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的沉香木榻上,青年睜開眼睛,抽了抽鼻子聞了聞室內的香味兒,坐起身來。


    “姑爺你醒了,小柔幫姑爺寬衣。”輕柔的聲音傳來,一個俏麗的侍女急步上前,伸手拿起木架之上綢緞衣服便往青年身上穿。


    青年推開小柔,轉頭看了看華麗舒適的房間,皺眉道:“言兒呢?”


    小柔略一退後,開口道:“小姐去給家主請安了,見姑爺還在睡,便沒有叫醒姑爺。”


    拿過華貴的綢緞衣服,葉摘星一邊自行穿衣,一邊埋怨道:“言兒真是的,我昨日剛自酉陽府城歸來,今日理應辰時便去給嶽父大人請安。”


    “小姐也是心疼姑爺你。”小柔輕聲一笑,上前幫葉摘星理了理衣角的褶皺。


    推開閣門,溫暖的陽光灑下來,透過閣前高大的樹木,在其英俊的臉上照出光影。


    葉摘星微微眯起了眼睛,歎道:“還是回到家舒服,在酉陽府城的道宮呆了兩年,那可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小柔沒敢接口,隻是輕輕關上了木門,乖巧的侍立在一旁。


    葉摘星隨手在小柔挺翹的臀部捏了一把,見少女臉色通紅,身子微微扭動,嘴角不由露出笑意,抬起手再次理了理衣角,走出了殿閣。


    鎮海府城,養心閣。


    自少家主許筱在許潮陽手中接任家主寶座以來,養心閣便成了他這位新任家主的寢閣,家族內的大小事務,皆在養心閣正殿內一一處理。


    而許潮陽則位列汝陽執郡,卸去了家族內的家主之位。


    “言兒,怎麽隻有你自己來此?葉摘星昨日不是已經歸來了麽?”許筱已然年近四十,俊朗的麵容之上有一絲威嚴之色。


    顯然,全麵執掌許家數年之久,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不經事的青年。


    “父上,摘星他在酉陽城苦修兩年,早已身心俱疲,此番便讓他多歇息一會兒罷。”許言上前攔住許筱的手臂,輕聲撒嬌。


    “好了好了。”許筱無奈的看著這個有些特別的女兒,“隻是摘星這次回來,正是我許家大展宏圖之際,還需要他獨當一麵才行。”


    自許笛笙離去之後,由於清心道君和世子張可煜的緣故,其唯一的妹妹許言,在許家的地位水漲船高。


    雖然清心道君並未明說什麽,但興王世子張可煜這些年卻接連賜下厚賞,汝陽許家在幽州之地,可謂極盡榮寵。


    汝陽的小世家有數十個,其中的葉家大公子葉摘星,對許言多有傾慕,更是頻繁送上厚禮前往鎮海府城,欲結連理。


    而許潮陽身為執郡,卻有些看不上葉家,故而此事一拖再拖。


    誰知兩年前的測脈大典之上,葉摘星竟然測出了三品道脈的資質!


    許潮陽便將此事直接上稟幽州道府,酉陽城道宮數日後有上使來臨,令葉摘星前往酉陽道宮修行。


    讓人意外的是,葉摘星卻請求暫緩前往酉陽城,而是繼續重提與許言結親之事。


    此一時彼一時,許潮陽和長老會諸位長老此刻自無不可,許家和葉家兩年前便在新的汝陽郡城,也就是鎮海府城之中,舉行了浩大的結親儀式。


    “見過嶽父大人。”葉摘星氣宇軒昂的走進殿來,恭敬開口道。


    許筱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微微點頭道:“摘星,免禮罷。這兩年修煉的如何?”


    苦笑一聲,葉摘星開口道:“稟嶽父大人,小婿實在是受不了那種苦修的日子,已經向世子邸下言明,此後亦是不會再去了。”


    “如此甚好!我許家此刻正在快速壯大的時期,就怕你與笙兒一般一去不回,再無聲息。”許筱露出一絲笑意,放下手中的茶杯。


    葉摘星拉過身邊的許言,兩人對視之間,目光裏盡是柔情。


    轉頭朝許筱恭聲道:“嶽父大人,葉家已然並入許家,隻要嶽父大人一句話,小婿必會上刀山下火海,為許家赴湯蹈火。”


    許筱輕輕點頭:“明日的長老會,你可來養心閣,列席參加,”似乎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摘星,如今修為幾何了?”


    葉摘星麵上閃過一絲自得:“小婿不才,已經位列半步先天之境。”


    “好,你且去吧。”


    許筱看著葉摘星與許言雙雙離開的背影,目中露出一絲光芒。


    葉摘星自少年時便名聲不好,喜好尋花問柳,是典型的紈絝子弟。


    隻不過葉家好歹也是個小世家,葉摘星又極有眼力,平日裏隻欺壓平民百姓,故而也從未惹出過什麽大亂子。


    後來許家一朝崛起,執掌一郡,更是被興王世子所青睞,許言則是成為許家整個家族的掌上明珠,萬眾矚目,葉摘星便起了心思。


    憑借其英俊的皮囊和花樣繁多的心思,終於讓許言有所心動,隻不過葉家勢力弱小,與許家相比差了幾個檔次,並沒有與其聯姻的資格。


    葉摘星不思進取,甚至連幼時的測脈大典都沒有參加過,而恰逢兩年前執郡許潮陽將整個汝陽郡數個家族的測脈大典全部統一,重新舉辦了一次。


    在此大典之上,葉摘星名動全郡,被測出了三品道脈!


    其後酉陽道宮來人,更是測定其為三品玄脈,可修玄!


    隻不過葉摘星卻對修玄之事興趣缺缺,而好修武法之道,憑借三品玄脈的資質,僅僅兩年便從一個普通的後天武者修至了半步先天境。


    ……


    “快點放進去!”黑衣少年看著腳下的布衣少女,麵色興奮。


    一旁的幾個家奴聞言,將少女拖起,絲毫不顧其慘白的臉色,直接丟進了巨大的獸籠之中。


    一隻生有斑斕花紋的惡虎在獸籠之中來回踱步,不時發出一聲低吼,冷酷漠然的獸眸看著被丟進來的少女,眸光漸漸變紅。


    “靳公子,放了小婢吧,求你了。”少女的喉嚨早已嘶啞,半倚在獸籠之上,目中透露著絕望。


    “嗯?你打壞本公子的轉光玉瓶,難道不該死?”靳無憂年約十四五歲,口出之言卻極為狠毒,“這可是言姐姐送我的寶貝,是世子邸下賜下之物,我每次把玩都要小心翼翼,你這賤婢竟敢將其打壞,罪不可赦!速速關上籠門!”


    身邊幾個身強力壯的家奴狠狠關上籠門,用一根粗大的精鐵門栓將籠門插嚴。


    那惡虎顯然不是第一次被這般投食,竟然頗為人性化的看了一眼精鐵門栓,低聲嘶吼,輕輕甩了甩尾巴,爬向了已經被鞭打的衣衫襤褸的少女。


    “七公子,求你放我出去,賤婢……啊!”少女無力的扶著冰涼的精鐵獸籠,嘶啞的哀求著,隻不過片刻之後,其聲音便斷絕,再無任何聲息傳來。


    靳無憂麵色更加興奮,目不轉睛的盯著獸籠之中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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