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陽城外盡是屍體。


    負責組織攻勢的陳銳,麵對巨大的傷亡,沒有露出悲壯的神色,竟然一臉的輕鬆。


    麵對幾名將領的詢問,是否繼續,終於情不自禁的罵了一句。


    “死了這麽多人,連羅城都沒有碰到,蠻軍到了今日,還是不能小瞧啊。”


    羅城實際上就是外城。


    關內有的地方,把外城稱新城,或者國城,還有土城,遼東人習慣稱呼為羅城。


    山海關的東西南北,東北羅城,就是山海關的外城。


    “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人,而且總算是填平了護城河,摸到了羊馬牆,把最難熬的地方頂過去了。”


    一名把總滿臉的無所謂。


    “哈哈。”


    聽完他的話,其餘的將領笑了起來。


    陳銳也想笑,不過他忍住了。


    護城河難填,填河的過程中,隻能被動的挨打,傷亡代價最高。


    反而是攻打城牆的時候,至少還能換取敵方士兵的性命,能做到你來我往。


    自己是營總,有些事情需要控製,隨意咳了兩聲。


    隨著陳銳的咳聲,其他幾名將領才止住了笑。


    “你們還是要收斂點,不要影響軍心。”


    營總口中的軍心,不是金江軍,指的是金江軍中,戴罪立功的新蠻軍。


    剛才那名營總,身材魁梧,性格粗狂。


    “頭啊,你別裝了,新蠻軍打的越猛,咱們的軍心越旺盛。”


    “你娘的。”


    陳銳瞪眼罵了一句。


    那營總露出嗬嗬的傻笑,不敢繼續頂撞。


    此時。


    一名令兵騎馬派來,尋到此處,見到陳銳後連忙下馬,告知李參將尋他。


    陳銳不敢耽誤,留下幾名將領後,跟隨令兵離開。


    沉陽東門外,參與攻打的金江軍有三營,九千餘人,一營朝鮮軍三千人,合計一萬餘人。


    李勝虎負責東門全局。


    “李參將。”


    陳銳跟隨令兵見到了李勝虎,看見李勝虎和其餘幾名營總正說話,連忙上前行禮。


    李勝虎抬起頭,見人齊了,才詢問各營戰況。


    他要親自聽一聽,營總們口中的話,看一看營總們的態度,而不是通過令兵們傳遞雙方的信息。


    眾營總性格不一,卻沒有人敢在李勝虎麵前玩笑。


    參將們做事方法都不同。


    像李伯升,陳凱武等,他們年齡大,性格隨和,營總們敢和他們開玩笑。


    李勝虎參將性格剛烈,而且年輕。


    不少營總的年齡,甚至和李勝虎父親的年齡差不多大,所以李勝虎向來嚴厲。


    “你手中還有多少新蠻軍”


    “不到一千人吧。”


    陳銳不太肯定的說道。


    數日來。


    對沉陽的攻勢不斷。


    新蠻軍不斷的派上去,撤回來,如此交替,他還未來得及詳細清點,隻有大概的數字。


    “你還是個好心人啊。”


    聞言,李勝虎突然諷刺了一句。


    眾目睽睽下。


    陳銳老臉一紅,又不敢反駁,隻能低下頭。


    “其餘幾門的護城河,羊馬牆皆已攻破,唯獨我們這裏的進度落後於人。


    將軍下令,三日後,一起進攻女牆。


    我不管你們有什麽難處,明日日落時前,我要你們攻破養馬牆,否則嚴懲不貸。”


    李勝虎沉聲道,說完,又看向陳銳。


    “你把你手中的新蠻軍留著過年吧。”


    陳銳低著頭不說話。


    李勝虎也不理會陳銳,直接帶人離開。


    “兄弟,李參將就是這個性格,你別放在心上。”


    留下的幾名營總,湯平反而不好意思,上前安慰了陳銳幾句,讓他不要氣惱。


    陳銳這才抬起頭,露出苦笑。


    新蠻軍雖多,但是要分到前線各營手中,他隻分到兩千人,而前番填平護城河就傷亡過半。


    消耗完了,後麵就要用金江軍抵上。


    所以他盡量的控製節奏,不讓新蠻軍發生無謂的傷亡,卻沒想到,會引起李參將的不滿。


    不過也能理解。


    李勝虎參將的父親死在蠻族手中,因此他當然對新蠻軍沒有什麽好感。


    多說無益,他向其餘幾名同僚點點頭,帶著親衛返回。


    回到自家營中,滿臉的陰沉。


    幾名千總把總,心中好奇,又不敢問。


    離開前還好好的,怎麽回來就這個樣子,肯定是吃了掛落。


    “參將罵了我,並下令明日中午前攻破養馬牆。多的話我也不提,你們看著辦。


    明日中午時,我去複命,誰讓我為難的,就跟著我一起去見參將。”


    “喏。”


    眾將神色一凝,先前的輕鬆氣氛,立刻一掃而空。


    說起來有近十七萬大軍。


    但是能參與前線攻城的軍隊,不到兩成,也幸虧沉陽城寬,讓前線布置的開,否則連兩成都做不到。


    攻城看上去是一窩蜂湧上,其實細究下來,也是層層推進,布置嚴密。


    陳銳營中,本部數千兵馬,至今傷亡不超過三十人。


    接下來形勢陡變。


    剩餘的新蠻軍,全部投入到戰場不提,幾百名金江軍,也加入了戰場。


    督戰新蠻軍的同時,自個也要參戰。


    戰事的激烈直線上升。


    羊馬牆屢次被突破,雖然仍然堅守,但是肉眼可見的程度,按照目前的形勢,必定熬不過日落前。


    沉陽城。


    布置了層層的防線工事。


    目的很簡單,延緩金江軍靠到城牆的時間,同時也讓金江軍,付出巨大的傷亡。


    時間延緩了。


    但是後者的目的卻沒有達成。


    老奴的長孫,旗主杜度,咬牙裂齒,滿臉的憤慨。


    “撤。”


    此處的羊馬牆已經守不住了,趁著空檔,他要把殘存的守軍,趕緊撤回城內,以免全軍覆沒。


    攻城方死的是蠻人,守城死的人還是蠻人,而金江軍卻沒有死多少人。


    杜度心中痛的流血。


    “等到了城牆就不同了。”


    蠻將場安安慰道。


    外圍的布置是工事,包括填護城河,方便投入俘虜使用,但是攻打城牆就不同,繼續投入俘虜,隻是浪費時間。


    他們蠻族當年一直是攻城方,使用俘虜的經驗豐富,如今換了個形勢而已。


    “常言金州的將軍是大義之人,我看也不過如此,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杜度恨恨的罵道。


    場安沒有理會。


    換做是自己也會這麽做的,否則的話,那不叫大義,叫大傻子,迂腐。


    作為積年的老將,場安雖然不爽金江軍的行為,但是卻沒有太氣憤,不像杜度放不下。


    城外的蠻軍。


    有的退了回去,有的來不及退回去,陷入了金江軍的圍剿,下場不明。


    沒有撤回來的蠻軍,經過清點後,高達五千餘人。


    皇台吉收到己方的傷亡,詢問敵人的傷亡。


    負責沉陽全局的老將呼塔布,收到了各處的戰損,他也每日都親自去城牆觀望。


    見到呼塔布的神情,皇台吉心中就一沉。


    “難道敵人的傷亡,會比守城的我們還要少嗎”


    皇台吉不敢信。


    雖然金江軍有火炮之利,但是火炮不是萬能,他們也占據了地利,無論如何,他們的傷亡要少於對方才算正常。


    呼塔布搖了搖頭。


    “城外屍體堆積如山,可是絕大多數都是蠻人,我觀望多次,朝鮮軍傷亡少,金江軍傷亡少之又少。”


    懂了。


    雖然呼塔布沒有細說,皇台吉已經明白。


    沒有太過糾結,提起了他另外關心的大事,能影響戰局的消息。


    “金江軍可曾分兵”


    “沒有。”


    確認金江軍沒有變化,皇台吉終於變色了。


    為何


    難道忠順王那邊出了什麽狀況。


    還能不能指望的上他


    如果忠順王幫不上忙,隻靠蠻族自己,就算守住了沉陽城,那明年怎麽辦


    萬一。


    守不住沉陽城怎麽辦


    千頭萬緒間,又沒有準確的消息,皇台吉一時間想不出主意應對。


    “轟隆隆。”


    大殿中沒有了交談聲,剛蓋住的城外炮火聲,立刻露了出來,讓心神不寧。


    呼塔布見大汗沒有新的問話,出聲告退離開。


    城外的護城河,羊馬牆等工事皆失陷,他要去查看各處的羅城,不然心中不安。


    皇台吉沒有因為暫時的失利,而懷疑呼塔布的才能。


    父汗去世前。


    留下了許多寶貴的財富,其中最大的就是一批經驗豐富的老將,如今老將凋零。


    大多老將犧牲在金江軍手中,極少人壽終正寢。


    呼塔布是皇台吉信任的老將,也是僅剩的幾人之一,他負責戰事,皇台吉放心。


    也想不出還有誰,可以替代呼塔布。


    “大汗,範文程求見。”


    “不見。”


    皇台吉煩悶的揮了揮手。


    現在的皇台吉,已經不信任範文程。


    當初要是采用呼塔布的建議,把主力撤回奴兒幹司就好了,偏偏自己采用了範文程的計策。


    範文程心中想的什麽,皇台吉猜得透。


    此人希望蠻國強大,全占遼東,甚至有機會的話,做到入侵中原,好洗清他的名聲。


    這種人皇台吉是看不起的,不過當初對蠻國有用,所以他願意做姿態。


    殿外。


    被拒絕的範文程,眼神驚恐。


    大汗為何不見自己


    看見身前態度不善的侍衛,範文程不敢繼續停留,滿頭是汗的回去家中。


    剛到家中,管家就跟了進來。


    “老爺,白大人又來了,奴才把他先安置在偏廳喝茶,老爺要不要去見,奴才認為白大人還是來借糧的。”


    管家下意識的認為老爺會答應的。


    老爺地位越來越高,不少的漢臣,都圍攏了過來,白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沉陽被圍,物資管控。


    很多像白大人的漢官,領的糧食不多,不夠養活全家人,隻能四處借糧。


    他們家就是被借的對象之一,老爺對來借糧人從來不拒絕,雖然借的不多,卻獲得了不少的人情。


    “不見,就說我……”範文程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能找到的借口,容易被人拆穿。


    “就說我沒有回來吧。”


    範文程攤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模樣。


    管家何時見過老爺這種神情,嚇得不敢多言,去了偏廳打發走白大人。


    白養粹被管家送離了範府,站立在街道上,他回望範府的管家,露出祈求的眼光。


    範府管家彎著腰諂媚的笑了笑,然後不留情的轉身進門,留下孤零零的白養粹。


    街道上很冷清,沒有什麽人,偶爾有巡邏的士兵。


    每日隻有三個時辰的走動時間。


    不知道呆了多久,突然回過神的白養粹,不敢過多停留,頭昏腦漲的往家中趕去。


    家中。


    原來的下人全部遣散了。


    全家人情不自禁的看向白養粹的手,手中空無一物,兒子媳婦們都露出絕望。


    “唉。”


    白養粹形如枯槁,僵硬的靠到了椅子上,不理會家人的哭泣。


    沉陽有糧。


    蠻人有的吃,就不給他們吃,他又能怎麽辦呢。


    論起貢獻。


    比起普通的蠻人,白養粹的貢獻,是前者的百倍千倍,但又怎麽樣呢


    “悔不當初啊。”


    邊喃喃自語,邊抬起袖子擋在臉前。


    當著一眾兒子媳婦,孫子孫女的麵,白養粹不願讓他們看到自己的眼淚。


    “爺爺,我餓。”


    小孫子哭喊道。


    ……


    第二日。


    幾名營總例行公事,前來向李勝虎匯報諸事,陳銳也匯報完,昨日已拿下養馬牆。


    李勝虎沒有多言,匆匆的前往中軍大營。


    各大參將,以及總兵,匯聚於大帳中。


    唐清安和軍司的官員,聽取各將的匯報,是否完成進度,以及各部傷亡情況。


    新蠻軍已經殘廢,所剩無幾。


    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換來的是沉陽城外各工事皆平,並消滅了五千蠻軍。


    相比較起來,還是劃算的。


    軍司下達的作戰任務,各部都沒有延誤,順利的達到了目標,且沒有多少傷亡。


    “軍司有功,各將也有功。”


    唐清安高興的說道。


    軍司的作用越來越大,雖然無法提高上限,但是保證了下限,促進了各軍配合嚴密。


    不論是朝鮮軍還是金江軍,都能按部就班,按照各自的實力,發揮出作用。


    其中軍司的官員們,多日來的努力沒有白費。


    自己一個人是玩不轉近十七萬大軍的。


    自己的命令下達。


    如何發動各軍各部各營,軍司居功至偉。


    曆史上戰爭眾多,十幾萬大軍的規模同樣不可計數。


    有的戰果輝煌,有的戰損巨大,有的甚至大敗。


    戰敗的原因多種多樣。


    戰勝的一方,定然有很多細節處,精益求精,才能各部配合縝密,進退劃一。


    自己想要成為獲勝的一方,就要參考曆史上那些獲勝方,是怎麽獲勝的。


    光指揮有度是不行的。


    還需要各軍能達成作戰要求,不然就是紙上談兵,而要做到不是空談,那麽其中就有很多細節都需要學習。


    初戰告捷,唐清安的壓力減輕了許多,帳內都是大將,唐清安有了興致。


    眾人見將軍高興,難得談興正濃,皆配合將軍,做出興奮狀。


    能到這一步的將領,哪怕不會演戲,至少也不會拆台。


    “我出海以來隻有幾百人,趁著羊官堡守軍出城劫掠的機會,偷襲拿下此堡。


    幾百人打幾十人,還是偷襲順利入城的情況下,卻接連犯錯。


    乃至如今我軍十萬之眾,從遊擊戰到大軍團作戰,艱難的走到今日,反而一步不錯。


    不光是將領的經驗提高,也多了軍司的作用。”


    唐清安一臉的笑意。


    最開始成立軍司衙門,不過是個傳遞作用,後來權利越來越大,也讓軍中反對聲音越來越多。


    自己多番調節和壓製,才讓軍隊接受了軍司,服從了軍司。


    軍司是他的得意之作。


    彷若後世的參謀部,又比參謀部權利更大,負責的事務更多。


    “我等有今日之功,全由將軍的指點,沒有將軍的帶領,如何又有今日呢。”


    謝友成不敢居功,上前真誠的笑道。


    唐清安好笑的指了指謝友成,想不到謝友成都拍起了馬屁,雖然知道他故意如此。


    前日晚上,軍司官員認為按照金江軍的軍力,以及各處的戰況,理應掃除沉陽城外的工事。


    還未完成的地方,肯定保留了軍力。


    根據軍司的推算,唐清安當即下令,三日後總攻,結果今日就得到了好消息。


    可見軍司官員的努力,對各軍情況都了如指掌,算無遺策。


    現在的金江軍有十萬之眾,還有朝鮮軍六萬餘。


    唐清安一個人,做不到全麵細致的了解。


    如果不深知戰場的形勢,盲目下達軍令,雖然也能完成,但是會增添無畏的傷亡。


    現在的火候就很好。


    保證軍中傷亡最低的同時,又能保證達成作戰目的。


    帳內氣氛正濃,軍心旺盛,唐清安老調重彈,讓各將慎重起來。


    “皇台吉的目的已經清楚無疑,一則歸順大周,配合忠順王鉗製我們,二則熬到冬日。


    我們不能給他期盼,忠順王那頭,我來解決,不讓其影響我軍作戰。


    你們則要向我保證,兩個月內,拿下沉陽。”


    唐清安收起了笑容,嚴肅起來,看向帳中諸人,有金江軍將領,也有朝鮮將領。


    李勝虎,劉承敏,朱秀等,負責前線作戰的大將,還有盧順義等朝鮮將領。


    出列上前,皆抱拳應諾,


    唐清安點點頭,眾人返回,謝友成才上前,指著輿圖,向眾人細說每日的節點。


    沉陽城堅,兩個月拿下此城。


    看上去四麵八方都是主攻,實際上主攻的是東門和南門。


    西門是劉承敏負責,他是總兵,也是將軍的義弟,還娶了錦鄉侯府家的小姐。


    西邊的長城已經拿下,出關外到北鎮,隻數百裏。


    他負責這個放心啊,可以安撫北鎮,共同應對忠順王,不讓忠順王影響戰局。


    北門是朱秀。


    他不但要羊攻北門,牽製蠻族的兵力,還有提防鐵嶺方向,防備蠻族的援軍。


    所以東門和南門,才是真正的主攻。


    謝友成滔滔不絕,說的細致,下方的大將都聽得明明白白。


    陳凱武在將領們的後方,不引人矚目,看著輿圖上的圈圈點點,竟然有些失神。


    他當初加入東海營,想的是避免被遼東都司征調。


    乃至跟隨將軍出海,誰又能想到,今日會坐在這裏,商談圍攻蠻族都城的局麵


    餘光中。


    關係好的,關係普通的總兵,參將,還有藩國的將領。


    人人神色興奮。


    “恍如隔世啊。”


    陳凱武不禁心中感歎道。


    想起自己在右屯衛前屯所當百戶時,做夢的願望,也不過是當一名千戶。


    隻能說造化弄人。


    “有沒有疑問。”


    謝友成講解完,問向眾人。


    劉承敏第一個出聲。


    他認為自己負責的西門,隻做羊攻不太合適,覺得浪費軍力,應該也承擔起主攻。


    謝友成向他解釋了一番。


    不過劉承敏還不願放棄,但是突然見到大哥的眼神,才無奈的退了回去。


    主攻的功勞肯定是不一樣的,不過連劉承敏都爭不過,其他人也放棄了爭。


    唐清安收回了目光。


    換做是旁人,自己反而不好太過強硬,謝友成獨自應付更好。


    眾人沒了異議,回去各營。


    路上。


    陳凱武趕到李勝虎身旁,論起來,李勝虎還是陳凱武從小看著長大的。


    李勝虎的父親,是右屯衛前屯所千戶,自己世襲的頂頭上司。


    他的師傅馬玄,又是自己的老友。


    “你負責東門主攻,說明將軍想要提拔你。”


    其餘處方向負責的都是總兵,唯獨東門是參將。


    隻要善於琢磨的人,很輕易能察覺出。


    陳凱武在前屯所當百戶時,善於人際關係,所以發現了其中的微妙,專門來提示。


    李勝虎看了陳凱武一樣,默默的點點頭。


    他不在是當初那個性格急躁的後生,滿腦子隻會打打殺殺,不然也不會成為參將,而是止步營總。


    想起來令人感慨。


    將軍剛來東海堡時,自己向父親抱怨,認為將軍善於攀結關係,和陳凱武一樣的人。


    那時候的自己,最佩服的是師傅馬玄。


    其次喜歡的是劉承敏,認為劉承敏才是合格的將領。


    現在他不這麽想了。


    真正的一方大將,不光要善於作戰,更要懂得人際關係,不然無法突破上限。


    也是因為這份成長,他不在輕視陳凱武,慢慢的發現了陳凱武的長處。


    朝鮮軍在此人的手中,調度的很熟絡,不論是朝鮮軍的官員還是武將,都願意信任陳凱武。


    願意聽陳凱武的,那麽陳凱武就能指揮順利。


    換做旁人就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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