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四輪馬車在直道上快速的疾馳,車廂外懸掛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鈴鐺的聲音,能傳透的很遠,從而驚動直道上的行人。


    陶傑從朝鮮抵達鎮江,就坐上了金江鎮,已經隨處可見的四輪馬車,跑的更穩更快。


    “真是寶地啊。”


    原來的森林,丘地,變成了一片片的農田,隨處可見的溝渠,為這些無邊無際的田畝,提供足夠的灌既。


    砍伐後的樹木,變成了房屋,變成了家具,變成了工具,變成了船隻……。


    在朝鮮多年。


    每次回家鄉,都會有新的變化,所見所聞,皆能讓陶傑心中陶醉,升起驕傲的滿足。


    他本是性格高傲的人。


    見慣了朝鮮的民不聊生,百姓困頓,衣不蔽體,因此和朝鮮勳臣打交道的時候,經常會流露出一股傲慢。


    朝鮮勳臣們,反而越吃他這一套。


    上朝天國,理當如此。


    朝臣樸周源的筆跡,記載遼東百姓之富,在朝鮮國內廣為流傳,通過地方官員的口,朝鮮的百姓羨慕不已。


    每年眾多的朝鮮婦女,踴躍的嫁入鎮江,也有此人的功勞。


    “是啊,這才幾年,就大變樣了。”


    馬車上,有陶傑的隨行人員,同樣嘖嘖稱奇。


    “我前番年關回了一趟老家,村裏到了年齡的後生們,都娶了媳婦,因為取消了人口稅,承諾隻按田畝收稅賦。


    村裏的孩童越來越多,我都不敢信,這麽多孩子,年複一年,以後還了得。”


    想到滿村光屁股的孩子到處跑,鴨巴子甩來甩去,那侍衛就情不自禁的笑出聲。


    陶傑是金江鎮在朝鮮的機密,身邊不但有下屬,還有侍衛保護安全。


    四輪馬車車廂空間大,除了他,還有四人,兩名文書,兩名侍衛,以及一名車夫。


    長路漫漫。


    陶傑對朝鮮人傲慢,對自己的下屬們,雖然還是自傲,卻不會歧視,倒也其樂融融。


    車夫走南闖北,見識不比一般的官員少,嘴皮子也利索。


    聽到車廂裏的話,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這才哪到哪,將軍說過咱們遼東,要養活兩千萬人咧。”


    車夫不識字,兩千萬是多少,他也想象不出來,但是不妨礙他賣弄。


    “當年咱們才兩三百萬畝田畝,有官員就認為已經頂天了,唯獨將軍認為,遠不止如此。


    還是將軍英明,比所有人都厲害。”


    侍衛是軍人出身,把將軍掛在嘴上,兩名文書嘴角帶笑,卻不像他這麽直白。


    侍衛和文書,以及車外的馬夫,談興越來越濃。


    縮回了身子,腦袋離開了車窗,陶傑安靜下來,一邊聽下層人士們的心聲,一邊思考朝鮮的局勢。


    金州。


    陶傑抵達了節度府,遞交了文勘,要求見將軍,年輕的吏員秦鍾,引著對方到了公房歇息。


    不久。


    秦鍾趕了回來,告知將軍已經在等他。


    看著眼前年輕人的背影,陶傑知道對方的身份,不過自己的身份本就敏感,所以當做不知道他。


    “一路辛苦,你先回家休息一晚,明日再來找我也不遲。”


    唐清安見到陶傑,露出溫和的笑容,請他坐,同時埋怨他太過勞累,要保重身體。


    國內的官員上任地方,最早的時候是不帶家卷的,包括賈政去地方做學政也是如此。


    但是風氣漸變,很多官員也會選擇帶上家卷。


    金江鎮是開創之局,人心向上,所以赴任各地的官員,都沒有人會選擇帶上家卷。


    陶傑等將軍重新坐回,自己才跟著坐下。


    “朝鮮有些事情要急著向將軍匯報,我也不想浪費時間,趁著這幾年還有精力,就爭取多做點事。”


    “你說。”


    唐清安點點頭。


    陶傑把朝鮮目前的事情,詳細的告知。


    “朝鮮已經這麽惡劣了嗎”


    對於朝鮮的手段,皆是以自己的想法為主,唐清安當然知道朝鮮的形勢為衰敗,卻沒想到惡化的這麽快。


    陶傑肯定的點點頭。


    “如果不是有我們的軍力在朝鮮,以朝鮮目前的形勢,我估計早就有人作亂漢城。”


    聽到陶傑的推測,唐清安笑了。


    因為陶傑說得對。


    朝鮮的懷恩軍李德仁,後來的確被勳臣推出來,發動了新的叛亂,但是最後沒有成功。


    李倧是金瑬,金自點等勳臣推出來的,懷恩軍李德仁是沉器遠等勳臣推出來的。


    雙方的力量,鹿死誰手兵不一定。


    當時的變數,是毛文龍被袁崇煥殺死後,除了大量被收編的,也有東江鎮殘餘的勢力投奔了朝鮮。


    這些勢力親近當權一派,讓金瑬,金自點一方獲得了勝利的優勢。


    李倧因此保住了自己的王位。


    當時的國主李倧,顧慮得勝後,金自點等人勢力太大,哪怕沉器遠造他的反,還是想要留下他的性命,以牽製這些人。


    特意下令。


    饒過被俘虜的沉器遠的性命,但是金自點沒有聽從李倧的命令,仍然一意孤行,執意殺了沉器遠。


    “這回朝鮮國主沒有答應我們的要求,要不要換人隻需要放出風。”


    數百年的李氏朝鮮國王。


    在陶傑的口中,竟然仿佛無足輕重的人,說換就能換一般,且神色自若。


    李倧當了數年的朝鮮國主,比起最開始的時候,越來越和金江鎮討價還價。


    陶傑漸漸有些不喜此人。


    如果朝鮮國家上下一心,國泰民安,陶傑當然生不出如此狂妄之心,妄言一國之主。


    朝鮮的人口,比金江鎮要多。


    可惜。


    朝鮮的局勢,猶如坐在火山口一樣,岩漿已經在四處濺出來,可能下一刻就會爆發。


    隻需要金江鎮輕輕一挑撥,那麽早已按捺多時的勢力,立馬就會蜂擁而上。


    “李倧還是要保住的。”


    唐清安沉吟了片刻,決定還是要支持李倧。


    “此人和我們打了交道多年,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我們的底線,不會觸犯。


    包括金瑬,李貴等一係朝鮮勳臣,都是得到了利益,吃飽了肚子的人,更會希望保持目前的局麵。


    至於懷恩君李德仁,對於此人的性格我並不熟悉,所以我不願意輕易的冒風險。


    而且在野的勳臣們,等他們登上前台,和當朝的勳臣們,必定發生衝突,導致朝鮮局勢糜爛。


    我雖然也在糜爛朝鮮的國力,但是糜爛的力量,用在了幫助金江鎮身上,卻不希望白白的浪費。


    如果到了李倧此人必須要換的地步,也有個可以立刻推出來的人,你可以和他先接觸,了解下他的為人。”


    唐清安直言不諱的說道。


    他這些年的手段,通過索要不可計量的各類物資,以及讓朝鮮年年出兵幫忙作戰。


    可以說朝鮮百姓的困苦,民不聊生中,他發揮的作用,和朝鮮的勳臣們是一致的。


    大大的幫助了金江鎮的民生不提,也讓金江軍的士兵,少了不少的傷亡。


    陶傑明白了將軍的意思。


    新的朝鮮國主登位,各派勳貴強奪利益,必定會導致朝鮮越發的糜爛。


    將軍希望這些遭受糜爛,而耗之一空的朝鮮力量,消耗在幫助金江鎮上。


    “可是我勸戒了多次,朝鮮國主一直沒有答應出兵,反而要求我,讓我阻止朝鮮婦女外流。”


    “哈哈哈。”


    聞言,唐清安忍不住笑了。


    “這可是我為遼東的單身漢們謀的福利。”


    陶傑也跟著笑了起來。


    因為蠻族的霍亂,雖然經過金江鎮的解救,百姓大多得以逃生,但是青壯更容易活下來。


    所以金江鎮的百姓中,男女比例失調,一直都是老大難題。


    直到越來越多的朝鮮婦女嫁入遼東,才解決了這個難題,又促使了金江鎮的新生兒越來越多。


    朝鮮北部的普通百姓不提。


    朝鮮南部,三部義軍士兵們的家屬,他們的姐妹嫁入金江鎮,也和金江鎮的關係越深。


    給了金江鎮更多的機會。


    如果萬一有將領不配合金江鎮,金江鎮也有機會換其人,不被三部義軍的士兵抵觸。


    “此事我先想一想,朝鮮對我們至關重要,務必要穩妥。”


    唐清安借助朝鮮的天時,數次踩在關鍵的節點上,借助大勢控製了朝鮮。


    但並不代表他能小覷朝鮮的潛力。


    朝鮮的統治階級是爛攤子,不代表百姓是泥捏的。


    如果不是百姓的堅韌,朝鮮早就亡於倭寇或者曆史中的後金之手了。


    他不顧忌沉器遠等勳臣,太多的手段可以鉗製,唯獨朝鮮的百姓,不可大意。


    陶傑嘴上不說,對將軍在朝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還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聞言後,起身向將軍拱手告退。


    過了一日。


    馮勝之,顧應時,謝友成,徐輝,賈鑒,還有陶傑,被將軍招來,共商議朝鮮之事。


    “金江鎮能養十萬精兵,其中的主要原因,是借助國內商品,在濟州島發展海貿,保證了軍資和物資。


    朝鮮人口是我方的兩倍,國土麵積不弱於遼東,又是數百年的國家,君主大義根植於朝鮮百姓的心中。”


    唐清安向眾人說道。


    他提出對朝鮮的控製思想,眼前的這些人,則負責做事,達成自己想要做到的目的。


    眾人深知論對朝鮮的手段,無人比得上將軍,皆認真聽從和思考。


    “所以朝鮮的潛力還很大,我們要借助這些潛力,但是又要防備這些潛力。


    願意歸順和親近的勢力,我們就接納為自己人,不願意親近我們的,我們就要提防他,對付他。


    金江鎮未來的路還很長遠,在前進的道路上,會有很多的艱辛和挫折。


    為了保持前進的步伐,需要更多的勢力加入我們。


    軍司做過規劃,如果朝鮮不能參戰,以金江軍的實力,軍司官員認為足夠打敗蠻族。


    對於這種思想,我是不認可的。


    在我們前進的道路上,我們需要付出,我們的盟友也需要付出,一起打敗敵人。


    才是盟友間牢不可破的友誼,才是我希望的局麵,而不是靠著我們自己獨自犧牲。”


    隻有充分的了解上位的思想,才能做到向一個方向使力。


    謝友成聽到將軍點名軍司,越發的沉默,仔細傾聽將軍的話。


    聯合朝鮮是個很麻煩的事情。


    有的官員認為,朝鮮的士兵不足戰,可以轉為讓朝鮮提供更多的物資,結合金江軍的戰力,才是最優的。


    很快收到了將軍的反駁。


    “朝鮮的潛力,因為朝鮮勳臣的糜爛,十成隻能發揮一成,但是我們卻不能隻用這一成,讓其留下九成。


    那如何借助這些勳臣,把朝鮮的潛力用出更多,才是我們應該努力做的。”


    唐清安繼續說道。


    如何發揮更多的朝鮮的潛力呢最正確的選擇,當時是在朝鮮改革,去除各種弊端。


    但是唐清安不會做出這個決定。


    吃力不討好。


    就算最後改革成功,他也得不到好處,反而隻會遭到利益階層的痛恨。


    而真的上下一心的朝鮮,就算願意繼續為金江鎮付出,也會索要高昂的代價。


    唐清安不願意付出本該是金江鎮百姓的利益,最後的結果,隻能是雙方敵視。


    征伐與算計。


    一直都是世界亙古不變的運轉法則,從來沒有因為科技大爆炸而改變。


    “我親自去一趟朝鮮吧。”


    唐清安最後說道。


    眾人聞言,心中都驚了一驚。


    和其餘人不同,賈鑒深知朝鮮勳臣的心態。


    以將軍的威望,他親自入朝,給足了朝鮮麵子,也能壓服一些不滿的聲音。


    倒也是個好辦法。


    不過唯一可慮的是,將軍身份太過重要,去了異國,需要布置的方方麵麵太多。


    對於自己,將會是很大的壓力。


    其次就是謝友成,他以前也負責過朝鮮的機密,是金江鎮最懂朝鮮人心的人之一。


    他也認可將軍的主意,想的也是如何確定將軍的安全。


    唐清安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眾人開始議論起來。


    自己入過一次朝鮮,那時候他還是總兵,當時的朝鮮國主還是李琿。


    於情於理,自己也該去一去朝鮮了。


    見見朝鮮的國王,還有哪些多年不見的勳臣們,即解決麻煩,又拉攏人心。


    和攻打蠻族一樣,未來哪怕打壓日本,也是需要朝鮮軍隊衝鋒陷陣的。


    對於打仗。


    唐清安向來一個不落,皆要一起出力,大家一起吃苦。


    “將軍入朝,可以和大練兵同時進行。”


    謝友成提議道。


    金江鎮在朝鮮國內,對軍隊的影響頗深,特別是三部義軍,比起和朝鮮漢城,三部義軍可能更會聽從金江鎮的吩咐。


    在大練兵的背景下,哪怕是在朝鮮,金江軍的實力也遠高於朝鮮。


    “不可入王宮。”


    馮勝之警告道。


    將軍當初的謹慎,已經證明了他是對的。


    如果將軍入朝鮮王宮,那麽就不能帶兵,就算保留了親衛,也難以帶兵刃。


    種種不利的影響,不受金江鎮的控製。


    雖然知道朝鮮不大可能發生不忍言之事,但作為幕臣,他們不能不考慮周全,將軍的子嗣又還小。


    眾人很快就商議出了妥善的辦法,陶傑身負眾人的信任,率先趕回朝鮮。


    原路回原路去。


    朝鮮漢城。


    平遼侯將會入朝,親自拜見朝鮮國主,和麵見兩班勳臣,以及最後參加大練兵。


    當此消息傳開,其餘的聲音都消失了。


    至少,無人敢在此關頭,談及朝鮮國情,不適合出兵的事宜。


    平安道。


    副元帥兼平安道兵使的李適,駐守寧邊。


    麵色陰晴不定。


    作為當初發動叛亂的勳臣之一,他獲得利益太少,對金瑬等人一直抱有不滿。


    在議功評時,隻評為二等,僅任漢城府尹,而自己的長子李旃,連功勞都沒有評上。


    見此,他憤然離京,到了邊地獲得了兵權。


    暗中發展了幾年的實力,加上同樣不滿漢城的勳臣的加入,造反之勢猶如箭在弦上。


    所慮唯鴨綠江一側的鎮江,不然他早就造反了。


    連新的國君人選,他和龜城府使韓明璉等人都已經商議好,等攻入漢城,就把興安君李瑅推上國主之位。


    傳言平遼侯使者陶傑對朝鮮國主不滿,他們本已經下定了主意,趁此機會發動突襲。


    猶如當年金瑬等人組織的叛亂,自己也可以,且本來就參加過,有叛亂的經驗。


    想到這裏,他越發的痛恨。


    自己出了大力,卻沒有獲得該有的收獲。


    其實。


    這就是朝鮮兩班勳臣的現狀。


    數百年下來,朝鮮勳臣越來越多,而多是世襲,哪怕權利歸於長子,也擋不住家族的蔓延。


    宗室,勳臣。


    固化的階級,比起大周國內更加嚴重。


    勳臣越來越多,田畝和百姓卻沒有變化,那麽勳臣們之間,就需要激烈的權利爭奪。


    如果無法獲得足夠的利益,家族就會走向衰敗。


    這種內耗的競爭,無法強大勳臣,也無法強大國家,隻會讓國家頻繁的陷入動亂。


    李適痛罵漢城的勳臣們。


    自己野心並不大,如果能讓自己的兒子獲得功績,哪怕隻給自己二等功,也就捏著鼻子接受了。


    可惜。


    他沒有想過,想要獲利的勳臣這麽多,如何能滿足所有人。


    “我本想著趁機發動叛亂,叛亂成功後,派人聯絡平遼侯,依舊滿足平遼侯的所有要求,以獲得對方的支持。


    可是平遼侯突然要入朝,我們該怎麽辦”


    李適問向韓明璉。


    韓明璉眉頭緊皺。


    “要不要現在就發動趁著平遼侯還未動身等大功造成,為了以示誠意,我可以出使麵見平遼侯,親自向他解釋。”


    眾人磨刀數年,有心算無心。


    不光是李適,就是韓明璉,同樣對叛亂成功有信心。


    曆史上。


    他們發動的叛亂,哪怕因為提前泄密,被人告密,讓漢城提前有了防備,但仍然被他們攻入了漢城。


    現在的朝鮮國主李倧跑得快,逃到了公州一帶。


    然後李適等,在漢城擁立興安君李瑅為朝鮮新國主。


    但同樣因為利益分配不公,遭到了其他各派聯合的反對,最後又失敗了。


    李適不敢輕易的下決定。


    如果沒有平遼侯入朝的消息,趁著金江鎮使者不滿國主,發動叛亂,他有把握獲得平遼侯的認可。


    可是偏偏此時,平遼侯要入朝,這種緊要關頭,他擔憂引起平遼侯的誤會。


    “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萬一平遼侯這次入朝,和李倧談妥了諸事,獲得了平遼侯更多的支持呢”


    韓明璉的話,動搖了李適。


    此時。


    陳凱武抵達了鎮江,抓起了當地的防務和軍事,並且派人聯係駐守寧邊的李適。


    陶傑在朝鮮多年不是白呆的。


    不光知道沉器遠一派有造反之心,也知道李適一派也有造反的意圖。


    既然將軍入朝。


    那麽這些蠢蠢欲動的勢力,皆要老老實實的按捺住自己的野心,服從金江鎮的規劃。


    從鎮江歸來的李適,長歎一聲,雖然獲得了陳凱武的保證,可是比起占領漢城後的好處,又如何能比。


    但是胳膊拗不過大腿,隔壁的金江軍已經盯上了自己,那麽他一動不敢動。


    不光是李適。


    陶傑回朝後,馬不停蹄的奔赴各地,拜訪各地的勳臣。


    誰也不許動。


    劉興祚也動了起來,抓起了漢城的防務,為將軍的到來做準備。


    漢城王宮。


    李倧吩咐了王妃,仔細看顧好大公子唐晏乾,不放心,又告知林忠,照顧其的身邊人,都要好生挑選。


    漢城的權柄,被西人派金瑬,李貴把持。


    而國內各地蠢蠢欲動,黨爭激烈,李倧當國主數年,也有他的信息來源。


    即顧慮西派,又憂慮其他黨派。


    剛登位的雄心,早就被現實磨平,一心想著如何鞏固王位,隻有抓牢金江鎮,才是上策。


    猶如他曆史上,鼎力支持東江鎮,拉攏毛文龍一樣。


    “不進王宮”


    聽到台下漢將劉興祚的話,李倧先是愣了愣,立馬恢複笑容。


    “一切以平遼侯的心意辦,且等平遼侯抵達,我也去城外,共獵於山中一番。”


    平遼侯素來謹慎,當初就因為此,和上朝發生矛盾,後來還讓朝鮮也派出使者入京,幫忙緩和雙方的關係。


    所以聽到劉興祚的話,李倧沒有太過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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