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江軍運來了紅夷大炮,兩個日夜的持續轟炸下,終於轟塌了數段城牆。


    在陳凱武的居中調度下,衛所軍,三部義軍,金江軍,輪番攻打本溪城。


    本溪城牆上的工事,全部被摧毀,無法發揮居高臨下的優勢,在城牆的斷恒裏,一邊抵抗一邊抓緊搶建新的防禦工事。


    先是布置各類拒馬,地麵上擺放紮馬釘,然後堆放沙袋,代替城牆的作用。


    每次敵軍攻打,在被擊退前,都會摧毀這些工事,而蠻軍則趁著空隙,重新修複。


    “朝鮮軍如此拚命,有何好處”


    傷亡大增的郎阿,帶領親衛巡視城牆,看到激烈的戰場痕跡,發出了感慨。


    蠻族對朝鮮並不陌生,知道朝鮮軍戰力低下,但是這場戰爭中,朝鮮軍的堅韌,超出了郎阿的想象。


    這並不是他印象中的朝鮮軍。


    “就算他們付出巨大的傷亡,攻下本溪城,不也是落入金江鎮手中嗎


    他們又出人又出力,最後一無所謂,如此行徑,到底是為何”


    郎阿困惑的詢問周圍的將領。


    人們紛紛搖頭。


    不隻是他們納悶,蠻族的高層也在納悶,包括漢奸範文程等人,也不是沒有派人去瞧瞧聯係朝鮮。


    平遼侯到底用了什麽手段,拉攏的朝鮮如此賣力。


    當年薩爾滸之戰,作為藩國的朝鮮,協助大周出兵,戰前就私通他們蠻族,以保存實力。


    對比金江鎮,前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場大戰,在郎阿看來,打的十分的憋屈。


    在高台觀望形勢的陳凱武,鄭剛,還有朝鮮的權申旭,林之遠等人都在。


    “蠻軍自老奴起,習慣了來去如風,快速轉進的戰術,搶完就走,占不到便宜立馬換下一處。


    自從我金江鎮崛起,讓其無法野戰勝利,落入困頓之局,形勢改為防守。


    處處守城,則處處被動。”


    又一次的朝鮮軍被擊退,雖然竭盡全力,也隻做到了摧毀敵人的防禦工事。


    而新的防禦工事,即將重新修建,導致數次的攻擊都做了無用功。


    和鄭剛的想法不同,權申旭對己方士兵立下的戰果,內心感到欣慰。


    什麽時候開始,朝鮮軍竟然也能壓著蠻族軍隊攻打了,前所未有之事。


    鄭剛從士兵到把總,從把總到軍校教官,從軍校教官到軍司官員,從軍司官員到營總。


    他的經驗,才華,眼光已經超過了絕大部分的將領,看出了蠻族的弱勢。


    蠻族占了遼東,有了城池,麵對金江鎮的強勢,失去了以往的作戰風格。


    哪怕麵對朝鮮,也失去了主動性。


    有時候體量大了,實力越強,不代表沒有缺點,可以被針對的地方也越多。


    “命令金江軍,三部義軍,黑九,大山各部投入戰場,務必退回蠻軍防禦。”


    衛所軍已經消耗了蠻軍的士氣和戰鬥力,武震孟認為可以派出主力,不再浪費時間。


    在場地位最高的人是權申旭,不過鄭剛既然抵達此處,很快就抓住了軍權。


    論金江鎮內部的職位,陳凱武要高過鄭剛,但是此人是新一代的將星。


    名氣不小,軍司有關係,將軍又信任。


    陳凱武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在於此,如果不是因為和將軍的交情,以及資曆,自己不可能成為參將。


    並沒有強壓此人,而是支持此人。


    這也是唐清安願意提拔陳凱武為參將的主要原因。


    而陳凱武主要也是靠著多年駐守鎮江的威望,和朝鮮軍關係熟絡,多次戰事也是負責調度朝鮮軍。


    和陳凱武一樣具有資曆的人很多,東海堡可不隻是陳凱武,但是陳凱武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知道以大事為重。


    隨著鄭剛的軍令。


    各軍的精銳加入了戰鬥,各陣人喊馬嘶,旗幟搖曳,威勢震天,密集的方陣,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哪怕是衛所軍,黑九,大山都是最精銳的,攻擊的途中,士兵沒有放緩腳步。


    重點攻打城牆斷恒處,並派兵推送楯車,雲梯等,牽製蠻族的兵力,讓蠻軍心生四處皆敵的心理壓力。


    蠻軍在老奴時期,參加戰鬥都能獲利,唯獨麵對金江鎮,傷亡慘重不提,且得不到戰利品。


    而老奴死後,更是認為金江軍強大,到了如今的局麵,哪怕隻有五千金江軍,也產生了很大的壓力。


    是郎阿不敢輕易派軍出城作戰的主要原因。


    盧順義帶領自家軍隊奮勇殺敵,一路廝殺過去,不知不覺就殺入了城牆裏。


    蠻軍軍力薄弱,在對方全麵開花的戰術下,無法獲得支援,竟然被盧順義殺透。


    “殺啊。”


    盧順義一部,本是義軍出生,這些年軍資充足,對金江鎮有歸屬之心,因此戰心高昂。


    加上不少士兵的姐妹,或者親戚,靠著便利嫁入遼東,獲得了更好的生活。


    在國內心理上就自覺高人一等,又有金江鎮的軍紀嚴明,且能獲得好處。


    在盧順義的帶領下,上千士兵作戰勇猛,毫不畏戰,殺向兩旁,攪動了戰局。


    此時。


    郎阿已經陷入了和金江軍的廝殺,投入了所有的戰力,無法顧及周邊。


    麵對盧順義的突入,竟然拿不出應對的措施,隻能任由其突入。


    黑九心中一直羨慕三部義軍。


    知道論地位,金江鎮中更看重三部義軍,不過這是別人數年打下來的功績,他也無話可說。


    不過自從金江鎮,突然開始插手衛所軍的事務後,不少作戰勇猛的士兵被提拔了起來。


    黑九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們普通的士兵,世代都隻能是士兵,和奴隸一樣的身份,如果不是因為金江鎮,黑九一輩子都別想改命。


    平遼侯就是他的大恩人,不隻是改變了他的命運,包括他世代的命運。


    他不怕戰死。


    他有兒子,真的戰死了,以金江鎮的行為,必定會善待自己的兒子,給予更高的回報。


    他更想立下戰功。


    成為像盧順義等人一樣的將領,獨自掌領一軍。


    就像南北戰爭。


    不過給了奴隸們一絲希望,奴隸們踴躍參軍,發揮了超常的作用,改變了戰局。


    同樣都是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內心。


    黑九抓住了機會,希望能獲得更多的機會。


    哪怕是麵對蠻族,在金江軍的加入下,黑九沒有畏懼,帶著士兵們衝殺在最前線。


    渾身都是鮮血,一直到耳邊響起了歡呼聲。


    茫然的抬起頭,右翼響起了潮水般的呐喊,因為視線的遮擋,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聽到己方的呐喊聲,肯定就是好事。


    心中士氣陡漲,士兵們也精神一震。


    “戰功就在眼前,不要錯過改命的機會啊。”


    黑九一聲大吼。


    他眼紅三部義軍,而衛所軍的士兵們,不知道多少人眼紅他,同樣想要改命。


    兩班製度下,普通人永遠沒有出頭的機會。


    這裏是唯一的機會。


    而機會就在眼前。


    “殺啊。”


    “殺。”


    黑九一部的士兵們,爆發了超強的戰意,忍受死亡的威脅,一步步擠推了蠻軍。


    猶如一條黑線,由外而內的移動。


    移動雖然緩慢,卻倒下了無數的士兵,撲倒在地上,形成了屍海。


    “贏了。”


    鄭剛肯定的說道。


    “贏了。”


    “贏了。”


    陳凱武一臉的高興,權申旭和林之遠,即驚喜又不可置信。


    雖然有五千金江軍,但是主力仍然是朝鮮軍。


    也就是說。


    朝鮮軍憑一己之力,打敗了蠻族,這是從來未有之事,他們無法不震撼。


    “全軍投入戰場,絞殺蠻族殘軍。”


    鄭剛下達了新的命令。


    多次下達命令的鄭剛,神色平靜,仿佛很平常的行為,倒是陳凱武看在眼裏。


    此人屢屢抓住戰機,做出正確的調派,波瀾不驚之下,實乃眼光極準,隻有具備韜晦之人,才能做到不放過每一個機會。


    名副其實啊。


    難怪將軍如此看重此人。


    連朝鮮軍在他的指揮下,都能做到打敗蠻族,讓人不得不驚歎。


    隻要此人繼續保持下去,未來總兵之位必定有此人。


    陳凱武心中升起了自豪。


    金江軍人才濟濟,他作為資曆派,又有大局觀,如何會不感到欣喜呢。


    本溪城不小。


    但是當數萬士兵殺入城中的時候,就不算大了。


    有的蠻軍投降,有的拚死抵抗,有的四處逃竄,有的尋找地利組織新的防禦。


    如此形勢下。


    金江軍和朝鮮軍的表現,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金江軍的士兵們,在隊長的帶領下,無論麵對什麽變化,都能做到竟然有序。


    各隊,各哨之間,配合默契,能很快互相支援,消滅敵人。


    而朝鮮軍入城後,軍隊就陷入了混亂,士兵找不到將領,將領找不到士兵,打起了亂戰。


    陳凱武看到朝鮮軍的狀況,心中不禁升起了感慨。


    他當初跟隨將軍作戰,第一次攻打永寧監城,偷襲入城後,不就是如此形勢嗎。


    多年過去。


    金江軍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而有的軍隊在變弱,有的軍隊仍然保持舊狀。


    “將軍曾言,任何事物都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哪怕維持不變,也是需要努力。


    我們金江軍發展如今,就是靠著從不停留的腳步,一直在超過別人。


    換成個人也是如此,有的人躺在功勞簿上,不知不覺就被人超過,或者被淘汰。


    唯獨拚搏不停的人,才能一直站在前麵。”


    陳凱武已經四十餘歲,見到將軍的時候,他才三十來歲,八年過去,他心態也發生了變化。


    再過幾年,他就到了知天命的年齡。


    看著眼前年輕的鄭剛,陳凱武作為軍中前輩,以及參將,有資格教育對方。


    鄭剛點點頭。


    他明白了陳凱武的意思。


    陳凱武和鄭剛不熟,雖然看重此人,也不好有過多的言語。


    作為將軍的老朋友,他知道將軍對金江軍的布置。


    老中青三代。


    代代都有培養出頭的人物,保證金江軍高級將領不斷層。


    老一派的無疑是彭大海等,中壯派的肯定就是朱秀等,青年將領競爭更激烈。


    鄭剛雖然優秀,但是如果驕傲自滿,頓足於當下,那麽很快就會被新的人超越。


    想要始終出頭,那麽要不停的奮鬥。


    本溪收複。


    沉陽。


    章義堡失陷,常勇堡失陷,奉集堡失陷,平定山城失陷,本溪城失陷……


    虎皮驛雖然還在堅守,但是被團團圍困,陷落是遲早的事。


    老奴修建的大殿。


    皇台吉雙眼不滿血絲,盯著蠻將們。


    他抽調了蠻族的青壯,派出了旗兵,在沉陽的前線兵堡城池,布置了五萬大軍。


    用這五萬大軍,依托城池兵堡,計劃是堅守三個月,堅持到冬日的來臨。


    借助天時,逼迫金江軍退軍。


    而不倒一個月,這條防線就全線崩潰,隻剩下虎皮驛。


    “到底是金江軍越來越強,還是我軍越來越弱”


    聽到大汗嘶啞的聲音,大殿內的將領紛紛低下頭,無法答複。


    失去周圍各兵堡的沉陽,如果繼續堅守,那麽很快就會被金江軍圍困,成為孤城之局。


    蠻族的主力,一部已經失陷於前麵的防線,一部駐守沉陽,本用來支援前線的。


    如果沉陽被圍困,那麽蠻族是沒有援軍的。


    就算重新征召蠻丁,以蠻丁的實力,也無法威脅金江軍,反而會被其輕易攻破。


    呼塔布看向範文程。


    範文程低著頭,不敢回應呼塔布的目光。


    是他的提議,聯合科爾沁部落,依托沉陽城堅,以及兵堡繁多,堅守數月,逼退金江軍。


    如此。


    可以讓蠻族保住遼東,而不是退入奴兒幹司。


    保住沉陽的蠻族,仍然可以稱為一國,而退入奴兒幹司的蠻族,隻能稱為一方勢力。


    影響力不同。


    呼塔布收回了目光。


    阿敏,塔拜,代善,阿吉嘎,弗昂枯,尼瑪傘,阿克丹,佟養真,阿克敦,穆隆額,隆倉……


    在本溪戰死的郎阿。


    四大貝勒,四小貝勒,以及老奴為皇台吉留下的蠻族老將。


    已經所存無幾。


    呼塔布竟然成為了資曆最深的老將。


    他當初不讚成範文程的建議,提議把主力撤回奴兒幹司,放棄城池,恢複蠻族來去如風的戰術。


    但是被否決了。


    現在金江軍臨近,而蠻族的針對措施也全部在遼陽,無法輕易的在調轉。


    埋怨無用。


    “大汗當初帶領我軍攻打北鎮,北鎮軍力弱,但是退無可退,全力駐守下,仍然堅持了半年。


    沉陽比北鎮更堅固,城池更大,我軍軍力更強。


    事已至此,當堅守沉陽,一步不退,但是,撫順,鐵嶺,開原,昌圖各地的族人,應該安排退回奴兒幹司。”


    呼塔布提議道。


    皇台吉卻不舍做出這個決定。


    如果按照呼塔布所言,把族人全部撤出遼東,那麽就算他堅持勝利,也失去了遼東。


    堅持到金江軍撤軍後,他也隻能率軍退回奴兒幹司。


    要是落得如此局麵。


    那他這年餘的布置,豈不是白費一番,憑白損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本來自己的威望已經大損,如此形勢下,豈不是更不得人心了,皇台吉作為大汗,和將領的想法不一樣。


    將領以戰事為重,皇台吉則以自身汗位為重。


    範文程也鼓起勇氣反對。


    他的想法和其餘人又不同。


    如果蠻族退回奴兒幹司,回到了部落的形勢,那麽他們這等降人,又會落入當初不受重視的境地。


    老奴時期,漢儒就不受重視,因為遊獵不需要他們。


    隻有建立國家的時候,他們才被蠻族所需要,因此受到皇台吉的重視。


    範文程權利欲望強烈,不然也不會主動投靠老奴,讓他當老百姓,比殺了他都難受。


    “大戰一觸即發,此時安排百姓撤離,會動搖軍心,既然呼塔布提議死守沉陽,又如何能動搖軍心呢。


    豈不是自相矛盾,既然要堅守沉陽,那麽就不可撤離百姓。”


    隻一句話,就堵的呼塔布說不出話來。


    呼塔布氣憤的看向範文程。


    範文程做出了委屈的態勢,逆來順受的模樣,乖巧的站在原地,讓人看得可憐。


    “大汗。”


    呼塔布感到惡心。


    原來的時空中,後金降人不少,唯獨範文程受到的欺負最多,而偏偏他又處心積慮的為後金做事。


    按照他的做派,理應被後金將領善待,而偏偏不是如此,可見他的個性有多麽惹人厭惡。


    皇台吉打斷了呼塔布的話。


    “沉陽大軍雲集,物資眾多,不可輕棄,堅守對我方有利,隻需三個月。


    軍心為重,不可有動搖軍心之事。”


    壓服了呼塔布,皇台吉也不是不顧部落的人。


    皇台吉有四個兒子,長子豪格已經二十出頭,二子三子皆病故,四子才幾歲。


    不像老奴年輕時,有諸多的兒子可以幫忙分擔。


    當初的八旗。


    兩紅旗,鑲藍旗三旗已經廢。


    兩紅旗隨代善駐守海州,已經煙消雲散,雖然重新招募蠻丁,但是實力大損。


    其中一旗被皇台吉親管,一旗由代善的兒子薩哈廉和瓦克達掌管。


    鑲藍旗在阿敏時,就覆沒過一次,後來在塔拜手中,又覆沒過一次,至今未恢複。


    由逃回來的濟爾哈朗代管,但是名存實亡。


    兩白旗牢牢的握在皇台吉手中,實力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巴牙喇親衛軍多次戰損,原來的五千人,也隻剩下不到三千人,實力同樣大損。


    正藍旗在莽古爾泰手中,目前駐守虎皮驛。


    隻剩下兩白旗。


    鑲白旗由年輕的多爾袞管理,皇台吉比較喜歡多爾袞,且此人對自己敬服,造不成威脅。


    正白旗則是杜度代管。


    杜度才能不足,是老奴的孫子,且是廢子之後,在蠻族中沒有威望。


    隨即。


    皇台吉下令提拔豪格,由貝勒升為和碩貝勒,相當於旗主,接管正白旗,駐守赫圖阿拉城。


    陷入圍困的莽古爾泰,絲毫不知皇台吉的舉動。


    如果他在沉陽,可以抗衡自己,皇台吉不敢肆意讓自己的兒子,取代其他的旗主。


    現在。


    莽古爾泰就算知道,也已經無可奈何。


    上百名金江軍騎兵,趾高氣揚的策馬前行,高舉金江軍的旗幟,押送一隊隊蠻兵俘虜,從城下緩緩走過。


    各旗兵將的旗幟,皆插在土地上,告知虎皮驛的守軍們,他們失去了犄角,已經成為了孤城。


    金江軍又一次來喝問降不降。


    士兵們都看向莽古爾泰。


    莽古爾泰性格莽撞,和皇台吉不和,屢次受到皇台吉的打壓,甚至被當眾鞭打過。


    但是讓他投降,他是辦不到的。


    如果不是金江軍大軍壓境,他甚至計劃造反,取代皇台吉的汗位,都已經悄悄製作了大印藏在府中。


    事已至此。


    心中的驕傲,不允許他投降。


    見莽古爾泰心意堅定,沒有超過自己的預料,朱秀下命,發動了總攻。


    四麵八方。


    火炮圍繞,炮彈不可計數的落入虎皮驛。


    “轟隆隆。”


    “殺。”


    虎皮驛破,莽古爾泰兵敗身亡。


    掃清了所有的障礙,李道信帶領前鋒大營,突襲至沉陽境內。


    沉陽的蠻族騎兵,四處遊擊,和李道信的軍隊,率先發生了交戰,雙方戰況激烈。


    一直到花眼的騎兵營趕至,見狀毫不猶豫,加入了戰場。


    “得得得。”


    戰馬或飛馳,或急轉,或追逐,或回返。


    騎兵們交纏廝殺,或逃離,或追趕,或兩翼交叉突襲。


    “砰砰砰。”


    “嗖嗖嗖。”


    三眼火銃,弓失你來我往。


    在鄉間的道路上,在田埂中,在荒坡處,在林野間,處處都留下了士兵的屍體。


    還在遼陽的唐清安,聽取了軍司的匯報,知道大軍即將圍困沉陽,向眾人吩咐道。


    “派人去聯係各部落,皆要派人前來參見,親自見我金江軍,是如何拿下蠻族的。”


    金江鎮一直未接壤草原,從去年才開始有了接觸。


    時間太短,雙方不夠了解。


    不論是金江鎮還是草原部落,都隻通過信息的傳播,才知道對方的形勢。


    所以唐清安要求各部前來觀戰。


    這一回作戰,他不逼迫盟友的意願,強迫對方出兵,但是需要讓雙方認清楚各自的實力。


    想要令盟友服從,既要能為盟友帶來好處,更需要自身強大,這是必然所需的。


    金江鎮貿易繁榮。


    同樣可以和草原部落互市,提供草原牧民所需要的民生物資。


    但是如果金江鎮不夠強悍,那麽就不能埋怨別人心生歹意,無論任何時代,都是強者為王。


    誰強誰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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