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島。


    當年朝鮮以協助金州總兵唐清安抗蠻的理由,把不受重視的海島,皆送給金州總兵屯田使用。


    到底是送還是借,沒有公文的確定。


    金江鎮一直都說,朝鮮對金江鎮有厚恩,送給了金江鎮眾多島嶼,才有金江鎮的今日。


    此事有朝鮮官員反對,金江鎮則回避,不直麵這個衝突。


    總之。


    濟州島數年的海貿,越發的興盛。


    五六月份的旺季,到達濟州島的各國商船,每日都有新船抵達,碼頭上極其的熱鬧。


    這裏的氣象,和國內還有朝鮮完全不同。


    隻有繁華兩個字可以形容。


    連日本駐朝鮮的使者,都私自來濟州島,組織一些貿易,用日本的特產,換取各國的商品。


    柳湘蓮去了朝鮮,和日本使者有了接觸。


    日本使者不但會朝鮮話,也會漢語,柳湘蓮本就是豪傑出身,籠絡人心有一套。


    很快和日本使者成為了朋友,在朝鮮不到半年,學會了朝鮮話,也學會了日語。


    有柳湘蓮的陪伴,日本使者在濟州島更加的方便,不用擔心被人揭穿身份。


    濟州島各事結果送入金州。


    唐清安對柳湘蓮很滿意。


    換做旁人,不一定能如柳湘蓮做的這麽好,這麽順其自然,不讓人懷疑。


    金江鎮的官員,雖然做的不錯,但是比起柳湘蓮出身勳貴,從小薰陶,加上其有才華。


    又有天賦,又有出身,又多年努力。


    如此的人物,如此的條件,天下少見,金江鎮的官員,某些方麵是不如柳湘蓮的。


    柳湘蓮日後的日本之行,唐清安想不到,還有誰能比柳湘蓮能做的更好。


    他在日本的行動順利一分,未來金江鎮製服日本則輕易一分。


    此人。


    對金江鎮的作用非凡,不是常人能比。


    放下柳湘蓮的密信,唐清安終於看到了,賈雨村派去福建做官的消息。


    “好。”


    唐清安笑道。


    “等賈雨村去了福建,立刻組織水師去福建招收流民。”


    賈鑒和謝友成都在此。


    謝友成負責軍司,笑著提議。


    “金州到福建,如此遙遠,隻接濟流民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不如順道去一趟琉球國。”


    將軍對日本有心思,謝友成有所猜測,那麽琉球國就很重要了。


    “行,你們出個章程。”


    唐清安爽利的笑道。


    賈鑒又說道。


    “賈雨村去福建做官,此事王子騰出了大力,是促成此事的重要人物。


    我分析其心,認為他可能想要取代賈府在金江鎮的地位。”


    “你說的對。”


    唐清安點點頭,終於說了一件眾人不知道的事。


    “前不久,薛家的薛蟠來了金州,拐彎抹角提了一嘴,大致是想要把薛家姑娘嫁給我。”


    其實哪裏是嫁,送字更準確。


    不過唐清安素來重情重義。


    他們一家,包括自己的亡父,皆受過薛家大老爺的恩惠,哪怕薛家敗落後,得到了他的回報。


    但是薛姨媽從來沒有對不起他,更有薛家的小姐,經常幫他說話。


    包括他當初辭行薛家,也是薛家的姑娘幫了大忙,他一直都不知道。直到鶯兒來了金州,才全部跟他說了。


    對此事,唐清安很欣慰。


    也不枉自己從小帶了薛家姑娘一場的情分,到底還是叫自己安哥兒的好妹妹。


    謝友成以前負責過情報的事,賈鑒也是從國內來,現在負責金江鎮的情報。


    薛家的主母,來自王家。


    兩人立馬就明白了,王子騰果然是如此心意。


    謝友成不知王子騰為人,賈鑒卻有些了解。


    “比起賈府的保守,王子騰對於我們金江鎮,的確更有利一些,不過比起賈府,在勳貴中的影響力小了點。”


    賈鑒認真的分析,到底是拉攏賈府好,還是拉攏王府好,兩家各有利弊。


    謝友成和軍隊打了多年的交道,不知不覺也受了些影響,忍不住打斷了賈鑒。


    “為何要選其中之一我看不如全要。”


    “哈哈哈。”


    賈鑒先是愣了愣,立馬反應過來,笑得合不攏嘴,指著謝友成說不出話來。


    唐清安也無語的搖了搖頭。


    謝友成竟然開起了自己的玩笑了。


    “我聽柳湘蓮提起過,琉球王國前些年,被日本的薩摩藩攻打過,逼迫了琉球國王向薩摩藩進貢。


    又聽說這個薩摩藩,和日本幕府的關係不好,也不知道對方現在對琉球的觸手有多長。”


    唐清安提醒道。


    薩摩藩逼迫琉球國進貢,讓琉球國形成兩屬狀態,並不是薩摩藩有先見之明。


    薩摩藩控製琉球國是為了方便對大周的走私,卻沒想到幕府會海禁,讓其無法通過海貿獲利壯大。


    不過無心插柳柳成蔭。


    此舉為後世,日本正式將琉球納入統治打下了基礎。


    “他手有多長,就斬了多長。”


    謝友成自信的笑道。


    柳湘蓮源源不斷提供的日本的情報,軍司一份,將軍一份,他當然也看過。


    不過是日本一個藩,竟然敢入侵大周的藩國,正好也給了金江鎮一個理由。


    免得朝廷日後怪罪金江鎮輕啟戰端。


    日本現在其實有很多機會可趁,皇權的紛爭不提,與西方國家的矛盾不提。


    日本本土民亂也不少。


    如果曆史沒有變化,數年後就有一場極大的民亂。


    幕府當初還以為隻是普通的民亂,以為很快能平。


    一直到最後征集眾多的大名,動用了十三萬的兵力。


    靠著亂軍中的內應,山田右衛門的通風報信,才贏得了勝利,消滅了這場民亂。


    哪怕戰敗後,亂軍中的婦孺童子,也不向幕府聯軍投降,欣然接受死亡。


    可見之心堅。


    如果沒有內奸的出賣,以這場民亂的強度,如果打敗了十餘萬幕府聯軍。


    亂軍不定就能占領整個日本的九州,從而導致日本分裂。


    大周對外的探索太少,呈被動接受消息的狀態,沒有主動出擊的外交鋒芒。


    所以這一回唐清安同意金江軍水師經過琉球,驅逐島上薩摩藩的勢力。


    也算是讓金江鎮的文武,逐漸接觸日本,為未來插手日本局勢打下根基。


    薩摩藩本就和幕府關係不合,當初關原之戰,薩摩藩就站在其對立麵。


    不過是戰敗後,靠著外交的手段,加上幕府軍隊也無餘力,才讓薩摩藩繼續保留。


    薩摩藩的大名是個聰明人,唐清安不信對方身後有幕府虎視眈眈,還敢增加強敵。


    冒著得罪金江鎮的危險,不放手琉球。


    對方對琉球島並沒有吞並之心,逼琉球國王向他進貢,目的也是為了通過琉球和大周貿易,又因為幕府開始的海禁而失敗。


    而他想要貿易,可以來濟州島。


    幕府可是已經開始逼迫各地的大名,隻許保留一城,其餘的城池堡壘,全部要拆掉。


    沒有了眾多的兵堡城池,如果有大名違逆幕府的命令,幕府就能輕易的攻打對方。


    誰都不是傻子。


    大名們當然都不滿,對於此新條例,都在推諉,但是因為幕府的強大,誰也不敢直接抗拒。


    作為受到幕府猜忌的薩摩藩,更是首當其衝,身上的麻煩多得是。


    所以唐清安也沒有太多的幹涉軍司。


    這一回,他要看看軍司發展到如今,能否獨當一麵了。


    謝友成在將軍麵前信心十足,表現的勝券在握,回去後做起規劃起來的時候,卻很謹慎和小心。


    和軍司的官員們商議了一番,叫來了沈有容,周苟兒。


    新的二十艘大戰船全部在這支水師中,加上原來的百艘船,戰鬥力已經獨霸一方。


    原來的兵員為兩千人,現在達到了四千人。


    為了去福建接應流民,又把原來兩百六十艘安置在兵備司,訓練民夫之用的訓練船都拉了出來。


    不久。


    濟州島的各大小海船,終於采購完了想要的貨物,滿載貨物返回的時候。


    這條航道上,出現了一支數百艘船的艦隊。


    琉球王國統一後,人口並不多,一百多年後,也才三十萬人口,如今隻有不到十萬人。


    國家實力不強,全國軍隊征集起來,也隻有兩三千人。


    其國王一直沒有姓,隻有名,前明時成為藩國,賜姓尚。


    後來又臣服大周,其國內文字語言都是漢字漢語,習俗也和大周閩地相似。


    當日本前代幕府出兵征服朝鮮前,琉球王國已經被日本打敗,國王被俘虜了到日本。


    關押了數年才放回,得知此信息後,仍然不顧危險,派了使者去向大周通風報信。


    現在的老國王已經去世,因為此時的琉球王國,已經被薩摩藩打敗,受到薩摩藩官員的管理。


    新的國王為尚豐,是琉球國第二尚氏王朝的第八代國王。


    現在尚豐還是國王,琉球王國還有大臣治理地方,過兩年,就會徹底淪為傀儡。


    在日本九州國民亂的前夕,被薩摩藩剝奪王號。


    數千的金江軍水師,數百艘船隻,掛滿了金江軍的旗幟,戰船上的大炮令人望而生畏。


    引起了岸上人們的恐慌,紛紛逃散。


    良久。


    才有官員大著膽子來接觸。


    “請問是上朝天軍嗎”


    得到肯定的回複,那官員大喜過望,連忙跑去見國王。


    琉球島上下,盼望天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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