了桑田農田之爭,不就是因為如此,都是需要唐清安考慮的。


    所以。


    開中法改一改。


    可以對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甚至日本人,東南亞的商人都可以使用。


    因為唐清安事情繁多,所以商談這些事,陸陸續續花費了幾天的時間。


    周吉無事可做,去找東海堡的老熟人陳凱武。


    至於李勝虎,周吉和此人不熟。


    被陳凱武的親兵引進來後,正好看到陳凱武在燒紙錢。


    “這是為誰燒的”


    周吉納悶問道。


    陳凱武沒有放下手裏的動作,他和周吉關係熟恰,不需要太多的禮節。


    “你也認識,就是咱們右屯衛裏的百戶馬玄。”


    周吉茫然的想了一陣,還是沒有想起來。


    在金州幾年的時間裏,和前半生就像兩個世界一般被割裂開了,明明才三年而已,卻彷佛過了很久。


    連熟人都陌生了,更何況隻是有印象的。


    他對馬玄這個名字倒是不陌生,人卻想不起來是誰。


    “就是咱們衛所裏,那個脾氣又臭又硬的。”


    經過陳凱武這麽一提醒,周吉恍然大悟。


    “原來是他啊,他死了什麽時候死的這我還真不曉得,嘖嘖,這是可惜了。


    我記得他可是極厲害的人,連李勝虎都是他的弟子呢。”


    “可不是。”


    陳凱武也一臉的感歎。


    整個衛所裏的人都討厭馬玄,馬玄關係最好的,除了他的弟子李勝虎,也就是自己了。


    “他不是主動去了沉陽應召麽,那時候將軍還在東海堡。


    將軍有一次從遼東都司回來,向我提起過,在兵備道見到過此人,幾人還一起喝了酒。


    後來沉陽失陷,他也隨著那裏的總兵戰亡了。”


    陳凱武解釋道。


    那時候將軍還是東海堡的百戶,連東海營都還沒有建立,自己同樣也是百戶。


    幾年下來,誰能想到會有今日。


    “如果他當初不是那麽性急,而是等一段時間,將軍建立東海營,他跟隨將軍的話,肯定也是一營主將了。”


    聽完陳凱武的話,周吉點點頭,十分的認可。


    此人雖然衛所裏的百戶千戶都厭惡他,不過是此人不願意同流合汙,是難得的潔身自好的人。


    且對他自己百戶所裏的軍戶都極好,不但不欺負,反而關照有加。


    如果當時能跟隨了將軍,以周吉對將軍的了解,定然十分喜歡此人,一定會大力重用。


    後來他百戶所裏的軍戶,不少人入了東海營,很多出眾的,多少都有了武官身份。


    “這就是老話說的命了,他這性子肯定能得將軍提拔,可也正是因為他這性子,也才有主動去沉陽應召的舉動。


    隻能說和我們沒緣分吧,可惜可惜。”


    周吉說完蹲下身子,在火盆旁也拿起了一遝紙錢。


    “唉。”


    陳凱武長歎一聲。


    “聽說二爺派了人去福建,接楊老的子孫”


    等冥錢燒完了,陳凱武拍了拍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閑聊起了金州的事。


    “嗯。”


    周吉肯定道。


    “楊老死的慘,二爺一直很自責,而且楊老原先軍職不高,掛的千戶銜又不是世襲。


    又聽說楊老的俸祿,大部分都送給了他以前故去的袍澤家裏,因為他戰死,朝廷才恩賞了他後輩一個百戶官。


    不過二爺認為不夠,就派了人去福建接楊老的後人,準備挑兩個好的,大力栽培一番。”


    陳凱武嘴角一笑。


    “二爺心是好的,就怕人家不領情,關內的人誰願意來這苦寒之地,而且又是連年大戰的地方。”


    “這就是個人的機緣了,有眼光的就能抓住機會,庸人嗎,不來也罷,免得二爺為難。”


    周吉笑道。


    “走,我請你喝酒。”


    陳凱武大笑,搭著周吉的肩,兩人一晃晃的跑去喝酒去了。


    等送走了唐展望,冷子興,唐清安開始親自巡視兵堡。


    鎮江各地如此規模的流入難民,前方蠻族守將不是瞎子,定然會有針鋒相對的舉動。


    九連城,湯站堡,一直到了險山堡。


    在往前就要出長城,長城外有長奠堡,永奠堡,大奠堡,寛奠堡,新奠堡等堡。


    這幾處雖然被收複,但是出了長城有危險,太過靠近前線,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蠻族軍隊突襲,眾人阻止了將軍繼續前進的意圖。


    唐清安想了想,沒有一意孤行,順從了將領們的意思,占留在了險山堡。


    險山堡。


    作為鳳凰城,鎮江,寬甸三地之間,把守長城關隘的兵堡,也是周邊最大的堡壘,光建有墩台就有十七個,周長兩千五百步。


    長城外的那些小堡,原先也都是屬於險山堡守將的協管。


    當初金州幾萬兵突襲鎮江,剛上岸收複了幾個小堡,鎮江城裏的幾百蠻兵得知消息就溜了。


    險山堡在大周手中的時候,光堡裏守兵就有三千餘人,周邊小堡或數百,或近千,用來防備蠻族。


    等蠻族攻下遼沉,這幾處因為降將的聯係,不等蠻族來攻,皆望風而降。


    蠻族不費吹灰之力全得了遼左,沒有需要防備的敵人,因此此堡也隻留了幾百兵,且是漢人降兵。


    麵對金州幾萬兵,當然不等來攻就主動反正了,和曆史上毛文龍收複鎮江後沒有區別。


    不同的是,唐清安不缺兵,所以這些降兵都解散為民,發往各地屯田。


    毛文龍軍隊戰力不強,也有他收攏了太多降兵的原因。


    這些降兵本來就畏蠻如虎,如何敢上陣拚殺,後期招募遼民為兵後,戰力才開始上升。


    時也命也。


    具體不提。


    借鑒曆史,唐清安的軍隊,從一開始擴建,就逐漸淘汰原來的降將降兵。


    除了有些被逼無奈投降的,通過戰場的表現獲得認可,敢戰敢打的將兵得以保留。


    趁著去年的裁軍一萬人,原來的降將降兵大多數都淘汰了,隻保留了敢戰之士。


    例如花眼,李伯升等。


    至於趙緱用,他的確是心向朝廷的,也敢打敢拚。


    雖然通過各種手段限製了他,倒不至於像劉承敏所言,幹脆把他送回關內。


    送走趙緱用容易,處理後續卻難,這會引起朝廷的猜忌,對自己目前不利,所以留在金州,把他冷凍起來,反而才是最有利的局麵。


    險山堡靠大蟲江,扼守要道,徑流此地的難民極多,唐清安在堡上,時不時看到三五成群的難民從山裏走出來。


    因為這裏是軍事重地,隻在牆上丟下兩口幹糧。


    讓他們補充下體力,徑直去往後方的鎮江,告訴他們那裏才有粥棚,給了他們希望。


    險山堡前方,左邊是鳳城,右邊是新安堡,都在蠻族手中。


    “鳳城離這裏隻四五十裏,駐軍有數千人,因此緊閉城門不敢亂來,而新安保離我們有八十裏,且兩地有險山相隔,因此肆意截殺難民。”


    聽到守將的匯報,唐清安皺起了眉頭。


    “老奴都畏我名聲,收縮防線放棄了長白山以東,新安保的守將是誰如何敢惹我。”


    唐清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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